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我都知道是谁干的。”
殷书冥背对着钟不璃和沅宛,慢慢的分析到:“殷某在诚勇王府生活了二十多年,没有仇人。王爷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更没得罪过任何人。”
沅宛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这两天连续被扇了两个耳光的留下的指痕:“你们两个怎么都扇这一边啊,还打得这么狠,脂粉都有点掩盖不住。”
她低头笑了笑,转移到正题:“所以,哥哥觉得那个人是冲我来的。”
殷书冥一笑:“绝对是。昨夜把你送到我门口的那个侍女死了,呵,好一个死无对证。对了嫂嫂,那个侍女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关系有点不正常的?”
沅宛一惊,连忙打开衣柜:“我知道了,是那件衣服。”她紧闭了一下眼睛:“哥哥还记不记得在成都明月楼救桃夭的那夜?”
殷书冥笑了:“明白了,你当时来了癸水,我的衣服借给了你。然后,你把那件衣服洗干净后一直没有还给我,被白淑娴的眼线发现了,用此做了文章。”
钟不璃打了一个哈欠:“白淑娴那孩子是神经病啊,老老实实的活着不好么?”沅宛摇摇头:“王爷不能杀她。”
钟不璃看着她:“这次可是她主动出手的,她一点都不冤枉。”沅宛坐到他身边:“王爷别忘了,她是皇上的眼线,我们留着她还有用。”
沅宛开心的笑了笑:“王爷,我保证,不用我们亲自动手皇上就能解决了她。因为……我改了一共十七封她写给皇上的密信。”
屋子里的三个人噗嗤一声都笑了出来,钟不璃看着她:“你可真行啊,我们多少人合伙想除掉她,没想到你是最终的真凶。”
沅宛眨眨眼微微一笑:“之前我护着她,理解她,可是她不识抬举非要跟我共享夫君。我当然高兴了,而且我心急呢!”
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可怕的狡黠,这个眼神和某个带着银面具的人好像:“我这去会会那个好淑娴,撕了那个外焦里嫩的绿茶,王爷不会心疼吧?”
钟不璃拉了拉沅宛的手:“让宛宛吃醋了好可怕哦,比本王吃醋可怕多了。不过要是被被绿茶烫伤了手,本王就心疼了。”
沅宛拂袖一笑:“王爷放心吧,臣妾还算有点脑子。”
说着,她整理了一下发饰,红鹃搀起高贵又不失娇柔的她踏出了双栖楼。
沅宛慢悠悠地走到赏梅庭外,里面白淑娴叽叽喳喳的声音传了出来。
沅宛打了一个哈欠:“赏梅庭本是个清净的小屋,怎么被她住得这么闹腾?”
说罢她阴着脸朝门口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王妃娘娘到!”
一声拉长的声音使屋子里的嬉笑声戛然而止,白淑娴拉着夏雪立刻跑到门口跪拜:“奴才参见王妃。”
沅宛没看她们两个,左手轻抚小腹,右手微微揉着太阳穴,扭扭哒哒的走进赏梅庭,端庄地坐到了正厅的主位上。
白淑娴奉承地亲自端上茶:“娘娘今日好兴致,竟然来到奴才寒舍,不知有何事?”
沅宛打开茶杯盖抿了一口,没有任何感情:“龙井?真是绿茶啊?跪下。”
白淑娴一惊,立刻跪在地上:“娘娘?”
沅宛微微一松手,茶杯一下子掉在白淑娴的身旁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她的裙角上,吓得她一声尖叫。
沅宛轻声道:“王爷嘱咐过我,不要被绿茶烫伤了手,白小姐也要小心。”
见白淑娴那副可怜样,沅宛轻蔑一笑:“装吧,你继续装胆小,装可怜,继续。”
她说罢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淑娴我告诉你,我和殷二爷没有任何情感关系,所以想拖本宫下水,你傻得无可救药。”
白淑娴的声音颤抖着:“什么?王妃在说什么啊,奴才,奴才不知……”
沅宛蹲下来,冰冷坚硬的护甲拖在白淑娴的脸颊上,吓得她瑟瑟发抖:“装的好,真妙,本宫都差点相信你是个天真无知的孩童了呢。”
说着一撇嘴:“你总爱说我淫,小丫头,懂什么叫淫么?本宫和王爷同房是夫妻的本分,怎么叫淫呢?你说我和二叔私通,可是就凭借那一件衣服能说明什么呢?”
