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向我俯首[西幻] 第18章 格尔·特蕾西什

“是谁在轻轻地哭？是谁在轻轻地唱？”

“格尔，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一个少年站在窗边，手指轻轻触碰着艳丽的花朵。

“听说，有人可以听见花的声音，”格尔·特蕾西什走到了窗台，目光落在花上“拉苏尔，你是听见特蕾西什蔷薇花的声音了吗？”

是年轻的格尔·特蕾西什，彼时他的脸色还有些稚嫩，还没有伤痕的印记。

“它在说什么？”

拉苏尔缓缓收回手指，回忆着听见的内容：“是歌谣吗？是谁在轻轻地哭？是谁在轻轻地唱？”

格尔·特蕾西什一愣，随后笑着说：“是我们王国的歌谣，要听吗？”

拉苏尔抬起头，目光亮了亮：“荣幸至极。”

“是谁在轻轻地哭？是谁在轻轻地唱？”

“是你吗？是你吗？我亲爱的故乡，我亲爱的家园。”

“我会回到你的怀抱，我会回到你的怀抱。”

格尔·特蕾西什轻轻哼唱着，歌声中是对故乡的思念。

拉苏尔听得很入神，认真夸赞：“很好听，让我想起了我的家乡。”

“你不就在伯克顿吗？”格尔·特蕾西什伸手勾住拉苏尔的脖子，语气轻快“好了，别一副悲伤的表情，走，我们去喝酒。”

“如果又被老师抓到了，我可不会再帮你写检讨了。”

格尔·特蕾西什笑着说：“那愿神明庇佑，今晚不要被抓到了。”

“你的头发太耀眼了，很容易被抓到。”

“没办法，遗传。”

两人的声音随着步伐越来越远，带着学生时代的轻松和肆意。

“拉苏尔，你不觉得特蕾西什蔷薇花和我特别适配吗？”

“那我适合什么？”

“让我想想……暮那舍绿玫瑰不错…..”

在格尔·特蕾西什的学生时代，他在伯克顿的弗里兹联合魔法学院当过一段交换生。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室友拉苏尔。

“五色芝士卷饼到底是怎么制作的呢？”格尔·特蕾西什咬下一口卷饼，他一直搞不懂小小的卷饼之上，味道居然如此丰富。

拉苏尔摇晃着酒杯，眼神微微迷离，语气慵懒：“是魔法吧。”

“啊？”格尔·特蕾西什手一顿，卷饼中的配菜差点掉在地上，他手忙脚乱站了起来，表情不可置信，“真的啊？”

“魔法已经融合进人类的日常生活了，比如这个酒。”拉苏尔举起酒杯，酒杯里面的液体轻轻晃动，下一秒就漂浮在空中，液体在微弱灯光下泛着微光，。

“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思考了这么久。”格尔·特蕾西什继续坐下，捧着卷饼低声说。

“我以为你会知道。”拉苏尔眯着眼睛笑了笑，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格外……诱惑。

格尔·特蕾西什差点入神，他突然晃了晃脑袋：“拉苏尔……”

“什么？”

“你的家里人都和你一样……”格尔·特蕾西什顿了一下，皱眉思索，应该用什么词形容呢，突然灵光一闪，“一样漂亮吗？”

“我有一个妹妹，她确实有些漂亮。”拉苏尔有点想念亲爱的妹妹了，“不过，她有点傲慢。”

在溺爱妹妹的兄长眼中，大概自己妹妹唯一不完美的就是有点太过傲慢。

“跟你相比呢？”格尔·特蕾西什见过最傲慢的人应该就是拉苏尔了。

“我不及她。”拉苏尔笑了出来，眼中却掩盖不住一丝骄傲。

“兄长一般都会承担许多吧，我有两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所以我就要承担起特蕾西什的荣誉。”格尔·特蕾西什的声音带着想念，自己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

拉苏尔正准备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放下酒杯：“快走。”

格尔·特蕾西什也立刻反应过来，起身和他迅速逃离了酒馆。

夜色笼罩之下，两个人穿梭在狭窄的街巷之中。

弗里兹联合魔法学院的老师们会用魔法巡视校园附近，寻找有没有夜出的学生。

如果被抓到了，他们恐怕又要被罚写和参加劳动了。

不过他们的运气挺好，没有被老师们捉住，但被夜巡的骑士捉住了。

拉苏尔始终保持从容，即使被全副武装的骑士们包围着，脸色没有一丝慌乱。

格尔·特蕾西什以为他是吓呆了，凑近他，小声安慰说：“没事的，拉苏尔，有我在。”

随后，他挺直腰板，仰起下巴，对骑士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喊道：“我是特蕾西什王都王子，你们敢这样对我？”

