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都市 > 身份证019 > 乘客朋友请注意

身份证019 乘客朋友请注意

作者:西西特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0-07-04 08:57:51 来源:转码展示1

陈仰在一个吃饭的地方坐下来, 人趴在半圆的长桌上,浑身上下都是湿的,像刚洗完澡没擦水。kanshushen

洗的还是冷水澡, 一桶一桶的从头往下浇,脚还踩在放着冰块的盆里, 从里到外刺骨的冷,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到底忽略了什么呢?要想想, 再想想。

小腿被拐杖敲,陈仰耳边有声音说:“我要摸你。”

稀松平常的语气。

陈仰愣怔的转过头看少年:“啊?什么?摸我?你要摸我哪?”

朝简指他后脑勺:“这。”

陈仰于是明白是为的自己的标记,就说:“那你摸吧。”

说着就配合的垂下脑袋, 露出短短硬硬的发丝里溃烂的伤口, 以及一截已经被鬼手扼住的后颈。

朝简看了会那截脖颈, 唇抿直,眉间拢下一片暴厉的阴影。

少年人至纯阳气的手掌放了上去, 蹭着湿冷的皮肤往上移了移,扣住, 五指收紧。

那小一点的鬼手印被他完全拢在指间。

陈仰感觉头烧起来了,皮开肉裂的灼痛,他发乌的脸变得扭曲,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声音。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

他后知后觉:“是给我标记的那只?女的?女鬼?”

完了, 是女鬼。

.

陈仰意识碎烂的时候,余光里多了一个鬼影,他快要闭上的眼睛猛地瞪大。

是她!

是那个阿姨!

那时候在开水间,她让他帮忙拿杯子的。

是儿童用的保温杯。

儿童……

那个鬼小孩?他们是母子?

下一刻陈仰就看到阿姨的肚子上出现了一大块血污,从她宽松的衣服里渗出来的, 滴滴答答的滴着血。

“该不会她就是给我标记的……”

陈仰瞳孔紧缩着喃喃自语,母亲要害他, 儿子帮他?

母子俩感情不好?

阿姨的肚子里已经开始掉血块,一块一块的粘着衣服掉到地上。

“哈哈哈哈哈!”

大厅传来一阵近似癫狂的大笑,陈仰吓得心跳骤停,晕了过去。

.

文青沉浸在某种极度快乐的境地里,趴在安检机上往外面看,边看边笑。

“大发现啊!”

“原来门口有火车,我竟然没想到,我为什么没想到呢,我早该想到的。”

“对,我应该想到了,我就是晚了点,真是的,让他抢在了我前面,误打误撞而已。”

“不管怎么说,现在知道了,火车一直在开,开啊开开啊开,就这样,开开开。”

文青一根手指在安检机上转来转去:“太好了太好了,嘿嘿,很好。”

“精彩,真精彩。”

文青斜扯着嘴角不停拍手,摇头晃脑的,反复念着那几个字。

孙一行看得全身毛毛的,他直往后退,脚步不稳的踉跄着一屁股跌坐到地上,蹬着腿往后挪动,嗫嚅着嘴唇发出几个音。

“他……他这是……怎怎怎……怎么了?鬼附身?”

向东吐出一口浊气:“第一次当任务者不了解正常,你这次能活着出去,下次你还会看到这样的。”

“这叫失心疯,任务者的职业病之一。”

这是第一个,他们再不离开,很快就会有第二个。

.

下午两点,距离t57发车过了40分钟。

剩下的六人聚在一楼的书屋里,坐着的,站着的,还有躺着的,身体技能各有不同,心理跟精神状况也不一样。

画家早上刚下班,给人的感觉是活着不如死了。

现在的样子变成,活着就是死了。

没洁癖的人不理解。

画家的身体长时间直接接触过腐尸的制服,又不能洗澡,没喷雾,他要到极限了。

现在的他已经丧失了作为活人的思考能力。

陈仰的惨烈程度不输画家,整个人都是蔫的。

又丧又灰暗。

“躁起来!”

