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抡不动神剑（西幻） 第35章 从土里挖出来的神明

这是一个好问题。

‘神明是怎么出现的？’

伊尔缪辛恍然发现，在今天被菲塔问起之前，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呢，这其实是一个不能深究的问题才对吧？

尽管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但伊尔缪辛还是直视着前方漆黑的空间，若有所思。

若真要钻研‘神明是怎么来的？’这个课题，那么是不是得深究一下人类如何诞生？世界上的生命如何出现？这容易陷入一个怪圈，将自己的思绪沉入无法自拔的深渊。

菲塔抬头一看，就看见伊尔缪辛直面前方空间，但略显空洞无神的海蓝色眼睛。

啊，也对。

仗着伊尔缪辛视线内全是漆黑一片，菲塔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脸看，反正他此时也和瞎子没什么区别。

因为看不见具体东西，所以出现瞳孔扩散的现象吗？

眼睛……

没有聚焦的海蓝色眼睛看上去像是灰暗的蓝色宝……不对，像是珍珠，蓝色，已经从海底捞出来很久，所以色泽什么都开始变得暗淡无光，总的来说就是——比起正常情况下伊尔缪辛的眼睛而言，不是那么好看了。

菲塔托着下巴，因为比伊尔缪辛稍微矮了一头，于是脚尖略微踮起，更加放肆，一眨也不眨眼地观察伊尔缪辛。

“……”

原本还在思索菲塔方才问题，伊尔缪辛却突然向后退了一小步，躲开菲塔几乎要挨上他的身体。

“啊。”菲塔小小出了一声，困惑地偏偏头，伸手在伊尔缪辛面前挥一挥。

海蓝的眼睛色泽不变，却用力眨了两下。

“菲塔。”伊尔缪辛开口，“虽然周围都是黑的，但我能够感觉到。”

比如说菲塔靠近时候带过来的身体的温度。

比如说他在自己面前挥手扬起的风。

挥动的手尴尬地僵硬在半空，菲塔咳嗽一声，收回来。

“怎么？”将手背在身后，菲塔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远离了伊尔缪辛，故作淡定地反问，“只允许你之前用美人计，还不允许我现在观察观察？”

一句话，说得理直气壮，毫不心虚。

“我没有……”刚要开口否认自己使用美人计这件事情，伊尔缪辛声音顿住，“所以，你看得见，对吧？”

“……”

“没有哦。”菲塔连连摇头，“我没有看得见哦。”

就算是柯克在这儿，都能听出菲塔话中的隐瞒。

何况伊尔缪辛不是柯克，更不可能菲塔的话给诓住。

虽然眼前都是黑色，但循着菲塔的声音，伊尔缪辛捕捉到他所处方位，就这么看过去。

菲塔沉默，太明显了，被盯上的感觉。

超级心虚地摸摸鼻尖。

半晌，伊尔缪辛没说话，菲塔嘴巴也紧紧闭着。

“唉。”

最后，还是伊尔缪辛叹口气，伸出手：“走吧，我们早点找到降临身，早点上去。”

也让他早点摆脱这种明明没有瞎却不能视物的状态。

菲塔依旧不说话，上前拉住伊尔缪辛的手。

“我们继续聊聊刚才的话题？”处于黑暗之中的伊尔缪辛想找点事情做，最重要的是，‘神明究竟是怎么出现的？’这个也着实困扰着他。

既然菲塔提问，那他一定也有答案才对？

“……”菲塔不说话，抿着嘴。

“好吧，确实，我能够看见。”都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明明他是为了不打击到伊尔缪辛继续探索的积极性，“我是为了你好！”

菲塔强调。

很显然，他们的对话出现了问题。

“我的意思是神明那个问题。”伊尔缪辛轻笑出声，忍耐一会儿，没忍住，“况且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看得见。”

菲塔手中用力，将伊尔缪辛放在他掌心的手，使劲一捏。

看破不说不知道吗！

“！！！”伊尔缪辛吃痛，差点将菲塔的手甩出去。

没能成功的原因不是他忍耐住了，而是某人的力气大得不行，让他没能成功。

看着菲塔也不像有多强壮的人啊。

“菲塔你也会强化系魔法吗？”伊尔缪辛问道。

“嗯。”菲塔应道。

在万年前，他是少有几个会强化系魔法的神明。

当初和人类用魔力强化身体不同，他用的是神力。

说起来，万年前他根本不可能拥有魔力，反倒是现在跨越时空后，因为神力被圈禁在身体里，才能够自然产生魔力，造成了现在一个人……神，同时拥有神力和魔力这样就算万年前都堪称奇怪的现象。

