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楼
迟峴他们两个正好被分到隔壁床,打着点滴,身上缠满绷带。
周末正在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幽幽地开口,“真是福大命大,送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谁送了两块肉过来,那么好心……”
承最:“……”
迟峴:“……”
他看着数值报告,一切正常。
来回打量这两人,最后像是确定了一件什么事情一样,将报告放在旁边的监护机器人上,以下命名的口吻对他说道,
“等会儿带他们去脑科检查一下……”
“毕竟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被打成这样还能满脸嘻哈嘻哈的……”
周末像是活久见一样,冷脸评价道。
“收到……收到……”机器人回复道。
承最:“话……也不用这么说吧?”
周末不理会,等他一离开,机器人转动他们的病床,将他们推走。
“……”
“……”
双双沉默,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旁人打量的目光,他们两个闭了眼睛,等着脑科医生对他们的判断。
“做什么?”那医生看着两个缠满绷带的人,问向监护机器人。
“周主任说带他们检查脑子,这两人脑子不好,精神不正常……”
这小机器人变本加厉说了很多很多,承最脸上挂着笑,“你听,他嘲讽我们呢。”
迟峴:“那是在嘲讽你。”
“等结束后好好收拾他一顿,为你一雪前耻。”
承最:“……”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
一阵折腾下来,他们终于回到病房。
这间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承最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体僵硬地难以做出动作,只好转动眼珠子往迟峴那边看去,谁敢想这一转,两人竟然还能默契地对视上。
“……”
“……”
相视一笑。
承最:“你还挺狼狈的。”
“彼此彼此。”
身体调养的还算不错,他们两个双双出院,承最开着自己的车,副驾驶上坐着迟峴。
承最按了个按钮,迟峴面前弹出一个盒子,“打开看看。”
迟峴惊喜看着承最,打开后脸上表情一秒冷淡,拿出里面的手枪,“……”
闭眼放回盒子,又认命将它拿出来,承最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
“……”迟峴诚实回答,“说不上来,只是觉得……”
“你的审美真是烂到爆炸……”
承最:“……”
“你这样评价我我很伤心,荧光粉色不好看吗?”
迟峴看着新配的手枪,“……”
他盯着承最,嘴角略微上扬一个很浅的弧度,“没说不喜欢,只不过还要磨合一段时间。”
认为迟峴说得很有道理,笑着赞同,“期待它成为下一个让人‘闻枪色变’的存在。”
“一定会的。”
车上车载音乐悠扬晴朗,承最在这样动听的曲调中开口,
“身上全是消毒水的味道,难闻。”
迟峴目视前方,“要不回家洗个澡?”
“一起吗?”
迟峴闻言挑眉,“你这是邀请?”
“你可以这么理解。”
承最用钥匙打开门,刚一进门,迟峴就用整个手掌覆住承最的脖子,亲吻啃咬起来。
他动作很轻,像是怕承最不能接受,情到深处也只是用牙齿慢慢摩擦承最的嘴唇。
承最也试着交换动作,两人交换呼吸,迟峴随手将门关上,他们贴在门上,迟峴为主攻,看着门倒映出来承最的背影,他没忍住将手从承最腰上穿过,附在承最的脊背上。
吻毕。
“我身上的消毒水味好像更浓了,你觉得呢?”
迟峴假装靠近闻了闻,“那我们去洗澡。”
浴室
天气转凉,他们两个穿着白色单薄的长袖,此刻正站在淋浴下,承最进门前将浴室的灯光调成暖光的,他从背后拿出药膏,看着迟峴的伤口,“我帮你上药。”
两个人鼻尖相抵,说话时,呼吸都是打在对方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
迟峴:“可是我的伤已经好了。”
承最拿出药膏,“是吗?那我得好好检查一下。”
迟峴没有动作,眼神直勾勾看着承最,“我觉得你伤得比我重得多,我得好好替你检查一下。”
承最:“那让你失望了,我身强体壮的,伤好的快。”
承最慢慢靠近,迟峴往后退了一步,贴在墙上,背部传来一阵凉意。
承最低头一笑,打开淋浴,水流从他们头上倾灌下来,从原先冰凉到现在慢慢回温,周身慢慢地充满雾气。
逐渐变得迷离。
白色的衣服因为被打湿粘在两人身上,长期锻炼外加执行任务,他们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腹肌上贴着白色单薄的衣服随着呼吸一上一下。
承最用一只手扶着迟峴的脖子,另一只手戳戳迟峴的腹肌,眼神盯着,慢慢报数“一,二,三……”
“是八块呢?还是十块呢?”
