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仙君突然察觉到什么,对青影和琉璃仙君说道:“你们先逛,我去去就来。”随后消失不见。
第二箭射在马匹上,惊得那马仰起头颅,发出震天之啸。宫女太监急了,“护驾!护驾!”无人护驾,摄政王带领将士们走了,只剩下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皇上,醒醒!”无论怎么叫皇上也叫不醒。大太监解开受惊马匹的缰绳,龙辇在快要驶出山路的那一刹那停了下来。
下一瞬,大太监中箭倒了下去。
数以万计的锐利飞箭瞬间袭来,宫女太监们在无尽的箭海面前显得恐惧且无助,哭声、呼喊声、惊慌失措的脚步声交织成一片。
不知从哪一支箭起,箭的末端燃起火焰,如一条条火龙向龙辇急速飞去,要致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于死地。
很快,整个山路焦尸遍野。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冒着被箭射中的危险迅速上前,用尽全身力气将大太监的尸体拖至龙辇旁。他将那块象征着无上权力的玉玺从皇帝衣服中取出,放入大太监的身体内。做完这一切,小太监没有丝毫犹豫,背起还在昏昏欲睡的皇帝逃离险境。
负伤的随从骑马追上摄政王陈魁,他挣扎着下马,跪倒在陈魁的马前,声音沙哑而急促:“王爷,龙辇有难,请速回援!”
陈魁闻言,眉头瞬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耐人寻味。就在下一瞬,陈魁猛地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光一闪,那名报信的随从与他的战马一同倒在了血泊之中。
跟随陈魁的将士早已成为忠诚于陈魁的死侍,对此并不吃惊。他们深知今日之动荡,若能助新帝登基,未来便可在朝廷上扬眉吐气、荣光万里。
陈魁高声昂扬发号施令:“将士们,随我前去护驾!”“是!”将士们一呼百应。
说是护驾,实则是确认皇帝死了没有。陈魁再次走进被烧焦的龙辇,望着那具烧焦的尸体,确认身上有玉玺以后假意叹息:“皇上,微臣救驾来迟了……”
忽然,陈魁注意到焦尸的下半身,用剑挑起残存的衣料,瞳孔骤缩:“不对,他不是完整的。”他们是从山下来的,没有看到半个逃兵,指定是往山顶上去了。他立马骑上马:“贼人往山上跑了,追!”
他们一路狂奔,眼见快要追到镇魂塔跟前,正巧看见一个人背着一个龙袍男子走进镇魂塔。
“将士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上!”陈魁再次发号施令。
“是!”将士们再次一呼百应。
就在他们准备进入镇魂塔时,塔身突然崩裂开来,裂痕纵横交错,岌岌可危。
“且慢!”陈魁阻止将士们前进的步伐。
随后大地震颤,塔身轰然倒塌,石块与尘土纷飞,尘土遮天蔽日。众将士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镇魂塔坍成废墟。
塔坍塌成这样,若还有活命的,那简直是见鬼了。江家绝种,整个九州就要改朝换代了。
狼子野心如同烙印般刻在陈魁的脸面上,再也无法掩饰。他仰天大笑,声音如雷鸣般炸响在每一位将士的耳畔:
“众将士听令!江渡已死,虞朝已亡!这,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立刻随我攻下长楚,以后有你们享之不尽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是!”将士们的回应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一呼百应,声势震天。
玉衡仙君回到青影和琉璃仙君身边时,衣袍上沾满了灰尘,发丝凌乱,灰扑扑的脸上挂了几道泥痕,一副脏兮兮的样子。
“哟,你这是去挖煤了?”琉璃仙君直言不讳地调侃道。
“差不多。”玉衡仙君用袖子擦脸。
青影注意到玉衡仙君少了点什么:“仙君你的扇子呢?”