“那么答案呢？”被菲塔差点将手指捏断的伊尔缪辛默认着方才的事情已经被揭过去，继续顺着菲塔牵引力道向前走，转头就开始起初尚且没有结束的话题。

菲塔往前走，他们行进的路线一直在往地底延伸，走着的路上全是青禾稻，要不是菲塔一边走，一边用风系魔法将前面的青禾稻切割掉，他们两个根本没有路可以走。

随着青禾稻被割断、倒伏在地上，菲塔毫不浪费，自己割的稻子当然要自己收好，一株株全都放进自己的储物戒指。

原本因为神力笼罩让青禾稻散发的光芒，也随着稻子的割断而弥散在空中，飘飘忽忽地落到菲塔和伊尔缪辛身上，带给人暖洋洋的感觉。

“这是什么？”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答案的伊尔缪辛倒是发现了身上的暖意，还有这种暖意带给他让他前进的方向。

如果进来的是人类或者类人种族，他们就可以跟随这种暖意找到降临身所在。

菲塔不用，神力自然会告诉他前进的方向。

但青禾稻神的神力颜色着实美丽。

可惜了伊尔缪辛看不见。

菲塔想着可惜了。

“是青禾稻神的指引。”菲塔回答道，并再组织一下语言，继续说道，“神明……最开始出现的神明与青禾稻神类似。”

“最开始的世界，有山川、有河流、有花草树木，但是却没有能动能跳，能够说话，能够带给世界生机的生命。”菲塔声音悠悠，讲述着其实在万年前每个神都知道的故事，“第一颗星辰随着世界的愿望诞生了生命，他是最初的神明。”

“世界想要有更多的生命，祂试图让大地出现更多的神明，只是祂发现，从星星中诞生的初并不能复刻，于是他用初的神力试图和大地上现有的——植物、山川、河流融合，然后就有了人类！事实上其他种族都是在人类诞生后的基础上才出现的。”

伊尔缪辛听到这里，没忍住：“你的意思……其实人类和神明同出一脉？”

这故事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呢？

“不对。”菲塔的声音中带着雀跃，这是他自小听着长大的故事，就像对母亲曾经的厨艺一样，一直都是深信不疑，“人类和最初的神明同出一脉。”

“最初的神明是因为世界的祈愿诞生，青禾稻神是因为人类的祈愿诞生的神明，两者相同又不同。”

“人类的祈愿？”伊尔缪辛不解。

如果说这个世界希望有个神明出现就有个神明出现，伊尔缪辛觉得很正常，但是……人类？

“伊尔～”菲塔声音荡漾，“你是不是太小瞧人类这个种族了？你们可是由初孕育出来的生命。”

“你听起来很崇拜这位……最初的神明？”

“当然。”菲塔想，作为一个神，谁会不喜欢初呢？

伊尔缪辛迟疑道：“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位。”

“已经陨落了。”看似残忍的话，菲塔说得却轻松极了。

“？？？”被牵着走的伊尔缪辛于心底缓缓打出问号，由于心神不宁，差点摔个踉跄。

这种事情是可以很开心说出来的吗？

菲塔不在意，毕竟初都已经陨落那么久了，想悲伤都悲伤不起来。

他继续说道：“人类祈愿过多的时候，就会诞生神明，这样的神明是为了帮助人类而诞生，往往是一种象征，他们大多不需要信仰，类似的——生与死之神，时间之神，空间之神……当生死存在，当时间继续向前，当空间存于世，祂们就永恒存在。”

“当然，永恒的条件是他们没有受到致命伤害，毕竟神明也不是不能被杀死。”菲塔摊摊手，虽然美人看得见，还是这样表示自己的无奈。

“万年前站在玛佐德兰这边的神明也大多是这类神。”

伊尔缪辛点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玛佐德兰为了人类自由而战、向神明举剑，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某些神明争夺人类信仰手段过于过分。

忽然，菲塔叹口气，前进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看不见路的伊尔缪辛问道。

“那个……伊尔啊。”菲塔望着前面看不见尽头的青禾稻，有些茫然，“我好像迷路了？”

“迷……迷路？”伊尔缪辛愣住，“为什么会迷路？”

菲塔从进来之前到进来之后都一直是信心满满的，他还以为找降临身这件事情对菲塔而言是相当简单的事情。

“好像是空间之神构建的迷廊。”菲塔仔细辨认着混杂在青色神力中银白色的神力波动，应该是考验之类的东西

奇了怪了，这位青禾稻神的地方怎么这么多空间之神的痕迹？

菲塔揣测，某个坏脾气的时间之神该不会要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