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巫女 第9章 命运指向之人

随着正午的阳光直射大地，初春的阳光远比深冬的要温暖许多，所以这时，阳光洒在榆树叶上时，比平常更显得璀璨。

星陨员工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走进来三个人。

这一动静吓到了除了黎望以外的所有人。

“嘿！想我们了没有！”一个带着帽子的、留着棕红色短发而且很有少年气的人说道。

他是苏启肆，男，“星陨”主力，异能名：污浊而日暮。可以让与自己对视的人静止行动，并且控制其行动，被控制者的特征是墨蓝色的眼睛和一缕墨蓝色的头发。

一旁灰蓝色长发、梳着半扎发的小姐姐抱着一些书从苏启肆的身后探出头。她是兰尘，“星陨”小说家，异能名：无依之景。可以将他人拖进自己写的小说里面，成为里面的主角，只有达成其中的主线才可以离开。

一个穿着衬衫、举止有风度的男生拿着一叠纸重重地打在苏启肆的头上。他是温少虞，“星陨”成员，异能名：无形无灵。可以使自己触碰到的物体扭曲，但不能粉碎。

“我知道你们要来，不过非要搞这么大的动静吗？！”朴绪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这几位是？”许枙放下手头的工作——应该是完成了。

“介绍一下，”朴绪年走到他们三个前面，“从左往右分别是苏启肆、兰尘、温少虞。”

有一说一，这三个人身高排列很有趣，温少虞最高，接着是兰尘（可能是穿着高跟鞋，没穿的话和苏启肆差不多），最后是苏启肆。

“这样我们的人数就多了呢！”黎望嚼着嘴里的糖果，糖碎掉的声音无比清脆。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名侦探黎望吧。”苏启肆像是想要挑事一样，走到黎望桌前。

“黎望！！”兰尘像是触发了关键词一样，飞快的过去，“苏启肆！滚一边去，要是想挑事，要不去我的书里试试？”

“对不起！我走了。”苏启肆突然和一个怂包一样，退到了温少虞身边。

“少虞，兰尘姐姐诶凶我~”

“你比她大，请不要这么阴阳怪气好吗？”

苏启肆“哼”了一声，抱着手臂转过身去。

“这个关系看起来有点复杂......”林琳低下头，和宴时清小声的聊起来了。

陆苏瓷也插话道，“我听社长说过，他们三个是青梅竹马。温少虞和苏启肆同岁，兰尘比他们小两岁左右。”

“先说一下，这一次如果第28号实验体再次挑起战争，我们要先想好应对措施。”朴绪年作为副社长，这话说的倒是很有威严。

“第28号实验体？是莫述吗？”温少虞问道。

朴绪年：“是的，消息的话，社长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

“你们几个先好好休息，赶飞机也累了吧。”林循然突然从身后推门进来。

“你拜哪只猫为师了！？怎么走路没有声啊！吓死我了......”朴绪年再一次被吓到了。

“副社长，你怎么这么胆小？”黎望坏笑着看着朴绪年，有种嘲笑般的幸灾乐祸。

“我们就住在员工宿舍里了哈。”苏启肆从林循然手里顺走三把钥匙。

“走啦，兰尘。行李还没收拾呢。”温少虞用十分温柔的语调说。

“来了！”兰尘和黎望说了“拜拜”后，跟了上去。

天空上铺了一层洁白的云，阳光从云的夹缝里渗透出来。好似身处海底，看着从海面照射进来的一缕缕微光。

如此皎洁的天气，应该不会下雨了吧？

过了最炎热的时间段，天空依旧明媚，风拂过脸颊，就如同拂过海面一样清凉。

海面的点点涟漪，如果从迷人又危险的深海欣赏着从海面透出的光柱，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言倾看着窗外的景色，她站在办公室外，打开一扇窗户。她是在感受窗外的微风？

言倾想着予矜说过的话，她真的不觉得自己还能在这里待下去。但是予矜说的话，确实让自己又看到了留下来的希望。

“喂！你想自杀吗？从这里跳下去，绝对会死哦。我可救不了你。”温梨从电梯里出来，走到言倾旁边。

言倾吓了一跳，好像是被说中了。“我是那样的人么......”

“怎么不是了呢？我救过的人就不要说谎了。我的异能不仅仅是救人而已，还可以提取伤员那一刻的感情和想法。但有一些很平常，我也不会全部记住。”温梨也和言倾一样，倚着栏杆，看着眼前的风景。

“你的异能资料上没有写到，这算隐瞒吧？”

温梨听着言倾说的话，便觉得言倾没有认真地思考，她现在估计在想一些别的事情。

“首领知道这件事，但这点无关紧要，就没有加上去。”

温梨说完话之后，言倾也没有再回答什么。温梨发觉言倾现在的想法，于是站在言倾旁边，“我说你啊，就是想太多了。”

言倾看向温梨，她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表达出了“什么意思？”这一个问句。

“你现在应该是在纠结‘我到底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黑手党？’这样的问题吧？”