向东握拳咚咚咚砸桌面:“还没到那一步,别他妈半死不活的!”

“不是有新发现了吗?老子一个粗人,不懂门口的火车跟任务有什么关系,谁来说说?”

文青鄙夷的笑:“粗人?智障就是智障。”

“滚你妈!”

照例还是向东跟文青打嘴炮,然而气氛却没活动起来,依旧是一潭死水。

.

陈仰躺在墙边的沙发上,一只手放在腹部,一只手拽着小圆桌上花瓶里的假花球。

第一个被碾死以后,如果就扔东西出去……

不可能的,那时候任务才刚开始,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t57不走,他不会怀疑车是哪来的,要带着车里的乘客去哪。

任务本身也就不会这么快被他怀疑并推翻,他还在纠结转圈圈的寓意。

后面可能要再花一些时间才能想到这上面。

陈仰手上的力道一偏,把花球给扯碎了,他捻着手上的小半个,随意的问了一个问题。

“第二个怎么死的?”

“碎尸。”

向东看陈白菜终于坑声了,就接话道:“塞塑料大白桶里了,一块挨一块,一层挨一层,腌肉一样,贴着桶。”

靠墙的文青突然站直:“圆筒,大圆桶,圆的。”

他又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后面的是盯在门下,来回晃。”

陈仰不说话了。

.

“怎么又都跟死了一样?”

向东后面的吼声一停,有感应的往书屋外看,安检机动了?

他低骂了声,跑出去看了看,顿时一通咆哮:“卧槽,真动了,有东西出来了!”

三段链条。

比自行车的要粗。

文青凑头研究:“这是什么东西上的,我怎么看不出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吗?”

“链条对应的是什么?三个人?”

向东摸下巴:“你们谁从事跟这玩意有关的工作?”

他伸手指孙一行:“是不是你?”

孙一行无辜的摇头说:“不是啊,我公司是做物流的。”

向东瞪眼:“那肯定是你!”

孙一行脸都白了。

“吓他干什么。”文青拍他后背,善意的说,“不怕不怕,不是那么理解。”

孙一行怯怯的躲开文青的手,还是向东的凶神恶煞好些。

陈仰正要跟朝简说话,无意间瞥到了什么,身体顿住,他的眼神从迷茫渐渐变得怪异,声音哑哑的说:“物品为什么从安检机里出来?”

几人都没说话。

陈仰自顾自的说:“不然呢?还能从哪出来?”

接着自问自答:“可以凭空出现,也可以掉下来,为什么就一定从安检机里出来?”

陈仰蹲下来,看着安检机皮带:“因为皮带是循环的。”

.

鬼小孩在陈仰面前展露转圈圈,应该是规则授意的,就像是他提醒上一批任务者那样。

否则他早就被抹杀了。

哑巴凌晨三点多听到的敲金属声,个别乘客的死亡细节,每次出物品的安检机皮带……

都是提示。

规则一直在提示他们。

规则背后还有规则。

陈仰脸部肌肉僵硬的做不出表情。

武玉说的话在他脑子里浮现,要遵守规则,但也不要太相信规则。

.

当陈仰把这些说出来以后,安检机旁的五人反应各异。

朝简波澜不起,画家像是没听见,文青呼吸急促的摸皮带,孙一行跟向东是正常人的表现。

孙一行摇摇晃晃,怀疑人生:“那其他人的死……”

“你还想每次都给暗示?”

向东脸色难看的啐了一口:“妈得,所以是任务开始,中间,最后,几次暗示,都被我们忽略了。”

“规则不断告诉我们循环这个信息。”向东看陈仰,“循环是什么意思?”

陈仰说:“任务的关键在车站。”

“这里是起点,也是终点。”

向东第n次唾弃解密环节:“车票就是个误导?”

