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巫女 第14章 新社员

“新社员？真的假的？男的女的？”苏启肆一手撑在桌子上，好奇地看着朴绪年。

“我也只是无意间听社长提起过。具体的......不清楚。”朴绪年坐回位置上。

“性别总知道的吧？”

“好像......是个女的？”他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黎望听到这两人的对话，觉得奇怪的同时也猜到了会在这个时间点来的是何人。

“副社长怎么会连这个也不不知道?”温少虞埋头在电脑前敲字。

许枙放下手里的书，“这个人很神秘，说不定和社长认识，所以直接入社，免去了测试。”

“和社长很熟的一般——都是男生吧！”苏启肆笑着，似乎是在调侃林循然差劲的女人缘。

“瞎扯，”陈知别插话，“社长这个老古董，朋友少的可怜。”

“话说明年社长就该四十了吧？”兰尘说道。

“社长不过是稍微复古了一点。”温少虞打了个圆场。

“是啊是啊，再死板能有你死板吗，伪~绅~士~”苏启肆一脸鄙夷地看着温少虞。两人间的火药味一瞬间又浓烈了起来。

这火药味刚崭露头角便被敲门声打断，紧接着林循然推门而进，身后就是那个人新社员。

她走到林循然的身边。两人的身高没差多少，站在一起时，林循然显得含蓄，举手投足却又能散发出社长的威严。

侦探社的这个林婉和狐嫁的首领好像有点区别，侦探社的这位装的更加和蔼可亲——反正看不出很多杀气。只不过安静下来时，身边的清冷气息还是那么明显。

原本不在意的陆苏瓷和发呆的黎望都看向那个人，但只有陆苏瓷感到了惊讶。当然，朴绪年也一脸的震惊。

“我叫林婉，森林的‘林’，婉约的‘婉’。”

“这就是我们的新社员。绪年，交给你。二十分钟以后会议室集合。”说完，林循然就关门离开，似乎是不便逗留。走前，瞄到了林婉穿的高跟鞋，心里还是那个疑问：“我记得她不常穿才对。”可为什么最近天天看见。

说不定是喜好变了——他这么想着，便关门离开。

朴绪年走到林婉身边，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为什么在这里？”

“如你所想。”林婉也小声地回应着。

说着，朴绪年摆出一副客套的微笑，实则心里很想把她从窗户丢下去。他带着林婉到她的位置。

给林婉安排的位置是在陆苏瓷旁边，背后就是窗户。

“自己收拾。”朴绪年说着。

他看着林婉坐下后四处望了望，又俯下身子轻声说，“别打什么歪心思。”

“放心，我不抢你的人，副社长。”她的语气略带玩笑，她听出了朴绪年这话的弦外之音。

此时，黎望看着林婉，嘴角微微上扬，“真有意思。”她小声低语着。

陆苏瓷往一旁凑了点儿，“婉姐......你......怎么来了？”

“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现在看见和黑手党有关的人，都觉得是来抓我的。”陆苏瓷说。

“我不是。”

“那就好。”

陆苏瓷长的端庄，明明是男孩子，却有种女生的气质。深色的头发稍长，估计是不常打理。其实长发与他更相配，只不过碍于工作。修长的睫毛下，深蓝色的瞳孔格外明亮，清澈的眼眸似乎是一片深海，不掺任何杂质，透露着神秘的危险。瓷白的皮肤细腻，仿佛吹弹可破，这点和楚寒翊一样。

他真的就如瓷器一般精致，也难怪楚寒翊对他如此上心。

林婉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接着放上自己包里带的。她放了些书，竖在桌上的书架里，再放了些空白本子在桌子的一边。

“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您贵庚？”苏启肆站起身，走到林婉旁边。

“二十四。”林婉回答的是她的表面年龄，这个一直不会变。所以说，她“永远二十四”。

“小姐，您这双狐狸眼很罕见啊。”说着，他想要伸出手搭上林婉的脸颊。血色的眸子背着光，显得深沉又静谧。

其实瞳色和发色与本人的异能有一些关系。

“苏启肆，滚回来。”温少虞头也没抬地说道。

“伪绅士，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啊？”苏启肆骂骂咧咧地说，但看到温少虞的眼神还是不情不愿地闪回温少虞身边。

