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缓步上前,片刻后,轻轻握住他的手,叶然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抬起眸子,对上他清澈的眼神,然后坚定地说:“不用看了,我相信你。”
叶然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说实话他刚才也没有把握,时间太短,他来不及删除通话记录,只能故作轻松地交出手机,赌上一把,没想到居然蒙混过去了,这樊星终究是个女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卸下了防备。
“樊爷有新的命令吗?”
樊星摇摇头:“没有,他让我们先守在这里,不要擅自行动,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的一举一动总是暴-露。”
“看来内部还是不干净,需要樊爷再次清理门户了。”
“唉,哪有那么容易?”樊星叹气道,“这个人藏得很深,而且滴水不漏,父亲暗中调查过很多次,一点线索都没有。”
“是吗?这么难对付?”叶然道,“那刚子是无辜的?”
“不一定,他可能是跟那个人一伙的。”
叶然调侃道:“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改行做侦探了。”
“谁说不是呢?”樊星附和道。
“对了,你能告诉我上次要那么多‘货’的人是谁吗?”
樊星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有些犹豫地看着他:“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人是势力庞大的资本家,以后还会跟父亲保持联系。”
叶然感叹道:“能直接跟樊爷接头的,估计大有来头。”
樊星点了点头。她不愿意说,叶然也不再问,这两年来一直是这样……
转眼间已经第三十三天了,黎韵每天重复着枯燥乏味的工作,见客户,应酬,闲下来就和许婧妍逛街、看电影,以此打发时间。
黎韵每隔两三就会给他打电话,而他一次都没有主动打过来,她想要视频也被婉拒了,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为什么不能视频啊,我想看看你都不行吗?”坐在床上,黎韵一边委屈地说着,一边撸小白猫。
“韵儿,我真的累了。”
从手机里,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疲惫,出于心疼,就没再逼他了:“那好吧,大忙人。”
“等我回来一定好好陪你。”他轻声承诺。
于是两人的通话就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的时候挂断了,总共不过八分钟,黎韵突然好羡慕那些跟男朋友煲两个小时电话粥的人……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黎韵依然是在焦急的等待和无聊的工作中度过的,唯一让她感到耳目一新的就是夏逸明和许婧妍,这三十多天以来夏逸明隔三差五就接她回家,送些“小礼物”。
对八卦极其敏-感的黎韵嗅到了“酸腐”气息,好几次旁敲侧击地问她,可是每一次都被否认了。
……
事实证明,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出去的话就不能信。每次叶然说好的时间都会推迟,而且还没有任何理由,黎韵都习以为常了。
两个半月之后。
黎韵接到他的电话之后匆忙赶到花店,怀着七十五天的相思和郁闷之情,她终于见到了那抹颀长的背影——叶然背对着她站在收银台,在和别人通电话。
“消息可靠吗……好的,我知道了,还有缅甸那边……一步步来吧,不差这几天,随时跟我保持联系……我们都低估他了,好,嗯。”等叶然讲完电话,转过身的时候,正好看见黎韵站在门口,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韵儿,”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搂得紧紧的,薄唇贴在她耳畔低语,“我又回来晚了,对不起。”
“你还知道回来晚了?”黎韵责怪道,“我还以为你又要消失了呢!”
“怎么会?”他莞尔,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答应你的事我还没做到呢,不会消失的。”
她倔强地想把眼泪逼回去,却因为情难自禁而失败,两行清泪从白皙的脸颊上滑落,她哭是因为这份不稳定的感情,这次他是回来了,可是下一次呢?这种遥遥无期的等待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所谓的一年之约到底是真心承诺还是缓兵之计?
“韵儿……”叶然俯身下来,轻柔地吻干她脸颊上的泪痕,最后情不自禁地吻上她温热的唇瓣,突破阻碍,厮/磨、纠缠……
“叶然……”黎韵有些受不了他迅急如骤雨的攻势,拉开距离,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刚回来你不累吗?”
言下之意:你该禁-欲了。
叶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眼神里满是对她的思念,以及…………
阔别两个月,再见时只能用干柴遇烈火来形容,从最开始的发乎情止乎礼,到现在的水*交融,黎韵只能感叹一句——男人果然是大猪蹄子!
上次还是因为醉酒,被夏逸明扛到花店来,黎韵因此和叶然重逢,而这次却是因为**睡在这张床上,真是世事难料!
这次叶然依旧做了安全措施,黎韵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没有问他什么,因为她知道不管她问什么都没有结果,他的说辞不会变。
只是心里一瞬间的失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来的时候你又在跟谁打电话?”她问道。
“一个朋友,以前共事过。”
“哦。”
“韵儿,假如……”
见他欲言又止,黎韵说道:“怎么了?别只说一半呀。”
他恍如隔世地道:“假如,有一天你发现我跟你想象中不一样,你会离开我吗?”
黎韵的心里忽然一沉,她换了个平躺的姿势:“怎么不一样?你也不说清楚。”
“就是……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完美,你会失望吗?”
她思考片刻:“会。”
叶然的目光颤抖了一下:“真的吗?”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隐瞒了我很多事,”她缓缓说,“如果你现在跟我坦白,或许我还能‘网开一面’,不然的话……”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你,”叶然沉声打断她,“这是为你好,韵儿,不管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有我的理由,我只希望在这一年以内你能体谅我。”
“我没体谅你吗?”黎韵用质疑的小眼神看着他,“每次你让我等我就等,这还不算体谅?”
叶然笑了笑:“算,当然算,委屈你了。”
“我只想知道你说爱我是不是真的。”她有些期待地问。
“是,”叶然认真地说,“这个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爱你,无论做什么都不想伤害你。”
“这还差不多,”她往他身上蹭了蹭,“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在乎你是不是真心。只要你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听到这话就立刻变了脸色,眼里的光黯淡下来,仿佛成了荒漠,但是并没有再询问什么,而是望着天花板,象征着虚无的白色衬托出他现在的迷茫。
有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他能决定的只有前进还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