这回陈仰没出声。

文青站了起来,顺顺油哒哒的刘海,一缕缕让它们贴着发带:“这话不合适哦,准点上车确实能离开。”

“老头跟小哑巴都平平安安的上车走了,不是吗。”

向东满头长草。

边上的孙一行试探的说:“坐车离开车站不就是完成任务了吗?”

“大叔,你看看你这鱼的记性,帅哥不是说了吗,大家都觉得有车票,有日期,有车次,那就得在检票时间里上车,规则却没说任务就是这个,纯碎是我们自作多情,异想天开,啊对了,想当然。”

文青对陈仰咧嘴,一副求夸奖样:“帅哥,你是这么说的吧,我都记着呢。”

陈仰没给表情,他早就放弃观察文青了,全是漏洞,又没辙。

这种人不为敌已经是万幸。

.

“其实t57的两个人回没回去,我们还留在车站的也不知道……”

孙一行吞吞吐吐。

“没错!”

文青满脸钦佩的说:“大叔你发现了华点!真棒!”

孙一行缩肩:“是是吗?”

“是啊是啊,虽说帅哥透露了规则里的循环,觉得任务是在车站,可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文青说:“也许所谓的循环,是指火车要多绕几圈才能离开呢。”

“现实世界的人也不可能跟我们取得联系,说不定老头跟哑巴现在都在家躺着了。”

陈仰看了眼文青:“别捣乱了。”

文青冤枉的撇撇嘴:“哪有,我只不过是顺着大叔的话往下说的,结果没明确,五五分嘛,谁能说得准呢。”

陈仰扫了扫被文青影响的孙一行,严肃道:“起点是终点,这是对的,离开的方法就在车站。”

孙一行垂头擦擦碎镜片,戴回去,在割裂的世界里看陈仰,张张嘴:“那是什么方法啊?”

陈仰噎着了。

“看吧,大叔,帅哥也给不了你答案。”

文青抛了下仅剩的最后一枚硬币:“晚上k1856来了,试试呗。”

孙一行的声音带着哭腔:“不走呢?会怎么样?”

文青笑眯眯的,还是那话:“试试呗。”

“行了行了,你这逼就知道玩弄别人!”

向东暴躁的薅头:“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道怎么破解。”

他环顾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青城站,仰头怒吼:“这他妈就是个死亡陷阱!”

陈仰一愣,死亡陷阱……

是啊,可不是。

.

先解决三段链条的事。

大家分头在车站里找,这是安检机出来物品后的第一走向。

六个人,一个废了,能用的就五个。

其中两个离不开对方,是捆绑的,要一起,只能选一个区,剩下三人一人一个区,带着链条的照片一路找过去。

陈仰边走边看四周,他能感觉得出来,鬼小孩不会再出现了。

转圈圈的提示已经被他猜到了。

就到这里。

后面要他自己去解。

陈仰心里的雾霾很重,不知道上一批被鬼小孩提醒的人有没有摸到循环,再联想到其他暗示,最后解开这个死亡陷阱。

.

“你喝醉酒了吗?走路弯弯扭扭。”朝简伸拐杖捞住陈仰。

“我在想事情。”陈仰发现了什么,虚虚的碰一下头后,“好像不怎么疼了,我是不是没事了?”

朝简道:“看那孩子。”

陈仰不解的问:“怎么说?”

朝简驻足,拐杖抵着胳膊,手抬起来打开陈仰的手,看他的烫伤,沉默几瞬,拿出药膏挤一坨上去。

“他母亲想给他找个玩伴。”

陈仰料到了:“要是我当时不帮她拿杯子呢?”

朝简睨他:“那你的人品就不过关,没资格给她儿子做玩伴。”

陈仰:“……”

举手之劳的拿个杯子,也能跟人品挂钩?

陈仰叹口气,虽然被标记受折磨,但也能凭此接触到那小孩。

祸兮福所依。

算了,不提了。

.