“别一看见漂亮姐姐就跟什么似的。”兰尘补了一嘴。

“哦。”苏启肆对兰尘很尊重，但还是敷衍的回应道——至少没有像回温少虞那样。

这时，林婉的手机响了。她已经调成了震动模式。

她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走到窗边，但并没有站在窗前。

林婉拿出手机的时候，那群人看到她的挂件，又再一次轻微的震惊了一下。

与此同时，其他人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婉姐，还顺利吗？”来电的人是予矜。

“嗯，目前顺利。”

“陆苏瓷呢？”

“在这里。”

“交给你了。”

“嗯，没问题。”

予矜安静了一会儿，随后又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婉姐，姜容默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吧？但现在侦探社知道的情报很少，你如果同时告诉他们，恐怕......”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想好怎么做了。”

“那就好。对了，过几天有个世界上都很知名的大富豪约了我一个朋友去舞会，在一艘海上航行的游轮上，你要去吗？”

“这种事情又没邀请我。”

“我那个朋友不想去，就推荐了我，那个人富豪也同意了。”

“你想让我陪你啊？不是还有祈七安吗？”她压低声音。

予矜：“不是，你忘了【V】里面有几个知名人物吗？估计也会去。”

林婉显然还是没有提起多大的兴趣，愣了片刻，回复，“具体什么时候？”

“这周日，也就是两天后。”

“我考虑一下，之后回复你。”

“没问题。拜拜。”

“拜。”

言毕，林婉就把手机塞回口袋，坐回位置上。

“我接下来干什么？”她看向陆苏瓷。

“啊，这个......”

“目前没什么事。”苏启肆在远处回答道。

“谢谢。”她象征性地看向苏启肆说。

“不用谢~”

“这位小姐，您耳朵上的耳环很特殊。”温少虞注意到被林婉的头发基本盖住的耳环。

黑色的碎发很好地遮住了这个显眼的挂饰，可是身后的窗户未关，溜进来的风吹动了这几缕头发。

苏启肆：“这是翡翠吗？”

“绿宝石。”

兰尘：“你信教？”

“不信。”

苏启肆：“原来是有一对吗？”

“不是。”

这个耳夹就是之前提到的——林婉送给江淮榆的那只。

黎望也突然插了一嘴，“婉，你破案水平怎么样？”

林婉转过头，“没有您这位名侦探厉害。”

黎望听到林婉夸自己，用几声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喜悦。

“你擅长什么？”温少虞也参与进来。

林婉：“都还行。”

苏启肆：“你会什么乐器吗？”

林婉：“小提琴。”她说完，又开口道“都行。”

“好巧，陆苏瓷擅长大提琴！”兰尘说。

“最喜欢哪首曲子？”

“费力克斯·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

他们像是在做什么调查问卷，他们问一个，林婉秒答一个，行云流水就像已经把所有的答案都背下来了一样。这场面有那么一点点诡异。但林婉应对自如。

“对了，”温少虞问，“您手机上的挂件......”他出于谨慎还是决定问一嘴。

他这个问题勾起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兴趣。

林婉笑了笑，“......没什么，不用在意。”她不打算说。没有必要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别人。

尴尬的讯问环节被朴绪年终止。

“开会。”朴绪年看了眼手表，边起身边说到。

“二十分钟了？”黎望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一行人从四楼下到三楼的会议室。

“政府那边交给我们一个任务。”林循然坐在对门的位置。

他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最近的几起案子你们都听说了吧？”

“就是发生在末海最东和最西的那两起？”

林循然点了点头。

“政府给我们一些信息，”说着他放下投影幕，朴绪年随机拉上了窗帘，关上了灯。

屏幕上投射出一个组织的局部信息。

“这个恐怖组织名叫【V】......”

“纠正一下，不是恐怖组织，是宗教组织。”林婉突然打断道，她也并不是那么在意别人如何定义这个组织，但抱着严谨认真的态度还是改正道。

林婉随即解释道，“【V】的目的是杀死人类及帮助人类的异能者，”边说，她边起身，把搁置在墙边的黑板拉回来，拿着一只白粉笔边说边写，

“【默灵教】，他们讨厌人类，其想法都和【V】一致。”

下面的人看着【默灵教】这个名字，感觉在那里见到过。

“这是上个世纪兴起的一个宗教，据说在这个世纪初就销声匿迹。”黎望说道。

林婉继续解释，“‘默灵’意为沉默的灵魂，他们认为人类的腐朽和狭隘都出自人类亘古不变的灵魂，所以他们希望人类的灵魂可以沉默。懂？”