“嗯。”言倾点头，她继续看向外面。

“其实没必要的，我们生于黑手党，也生如黑手党。”

“什么意思？”

“我姐姐当时被娄书妍捡回来，她现在‘凌霄’的成员之一；我呢，是首领找回来的。他听说我姐姐还有一个妹妹活着的事之后，就找到了我。就算是为了利用我的异能，我也很感谢他可以让我和姐姐团聚。”

“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一些道理总是从故事里出来的，只有切身的体会，才能领悟每一句话的重量与深度。我只是想告诉你，首领没有那么不善解人意。并不是说你踏入黑暗就不能走向光明，只是......你永远都有一个家，名字是‘黑手党’。”

温梨的一番话，让言倾想起她进入黑手党的那一天。她因为自身的异能，总是能知道很多别人无法勘察到的东西，所谓“全知视角”，似乎是让她早一步知道所有真相。

她出色的预知性，让其他人把她视为异类。在她面前，别人几乎没有**可言，他们想要干什么、要干什么、结果是什么，言倾都能知道。

但予矜偏偏看中了这种能力。

“不能让感性支配你的理性哦......你要站在绝对中立的地方，这样你才能看见阳光下的真相。”

刚加入黑手党的时，予矜看完她的异能信息，对她这么说。那时才十五岁的言倾根本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现在，好像知道了不少。

海鸥低空飞翔，和风一起将涟漪“铺洒”在碧蓝的海面。

“你的异能没有束缚你的情感，”温梨在离开时回头说，“用你的公正，看到一切。”

言倾在郁澄欢离开后一直萎靡，人总有为情所困的时候，但是好在，她的异能时刻提醒着她理性的意义。

“对了，首领要开会！快点走啦！”温梨站在电梯口，看了眼手机，随后招呼言倾过来。

言倾用手腕上的紫色皮筋随便扎了个高马尾，温梨看着言倾，好久没见到她梳这个发型了。

言倾的双眸还是像以前一样澄澈，就像一枚玉石一样璀璨夺目。

“你好像很会安慰人。”言倾在电梯里对温梨说。

“......因为我曾生于深渊。”

“关键的人物恢复状态了。”予矜靠在椅背上，和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真是个好消息，没有她的异能这次可能不稳呢。”

“不聊了，要开会了。下午四点，咖啡馆见。”

予矜挂掉电话。

已经坐在位置上的几个干部八卦地聊起来了。

“我们的首领不会是要约女生吧？稀了个奇了......”俞杏带着嘲讽的语气看着予矜。

俞杏，温梨的姐姐，女，黑手党七大干部之一，亦是黑手党“凌霄”的一员，异能名：死亡丧钟。

“瞎说，我们这里唯一脱单的男生目前......不就是许萧撷么！”林嘉木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许萧撷。

林嘉木，男，黑手党七大干部之一，异能名：无言证词。

许萧撷，男，黑手党七大干部之一，神秘的存在，异能名：残忆。

“啧，说什么呢！”予矜咳嗽了两声，看了眼娄书妍，“你看，人家脸都红了。”他半开玩笑地说。

“首领，还剩下的那两个人呢？”许萧撷帮娄书妍岔开话题。

予矜：“快了。”

不出几秒，温梨带着言倾打开门。

“姐姐！！”温梨看见活着的俞杏——好久没看见了，一边大喊着一边跑过去抱住俞杏。

俞杏：“放开，回你的位置上去。”

“都到齐了。”祈七安转头看着予矜。

予矜：“已经和你们说过目前的情况了吧？”

林嘉木：“‘恒夜之战’我们都知道啊，上次不是被婉姐轻松解决掉了吗？”

祈七安：“那一次是对着婉姐来的，这一次不一样......”

“是冲着我们所有人来的。”予矜接着祈七安的话说道。

“最棘手的，是第28号实验体的异能。”许萧撷分析着说道。

“交给异能无效化不就好了？”温梨随意一说，但说到点上了。

“如今这个世界上，抢手的异能者不多，治愈系——白樱小姐、无效化以及婉姐，等等。”俞杏说着。

“问题是现在没有出现过无效化异能者啊？”林嘉木又把问题拉回了原点。

林嘉木：“这个吧......他的异能是能把中招的人变成白鸽，又不是死了，所以白樱小姐可能帮不上忙。”

“可是她能把雨水冻住啊！”温梨突然突发奇想。

俞杏：“笨！那她得把整个地球都冻住。”

“而且婉姐也承受不住白樱小姐这样的异能消耗。”予矜看着在座的人。

“我们是黑手党，聊点自己的。”许萧撷敲了敲桌子。

林嘉木：“如果真的有人中招了......”