朝简又给陈仰耳后的烫伤上了药。

鬼标记的影响减轻,药膏的作用就明显了,凉丝丝的,陈仰舒服了些,心想不知道哑巴跟冯老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死,也没完成任务。

不能离开任务世界,那会去哪?

陈仰再次琢磨起了循环这个词,他摸出几个纸啾啾,放在一个吧台上面。

这是两个任务者留下的。

本来他以为排序是【我回不去了。】【上车,死,不上车,死。】

【那个小孩怎么不出来了,再帮帮我啊,我要死了!!!!】【出不去了,永远都出不去了,车站……我知道了!是车站!】

陈仰摆弄几下字条,把两组的顺序都换了过来。

第一个任务者的是:【上车,死,不上车,死。】【我回不去了。】

第二个任务者的是:【出不去了,永远都出不去了,车站……我知道了!是车站!】【那个小孩怎么不出来了,再帮帮我啊,我要死了!!!!】

这么一换,一下就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写这个的时候都发现了规则背后的规则。

字里行间却充满了绝望。

说明知道了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

几人一个多小时后汇合。

找到其他链条了吗?没有。

有发现吗?没有。

好了,等死吧,这是他们交流后的结论。

孙一行不行了,他瘫在活人特征微弱的画家旁边不停擦汗,廉价西装脱掉,驼着背,突起的脊骨就很明显,给人一种要刺破发旧衬衣的感觉。

“链条是对应的谁?一个人还是全部?”

向东也是大汗淋漓,翻找东西这个事平时不算什么,现在连续三天没怎么睡,压力拖着体力,才会让他出这么多汗。

“我猜是三个人,一段对第一个。”文青积极发表意见。

每次都是向东配合他演出,这次是“朕累了,爱妃呢,都死哪去了”的架势。

没过一会,累了的向东又诈尸:“不对,你怎么没流汗,你是不是跑哪偷懒了,压根没找?”

文青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汗腺不发达也是我的错?”

向东是一个字都不信,这狗比就是个疯子。

.

陈仰没管其他人,他用塑料袋包着手,挨个拿起一段链条打量。

脑子里有什么闪过,还没捕捉就跑没了影。

“大件的东西上的。”陈仰说。

“我知道了,这是,是,是那个……”

文青指自己的嘴:“就到嘴边了,你们看,就在这,怎么会卡住了,气人。”

陈仰忽然发现搭档的头偏向一处,他放下链条,视线沿过去:“你在看什么?”

朝简:“扶梯。”

陈仰大力拍了下脑袋:“我怎么忘了,扶梯底下是靠链条运行的!”

“就是这种链条。”

“对对对,我嘴边的也是这个。”

文青摸摸胸口:“哎呀,终于从嘴边掉出来了,把我给急的。”

.

任务开始的时候,扶梯就是开着的,没关过。

上上下下的,没见扶梯上面有什么东西。

几人都走到了扶梯旁。

“谁是最后一个用的这东西?”

“大家一起的吧,都是送完冯老他们上车就下来了,没再上去过。”

“对,之后一直在一楼活动。”

“扶梯先前肯定没问题,安检机里掉链条后才有的名堂。”

“按照先前安检机出物品的套路,那三段链条应该是扶梯里抽出来的,它怎么还能运行?”

“……”

“不能走扶梯,只能走楼梯?”

向东距离楼梯最近,他抹了把胡子拉碴的脸:“我从楼梯跟着扶梯看看能有什么。”

谁都没反应过来,他一条腿就已经跨上了楼梯。

“你们看什……”

向东在孙一行惊恐的视线引导下往上看。

他人还在楼梯底下站着,踩上去的那条腿膝盖以下部位却在第一层上面。

“啊――操,妈得!”

.

