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宛的心一紧,的确昨夜凌尘来过,告诉沅宛钟不璃欲明日来钟府一叙,这根本没法跟她解释。
于是沅宛很是自然到:“哦,有一个门外前几日因偷懒被我训斥,他应该是在报复私仇,母亲不必多虑。”
“哦?是么?要是仅仅一个人的话却是信口雌黄,要是昨夜当差的所有门卫都亲眼瞧见了呢?”
沅宛依旧不紧不慢地说:“母亲,您到底给了门卫多少恩惠才能让他们说谎呢?”
朱敏气得不行:“你还是不承认?李沅宛,三更半夜与人幽会,你想嫁人了?正好,每日都有上门提亲的。既然你父亲不应,那就只好劳烦我为你选一个去处了。”说罢,便起身要走。
沅宛丝毫不怕她:“朱敏,你我作对多年,每次的结果你都忘了吗?你若还想在李府中继续混下去,就加紧尾巴做人,把你那些有损德行的想法通通收回肚子里,小心被逐出家门!”
朱敏气急败坏道:“李沅宛,我这是为了李家好!你昨夜到底有没有出了宅邸会见一位男子你心知肚明!年已二十依旧待字闺中,你以为你还有几天貌美如花的好时候?”
“哼!半夜出门会见一男子就一定是幽会?你的好女儿兰珹也已经及笄,那些天天上门为自己拿不出手的儿子纳妾的官老爷你为什么不为兰珹选一个?
你口口声声为了李家好,可就是你害死了母亲,用媚药骗来了父亲!”
沅宛话音刚落便感到脑袋“嗡”地一震,眼眶有些泛红,两滴泪珠在眼睛里闪烁。
朱敏的眼睛里瞬间闪出了一抹诡异的光芒:“什么?我杀死了你的母亲?李沅宛,你的母亲刘氏是病故,世人皆知。你是在诬蔑我还是在质疑我?”
“是非清白,难道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承认吗?”
“哼!你母亲去世那年你还是个未睁眼的婴儿,你若是再不信,你去问你的父亲,或者兆先、兆蕃。他们告诉你的答案和我告诉你的不会有丝毫的不同。”朱敏的眼底扫过了一丝不屑。
沅宛平静了情绪,看着燕云和朱敏带来的两个侍女:“你们都出去,燕云你去把昨日我交给你的事办了,你们两个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离我的屋子远一点。”
燕云和沅宛交换了一下眼神,对那两个侍女说道:“快出去啊,都没听到小姐说话吗?”
待三个人都走远了,沅宛看着朱敏问道:“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李兰珹到底是不是我的妹妹?”
这个问题问完朱敏急了:“李沅宛!你不要再一派胡言!我当年十月怀胎生下了兰珹,没有为李家立功劳也是立了苦劳,而且当时你已经四岁了,你是亲眼看见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
“哦,我没有质疑兰珹的生母,你但凡长点脑子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沅宛又轻轻一笑“这其实也是我的偶然发现,自从兰珹五岁以来,李府就来了一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小姑娘名字叫水清,水清刚来的时候话还说不明白呢,就成了兰珹的贴身侍女。
可我渐渐发现,她们长得好像啊。兰珹的模样与我相比没有一丝相同之处,与你,也没有,更不像父亲。可和水清就像是一对亲姐妹!
于是出于好奇,我就命人查了一下水清的底细。”
看着朱敏的脸色越发的发白,沅宛叹了一口气:“查的的确废了一点劲,但是,我查到了。”
沅宛从竹筒中拿出了一张信纸:“正如我所料,她们的确是亲姐妹,水清是你奸夫的……”
还没等沅宛说完话,朱敏一个健步冲上去捂住了沅宛的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对不起了。”
朱敏一下将她摔倒在地,用自己的披帛死死勒住沅宛的脖子:“李沅宛,在你上路之前,必须要明白,我真的没有杀死你的母亲。”
朱敏腰宽体胖,沅宛瘦弱的身躯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朱敏刚要动手,突然一个少年踹门进来:“朱敏!你放开我妹妹!”
李兆先和燕云匆匆赶到:“朱敏,自己做了丑事还想杀人灭口,这件事被父亲知道了会如何?兰珹知道了又会如何?”
燕云赶快扶起沅宛,三个炙热的目光死死盯着朱敏,让她感到无比的压迫。
她瞪着李沅宛:“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可算公平?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也不问。”
朱敏正欲走,却被李兆先一臂拦下:“那母亲的命,一命换一命也算公平。”
朱敏的眼睛在喷火:“李兆先!你们母亲去世的时候你都已经五岁了!那天夜里的事你怎么会不清楚?你告诉她,刘若冰到底是如何死的?”
李兆先皱了皱眉回忆起来:“父亲说,我继承了他的脑子,我觉得也是。凭我的记忆,那日夜晚,分明是父亲病重,当时沅宛刚刚百天。
母亲拉着我去了父亲的居室,告诉我以后要听父亲的话,照顾好妹妹。后来母亲在父亲身边痛哭流涕,他们说了几句话没有让我听。
后来,母亲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朱敏笑了笑:“所以,你看见我杀人了?还是你?”朱敏指着兄妹两人质问道:“我认识你们的母亲,不过,她的死真的不是我所为。我对天发誓,若是今天我所言有半分是假,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朱敏转了一圈:“不早了,我就不奉陪了。对了,你们三个把嘴管严了,今天的事,你们好自为之。”
朱敏走了,留下了兄妹两人,李兆先连忙低头查看着沅宛的脖子:“还好,只有一点皮外伤,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
沅宛点点头连忙转移这个令人不开心的话题:“我没事,兄长的病情怎么样了?”
李兆先强挺着笑了出来:“大夫说没有恶化。”沅宛看着他满眼的心疼:“兄长年轻、才华横溢,可因为病情已经错过了两次科举。”
李兆先摇摇头:“没事,非要出去做官干嘛?读书是为了陶冶情操,又不是为了到官场上勾心斗角。”
沅宛却叹气:“我的意思是依兄长的才情,应为大明去出一份力,而不是在家里悠闲。
而且父亲年寿已高,兄长是他唯一的嫡子,必定一日继承李家全部的家业。兄长既已经娶妻生子,就不要再总为自己考虑,您想想,您还有贤良的嫂嫂,还有刚满月的小侄儿呢。”
李兆先惊悟:“看来我还没有你想得远,等到明年,兄长一定拿个进士回来。我也会好好教育兆蕃,虽是父亲的继子,名义上也是我的弟弟。”
沅宛终于欣慰的笑了:“兄长这样想我就开心多了,这样一来就算我哪天出嫁了,也不用惦记李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