沅宛连连点头:“我不管你是真心喜欢王爷还是为了执行什么任务,总之,你伤害到我了、触碰了我的底线,所以,对不起。”
白淑娴傻眼了,这个女人,她,她怎么什么都知道了!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定是胡乱猜想的!
可是白淑娴一惊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牙齿在上下打颤,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看她。
沅宛轻蔑一笑:“如此胆小如鼠的蠢货还想给我使坏?本宫只不过说了两句我猜测的话语,就把你吓成这样,唉,无能。”
说罢看向她:“怎么,淑娴这是全招了?”
白淑娴这下喊了出来:“没有!王妃娘娘,奴才对您刚才所说的这些一无所知,真的不知道啊!”
“哦,这样啊,居然不知道。那,你说我淫你怎么解释?”
白淑娴脸色苍白:“没有,没有,奴才真的没有说过,奴才也万万不敢啊!”
沅宛一点头:“死不承认是吧,那你一会跟王爷亲自解释去吧,本宫不吓唬你了。”
说罢,沅宛一拂袖打在白淑娴的脸上:“就因为你,本宫被扇了两个耳光,我总会打回来。”
她没跪稳,左手一下子伸进了那些茶杯碎片中,瞬间那只手变得鲜血淋漓,疼得她吱哇乱叫。
沅宛回头一蹙眉:“你小点声,本宫有身孕呢,受不了你着吵吵嚷嚷。对了,你要是觉得我淫,受不了我和王爷缠绵,我可以忍受疼痛现场表演给你看。”
沅宛弯着眼睛,笑得很是慎人。
红鹃搀着沅宛头也不回的走了,白淑娴跪在地上颤抖了整整一个钟头,口中念念不休:“□□,你简直是个疯子……”
午后的双栖院内,钟不璃一挥手召来一个小厮:“把所以的侍女、侍卫全部聚集到双栖院,本王亲自告诉他们王妃和殷二爷是清白的。”
“是。”
待人员都聚集全了,两个小厮架着钟不璃出了双栖楼。他扫视了一下满院子乌压压的人,冷眼道:“料理王妃膳食的侍女何在?”
一个绿衣的侍女瑟瑟发抖地跪下来道:“奴才在。”钟不璃看了看她:“昨日王妃被恶人下了药,你可知晓?”
那个侍女连连摇头:“不知,奴才不知。”
钟不璃点了点头,平静的道:“做不好自己的本职,害得王妃遇害。拖下去斩了。”
“不要啊王爷!奴才不知情啊!王爷!”那个侍女尖叫着被拖走了,沅宛一脸惊恐:“王爷不要杀她,她是无辜的,真正的凶手仍存在其中。”
钟不璃点头:“知道,没完事呢。”他接着问到:“又是谁第一个传出这个流言的?”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钟不璃抽出身边一个侍卫的长剑指向众人:“你等都是我诚勇王府的下人,本分就是孝忠于主。
如今祸起萧墙你们还互相包庇,而且你们其中好多都是陪伴本王十年以上的故人,你们太让本王寒心了。”
随之钟不璃微微点头:“我就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若是起头的人不站出来给本王一个解释,那么,一个不留。”
钟不璃浑身散发出逼人的寒气,连连重咳。
一个小侍女站了出来:“王爷,是小荷,五天前奴才是听她说的此事。”
钟不璃的目光移向那个叫小荷的侍女,小荷连忙连连磕头:“王爷,不是奴才啊,奴才是听芳姑姑提到的!”
芳姑姑也叩首:“王爷,老奴是听庆儿说的,这话就是她穿出来的!”