向东用一截小腿告诉大家,他以为的不能走扶梯,只能走楼梯是错误的,反了。

不能走楼梯,必须走扶梯。不走不行。

规则都有时间限制。

这次不知道是多长时间,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尽快走。

走之前要处理向东的伤,车站有个小药店,里面的药物很有限,能找的都找了。

向东没了右小腿,他自己处理的,手法很熟练。

“冲动是魔鬼啊。”文青不知上哪找了根棍子给他,“兄台,拿好,你的打狗棍。”

“你得感谢棍子的主人,他用这个挑行李进的车站,不然你连个拐都没有,要么边蹦边血淋淋,要么直接爬。”

向东看看很快把包扎的布料渗透的伤口:“几位,我先坐在这,你们找规则吧,找到了喊我。”

说完就闭上了眼,疼得脖子跟额角蹦青筋,脏话乱喷。

.

“幸亏只是一条腿,像我,走楼梯喜欢蹦,就这样。”

文青蹦上了两节台阶。

陈仰的脸色剧变:“为什么你能走?”

“画家也能走啊。”

文青悠悠的往上踩几节,转过来面向大家:“不信让画家试试。”

向东把棍子砸地上:“放你妈的狗屁,画家是上一轮的,已经通过执勤安全了,你也这样?”

文青摆出困惑的样子,挠挠头说:“那大概还是针对的三个人的吧,我不在里面,跟哑巴一样漏掉了,只有你,帅哥,栗毛,你们三。”

一个软弱的声音响起:“我,我还在。”

文青眨眨眼:“啊不好意思,把大叔给忘了。”

“那就四个,随便了啦,你们走你们的,我在楼梯给你们把关。”

陈仰盯着文青看了许久。

.

三段链条,扶梯,题目出来了,答案是什么?

时间紧迫,看不见的计时表在转,巨大的压力塞满每一粒尘埃。

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画家继续行尸走肉,孙一行抱着公文包小声呜咽,奄奄一息,向东残了。

至于文青……

只求他歇着。

陈仰蜷着腿坐在地上,用力拍拍冰凉的脸,还好他的搭档没出状况。

“想想。”

陈仰把希望寄托到搭档身上。

然而搭档竟然来一句:“自己动脑。”

“……”陈仰无奈的说,“打个比方,思路要是一瓶水,现在我是一滴不剩,枯竭了。”

朝简瞥他:“门外的火车是你想的。”

“水就是那么用完的。”陈仰抠短指甲里的脏污,“可能还有点吧,只是大家残的残,废的废,还有个一直闹的,负面情绪太多了。”

做题的时候要集中注意力,专心,现在那两样对他来说很奢侈。

这还是生死存亡的大题。

朝简皱眉凝视陈仰半响,撤开目光去看上行的扶梯。

一层一层的,在他漆黑的眼里往上升。

那扶梯像是被放慢了,每个细节都无处可藏。

朝简又去看下行的扶梯,一言不发的看了两三分钟,眼眸微微眯了眯,他动了下眉头。

“我们要上去,再下来,隔开。”

.

陈仰从朝简那句话里解出了答案。

除了画家跟文青,他们四个都要上扶梯,隔三层站。

不能少一个,不能站错,否则都死。

安检机出过三轮物品。

只有冯老那个游戏危险,其他的都很简单。

像第一轮掉的四个物品,按照原位放回去就行,第二轮是想娃娃的故事跟值班。

破解出来之前怎么都想不到,破解出来以后会发现,哦,就这样啊。

这次的规则是延续下来的简单法。

大家却没那么想,一部分原因是涉及到自身,更多的原因是,这不是任务开始,是三天了,熬到现在,几乎都很不好。

越焦躁越慌,越慌就越容易犯低级错误。

孙一行哆嗦着发白起皮的嘴唇:“不上去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去二楼,晚上检票的时候,楼梯不能走,还有电梯。”

文青趴在扶梯边微笑:“那你去试试,不出意外的话,进去就碎了。”

孙一行发不出声音了。

不多时,四个人都站在扶梯那里。

陈仰说:“准备好了吗?”