“说不清楚呢~”
注意到承最眼前视线被头发挡住,迟峴将他的头发往后撩去,承最视线变得清明起来,两人看着对方露出笑意。
“要不再好好数数?”迟峴握住承最作乱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吻。
“包你满意的。”
听着迟峴自信骄傲的语调,承最发笑,“那是得好好数数,可不能辜负你一番好意啊。”
承最往外退了一步,问道,“你喜欢哪种香味的沐浴露?”
“揣着答案问问题?你手上那个就好。”
镜子上出现两个倒影,承最的手抚摸上迟峴背后的疤痕,比起以前又多了几道新口子。
迟峴突然抱住承最,呼吸打在他的锁骨处,“承最……”
“?”
迟峴低眉看着他背后的伤疤,鼻尖蹭蹭他的肩颈,“我以为……只有我的疤痕才会在此刻暴露无疑……”
承最看着镜子里的迟峴,“旧伤,不用介意。”
见迟峴不说话,承最索性转过身背对他,“看,没事的。”
迟峴用手扶上他右肩上的疤痕,靠近,亲了一口。
感觉到背后的柔软的触感,“啧……不带这么耍赖的哈。”
“疼吗?”
“不疼。”
承最转移话题,笑道,“不过,你这就不行了?”
“……”
迟峴头发打湿贴在承最身上,痒痒的,他的手顺着承最的脊背和水流一起,往下,却被承最钳制住,“偷偷使坏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要惩罚。”
迟峴:“那你就惩罚吧。”
两人拥吻,呼吸急促。
……
他们两个清洁干净,迟峴背着承最向外走去,承最趴在迟峴的肩头,晃着自己的脚,时不时踹一下迟峴的大腿。
迟峴将他放在床上,慢慢地压了上来,眼神相互诱惑,靠近……
承最盯着他,正打算进一步时,迟峴突然就窝在承最怀里,吸了一口他的气息,“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
承最一时呆滞,这剧情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太对……我们不应该……
叹息一瞬,承最一下一下拍在迟峴的背上,抚慰,安慰,什么情绪都有,倒是更希望迟峴此刻能平缓下来。
“啊———”承最大叫,捂着自己的脖子看着正在偷笑的迟峴,笑骂道,“你竟然偷袭……”
承最看着自己被他咬出印记的锁骨,伸手掐了一下迟峴的脸,将手指探进他的嘴唇里,“牙齿这么锋利,不如……”
还没等他说完,又被迟峴咬了手指。
承最:“?”
看着自己不疼但是发红的手指头,盯着迟峴的眼睛,“你这是?欲求未满?”
迟峴逐渐迷离的眼神默默恢复清明,承最注意到,他眼中的蓝色不再像蓝色,反而变成一个说不出像什么的混合色……
看不出迟峴眼中的情绪,只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吹风机,“我帮你吹头发。”
承最坐起身,任由他手上动作。
“你的头发颜色很好看。”棕黄的,握在手里尤其让人心中欢喜。
听迟峴这么说,承最抬头看向他,笑眯眯地说,“是吗?我还挺喜欢黑色的。”
迟峴知道他在打趣自己,没有计较,“你的头发颜色是天生的吗?”
“是啊,从小就这个颜色,只不过以前留的短发,就比你现在的要短一些,看不出来。”
“在阳光下肯定看得出来。”
“啊……可能吧,不过我没看过。”
吹完后,承最不满意地也帮迟峴吹头发,两个人身上热热的,承最用手摸了摸他的眼睛,默默地看着他,凑上前亲了亲迟峴的脸,“要不……我们继续吧。”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割掉了迟峴最后的那根弦,重重地打在他的心上。
承最咬着他的嘴唇,“别光亲啊,换呼吸会不会?”