拉苏尔侧头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运气更不好了，骑士也毫不客气地将他们押送到了人民高塔之中。

漫长而阴冷的走廊，格尔·特蕾西什悄悄靠近拉苏尔，低声问道：“拉苏尔，这里是什么地方？”

“人民高塔。”拉苏尔声音平静，他在思考等会怎么糊弄一群老狐狸“你可以理解，这里是家族执政的地方。”

格尔·特蕾西什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会议的大门就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这是格尔·特蕾西什第一次见到家族的人。黑暗之中，他有些看不清出面容。

格尔·特蕾西什正准备站出来，拉苏尔抬手拦住了他，语气随意如同唠家常一般：“麦肯辛顿公爵有什么事吗？”

黑暗中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事情吗？”

“你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吗？”

格尔·特蕾西什只能看见拉苏尔的背影，并没有看见，在昏暗中，拉苏尔的眼眸闪烁着诡异的墨绿色光芒。

“你会后悔的。”他听见黑暗中的声音这么说。

下一刻，格尔·特蕾西什莫名其妙就出来了，他和拉苏尔走出了人民高塔的大门。

“就……这样？”格尔·特蕾西什转头看向拉苏尔，他只觉得这个朋友很厉害，“拉苏尔，你是不是把公爵得罪了？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

格尔·特蕾西什笑着勾搭住拉苏尔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学校。”

学生时代虽然短暂，却是少有的轻松岁月。

格尔·特蕾西什时常回忆起在弗里兹联合魔法学院的时光。

.

然而，当他们再次见面时，只剩下冰冷的现实。

特蕾西什王庭的废墟之中，蔷薇花在战火之中摇曳着，鲜红的花瓣被鲜血染得更加艳丽。

“为什么，可以是所有人，为什么会是你？”格尔·特蕾西什双眼赤红，对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嘶吼着，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着。

“格尔·特蕾西什，我很抱歉。”拉苏尔面无表情，淡淡地说着。他的眼神漠然，如同冰冷的雕塑。

“你要亲手杀了我吗？”格尔·特蕾西什声音低哑，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变得陌生。

曾经的那些过往似乎不复存在，如今不过是支离破碎的幻影。

拉苏尔没有回答，但是格尔·特蕾西什已经知道了答案。

“为什么……”格尔·特蕾西什的声音变得轻不可闻。

特蕾西什王庭中种满了特蕾西什蔷薇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熟悉的香味让拉苏尔总是会想起那段短暂而平静的学生时代。

耳边仿佛响起着若有若无的歌谣声，那是旧日的旋律。

“格尔，特蕾西什蔷薇花有什么寓意吗？”

“象征着特蕾西什王都光辉吧。”

如今，象征着光辉的特蕾西什蔷薇花，此刻被铁骑无情踩在脚下，染上泥泞与鲜血。

“拉苏尔，今天的魔法考试我是不会放水的。”

“格尔，希望你这次不会把防御魔法和攻击魔法搞错。”

拉苏尔举起‘与神同行’，魔法的光芒渐渐汇聚，他将法杖对准了昔日的旧友。

光芒照亮了拉苏尔的眼眸，当光芒散去，眼前只有一片空寂。

原地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耳边似乎还残留着熟悉的声音：“拉苏尔，特蕾西什王都有很多花，你可以来看看。”

拉苏尔静静地看着残破的特蕾西什王庭，低声回应：“我看见了。”

.

格尔·特蕾西什从没有想到自己还活着，可是整个特蕾西什王室，只有自己还活着。

大姐和母后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格尔，活下去。”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二姐抱着尚且年幼的妹妹纵身跳入火海的画面。

特蕾西什王室的每一个人都选择了以身殉国。

他想起父王临终前给他的东西，他缓缓取下项链。

忽然，项链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在他的手中变成了一束特蕾西什蔷薇花。

“是王国权柄？”格尔·特蕾西什自然认出来了这不是普通的花。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格尔·特蕾西什回忆刚刚混乱之中发生的东西。

他低头仔细打量，却在自己的身上居然找到了一枚沉重的徽章，是‘联合与人民勋章’。

他一时愣住，徽章的光泽透着冷硬的质感。

格尔·特蕾西什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他攥紧手中的权柄，目光坚定。

他并不知道为何‘联合与人民徽章’会在他的身上，但无论如何，他必须背负特蕾西什的荣誉，重拾特蕾西什的光辉。

格尔·特蕾西什站起身，‘特蕾西什蔷薇花’在他的手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辉，在残破的废墟中点燃了希望的火种。

“是谁在轻轻地哭？是谁在轻轻地唱？”

“是你吗？是你吗？我亲爱的故乡，我亲爱的家园。”

“我会回到你的怀抱，我会回到你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