向东撑得艰难,额头上是豆大的虚汗:“快点!”

陈仰看孙一行:“你呢?”

孙一行迟缓的点头。

陈仰蹙了蹙眉心:“你这样不行,打起精神,没站好我们都活不了。”

孙一行一抖,用力的点头:“我可以的,我可以!”

气氛很生硬的沉了下来。

那么谁第一个?

向东看楼梯,自己的那截小腿跟脚还立在上面,他把牙咬得死死的。

孙一行一声不吭。

万一那三段链条不是让他们隔三层过扶梯,而是猜错了,扶梯也是死呢……

.

陈仰正要说“我第一个”,两根拐杖就搭上了扶梯。

少年单腿蹦上去,没回头道:“跟上。”

陈仰快速数完层数站上去。

一滴汗从向东眼睛上掉下来,他看了眼陈仰的背影,也数三层。

向东跟朝简一样的蹦上去,只不过动作要困难很多,那层扶梯上很快就聚了层血泊,伤口根本止不住血。

孙一行是第四个。

接力赛那样。

孙一行没动,还在傻站着,腿跟灌了铅似的。

突然有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看准层数把他给推了上去。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画家。

.

向东愤怒的对孙一行吼骂:“你他妈的,自己想死别害我们!”

孙一行哭着不停道歉。

“别吵了。”陈仰说,“再这样下去。”

“孙先生,画家在楼下不在二楼,这次你再走神就没人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孙一行连连保证。

陈仰还是不放心:“孙先生你第三个吧,我最后。”

朝简说:“顺序不能改。”

陈仰的嘴角一压:“那只能按照原来的顺序了。”

“你们放心,我……”孙一行躲开了向东的棍子。

向东厉鬼一般瞪他:“给老子好好数,好好站,站稳了,要是害死了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孙一行抽泣着,忙不迭的弯腰道歉。

.

下行没出纰漏,四人都站对了,顺利回到一楼。

“这算是过了吗?”向东被迫截肢,粗气喘得断断续续,要不是他体格健壮,已经晕死了过去。

陈仰不知道。

不死就是过了,死了就是没过。

时间会给他们答案。

周围的血腥味很重,地上这一滩血,那一遛血。

一片颓丧。

陈仰急得瘫不住,又不知道出路在哪,他强行调动身体提起劲,拉着朝简去找线索。

文青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们。

.

晚饭谁都没吃,过了七点,时间变得快起来,无声无息到了九点,陈仰感觉自己只是捋了几个头绪。

k1856是21点55的,25就来了。

提前半小时检票。

第四候车室里,灯光亮堂,站台上也是,火车在等着。

乘客们集体无声。

陈仰挨个看他们:“目前的线索你们都知道。”

文青说:“有的记忆不超过三秒,我帮忙做个谨慎的总结啊。”

“一:准点上车不能回现实世界,括弧,可能。”

“二:任务在车站,现在没找到破解的方法,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头绪,我是没有。”

“三:不上车会被抹杀。”

陈仰说:“没人证明最后一条。”

文青在椅子上转硬币:“那帅哥是要自己做试验?”

“循环嘛,都懂,车站是起点也是终点,出路在这里,这没错,但没说车次过了的还能留下,应该是要在车来之前找到出路,车来了就……”

陈仰打断文青:“我选择不走。”

朝简吃着奶片,没打算开口,很难让人忽略,又奈何不了。

他的答案没人想听。

向东失血过多,人是昏沉的,呼吸很弱,他对着陈仰的方向定格半天,动了动嘴:“我留。”

“叮”

硬币掉到了地上,文青低头去捡,声音里带着叹息,表情看不清。

“既然你们都要赌,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

一道瘦削的身影往检票口走。

向东胸口大幅度起伏:“画家你……”

“哎呀呀,搞特殊吗?”文青喊,“画家,你不留了啊?”

