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叛时代 第14章 净土

“他问你出去玩吗？”这次的翻译官是李耀，门口站着的是不知道怎么找到这里的理查德。

“不。”胡莱摇头，拒绝对方的邀请，没什么好玩的，更何况他们之间连最基础的交流都做不了。

历史重演，不知道李耀跟这家伙说了什么，总之应该不是他表达的意思，接着是从楼上走下来的裴国礼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拧着眉毛将胡莱推了出门，临关门前还补充了一句叫他们今天别往海边走。还有这个家伙，胡莱转头看眼巴巴跟在他身后的理查德，难道摇头表示拒绝不是国际通识吗？

算了，胡莱顿住了脚步，等着理查德跟上来。

由理查德带路，一路往街口走，最后一个岔路走进了另一条街。这一条街的整体色调就要干净很多，胡莱有点好奇，“自由地”分派系吗？

还是不能理解理查德在说些什么，只是很明显感觉到他十分兴奋，最后的目的地是一个两层高的白色房子，房子外部有很多精美的雕花，相较于其他地方的更加富丽堂皇，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侧面交谈着，婆娑着墙面。

这是什么地方？胡莱没见过这样的地方，转头去看理查德，只见他还是叽里咕噜地比划着什么，好，看不懂。

这个房子貌似是对外开放的，胡莱率先走了进去，最吸睛的是正对门的彩色玻璃，在这个一层高约3m的大堂中熠熠生辉，将阳光分割投射在下方的座椅上，有一些人零零散散地坐在长凳上，有的人闭着眼双手交握，有的人抚摸着手上的书，有的人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前方，但无一例外地维持着安静。他们两个的到来无疑破坏了这个肃穆的氛围，但其他人并不在意。

有点意思，这里很像是**里写的某个教派，胡莱回忆了一下**的内容，忽然觉得跟理查德出来走走也不算什么坏事。

二层又有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有一个隔帘隔着，一边是有着金色的坐姿雕像，一边是白色的石像，装饰差距极大，跟**里记录的另两个大教派对应上了，小小的一栋建筑竟然能聚集了过去世界的三大信仰，真有意思啊，“自由地”。

二楼也有一些人在进行着宗教活动，比起一楼，他们嘴里念叨着一些胡莱熟悉但又听不懂的语言，这对胡莱来说很新奇，如果不是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说不定他会信仰什么教派也不一定。

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矮小的女性正在为他们带路，刚刚他们所在的两层白房子被这里的人称作“净土”，与“圣会”没什么关联，跟胡莱想的一样是过去世界存在的信仰者在‘自由地’建造起来的。

领路者叫苗玲儿，是这个建筑的建造者之一，她在“净土”后花园看到了他们，特意邀请他们来参加下午的茶会。

苗玲儿身上是有一种奇特的气质的，这跟黎致秦很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年纪相似。

一路上苗玲儿都在说话，虽然胡莱给的回应很少，理查德根本听不懂她说些什么，但她还是继续说，叽叽喳喳的像胡莱小时候跑出‘收容所’的时候看见的快死掉的小鸟。

目的地是一个靠近这一侧街道末尾的开放式庭院，里面已经坐了一些人，大多数都已经头发花白，有的人看样子比苗玲儿还要更老一点。他们搀扶着低头闻庭院里种植的漂亮的花，有人坐在独立的椅子上闭眼晒太阳，比起“茶会”，这更像一个“老年收容所”。

他们走进庭院里就有人迎了上来，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们，这眼光并不冒昧。

“小玲啊，怎么带了两个小孩子来了。”讲话的是一个围上来的老头，他笑得和蔼。

“我看他们在‘净土’那里晃荡就带来了。”苗玲儿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哎呀，瞧我这记性，我都忘记问你们名字了。”

“......你叫我小胡吧。”胡莱用手肘推了推理查德，看他一脸没听懂的表情，叹了口气，“他叫理查德。”

“好，小符和黎查德是吧？”另一个穿着蓝色条纹外衣的白发老人说话带着口音。

“是小胡和理查德。”苗玲儿纠正他的口音。

“对啊。小符和理查德。”老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口音问题。

“害。”苗玲儿招手叫胡莱他们坐下，这会儿才开始说正事，“所以你们这个年纪怎么就来这里了？”

“看看。”胡莱真诚地概括了自己到底为什么闲得发慌了来这里，“他的话我不知道。”

于是胡莱看着那个口音很重的男人咳嗽了两声，畅通无阻地跟理查德交流了起来。

“他说他好奇，他跟他父母这几天来这儿，这里跟他们辣里不一样，前天他看到‘圣会’人多的很，所以今天带新朋友来。”蓝条纹翻译了一下理查德的话，笑眯眯地看着胡莱，“哦哟，小孩子们有好奇心，好事情啊。”

胡莱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放的远了些，观察着老人们的举止，这个“茶会”真的如同表面上那么平静吗？

见胡莱不愿意说话了，其余人这个岁数也很知趣，就散开了。只是苗玲儿还坐着，犹豫了一下，接着开始自说自话了起来，总结一下大致意思是：现在世界不算自由，但是年轻的时候还是可以多开眼界，维持好奇心，过得开心。也就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好像很乖巧的胡莱脖子上记录的红色数字到底是多少。

旁边还有一个蓝条纹同声翻译给理查德，把理查德讲的眼眶都红了，真是感性，完全相处不来，胡莱继续着自己的观察。

也不知道苗玲儿究竟是信仰什么的，但单凭她这个宣讲能力，胡莱算是有些理解她为什么是这个地方的组织人之一了。

这一群老头老太太倒是真的像在开茶会，惬意得很，在这期间还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快要把这个庭院给挤满了。

直到来了一个有点熟悉的面孔，胡莱才打起了精神，竟然是他。

是日暮时刻，从海边方向走来了一伙人，他们嬉嬉笑笑，像一个移动的喇叭，很有存在感。

“***，老头子扶我一把。”最左边穿白色蕾丝长裙的老太太对着身旁穿白色正装的老人笑道。

“好的，***”白西装也笑着，将手平摊了过去，接住老太太递来的手，一行人鸟语花香地朝着这里走了过来，着实令人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