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黎韵终于忍不住又给他打了通电话,她可是把他的话牢记在心:不要没事来sao 扰我。
不知道担心他算不算大事。
这次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韵儿。”
黎韵小声跟他抱怨:“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前几天不是说已经回程了吗?”
“我已经回来了。”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还要让她喜出望外:“真的吗?可是你店里没人。”
“我在家。”
“哦,方便我来找你吗?”
叶然犹豫了片刻:“那你过来吧,云府公寓4657。”
“好,我马上过来。”黎韵心满意足地挂了线,恨不得马上看见他。
另一边,叶然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虽然已经躺了两天,但是肋下的疼痛还是那么清晰,他有些吃力地到衣柜里找了件黑色的衣服换上,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刮了胡子,看上去才和平时一样有精气神。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叶然觉得有点陌生,从前他非常清楚自己是谁,要做什么,可是现在他也有些迷茫,时常不清楚自己到底扮演什么角色,也看不见出路在哪里。
好像只要他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砰砰……”黎韵敲了敲门,等了几秒钟就看见了日思夜想的他。
“叶然——”她欢欣鼓舞地扑到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好想你。”
叶然缓缓抬起手,抚上她的脊背,温热在心底蔓延,好像为他驱散了所有寒冷和阴霾,他轻轻一笑,满目柔情:“好久不见。”
“嗯……还行,你这次只让我等了十天,不是十年。”黎韵俏皮地笑着。
他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你等那么久了。”
黎韵又想起了他的承诺:一年后你带着这条项链来找我,我一定娶你。
那条项链她一直收着,比任何首饰都珍惜。
“对了,”黎韵笑着提起手里的购物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我买的排骨。”
叶然迟疑了片刻,忍俊不禁:“你还真买了?”
“嗯,我都这么多年没吃过你做的糖醋排骨了,拜托拜托,叶大帅哥。”黎韵又使出了她的“杀手锏”——撒娇卖萌。
叶然哪抵挡得了她这招?似笑非笑地说:“真拿你没办法,坐吧,我给你做就是了。”
“谢谢叶大帅哥。”黎韵给他来了个九十度鞠躬,那俏皮的模样哪像是二十几岁的女人,简直是花痴少女。
“但是我很久没有做过这道菜了,如果不好吃你别怪我。”
“不会的,”黎韵坐在沙发上打量这间公寓,颜色比较单调,装修也比较简约,但是卫生打扫得很干净,像新房一样,倒挺符合他强迫症的性格,“然,你这里离我住的公寓挺近的。”
“哦。”
“为什么选在这里?”
她的一句话却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很久之后才轻飘飘地回答:“这里比较安静吧。”
黎韵又说:“哦,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最真实的答案。她轻轻一笑,蹑手蹑脚地来到厨房里,趁他不注意从背后搂住了他的腰。
叶然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头,心道:这丫头下手真准……
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温声细语地说:“能再遇见你真好。”
叶然的语气酸酸的:“不知道当初是谁吵着要分手,现在记起我的好了?”
黎韵膈应他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保持着抱他的姿势不变:“我那是意气用事,谁知道你还真走了。”
“后来我不是回来找过你吗?可惜你搬家了。”
黎韵听到这话立刻敏-感起来,松开了手,绕到他旁边追问道:“你回来找过我?什么时候?”
“让我想想,”叶然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最后莞尔一笑,“我忘了。”
黎韵的脸瞬间就“阴沉”下来,不甘心似的掐他的手臂:“告诉我嘛。”
“我真忘了。”
“你记性那么好,怎么会忘呢?说还是不说——”黎韵趁他接水的时候挠他痒痒,像以前一样嬉闹,还乐此不疲。
“别闹别闹……”叶然慌忙拉开她作乱的手。
黎韵见他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再加上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不由得心里一紧,疑惑道:“你怎么了?”
叶然下意识地捂着腰部,扯出苍白却温柔的笑:“我没事。”
黎韵再不会察言观色也知道他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刚才的兴致全没了,她也不想知道答案了。
“让我看看。”她说着就要去掀他的衣服,好在有围裙系着,否则还真让她掀开了。
“干什么?光天化日的。”叶然笑着推开她,还不忘戏谑道。
黎韵认真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想了想:“我把给你带的礼物丢了算不算?”
“少来,”黎韵现在不吃他这一套,她渐渐意识到这个男人跟以前不一样了,似乎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你让不让我看?”
叶然无奈地说:“我真没事,就是刚才磕了一下。”
黎韵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继续编,直到他眼里的柔情渐渐褪去,一缕愁思爬上眼尾,再开口时声音出奇的寒冷:“你真的想看?”
不等她说话,他已经把天然气关了,然后大步朝卧室走去,身上的围裙被解下来随意扔在地板上。
黎韵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愣愣地跟上去。
叶然的卧室主打暗色系,大白天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严谨中透着压抑。
他当着她的面脱下黑色的短袖,起初黎韵还差点下意识地背过身去,待看清他身上有多少伤疤时就僵在了原地。
此刻没有什么羞涩和难为情,有的只是她的震惊和心疼。
叶然身上新伤叠旧伤,疤痕还好,最为显眼的是腰间一块洁白的纱布。
“我的天,你这是……”
“看清楚了吗?”他的语气里不夹杂任何感情,只是纯粹的询问。
“然……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的?”黎韵迎上去,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腰间那块纱布上,满满的都是心疼。
“韵儿,有些事情我不能跟你说,起码现在还不能,”他伸出手托起她白皙小巧的下巴,把眼底的伤感藏得很深,留给她的只有温柔,“我有难处,你体谅一下我吧,别再问了。”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叶然顿了顿:“不是。”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能为你做……”剩下的话被他的吻堵在了喉咙里,生生咽了下去,他的吻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霸道狂-野,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将她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法抽离,深深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