审叛时代 第37章 番外：决定

西索图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钝痛，如果不是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他还以为谁袭击了他。现在他能看见了来自更高等文明的操作仪器，那是完全不属于地球科技的东西，不过他怎么被关在操控室外头了？头还是很痛，他为这段记忆感到痛苦，因为塔弗濒死的回忆他也记得。

西索图站了起来，他伸手推开了操作室的门，那里面塔弗的尸体已经消散完毕，谁能想到尤洛族的传承方式是吞噬上一代的尸体呢？不，如果不是这个奇遇，或许西索图根本不知道尤洛族是什么。得回去跟卡文迪许报告这些事情，或许能利用他继承的塔弗的一些记忆做些什么。

那位跟他一起上来的年轻C国人呢？西索图四处张望，确定他不在操作室。这里太危险，西索图不确定地球外等候的“棘泽尔”飞船联系不上塔弗是否会派尤洛下来。

快找到那个年轻人一起回去吧，西索图这么想着，开始在“审判”的内部搜寻了起来，然而他走了一圈也没发现对方的存在。

直到走到他们来时的洞口，西索图看着在外面等候的理查德.弗莱特，犹豫了一下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

......

西索图没想到自己能活着回到地面，他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但也清楚的知道“审判”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如果不解决，4天后，他们一家人都要整整齐齐了。

西索图下飞机后摸了摸女儿的头便立马找到卡文迪许，他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卡文迪许并说明了胡莱貌似失踪的事情。

卡文迪许听说他继承了一部分“棘”的记忆，立马喊来了一堆人过来听他讲这些记忆。西索图似乎在里面看见了之前来送那个年轻人的面孔，啊，他感觉十分抱歉。他们两个中年人都安全下来了，那个年轻人却失踪了。或许他还在“审判”里？

来不及解释更多了，西索图尽可能让所有人都听懂他的描述。“‘棘’是来自科西莫拓弗星系的卡茨波尔星球，他们是该星球的一个邪教组织，为了证明物种能通过后天善恶教化来变得和平，来到地球与‘使徒’合作，他们把地球当成实验基地，要‘进化人类文明’。他们现在正在被宇宙平衡局和卡茨波尔星球通缉......啊，就是按宇宙平衡局的星球文明分类：超等文明是无损耗利用能源，版图至少为一个恒星系且探索宇宙星图领域超40%的文明；高等文明是近无损耗利用能源，版图至少为一个恒星和一个资源星且探索宇宙星图领域超20%的文明；中等文明是近无损耗利用能源，版图至少一个资源星且加入宇宙平衡局的文明；低等文明是宇宙探索度低未加入宇宙平衡局的文明......宇宙平衡局是由超等文明‘墨’组织并邀请中等以上文明参与的维护星际可持续发展的监管组织......‘棘’来自一个正在迅速扩展版图的高等文明，塔弗的记忆里他们正陷入对外和对内战争，‘棘’的组织人是其中一个国家的贵族.......”

来倾听他描述的专家们神情严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在听完西索图的描述后，保尔.波顿立马发问：“我们可以联系‘宇宙平衡局’吗？你现在是会关闭所有‘审判’的运行对吗？”

“是的。”西索图点了点头，他想起那随着记忆一起深深烙印在脑海里的警告，补充道，“探索宇宙领域到一定程度的种族都会知道三条宇宙法则：一是低维度生物直接交互高维物体三卡洛奇后抹除；二是高维生物干预低维世界即刻抹除；三是过分掠夺非合理开发的种族抹除。”

“你说的这三条法则与对抗‘棘’有关？”“这些法则是要发展到一定程度才能知道吗？”两个问题接连被提出。

“这三条法则是每一个能向宇宙拓展的种族脑子里自动浮现的。之前有中等文明能源利用率没有提升上去但掠夺了一个星系的资源，一之间这个文明就在宇宙间消失了。‘棘’的首脑反对卡茨的国家们对外扩展的想法，认为这个违背了第三法则，所以提出‘善恶’治理理念，然后用他们的附属文明做了实验，被母星的人发现后就被通缉了。他们下来地球操作‘审判’是专门找了外壳三维，内里四维的方法，他们与圣会取得联系后叫圣会投放的圣水里放着被压缩维度的东西，只要系统确定可以‘审判’，就解除压缩，实际上被‘审判’的人就是被第一法则抹除了。塔弗是死于陨石撞开了‘审判’三维的外壳，他接触到了三维的气体所以被第二法则抹除了。但‘审判’内部的仪器没有做降维度处理，如果有人要去操纵这个仪器，他就被第一法则抹除。而且‘棘’还有很多尤洛在‘太阳系’外部监督着地球，他们也能很快继续执行‘审判’。”西索图再次详细地解释了这背后的意思，其实这样是公平的，防止低等文明借助高等文明飞跃，也防止高等文明侵入低等文明。

他解释完这些专家消化了几秒接着小声的和周围人探讨了起来，一时间场面乱了起来。

“......这个意思是需要有人牺牲，但阻止不了‘棘’继续实验？”黎致秦发问，这里的人都知道他过去的身份，对他很敬重，便安静了下来。

“是的。”西索图点了点头，他捏了捏手心，这其实是个相当糟糕的消息，意味着他们似乎完全不能反抗高维生物对他们的践踏。

“那么，由我来操作这个仪器，这台仪器能联系到那个宇宙均衡局吗？”黎致秦前半句的语气是陈述的，他似乎自愿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能联系的上的话，我们现在就决定好吧，我们是否要再次暴露地球的坐标给更高等的文明？尽管他们可能是维护秩序的。”

......