“就不要管了。”俞杏开玩笑似的。

“这不算死亡也不算受伤，更不算重伤，所有治愈系异能都不管用。”祈七安解释道。

言倾：“那如果伤害那只鸽子，然后在使用治愈系异能？”

“那你救的是那只鸽子！应该是这样的吧......”温梨说完前一句，因为担心说的不正确，紧接着补了后一句。

予矜：“反正在莫述落网之前，不要淋雨比较保险。”

林嘉木：“上一次，我们除了许萧撷和温梨都伤亡惨重，要不是白樱小姐和婉姐的帮忙，我们早死了。”

“总是靠他们，我们黑手党直接归属狐嫁好喽。”温梨看玩笑又带着点不高兴的语气说道。

予矜：“我们是不是聊偏了？”

“怎么个偏法儿？”林嘉木调侃道。

“祈七安，把寒翊叫过来。”予矜对祈七安说。

祈七安接到指示，便即刻起身。

“谁告诉你们黑手党没有无效化异能者的？”予矜说。

在场的人一开始觉得予矜的玩笑开大了，但予矜一如既往胜券在握、老奸巨猾的样子就让他们瞠目结舌。

黑手党制造实验体这件事予矜并没有张扬，甚至一些干部也不知道。

这是他留的后手，是他压下去的王牌。

“啊？无效化异能者出现的概率少之又少，上世纪末出现了一个，但最后在一次战役中死亡了。如今出现的可能性已经为零了啊？”俞杏感到很奇怪，这种不可能的事为什么可以发生？难道予矜在开玩笑？在这个节骨点上？

“首领，现在开玩笑不是时候吧？”林嘉木也说道。

许萧撷转着手里的笔，突然停下，好像是脑中闪过了什么想法。

“首领，”他说，看向予矜，“您......私自制造实验体？”

几个人听到这话，先是震惊，之后脸上浮现出别样的笑容。挂在脸上的，很明显，是“首领不愧是首领”。

予矜的眼神很冷静，他十指交叉托住下巴，“等我们的主角之一到场吧。”

几分钟之后，祈七安带着楚寒翊出现在门口。

“首领，人带来了。”说完，祈七安便坐回位置上。

楚寒翊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好像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但他的眼神里并没有表现出这种紧张的感觉。

他双手插着衣兜，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浅紫色的眼眸像是凛冬的一场大雪覆盖在槐花上。

他摘下眼镜，别在上衣口袋。

“这位金发小哥哥是科研部的那个？”林嘉木觉得眼熟，便指着楚寒翊问予矜。

“嗯。”予矜点头。

“主要负责人？”许萧撷猜测道。

予矜再一次点头。

楚寒翊站在门口，那些人似乎都在议论自己。他认识的人不多，他不知道该看谁。于是，他飘忽的视线落在了予矜身上。

予矜：“他是老师看中的人，也是婉姐引荐给我的。”

楚寒翊好像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了，便用平常的声音说了句，“你们是在聊‘陆苏瓷’的事吗？”

“是的。”予矜答复道。

“是你制造的实验体？”俞杏上下打量着他：不就是大概二十几岁的少年吗？这么大能耐？

“是的，大人。”他的举止极为绅士，但语言却冷淡的要死，几乎没有任何起伏。

“那个实验体是无效化异能者？”林嘉木追问道。

楚寒翊：“是的。零号实验体，陆苏瓷，异能名：白日铭歌。”

“现在在哪儿里？”许萧撷看出了什么端倪，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予矜，随后又看了眼楚寒翊。

予矜：“叛逃了。”

楚寒翊：“离开了。”

他们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给出的答复是“不在黑手党了”。

“具体位置？”娄书妍看着楚寒翊问道。

“‘星陨’侦探社。”

言倾：“你知道的很清楚？”

“是的。”

楚寒翊直言不讳——事实就是，楚寒翊放走了陆苏瓷——在四年前。

温梨：“有什么用？”

“棋子只要不离开棋盘，都是在被利用着。我的棋子，也始终都是我的。”予矜回复着温梨的话。

俞杏：“首领，您老谋深算啊。”

“我们撤了，有事联系。”许萧撷起身离开。紧接着那些人也一起回去了。

予矜靠在椅背上，看着外面的建筑物，“末海真是多灾多难......”

言倾：“世纪末的海洋，像海洋的最深处，平静与神秘交叠，孕育出危险的色彩。”

祈七安：“这确实是解读‘末海’的其中一种方式。”

予矜：“回去通知下面的，提高警惕，谁也不知道恒夜何时会拉开第二章的帷幕。”

楚寒翊还站在原地，正准备转身离开，就被予矜叫住。

“寒翊，你干的？”

楚寒翊的脸上头一回有了点表情，略带惊讶，但更多的是笑。

他唇角泛起微笑，头也不回地说，“是。”

“你这样会被处罚的。”

“您想怎么处置我呢？”楚寒翊侧过脸。

予矜仔细想了想，又像是早就想好了，只是在卖关子。

“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

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神秘感......

陆苏瓷：现在有我戏份了?我这个主角的存在感还不如配角......

楚寒翊：听说下一本会好一点。

陆苏瓷：对，听说下一本祸害我俩。

楚寒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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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命运指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