“……”
事毕
承最将被单拿到洗衣机里清洗,迟峴则在房间里整理新的床铺。
两人慵懒地躺在床上,迟峴转身从身后抱住承最,嘴唇蹭着他的脖子,轻轻落下一吻。
“承最……”
“嗯?”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怎么了,又觉得我不真实?”
迟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对,我觉得很不真实。”
“……”
承最翻过身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承最依旧看着他的眼睛,迟峴目光灼灼,坦诚道,“没有,睡觉吧。”
安静的夜晚,月亮高悬,意识相继昏沉……
“嘶……”
迟峴皱着眉睁开眼睛,看着承最,“你的脚怎么那么冰?”
“嗯……不清楚。”承最迷迷糊糊回应着,而后把脚伸到迟峴小腿上,“帮我暖暖。”
迟峴玩笑道,“承最,你体虚啊?”
承最:“……”
“是啊,我体虚,怎么了?”
“你嫌弃我啊?”
承最说着打算探寻迟峴的位置,却抓了个空。
迟峴没说话,默默下床,离开了房间。
“……”
承最坐起身,正思考着他离开的原因,只见迟峴拿着一床被子走进来,盖在他身上,铺好道,“盖好,别着凉了。”
看着他的动作,承最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你就是……为了去拿被子?”
迟峴不解他的问法,“那不然你以为我是去做什么?”
“嗯……某人因为嫌弃家里有个体虚的老公,生闷气离家出走而后……”
迟峴感叹他那神奇的想象力,但听到某个称呼,迟峴脸红,“行了,打住……”
迟峴:“谁是我老公啊……”
承最笑道,“我啊。”
“可不带这么玩的啊。”
迟峴故作神秘地摇头,“可是……我还没有承认。”
“那没关系,当你默认了。”承最给他抛了个媚眼。
“不过,没想到你那么怕冷?”
不过怕冷倒是不假,只不过迟峴说的这个话没有逻辑,承最笑着反驳,“脚冰就是怕冷啊?”
“是啊,明天给你熬中药喝。”
“……”承最忽而反应过来,“我现在倒是听出来了,你这是在报复我啊。”
迟峴嘴上擒不住笑意,“哪有,这可是为你身体着想。”
“……”
迟峴:“毕竟刚刚抱着你的时候,你在我怀里颤抖……”
“我那是笑的。”承最继续辩解,“明明就是因为你太……”
“太什么?”
“太可爱了,看着你就忍不住想笑。”
迟峴不语,脖子红红的他正在为承最整理被铺。
承最看着重重地一床被子,和两人身上的短袖,问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吗?”
“快入秋了吧。”
“那盖棉被是不是……有点过于早了。”
迟峴一脸正气,“体谅一下怕冷的人好吗?”
“额……”承最看着他,心道,难道那个被认为怕冷的人不是我这个当事人吗?
迟峴说完钻进被子里,跟承最一起躺下。
承最:“晚上真的不会热吗?”
迟峴:“不会。”
承最:“出汗了怎么办?到时候身上黏黏糊糊的。”
迟峴:“那我们就去洗澡。”
“难不成你会嫌弃我?”
承最:“那倒不会。”
迟峴:“真的不会吗?我记得你有洁癖。”
承最偷笑,“是你的话就不会。”
迟峴抱紧承最,呼吸打在他的脖子上,承最指腹插进他的头发里,看着他呼吸均匀的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今夜无梦。
第二天,承最看到手环里传来信息,点开一看,面色沉重,将信息清空。
看着怀里的人,小心翼翼的吻在他的眼睛上,怀里的人感觉到脸部痒痒的,直接整个头埋到承最的怀里。
“真神奇,竟然没有出汗。”
“脚也是暖的。”承最摸着迟峴的头,“也是,毕竟被人捂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