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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以来就看见这一幕，颇有些无奈道：“师兄，她今日已吃了三包桂花糕、四盒龙须酥，还偷喝了两坛桃花酿。”
东方归云递糕点的手一顿，嘴角上扬打趣道：“疏玉师妹还在长身体，多吃些也无妨，师兄我总归不能饿着她。”
李疏玉瞧瞧揉了揉愈发圆滚滚的肚子，将一盒芙蓉糕递给姜黎：“我可不是一个人吃哦，我还有滚滚要养！”
滚滚是只驼鼠，李疏玉下山除祟时捡回来后便养在身边，因为除了吃和嘴甜长得可爱外没什么其他的技能，又被李疏玉养得圆滚滚的，便都叫它滚滚。
姜黎接过芙蓉糕，另拿出两碗冰酥酪递过去笑道：“若非滚滚得了月瑶师叔欢心，你怕是都进不了如今的药庐。”
李疏玉吐了吐舌头，一只毛色粉紫形似苍鼠却长着透明紫色翅翼的小兽飞出来抱过冰酥酪，还贴近姜黎亲了一口。
“师尊已在殿内等候，两位师妹随我进去吧。”
东方归云朝三人颔首示意，转身朝清风殿内走去。
清风殿内摆放着九把高椅，每把椅子上方映着六宗各自的印记。
此时莫淮正坐在正中间那把椅子上，侧身和一旁的女子说话。
见三人进来莫淮道：“你瞧，正说她们几个呢这不就来了。”
女子看向姜黎几人，道：“我就不陪你们了，滚滚跟我去药庐玩罢。”
滚滚急忙飞到女子肩头，还不忘朝几人挥手告别，姜黎几人亦挥手回应。
待女子走了莫淮从高椅上飞身而下，对姜黎道：“你的修为恢复如何？”
姜黎感受了一下，道：“十不存一。”
莫淮点点头道：“已经很快了，怕是与归云不相上下了罢？”
东方归云身为玄台山掌门座下大弟子，不过十九便已经是融灵境初阶的修为。
如此年纪修为，在整个人族都是极其天才的存在了。
东方归云颇为惆怅地道：“是啊，原以为我这风云榜第一的名头还能再守一年，现在看来怕是难了。”
风云榜由六宗之一的离魂阁所起，三十岁内以修为高低排序，除此之外还有无双榜，以天赋高低排序；灵器榜，以修者启灵的灵器品质排序；最后一榜，是冠绝榜。
这个冠绝榜是以容貌排序，所以修者们不甚在意，此榜其实本不是离魂阁所起，只是后来离魂阁发现有些人为了上此榜或为了让某人上此榜而一掷千金，于是便主动把这差事也揽了进来，美其名曰凑个整。
莫淮挥手关了殿门，带着几人往后走至一个隔间，待几人坐下他拿出一个绿色鎏金玉简递给姜黎。
“物归原主。”
姜黎问道：“宗主可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莫淮苦笑着摇头道：“落尘乃上古神器，我耗尽心血也只堪堪得到一句：积羽沉舟，群轻折轴。”
姜黎不置可否，只是拿着落尘在手中把玩。
李疏玉有些好奇地看向姜黎，但并没问出口。
“落尘是神兽白泽所著，三界中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亦是古巫灵族占卜所用之神器，只是若非古巫灵族便只能以自身心血为祭才能开启。”
司星珩在一旁解释道，他看向莫淮：“宗主虽是古巫后人，可到底也不好受吧。”
莫淮道：“确是如此，我大限将至，归云无论资质心性都是极佳，承宗主之位再好不过了。”
此话一出殿内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还是莫淮拍了拍东方归云的肩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你不必太在意。”
见众人沉默，莫淮一挥衣袖：“好了，今日叫你们来，一是为下山除祟，你们一人一个地方，这次魔灵似乎更多了，万事小心为上。”
“其二，疏玉的先天剑气已压制不住，可修为还远远不可锻体，届时需去一趟万妖谷。”
李疏玉问道：“六宗中排第三的万妖谷？可是不曾听说有剑术高手啊。”
莫淮一顿，笑道：“不可说，不可说，去了就知道了。”
李疏玉“哦”了一声，继续保持安静。
“好了，你们先去准备除祟一事，姜黎留下。”
“是，弟子告退。”
“是，弟子告退。”
李疏玉和东方归云异口同声道。
莫淮拿出一块令牌给姜黎：“禁地令牌，这么多年只有一个臭小子曾经进去过，现在里面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看姜黎又扔进储物空间，莫淮道：“这个很重要的！别和那些没用的混在一起。”
“知道了，还有其他事没？没有我走了。”
见姜黎抬脚就要走，司星珩也跟着站起来。
莫淮急忙喊道：“还有！前几日结界有波动，您小心些。”
“好。”
*
天泽禁地，方圆百里皆被封印，少有人烟。
传闻天泽曾是灵族圣地，自一年前魔灵暴乱后天泽内封印着上古魔神的事再次被人们记起。
每至黑夜，除却封印散发着淡淡金光外这里再无半分光亮。
禁地内一处偏僻小路上两个人影正缓慢地朝前走。
“瘸子！要不...要不咱还是回去吧！听说那魔神杀人不眨眼，死在他手里的人尸骨都不知堆了几座山......”
