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齐他们到了交警支队,找到了汇华巷3月20日晚上8点以后的监控。
方竹小区离汇华巷只有三公里,按照汽车在市区一般开40码的速度,以及等红绿灯情况,从方竹小区开到汇华巷,不超过二十分钟。
于是,侯齐他们在假设涂永元当天晚上8点10分离开方竹小区后直接开回了家,从8点30分开始查看汇华巷三个箱子的监控。
果不其然,3月20日晚上8点25分,汇华巷西边的巷子口出现了涂永元的白色二手车。
从他离开小区到进入汇华巷,中间只间隔了十五分钟,他应该是直接将祝安心带回了家。
侯齐将结果汇报徐溪。
徐溪接电话的时候,就站在涂永元家楼底下的。他平静的听完侯齐的汇报,在结束通话以后,和守在门口的几个警员敲了涂永元家的门。
涂永元在三楼晒太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被敲门声吵醒后,他先是睁开眼睛,然后拿了身边的手机查看。
现在是下午一点,谁会敲门?
他起身,站在阳台的栏杆边往下望。可因为有两层阳台的阻隔,他根本就看不清一楼究竟是谁在敲他家的门。
他折返回屋里,急匆匆的赶到一楼。
好家伙,乌压压的七八个人就堵在他的大门口。为首的男人身量修长又高达魁梧,有着英俊的五官和冷寂的气质,让人一看就心生胆怯,尤其是他这种做了坏事的人。
涂永元问:“你们是什么人啊?来我家干什么?”
徐溪掏出自己的警察证,“涂永元,我是刑侦支队的队长徐溪,你现在涉嫌绑架一名叫祝安心的儿童,我们要对你展开调查。”
涂永元如临大敌,抬脚就要往后院跑,徐溪一个箭步冲上前,伸出手,牢牢的抓住了涂永元的右手。涂永元躲闪,崔明海也在下一秒上前,双手擒住涂永元试图去袭击徐溪的左手,又扯来他的右手,将他的死死抓住。
然后,崔明海抬起膝盖,顶了涂永元的肚子,将涂永元顶到了墙边,反剪住他的双手。
叶子为拿出手铐,咔咔两下,拷住了涂永元。
男人就再也无法抵抗了。
徐溪看着身后的警察,叮嘱说:“据邻居反映,他前天买了两株桂花树的小苗,祝案安心的尸体很有可能就被埋树苗底下的,你们挖的时候,要小心些。”
说到最后,徐溪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带着一丝悲凉。
在场的民警都应下,拿起工具就往后面的院子走去。
桂花树被涂永远载在院子的西边的,树苗根部的泥土都还很松软,上面残留着水分,看样子,涂永元今天还给树浇过水。
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在给树苗浇水的时候,是不是心里在得意自己第一次作案圆满成功呢?
周媛怒得握紧拳头,拿起铲子帮忙。
涂永元的坑挖得并不是很深,只有半米,不到三十分钟,警方就从树苗底下挖出了祝安心的尸体,自此,光明街道两个小孩的失踪案顺利告破。
周媛盯着小男孩已经模糊的面容,流下了泪水。很难想象,徐晓兰看到自己的儿子成了这副样子,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活下去。
祝安心的尸体被装进裹尸袋,暂时带回警局,黄生辉通知了全经理,让他带着祝安心的家属来市刑侦支队认领。
涂永元也被戴上头套,带离了汇华巷。
审讯室里,涂永元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承认,3月20日那天晚上,他在方竹小区最西边的那条水泥井盖上,等到了落单的祝安心。他也并没有犹豫,上前将他打晕后就弄到了自己的小车上,之后就走了。
一切都进行的太过顺利,导致他认为自己的罪行不会被警方查到。
徐溪问:“你什么时候注意到刘元超的?”
涂永元交代:“去年10月份,他在群里发表一些厌猫的言论,他就盯上了刘元超。不过,他太软弱了,不能成为我的助手。”
徐溪冷笑一声,“也幸亏他软弱,李子豪才没有生命危险。”
涂永元自嘲的笑了笑,脸上还是带着不甘心。
审讯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一个小时后,徐溪基本就结束了审讯。他才出审讯室,从停尸房那边传来的男人女人的哭声就传到了他的耳朵。
周媛就站在去往停尸房的那条走廊上,右肩膀靠着墙,背影落寞。
徐溪走过去,余光瞥到了她泛红的眼眶,他叹息一声,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振作精神。
周媛默默流泪,哽咽着自言自语:“他才十岁,那么小,那么善良。徐溪,我好难过......”