下面的人点点头。

林婉讲的几乎是官方答案，她的样子就好像对这种政局问题了如指掌——这么形容有些不妥，但差不多。

“这两个不就是理念相同，不能合并吧？”陈知别参与进话题。

此时，陆苏瓷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他们的领头人都是同一个，并且是一个操控一个的。”

“但也不一定是同一人吧？”温少虞发出疑问。

“不，绝对是一个人。”苏启肆十指交叉，伸出一根食指在上下来回摆动，看样子是在思考。

“你这么认真我看着不习惯呢。”温少虞撑着头看着苏启肆说。

“一边儿去，伪绅士。”苏启肆白了一眼他。

许枙：“这么肯定？”

在许枙问完后，林婉在黑板上又写下点什么，她边写边解释。

“假设他们的首领为同一人，那个理念肯定相同，这点毫无疑问。其次，在上个世纪，【V】销声匿迹之前，【默灵教】发布宣言称将以另一种形式重新登台，之后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最重要的一点，【默灵教】的那位圣女，已正式接过教主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这些？”陈知别问。

林婉：“多读书多看报，这些都报道过了。”

“补充一点，”黎望喝了口水后，说，“不管是【V】还是【默灵教】，他们的目标都很明确。我们绝对是眼中钉。”

苏启肆：“因为我们是帮助人类的？这么说起来，我们这里还有无异能者诶。”

“哪位？”林婉似乎听到个新奇的话题，问道。

“林琳啊。”

说着，在一旁发呆的林琳听到有人叫她后才回过神。

林婉看着这个女孩，“她真的是无异能者？”林婉仔细打量着她，那双眼眸盯着林琳。

“是啊。”苏启肆回答。

林婉像是懂了什么一样，轻笑一下。

林循然很快注意到了林婉这不寻常的微笑。

她注意到什么了？林循然想。

“你刚刚说她叫什么？”林婉再一次问。

“林琳。”这一回，她自己站起来自我介绍到。

“好了，扯远了。回到正题上。”林循然敲了敲桌子，抬眼看着林婉，示意她不要把话题扯得太远。

林婉耸了耸肩，意思是“听你的，这儿你最大”。

林循然说，“据政府那边的消息，【V】有七个人，要我们全部抓获，不管死活。”

听到这里，林婉挑了下眉：政府的消息这么不靠谱?七个?死人也算进去?

总不能让他们去找一个已经不在世上的人吧？

“不是七个，是六个。”林婉看着林循然。

“为什么？”朴绪年问。

林循然现在想的是：还有一个不会是你吧？你怎么什么都能混进去？

恭喜他，想的全错。

“万一给错了呢？也可能是这中间有什么人死了，说不准的。”陆苏瓷解围道。

“行吧。有多少抓多少。”

林婉坐回位置上，想着一会儿找那个人吐槽这件事。

“对了，通知一下，这周日有个富豪约我们侦探社全体成员参加一个舞会，可能会有一些有用的情报。这是请柬，每人一份。”

说着他把请柬放在桌子上。

林婉看了看：这么巧？......那最好。她打开手机，发消息给予矜，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发完就关掉了手机。

“散会。”林循然说完，大家都起身离开。

“林婉，留一下。”他对旁边的林婉说。

朴绪年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眼。

林循然示意他离开，朴绪年呆了一会儿，关上门离开。

“怎么回事儿？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在那个组织里。”

“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要减少一个？你也有什么要袒护的人吗？”

“就像陆苏瓷说的那样，死了。”

“你怎么会知道？”林循然死咬着不放，他非要把这个问题问清楚。

林婉没有很快回答，而是等了一会儿——等林循然把话说完。

林循然：“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林婉：“我没瞒你什么，那个人的确死了。”

“说清楚!”