钟不璃刚想说些什么,沅宛立刻止住他。她是受害人,已经气得微微发颤。
她深呼吸走下台阶,径直走到那个身材高挑的侍女面前。
她眯缝着眼睛:“你叫庆儿?”那个庆儿怕了,她是个欺软怕硬的丫头,得罪了王妃她知道没好果子吃:“是…”
沅宛扬起头看着她:“是谁指使你垢陷本宫的?”
庆儿立刻连连磕头:“没有人指使奴才,奴才只是听春盈说过娘娘的衣柜里有一件二爷的脏衣服,奴才是一时糊涂啊!娘娘,奴才愿以死谢罪!”
说着,她一咬牙猛冲向柱子。
诚勇王府的侍卫个个身手敏捷,两招就拦下了她,反手一转压着她跪在地上。
这时,几个小厮拿着一个托盘匆匆跑了过来:“王爷,殷二爷,这件衣服找到了,是在王爷的侍妾白小姐的房间里找到的。”
那小厮顿了顿:“而且,在白小姐的枕头下方,小的搜到了一瓶镇魂散。王爷,看来昨夜王妃娘娘是被摄魂了。”
一句话,满园再无了声音。
人人都明白了,这就是白淑娴心生嫉妒出此下策。
白淑娴跪在角落里猛地瞪了一眼夏雪,夏雪也惊讶的牙齿打颤。
殷书冥拿起那瓶药看向钟不璃:“义兄,这件衣服的确是上次臣弟借给王妃的,不过这棕色药瓶不是臣弟的东西。王府的药瓶都是统一的青色瓷瓶,您若不信可以到药库查看。”
钟不璃连连点头,右手攥紧了拳头,青筋毕露:“白淑娴。”
他一字一字地吐着,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又是你?府里居然有如此人物?皇上既以把你赏给本王做侍妾,你就应该安份守己。
可你不守妇道,妒、淫、多言,你占了三条。你以下犯上多次,罪不可赦。管家,家法处置。”
他接着看向所有人:“所有议论过此事者,掌嘴三十,若再有人非议此事,杀无赦!”
所有人吓得瑟瑟发抖,跪地一叩首:“奴才谨记于心。”
白淑娴哪里甘心就这样被打个半死?扑过来喊着:“王爷,奴才是冤枉的!殷二爷,您的袖口里真的藏着王妃的手帕,王爷不信可以亲自看看!”
说着去拽殷书冥的袖子。
殷书冥看了看沅宛,他一抖袖子,一块白色的方丝帕从袖子里掉了出来,背面还写着字。
钟不璃看了一眼那块方丝帕,严厉的目光看向沅宛:“王妃,这是你的么?”
沅宛弯腰拾起那个帕子笑出了声:“王爷,这的确是臣妾的旧物。不过,您亲自瞧瞧上面写的是什么?”
钟不璃拿着那个帕子,读着上面的字:“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钟不璃微微笑了:“这是唐伯虎的《一剪梅》,两月前刚刚火遍江南。可是你看看这个帕子,分明是个用久了的弃物,时间对不上,这弄虚作假也太肤浅了。
白淑娴,殷二爷不至于寒酸到去捡王妃的弃物并且在上题诗吧?”
白淑娴傻眼了,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诗,她只不过不是个睁眼瞎,知道这是一首情诗就抄上去罢了,她没考虑过这么多。
钟不璃又道:“唐伯虎此诗的意思是一个女子在想念她的情郎。不过按你的意思是,王妃与殷二爷私通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二爷应该已经肆无忌惮了,想去找王妃就去找啊,为何会在帕子上提了一首长相思之诗?”
钟不璃无奈的笑了笑:“本王继续按你的思路想,就算二爷想题诗一首送给王妃也应该选一首大胆点的吧。
白淑娴,好好读读书吧,什么都不懂还想陷害她人,你真可笑。带走。”
白淑娴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可是依旧苦苦挣扎,她歇斯底里地喊着:“殷二爷,这帕子真的是在您的房间里找到的!你不要再隐瞒了,您明明和王妃有私情!”
她喊得越欢,人们越觉得这个细思极恐的女人是在造谣,各个嫌弃的从她身边走过,几个侍卫立即拖着她出了双栖院。
双栖院瞬间清净了,下人们都排着队出去领罚了。钟不璃重咳几声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