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围成个弧形半圈,镇长念叨着唵嘛呢叭咪吽,左三圈右三圈终于选好了最佳位置,镜子往半空一抛,又一句唵嘛呢叭咪后,镜面的波纹荡开……
一头成年野猪吭哧吭哧跑出一溜烟,后头的林地山石晃了晃,先是露出一只巨大的长毛脚掌来。
镇长喊了句“大”,镜子一晃眼,幻成了半面墙大小,众人终于高清无死角的看清里头的光景。
野猪在逃命,追它的是一头体型跟小山丘有一拼的红鼻头山魈。
那头野猪若放在猪群里,算是武威型猪那一类,但跟那只山魈做比,气场一下子全没了。
山魈大黄牙一呲,长手一捞,将野猪小鸡仔似得拎起来,指头轻轻一掰,生生断了象征雄猪魅力的那两颗大尖牙。
接着,转着手腕一旋,猪脑袋掉了,似是嫌弃野味不干净,拍了拍野猪身上黏腻的血土,长毛下巴一扬,野猪扔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众学子的双腿抖得一个比一个有节奏,虽隔着镜子,听不到任何声音,但那野猪凄凉的嘶嚎声仿似穿透空间,回荡在耳边……
镇长道了句“小”,收回了“望远折空镜”,一脸的成就感,“我的乖乖们,再往前就到了‘硬霸天’的地盘,你们可有本事对付那头山魈,不怕被嚼吧嚼吧生吞了的,我绝不拦着。”
“不是……有夫子么……”棕熊第一个出声道。
镇长鄙夷的眼神,“就你块头大想逞能不是,那头成年野猪不比你这未成年熊块头小,方才瞧见硬霸天的那娴熟的指上功夫了吧。一捻,猪牙掉了,一转,猪头掉看……”声情并茂吓唬着,“再一扯,熊皮掉了,四勾,熊胆拿去泡酒喝了。”
棕熊苦胆一紧,吓得往后缩了一步,他确实有一身蛮力,但在那硬霸天面前,还是省省的好。
牧之敲着笔杆走到镇长跟前,“镇长大人这吓唬人的本事不错,有水风在,那大黑猴再怎么也硬不起来。”
镇长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你在六界的地位是多么的崇高吧,堂堂第一画圣怎么跟着水风还有这些孩子们胡来呢。万一出个差错,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作为六界公众人物应该随时注意言行规范,你得清楚多少嫉妒你才华的人想要黑你,就等着你犯个错,拉你下水。”
牧之轻抚手中的笔尖,如同抚摸爱人的脸颊一般,说不过这种更年期大叔,只一句,“还想不想给你夫人做画了。”
镇长立马换了靶心,顶着肚子跑到水风身边,“夫子啊,你颇有这个教书育人的天分啊,就是有那么一点童心未泯。”
“这林子凶险,不能让娃娃们进啊,出个三长两短上哪去买后悔药去啊。况且你知道这林子里究竟藏着多大的危险,克制一下童心,好好的做个大人不好么。”
水风展着扇子道:“镇长之前不是说过,熊孩子们交给我,要我放手去打磨。镇长也看到了,室内文化学识课已出了成绩,我现如今不过正给孩子们上室外课,锻炼孩子们的勇气及见识,这堂室外课很重要,要加入期末成绩考评里,镇长莫要再阻拦。”
牧之也过来搭话,“有水风跟我护着,保证孩子们不会掉一根汗毛,镇长还是回家给夫人熬养颜汤喝吧。”
学生们之前本受到了惊吓,但又瞧见水风跟牧之两位大佬信誓旦旦保证他们的安全,顿时惧意全消,个个劝镇长回家熬汤。
镇长脚一跺,眼一瞪,奈何长得喜庆,挤不出厉容来,“啥?室外课?你们以为这是加分题,实则是道送命题。遇见那巨型山魈你们怎么跑得掉,啊?水风跟牧之呼啦一下飞天了,你们那小短腿怎么跑得掉。”
学生们正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时,牧之幻出一把毛笔逐个发给学生们。
“这个问题好办,这是百变逃生笔,若被那山魈追上时,拿笔往半空中画个圆圈,纵身往圈里一跳,便跳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界,堪称逃亡神器,方便得很。镇长可跟着去看看,大家是怎样将那大猴子绕晕的。”
镇长不信邪,甩开膀子跟着去了。
走了不算远的路,终于瞧见溪水边正抠脚的巨山魈“硬霸天”。
一身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黑毛,鲜血般的红鼻头,犀利的眼神被沧桑的黑眼圈包裹着,使得这大猴子年龄成谜。
“硬霸天”见人浩浩荡荡来了一群,脚不扣了,占地面积巨大的身子往通往林深处唯一的那条路上一堵,堵了个水泄不通,比收过路费的镇长气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