“【V】我很熟悉，每个人的信息我都知道，姜容默和我是旧交。他们这个组织包括那个宗教我都清楚。”

“然后呢？”

“嗯，没了。”

“你到底要隐瞒谁啊？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这不行吗？”

林婉觉得林循然着锲而不舍的样子和以前没有一点变化。

她没说什么，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你还坐下？！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那个人已经退出【V】了，他是我师父，狐嫁的前首领，江淮榆。怎么样？”

林婉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倒出一支，点上火。

“你的师父？”

“对，昨天是他的忌日。”

林婉吐出几缕烟，看着林循然。

“抱歉，节哀。”

“没关系。”她说的淡然，言毕，便起身离开。

“等一下，”林循然叫住了林婉，“算了，没什么。”

“对了，提醒你，那个舞会人很杂。予矜已经和我提过了。By the way， 【V】的部分成员也会去。我调查了一下，每个组织都会安排一个房间，分开集合，防止矛盾。”

说完，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小葵打来的电话。

“抱歉，接个电话。”

林循然：“请便。”

林婉接起电话，一手夹着烟，“喂？什么事？”

“Hello~Honey~想我了吗？”

“不想。有事吗？没事我挂电话了。”

“周日有空吗？我想约你们狐嫁去舞会。”

“你......不会就是那个富豪吧？”

林循然听到她这话，看着林婉，眼里满是诧异。虽然林婉没有开免提，但是林婉说话的声音是正常的，所以林循然听的一愣一愣的。

小葵继续说，“不完全算是。有空吗？”

“什么叫不完全算是？”

“这个舞会是前典狱长办的，这个人有钱没地方花。”

“有空。你要请哪一个‘林婉’？”林婉开玩笑似的说说。

小葵：“我要......爱我的~”

林婉：“......那就不来了。”

“等等等等，我收回上一句话。我请狐嫁的首领。我把请柬发电子稿给你。......对了，我昨天问临墨你的情况了，你......真的跑侦探社去了？”

“嗯，”林婉回答。

“你真的是豁的出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啊。我喜欢~”

“滚，你再这么......”

“诶，不好意思嘛。那既然这样，你记得伪装的好一点......我发微信给你吧，这里有点忙。”

“嗯，拜拜。”

“拜拜~Honey~”

说着，林婉就挂断了电话。她的表情有点微妙的变化，“天哪......”她扶额说道。

“怎么了？”

“没事，我再打个电话。稍等。”林婉拿着手机，播下一个号码。

“喂?周日的，你知道了?”她言简意赅地说，似乎是碍于身后的林循然。

那边简单的回了个“嗯。”

“你还是我?”她说着，林循然没有听清，也没有过多的好奇她在说什么。

“你的想法呢？”对面回道，声音有些低，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男女。

“你。”

对面停顿了几秒，“行。”

接着就挂断了。

“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大概能猜出来了吧？”林婉放下手机和林循然说。“我是指这次的那个......舞会。”她不知道用舞会形容这个东西合不合适，所以在这之前愣了一下。

“大概。”

“你帮我随便编个理由......”

“我知道，你必须以狐嫁首领的身份出现。”

林婉起身离开，推开门，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打开窗，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

“婉姐，怎么了？有心事？”

陆苏瓷走过来，他一直呆在这个楼层，等着林婉出来。

“并没有。”

“那个人是不是首领的老师，也就是......您的师父？”

林婉点了点头，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

“你说，忘记一个人，是先忘记他的声音还是样貌？”陆苏瓷突然问。

林婉吸了口烟，吐出的烟被风吹走。

“是缺点。”

“啊？”

陆苏瓷很显然是没听懂。

林婉夹着烟，看着远方海天交接的地方，行云流浪在一望无际的蓝天。风吹过林间的声音，像是从云端倾泻下的大雨，在耳畔回响；风掠过叶间的声音，犹如百鸟振翅，余音绕梁。

如果再次看到那张脸——认得出；再听到那个声音——也能分辨出来。

而在记忆之中，只剩下了优缺点分离的两个形象。但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几近完美的人。

“忘记一个人，总是先忘记他的缺点。你不也一样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没打算忘记他。”

“他也会出现哦，你们两个很久没聚了吧？”林婉又吸了口烟，朝着窗外吐了几个烟圈。

陆苏瓷很随意的“嗯”了一声，看向窗外。

“你在看黑手党的大楼吗？”林婉叼着烟问。

“不是，”陆苏瓷离开窗边，舒展了一下胳膊，“只是随便看看。”

林婉的耳夹只是个象征。

陆苏瓷如同华丽的瓷器，让人珍惜，又易碎。

温少虞：这个人太神秘，有问题。

兰尘：好美的姐姐，爱了!

苏启肆：神秘才好玩，伪绅士?你怕了？

温少虞：......（我的意思是你小心一点）

猜猜看林婉的电话是给谁的，揭秘的话要等到下本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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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新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