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日春怀 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

“啊？！”辛意的视线往桌下顾津舟的腿上落去，怪不得她的腿一直没什么感觉，原来抓的不是自己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辛意越说声音越小，她低下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顾津舟盯着辛意的发旋看了会儿，倏地笑了：“我出去抽根烟。”

他现在心浮气躁，需要抽根烟来压一压。

辛意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生气了，不过顾津舟出去了她反而是松了口气，刚才一瞬间，她甚至以为顾津舟想要吃了她。

这种感觉激的辛意的心脏酥酥麻麻，她想起昨天陶艺馆里白色衬衣衣领上的尖锐喉结，赶快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腰后的手提包在震动，辛意把手机掏出来看，是家里的来电，备注“爸爸”，心里立马就冷静了下来，她跟寇凡说了一声，捏着手机出去在走廊接电话。

“喂爸？”

“小意啊，吃饭了吗？”

“吃了，你们吃了吗？最近天气冷，你在家多穿点。”

“知道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你自己在外面吃点好的啊，别省着。”

有服务生路过，辛意侧过身靠在走廊墙上给人让路。

“嗯，我都挺好的，同事还给我定了生日蛋糕，你们不用操心，小南最近怎么样啊？他该升高三了吧，你看着点别让他总是打游戏。”

“臭小子就听你的话，下次打电话你自己跟他说，前几天学校周考，考了个倒数，在学校肯定没好好学习，光知道玩。”

辛意笑了笑：“他年纪还小，你别生气，我打电话说他。”

“行了，我也没别的事，就是你今天生日，打个电话，你早点睡觉啊。”

“嗯好，你也快睡吧，我挂了啊。”

辛意撤回耳边贴着的手机，靠在墙上盯着对面的墙纸上的印花发了会儿楞，直到走廊有喝醉了酒的客人吵嚷，她才直起身子回了包间。

走廊拐角的吸烟处，顾津舟指尖夹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他不是故意偷听，但是辛意的那通电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小骗子的谎话果然是张口就来，还什么同事给定了蛋糕，顾津舟抖抖烟灰笑了声。

他招手让走廊上的服务生过来，给人嘱咐了几句，他是“天一阁”的老主顾。

“告诉你们经理今晚这些都记我账上。”

服务生应下来去后厨安排。

顾津舟抽完烟，洗了个手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一群年轻人几杯啤的加白的下肚，漫天胡地的吹牛逼，辛意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夹着面前的一块酥鱼安静的吃着。

这种聚餐本来就吃不了多少东西，但是她晚上饿肚子睡觉会胃痛。

顾津舟进来把她的盘子移走，皱着眉道：“凉了就别吃了。”

菜上的时间长了，早就没了热气。

辛意咽下嘴巴里的鱼：“哦。”

顾津舟被她气笑，他怕她吃凉的身体不好，她瞧着还不情不愿。

怎么跟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就那么乖巧呢，等着看他以后怎么收拾她。

端走了那盘鱼，顾津舟不再跟她说话，他靠在椅子上好像在回复微信消息，辛意百无聊赖，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侧脸去跟寇凡聊天。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三个服务生推着个大蛋糕进来。

辛意的表情一愣，付博超打了个酒嗝：“送错了吧？我们没人过生日啊。”

服务生见到顾津舟在，知道他们没弄错，后面的女服务生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面准确送到辛意面前，笑着道：“辛小姐，生日快乐。”

那碗面很香，汤面上飘着碧绿的葱花和香菜，辛意在升起的白色热气中，眨了眨眼。

“谢谢。”

包间里的人都反应过来今天是辛意生日，纷纷都送上祝福，蛋糕是浅蓝色的，用奶油画着白云朵朵，大家把蜡烛点燃，起哄着让辛意许愿，包间里的灯被暂时关闭。

辛意被闹着也配合，两手合十在蜡烛前许了个愿，她睁开眼睛，对上蜡烛后顾津舟深邃的眸子，然后俯下身将蜡烛吹灭。

头顶的灯又亮起，辛意分了蛋糕，她自己只切了小小一块，她更想吃的，是那碗面。

面条劲道又爽滑，整碗面其实是用一长根面条煮成的，长寿面，寓意健康长寿。

辛意毕业工作以后，生日就逐渐过得潦草起来，去年生日，她加班到十二点才想起那天是自己生日，从家里翻出来一包方便面煮了吃了。

今年她原本是打算聚完餐在“天一阁”打包一份面回去的。

辛意咬着长长的面条，余光偷偷瞄身边的男人，包间里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生日，她那时候在走廊接电话，或许说话时被顾津舟听到了。

他们虽然是合作伙伴，但是对方是恒信的顶头老板，即便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也可以当做不知道，又或者道句“生日快乐”顶多再发个红包，陈科每次知道她生日，就发个666的红包。

实在是没必要做成这样，辛意嚼着嘴巴里的面条，也明白了顾津舟进门时为什么不让她吃冷掉的酥鱼。

她不是傻子，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此殷切，为了什么不难猜到，更何况顾津舟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掩饰过。

那双眼睛盯着她的时候，辛意的心都在颤。

这碗面条吃的她原本冷下来的心都暖了起来，喝过的酒精好像迟钝的才在身体里发酵，辛意的脑袋懵懵，心脏扑通扑通，周围吵嚷的声音都被屏蔽掉，她听到自己放大的呼吸声，胸口起伏。

她想起幼时馋院子枝头成熟的桃子，树下守着她害怕的黄狗，可是**大于恐怕恐惧支配着她踮起脚尖伸着小手笨拙的去够。

桌上有人在大笑，有人抱着酒瓶在说胡话，还有哭着回忆自己大学的初恋女友。

桌下，辛意伸出温热的指尖颤抖着去探男人搭在腿上的手。

她轻而易举的碰到那双干燥的大手，胸腔里的氧气被挤干，让她快要窒息，顾津舟顿了一下，目光朝她看过来。

那双锐利的眸子让辛意回忆起来那天她偷摘桃子，黄狗突然从窝里窜里出来朝狂吠，锋利的獠牙，铁链时哗啦哗啦的声响。

辛意后知后觉自己干了多么胆大的一件时间，她怕了，想要把手缩回来。

然而顾津舟已经不给她后悔的机会，男人将她的手反扣紧紧握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