画家迈着行尸走肉的步伐过的检票口,没有半分停顿,不知何时就已经下足了决心,做出了选择。

又是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进检票口,一身皱巴巴的,单薄跟寒酸间透着抉择的意味。

“下扶梯也要隔三层!”陈仰想起来的大喊着提醒,“画家,以防万一!”

已经到扶梯口的两个身影都刹住了车。

他们选择听陈仰的,隔三层下了扶梯,在站台匆匆找车厢。

离开车站的身形很坚定。

陈仰目送那两人上了火车,他后退着坐回坐椅上面,垂下头捏手指。

文青趴在陈仰身后的椅背上:“你的跟班抛弃你了。”

犹如石沉死海,没有分毫回响。

文青语气安慰的说:“帅哥,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啊,都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还是没得到反应。

“现在剩下的四个人,一个刚被截断腿的,一个一直残的,一个鬼气还没消,我这是什么命。”

文青“哎”了一声:“说点什么让你们精神起来呢?”

他苦恼的说:“我想想。”

“啊,我知道了,有一个事,我说了你们肯定能心跳加速。”

陈仰听到后半句,心脏跳动的频率就变了:“你要说什么?”

“我是第一班车。”文青说。

.

陈仰“腾”地站起来,声线战栗:“你再说一遍!”

“k32,我的车次。”文青正经脸。

向东惊坐起来,“荷荷”喘着气骂:“好你个姓文的,老子问你的时候,你还他妈不……唔,妈得!”

他走几步倒回去,痛得抽搐。

文青冤枉的说:“冷静点,兄弟,我澄清一下,你问我是不是第三班车,我确实不是啊。”

向东瞪着他,要不是腿受伤流血,他早就扑上去揍了。

“那你……”

陈仰脑子里嗡嗡嗡,他看着文青:“为什么你没上车?”

“这让我怎么说呢,就从头说起吧。”

文青跳到一个椅子上蹲着,不快不慢的说:“最初我拿到车票就怀疑任务不是上车,没办法验证,我决定用自己做个试验。”

“结果还真不是。”他轻松的语调让人悚然。

向东吼:“那你不说出来?”

文青听到大笑话一样,捧腹笑得前俯后仰,又突地不笑了:“这是我用我的命找到的线索,为什么就要说呢?可以选择不说的吧。”

“一开始,车站有人失踪有人留下,人仰马翻,我还出来解释了,可是他们怎么做的,他们不但没跟我说谢谢,还要冲上来打我。”

他歪头,脸蹭肩膀:“呵呵,我是很记仇的。”

“……”

“这是任务,我早就说了,指望别人是不行的,生死都要靠自己,谁也不欠谁的。”

文青啃着指尖,愉悦的笑着:“而且啊,说了多没意思。”

末了装了个逼:“看大家猜来猜去,多好玩。”

.

向东那声音跟一破拉风箱似的:“残腿的,还等什么,抽啊,抽死他!”

朝简:“你不是也有拐杖。”

向东:“……”

是啊,老子也有拐杖。

向东手一挥,棍子飞出去,没砸到文青,砸偏了。

才残腿,技能还不熟。

向东气晕了。

“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没有我就下楼了,”文青说。

陈仰喝几口水:“画家跟孙先生才走。”

“帅哥,你也怪我。”文青咂嘴,“别天真了,画家不是新人,他身份号指不定多靠前,你真以为他什么都没想到?”

陈仰记得画家是五位数身份号,那他是深思熟虑过了的?

怕是没想的足够清楚。

这里没消毒喷雾了,残酷的现实影响了他的判断力。

陈仰看着文青:“那冯老呢,他是你曾经的队友。”

“老头啊,他是对我的车次很感兴趣,问过一次还是两次来着。”文青玩了会硬币,“怎么说呢,后面你问到了我再说吧,没问到就算了,总归跟任务的牵扯不大。”

.