那声音越说越小，恰巧一阵风吹过，林中传来几声鸟叫，十分瘆人。
“噤声！再乱说话我就割了你舌头!听见没有？”
半晌没听见人回话，瘸子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
下一瞬，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啊！！！”
王家村
“传闻那魔神，青面獠牙，丑陋不堪，修为是极其高深！”
村口酒肆内正热闹的紧，台上的说书先生唾沫纷飞，台下众人时不时大声喝彩。
酒肆处于天泽封印外围，来往皆是附近所居凡人。
偶有几个仙门弟子来往亦不打眼，近年魔灵愈发猖狂，修者下山除祟已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先生书说得极好，在十里八村都很有名，他五年前来到此处，无人知其过往生平，只晓得姓赵。
“听说了吗，那王瘸子回来后整日喊着有鬼，躲在桌下拖都拖不出来，莫不是中了邪？”
“哪里是中邪，分明是王瘸子去了天泽！还是和隔壁村的傻子一起去的，傻子到现在还没回来，怕是已经被那魔神...”
姜黎手持无妄扇挑起遮挡寒风的厚重门帘，刚走进酒肆就听见这番话，她抬眼看向说话之人。
“公子方才说的人家在哪？可否给我指个路？”
两人围坐在火炉前头也不回地道：“王瘸子就住在村子后的枯井边。”
“多谢。”
姜黎按两人所说找到一处及破旧的茅草屋，屋顶压着厚厚的雪，无人打理。
正欲上前敲门里间传来细弱的声音：“是谁？”
农妇裹着四处露棉花的夹衣从门缝中往外瞧，屋外女子一袭轻薄青衫，肤色白皙，眉目清冷，与这风雪似乎一样冷。
三千青丝只由支再普通不过的玉簪高挽成随云髻，色若满目清辉，形若芙蕖灼灼。
“玄台山，姜黎。”
农妇急忙开了门：“神仙姑娘莫怪，实在是这几日被吓怕了。”
姜黎礼貌地笑笑，边往里走边道：“唤我姜黎就好，听说他前几日进了天泽封印。”
农妇欲言又止，最终无奈开口：“我男人前年伤了腿，欠了不少银子，我上月有孕，他听说那里有宝贝，才...才去冒险。”
“鬼！有鬼！哈哈哈！”
王瘸子突然从桌下冲出来朝着姜黎扑过去。
一道碧芒闪过，王瘸子被结界捆住。
司星珩冷着脸站在姜黎身边，姜黎看向王瘸子，准确来说是在看控制王瘸子的那股低阶魔灵。
“还不滚。”
魔灵从王瘸子体内窜出来，朝着天泽飞奔而去。
姜黎朝魔气打入一道追踪符，看向瘫倒在地不省人事的王瘸子，农妇急忙上前抱住他。
姜黎抬手将人放在床上，叮嘱道：“他没事了，你好生照料，夜间就能醒。”
“真是多谢神仙姑娘，这报酬......”
农妇在衣襟里摸索许久才不好意思地掏出一块极薄的满是补丁的布包递给姜黎。
姜黎看出她的窘迫，将布包塞了回去。
“下山除祟，宗门自会给我们应得的报酬。”
眼看天色不早，姜黎交代完事情后带着司星珩告辞。
两人走到村口，姜黎感应着追踪符的位置，跟着那只魔灵来的封印外围。
看着眼前一人高的缺口，姜黎上前仔细查看。
“新打破的，最外围的封印较为薄弱，这些人不知从哪拿到的低阶爆破符，生生将这封印炸开了。”
姜黎从缺口进去，那团魔气似乎很纠结，在外面绕了半天，直到走到外围第二层封印处，姜黎才发现这只魔灵正和人打斗。
李家村靠近北边，封印外风雪漫天，封印里却四季如春。
月光下，那人不敌晕死过去，魔灵正要上前吞噬他却突然爆开。
姜黎走到那人身前蹲下去，拿起一旁的树枝戳了戳他。
“喂！死了没？”
那人从地上翻了个身，含糊不清道：“没，还活着。”
姜黎把棍子一扔：“那就好，死了我还得挖坑埋。”
那人揉着脑袋站起来：“你救了我，那我得报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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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