听到这话的人们都低头思考着，一时间更加安静了。

直到李耀点了点头先开头说话，“可以暴露，人类文明要延续下去的话早晚会接触这些的。”

“必须联系，我们现在没办法处理‘棘’的控制，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不联系，或许以后‘棘’维修了‘审判’，我们这群知情者再被‘抹除’，人类就完了。”白发苍苍的格奥夫.休伯接着赞同了这个观点。

“可是，我们暴露地球坐标，以后有跟‘棘’一样目的的外星人出入地球就跟出入后花园一样。”迪克.希尔顿觉得这么做的后患太大了。

“现在一个‘棘’已经快把人类文明断层了，我们后续还没发展到正常程度就接触宇宙均衡局是不是最后会沦为附庸。”说话的这个专家西索图有印象，他就是来自一个“审判”时代前还在被殖民的贫苦的国家。

“我们有权利决定全人类未来的走向吗？”拉蒙.伯朗又觉得这是关乎人类文明未来走向的事情，不应该只由他们来决定。

......

在这里十来个人各个有自己的想法，一时之间得不出统一的回答，最后还是卡文迪许拍定选择，“联系宇宙均衡局，先把‘棘’抓起来。”他婆娑了一下自己小手指的戒指，眼里亮起坚定的光芒。

既然组织人这么说了，再做争辩反而还白白浪费时间，只有几个人动了动喉咙，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反叛”的行动力很强，在决定好事情后，在第一次正式起飞降落的3个小时之内，立马决定第二次起飞。

好在卡文迪许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直升机特制的机油也准备了不少。

这一次是黎致秦，西索图和理查德.弗莱特三人一同出发的，或许是由于早上已经起飞过一次，这次其他不了解事情经过的人员没有上午的那种紧绷感了。

只有参与了会议的那十几个人倒是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不过他们对黎致秦将要牺牲的事情缄默于口，他们知道黎老的为人，确实担当得起当时代“善值”最高的人。

哪怕是李耀也只是多看了一眼直升机，她永远尊重黎老的选择。裴国礼没有参与会议，他还没来得及询问胡莱怎么没回来，只见原先打探的人又变回了最开始的人员，心里一沉，他捏了捏兜里的盒子，大概知道对方凶多吉少了。

那其实是一个好孩子，他叹了口气，思绪翻涌又被按下，只能继续做自己的分内之事。

......

一回生二回熟，加上西索图脑子里塔弗的记忆，这次他们只花费了不到10分钟就从洞口走到了驾驶室。

西索图能清楚看到这些复杂神奇的仪器，但他却不敢随意触碰，虽然不是使用并不会被法则抹除，但也足够危险。

黎致秦跟在他身后，神情平静，给人一种淡淡的支撑感。

西索图给他指出哪里是开启机器的按键，只有将机器完全启动，低维生物才会被宇宙法则检测到，这也算对低维生物的保护。虽然这个保护大多数低维生物完全意识不到。西索图思考怎么跟黎致秦解释如何操作这个仪器的时候，驾驶仪突然自动亮了起来，他连忙喊停黎致秦要按下的手。

是谁又联络过来了，西索图屏住呼吸，神情紧张。

却见光屏亮起，一群姿态各异的生物围在另一端的屏幕前，这些不是尤洛。西索图稍微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紧张。他不知道这一群外星生物要做什么，难道是“棘泽尔”的合伙人？但塔弗为什么没这段记忆？还是他缺漏的塔弗的记忆里恰好是跟这群生物的合作？

黎致秦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得出西索图的紧张，所以他没出事询问西索图发生了什么，大概是西索图看到了什么令他震撼的东西。

“地球人。”屏幕那边体型适中看得见实体的棕色毛茸茸生物突然开口，西索图能听得出这是普通话，他们运用了万能翻译器？但这必须先采集语言样本才能翻译这个语言啊？先前他们跟地球人聊过？他们究竟是谁？

“你们先前联系宇宙均衡局，告知我们‘棘泽尔’在这里，我们检测过他们已经跃迁离开了，现在我们一部分人在追踪他们。”那个生物接着说话。

“啊？”西索图觉得对方说的话信息量很大，他思考了一下，“有人联系过你们了？是谁？‘棘泽尔’已经离开了？”

“大约9卡洛奇之前，一个年轻人联系的我们。‘棘泽尔’已经离开了。”对方很耐心的解答了西索图的问题。

西索图有些相信这件事情了，毕竟对于这些外星生物来说，地球人也不过是随手可以消灭的种族，虽然有宇宙法则的保护，但是稍微用些手段也可以避开法则的惩罚。所以他们没必要撒谎，就像人类不会欺骗蚂蚁。他沉默了一下，结合宇宙均衡局的说法以及胡莱的失踪，他心里有了答案。

西索图知道，那个跟他一起进入“审判”的年轻人已经替全人类做了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