陈仰想到他在楼梯上行动自如的画面:“你是本该走了的人,所有规则都对你没用。”

“嗯哼。”

文青那张普普通通的脸上顿时鲜活起来,露出了诡异的激动:“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个事。”

“最开始的‘不能把自己的车票给其他人看’这个规则,就是在暗示乘客可以隐瞒车次,选择不坐自己那班车走。”

陈仰:“……”

“当然那也是我没上车,发现自己没死后反推出来的,我只想到了这个,没想到外面的火车。”

文青颇为遗憾:“哎,还是漏掉了,这点上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厉害,让我承认的人不多呢帅哥。”

“那大屏的车次变灰,不是全都死了。”

陈仰说:“是没人上车走。”

文青:“嗯嗯嗯。”

.

“准点上车是不是也是规则的一部分?”陈仰看朝简。

“帅哥,是咱俩在说话啊,你头转错方向了。”文青抢在对方搭档之前说,“对,是的,没错,出路是在车站,却不是唯一的出路!”

陈仰还看的朝简,眼珠都不带转的。

朝简跟他对视片刻:“应该。”

陈仰绷着的肩膀塌了下去。

就像看到红灯的时候,停下来,或者往前走,都可以。

他们选择了前者,冯老画家四人是后者。

“这么快就聊到这了,我说说老头吧。”

文青真假难辨的说:“为什么没拦呢,那时候门外有火车的信息还没出来,我认为走了比留下来要好。”

“车来了没走的,失去了一次可能会有好局面的机会,只能在车站找出路,不然就会困死在里面,很惨的,我是游戏瘾太大了,控制不住自己,其实k32检票的时候,我差点就冲上去了。”

说的跟真的一样。

陈仰无动于衷,心想这次能出去,以后祈祷不要再跟这家伙一个任务。

.

“循环还有别的含义。”

文青往候车室门口方向走:“譬如说,火车会把上面的人送去另一个死亡陷阱,他们要继续找出去的办法,或者选择拿着新的车票,再准点上车,不断的无限循环下去,谁知道呢,反正都要找出路。”

“我们留在这里的,也是一样。”

到门口时,文青顿了顿:“腿截肢那会很快就会死。”

“车站里的食物也是越吃越少,吃完了还没出去,那我就要吃肉了,我不忌口。”

陈仰琢磨文青前一番话,冷不丁发觉毫无意外。

似乎挡在他面前的迷雾掀开了。

陈仰不禁有些不寒而栗,他去看了向东的伤势,试着喊了几声,对方哼哼唧唧的没睁开眼。

朝简寒声道:“死不了。”

“暂时的。”陈仰说,“文青那样的人,真的不好形容。”

“那就别管。”朝简不耐道。

陈仰深深吸口气,再缓缓的吐口气:“我跟他非亲非故的,也管不了什么,就是感慨,不知道冯老和小哑巴现在人在哪儿,画家跟孙先生会不会跟他们碰头。”

朝简没言语。

.

陈仰看窗外的那片深黑,舔舔嘴:“文青那家伙查了什么都不说,我们留下来是用赌的,我分析了线索,就算没五成的几率被抹杀,也有一两成,现在能喘口气了。”

“真没想到文青是第一班车,他的表演欲过于强烈,游戏心态也比我以为的还要……”

身边人的气压徒然变低,陈仰收住声音,偷瞥他莫名极度厌烦的侧脸,福至心灵的说:“不提文青了,说点别的。”

“十点出头了。”

陈仰划开手机屏幕:“哑巴说的金属声是几点?”

他回想着:“凌晨三点多少,二十多?”

朝简厌烦的情绪敛去:“二十七。”

陈仰对他的精准数字感到惊愕:“你记了?”

朝简道:“昨晚她喊你的时间。”

“三点二十七……”

陈仰呢喃:“那今晚还会有。”

“哑巴走了,我们还在,我没猜错的话,到时候会有下一个听到这声音的人。”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