玉衡仙君微微一愣,喃喃自语:“掉了……”随即他转向琉璃仙君,笑道:“无事,反正琉璃仙君有钱,再给我买一个便是了。”
琉璃仙君翻了个大白眼。
*
九天玄女所说的花海就是琼华宫里的百花谷。他们来到桃花林,周身的花瓣随风飘落在玄女的发梢间,花瓣点缀其间,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香气,令玄女飘逸出尘。
“无论发生什么都同我一起,你就不怕我利用你、背刺你?”玄女站在树下,墨发随风轻舞,她的声音宛如细雨,却藏着锋利的刃。
炽幽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柔:“能被你利用,是我的荣幸。至少,在那利用之中,你能假装爱着我。”
玄女的心微微一颤,她没想到炽幽会如此回答。她的话语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不经意间划破了她内心的宁静。
“傻瓜。”玄女低声呢喃,这三个字,不知是对炽幽的嘲讽,还是对自己情感的无奈,“我从未假装。”
玄女的细语让炽幽的心中猛地一跳,取而代之的是嘴角边缓缓漾开的笑意,带着几分温暖与释然。
玄女那白皙如玉的手指掐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粉嫩的花瓣仿佛能滴出水来。她坐在一处半人高的石头上,轻轻咬住那纤细的花柄,耐人寻味地看向炽幽。
炽幽缓缓步至玄女面前,目光如炬,俯视着九天玄女。她的眼眸微微抬起,与炽幽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透着些许期待。
炽幽抚摸玄女的脸颊,手指渐渐地滑向桃花。桃花微微颤动,渗出些许露珠在风中摇曳。
四周桃花纷飞,他缓缓跪地,紧紧盯着玄女,目光深邃而炽热。
他凑近身,微微仰头,轻轻地咬住那朵最为娇艳的桃花。花瓣在他的唇齿间轻轻碎裂,溢出充满香气的汁水。
下一瞬,玄女朱唇微启,轻哼一声后,被咬的不再是桃花。
“寒星,你可知万年的火焰是不会轻易浇灭的。”炽幽神色迷离。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在无人打扰的桃花林中,一条炽热的火龙划破虚空,反复刺入银河。
*
在刚刚坍塌的废墟之下,一只沾满泥土与血迹的手猛然间从碎石堆中破土而出。随着一阵沉重的喘息,一个身影缓缓地从废墟中挣扎出来。
“哪个孙子把朕的镇魂塔给震碎了?”
废墟之中,一缕青色的光芒格外显眼。
他啐了一口嘴里的土渣,抹去脸上的灰尘,是皇帝江渡的脸,脸上再无之前的傻智。
随后睁开眼睛,凝视着周围的一切的
——是一双异瞳。
手握兵权的陈魁带领将士们以破竹之势冲进长楚,长楚彻底变了天。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们如同惊弓之鸟四处逃窜,终究难逃陈魁的铁腕。
虞朝太后成了陈魁手中的一枚棋子。陈魁深知,要想让这场兵变名正言顺,必须借助太后的力量。
在泪眼婆娑中,太后颤抖着双手,亲自颁发了一道诏书,宣告了江家王朝的终结。
陈魁,身批黄袍矗立于城墙之巅。在陈魁的身边,一员大将手持诏书,声音洪亮如钟,响彻云霄:
“江渡已死,虞朝灭亡!江家无能,无法统治九州。陈魁乃天命所归,必将带领九州百姓开创万世基业。为保万民之安宁,唯立陈魁为九州新皇,以承天命,以安民心。望天下臣民,皆归心于新皇,共谋天下大计,共创盛世辉煌。钦此!”
“谁说我江家无能?”
一声铿锵有力的质问,如惊雷般炸响在喧嚣的城墙之下,瞬间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陈魁的目光在人山人海中穿梭,最终定格在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上。他的虎躯猛地一震。
那身影,正是今日本应已命丧黄泉,却奇迹般出现在此的皇帝——江渡!
“皇上没死!皇上没死!”百姓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他们纷纷涌向江渡,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敬畏的光芒。
“所以,是你故意震碎镇魂塔,导致我江家最后一个后代死亡,想要取缔我江家打下的江山,是吗?”不等陈魁回答,该男子随即轻笑:“陈魁啊陈魁,你休想夺走朕的江山。”
陈魁嘴角哆嗦:“你是谁?江渡明明被压在镇魂塔下!”
“如你所愿,江渡的确死在镇魂塔下。可你炸毁镇魂塔,也就毁掉了囚禁朕的牢笼。”
男子的话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面容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锋芒毕露。
他的眼神深邃,拥有着不属于二十岁的冷静与坦然,那是属于帝王独有的气势。
只听得他继续说道:
“我是附身在江渡身上的,你们的老祖宗
——江宴是也。”
江宴的异瞳耀眼生辉。
江宴,一个曾从卑微的草民之身,凭借九天玄女的庇护,一步步踏上权力巅峰,开创虞朝盛世的传奇人物,却在死后因不明缘由,被九天玄女囚禁于镇魂塔内,与世隔绝。
陈魁一介平民,有何能力毁掉镇魂塔。让江宴从镇魂塔逃出的,除了那位一手遮天的神,还能有谁?
这意味着,九天玄女宁愿复活江宴,也要阻止陈魁当九州的皇帝。
陈魁深知江宴的手段与智谋,更明白自己斗不过天。他蹒跚几步,吓得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