她哭着,渐渐握紧拳头,心里的悲凉就像是失足掉入了冰窟,怎么也爬不起来一般。
徐溪知道她多愁善感,平和的脸上虽然总是挂着笑意,可熟悉她的人谁不知道她心里脆弱又善良的要命。
徐溪将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一边柔声宽慰她,一边抚摸她的背脊,试图让她心里舒畅些。
男人温柔的絮语萦绕在耳畔,仿佛是羽毛缓缓落进了心里一般。
阳光穿过玻璃泻进悠长的回廊,照亮了周媛和徐溪身前的路。尘埃在空中上下舞动,仿佛是在光中诞生的精灵。
光明街道两个孩子的失踪案闹得沸沸扬扬,最终,警方的一纸通告说明了真相,社会舆论再次因为两个孩子的一死一活而变得激烈。
网上,声讨涂某元的网友尤其多,没人不为才十岁的孩子感到惋惜。
周六,周媛休息,但她心情一直不佳,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时,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神情。徐溪自然是不忍心,他不忍心看到周媛一直被上个案子压抑着,便破天荒的给秦照怡打了电话。
秦照怡接到电话的刹那,还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电话那头,徐溪一番解释后,秦照怡自然也就明了。
下午,秦照怡开车到了周媛的小区。在徐溪的叮嘱下,秦照怡再三交代自己会好好招呼周媛,然后将不怎么情愿的周媛几乎是用蛮力推进了自己的车里。
边系好安全带,周媛边问:“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秦照怡拉开车门上车,说道:“放心,肯定是包你满意的一个地方。”
在徐溪的注视下,秦照怡的黑色SUV消失在小区的门口。
周六的下午,大街上人潮汹涌,三三两两的行人并排走着,与春日一起盛放。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秦照怡边开车,边时不时的扭头看一眼周媛。女人兴致缺缺,脸上布满哀愁,看来实在是很难从上个案子中走出来。
秦照怡自然不能允许自己的好朋友如此颓废,她便开解说道:“周媛,你千万别自责,那个孩子的死不死你的错。知道吗?”
周媛沉沉的应了声,可心里还是很难过。
“今天正好周六,你不用上班,和我一起好好的玩一玩,别把自己的精神搞得那么压抑,知道不?”
周媛应了声,看着前面的红灯以及两侧比较陌生的区域,扭头问秦照怡:“不过,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秦照怡扭头冲她坏笑,“嘿嘿,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反正徐溪只要求我带你去散心,地点由我定。你就放心的跟着我,我保证让你玩得高兴。”
女人说得神秘,确实是勾起了周媛的好奇心。
黑色的轿车如同魅影一般,穿梭了大半个城市,终于,在六点四十分,秦照怡将车停在了永林区大道的路边停车位里。
周媛下了车,四下张望,她不太熟悉永林区,有些焦急的问:“照怡,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秦照怡抬手指着前方五十米的位置,脸上露着坏笑,“嘿嘿,我带你来见识见识南淮市的帅哥收割场所。”
“啊?”周媛不明所以,任由秦照怡拉着她一直往前走。
很快,二人就到了秦照怡口中的帅哥“收割”场所。
周媛抬头盯着闪烁的灯牌,喃喃道:“π星球。”
周媛隐约听过这个清吧的名字,这个清吧是去年才开业的,生意一直很好。
秦照怡右手揽着她的肩膀,慵懒的说道:“这是个清吧,是我堂弟秦封然开的,我上次生日,秦封然来过,你当时也在,见过他。”
周媛回忆秦封然的样子。记忆中,那好像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长得很帅,感觉比电视上的有些男明星还要帅。
“我记起来了。原来这个清吧是他开的。”
“是啊,我来几次了,清吧的环境和味道都不错,我带你进去,咱们就小酌几口,看看别人跳舞,你腻了咱们就出来,怎么样?”秦照怡说着,扭头看周媛的神情。
虽然平时只有工作的时候才会偶尔到这种地方查案,可到底是秦照怡的好心,而且这地方她又十分熟悉,周媛自然也就没有拒绝。
清吧共分为三层,踏过门口的台阶,眼前就是五彩斑斓的一片。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侍一见是秦照怡来了,都很热切的和她打招呼。
男侍者说:“秦小姐,今天有空过来玩儿啊。”
秦照怡踩着黑色的高跟鞋,魅惑的冲男侍者笑了笑,“是啊,秦总在不在?”
男侍者摇头,“秦总今天没有过来,杨经理在。要我跟他说吗?”
秦照怡摇头,“不用了,我今天就过来随便喝几杯就走。你忙去吧。”
男侍者笑着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