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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照明月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分道

作者:点日月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1-21 14:53:43 来源:文学城

【第一百三十四章】分道

白孔雀冷冷道:“洛姑娘其实也知道我在白狮的刑堂里过过几遭,旁的倒不怎么重要,不过指甲整个翻过来过,弄得血肉模糊的实在污人眼目,所幸药用得好,现在倒一点也看不出了。”

洛香铃虽然不明他何出出言,却也凭直觉感到不安,只有勉强笑道:“是、是吗?那、那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白孔雀就也笑笑:“对于爱美之人,身上少些疤自然是好的,若是收集些什么玩意儿用做玩赏自然也会希望那物件不要磕了破了,所以白狮子虽然对我总少不了刑罚惩戒,却也给我用了只有从药师那里才能拿到的所谓珍稀奇药,不叫我添成新疤。洛姑娘还记得……当时马车上给我遮掩旧疤随手拿出的药膏吗?”

他微微一顿,而洛香铃已是脸色煞白。

“我只好奇。”他淡淡道,“洛姑娘是打哪儿弄来药师绝不外传的方子呢?”

洛香铃至此也就只能惨笑了:“所以你其实……一直怀疑我……”

她说得吃力,白孔雀却像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听她如此也只是毫无动容地继续:“不然我为何任洛姑娘如此亲近呢?我诚然是想看看洛姑娘还有什么把戏的。”

“……哈?!”洛香铃豁然失笑,笑得也惨,“所以你原来怀疑我这么久了……”

她没有再做辩白,没有争论就算她与药师确有瓜葛,也不能证明她与害他之事有丝毫关系。

但是难道白孔雀就不清楚吗?

他不过是曾因此不信她罢了,也并没有因此就给她定过什么罪,当时那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事实,也未必就是什么证据,只不过是让他们之间本就脆弱的信任更无处立足罢了。

聪明人彼此说话倒是可以简洁一些,那些诱导、坚称、似是而非的诡辩都没有浪费时间的必要。不信就是不信,你非说自己如何如何,就算能逞一时口舌之快也不会当真改变对方的观点,除了让对话沦为幼稚的争吵,若是妄图靠气气死个人倒是可以姑且一试。

只是她恐怕也气不死白孔雀,她若真气一气试试,只怕也不过是惹得对方干脆连听都不再听她说话了,何必呢。

她遂也只能落寞得失魂落魄:“你如此不信任我……”

但她忽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缩,脸上的表情却是瞬间凝滞僵硬到了极点,惊疑得不敢置信,却又似自语:“……你、你一直怀疑我……可、可我跟江扬是一起来的……那那你怎么、怎么可能在不信我的情况下去相信江扬?你、你……你一直暗暗记着对我的怀疑!你心思藏得那么深!又、又怎么可能敞开过心扉——?江扬却还以为他可以挣回你的信任我竟也蠢到以为他成功了——”

她像是觉得可笑,又荒唐,于惊诧中混了一点狼狈的难堪,像是笃信之物被揭穿得粉碎。

白孔雀没有回头去管沉默得令人感觉凝滞的江扬,也没有对她激烈的情绪有丝毫的回应,他就只是面无表情,反问得一点也不像懂得遮掩:“你们是一路来的,你们更像是一体的,如果我怀疑你而相信他,那看来应该很像个笑话吧?”

洛香铃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抽泣,但她强吞下让自己显得软弱的哽噎,却忍不住愤怒:“……可你会后悔的!”

她的嗓子沉沉地压下去,好像笃信自己说的一定会成真。若非她如此痛苦她本可能还忍不住想要问他:“那你现在可以信他了吗?你现在该看到他明明也不知道我是药师的妹妹了呀——”

可是她太难受了,她从没像这样好像生生被自己深信的什么背叛,哪怕从实际上来看白孔雀对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欺骗的行径,可她就像是被欺骗了什么。

白孔雀沉默了一下,轻轻道:“……你很想当然,可我凭什么后悔。”

“因为羌霄一定会的……!”

白孔雀却只是轻薄的无情,只像是觉得她说了个笑话,也只平淡道:“那你就当他是他我是我吧。”

可是洛香铃却像是听得更难受了,她硬挤出一个嗤笑嘲讽回去:“你才不可能因为失忆就彻底变成另一个人!你以为那么简单?你以为记忆是什么没了就留不下痕迹的东西?你当一个人活了二十多年一朝失忆就能变成毫无成见的婴儿?!”

“……或许不能。可是正如我也从未想过竟能沦落到叛楚,或许时移世易人性也当真比你想的易变。”白孔雀答得轻慢却又冷酷,“可是我知道如果重新再走一次,我也没必要去拿任何人做参考,我没必要变成任何人的样子。我也不在乎。”

“可那是你自己啊!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抛弃过去的自己啊?!”

“可我并不相信他。”就算谈的是自己白孔雀的态度也很冷淡,甚至可能因为对象是自己他才更冷淡了,“谁知道人心到底易不易变?我没确认过,也没那么狂妄的愚蠢。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我怎么知道他没有变成懦夫或是什么仰人鼻息得过且过的废物?甚至说实话。光看结果,我怀疑他可能也就真只是个废物。而凭我的经验,笃信这词未免可笑,指望任何人都不如你手里切实能掌握住的还勉强算是可靠——”

他顿了顿,许是觉得自己话说得太多了,转了转话锋就也只淡淡地微笑道。

“洛姑娘,或许我错怪了你。”

“可我也没有相信你的必要不是么?”

洛香铃像是费力才能从嗓子底挤出愤怒的不甘:“可我那么相信你是阿霄……!”

白孔雀却只是微笑:“可我不相信你们。”

“难道你现在还不相信吗?!”

白孔雀却仍只是笑笑:“就算现在我信了,你们也不会信我了不是么?”

他没有回头,洛香铃也无心再去窥探他身后的江扬,她怒到极点狠狠地闭了闭眼,呼吸急促,周涅赶忙上前,趁机在她鼻下晃了晃什么东西就也让她彻底晕了过去。

他轻轻柔柔地接住了洛香铃却也似忍不住探究地瞧向了仍旧无动于衷的白孔雀,若有所思,却也没再说什么,只道:“我再给你们拖延一刻时间商议,就当替铃儿再帮你们一次,到时我就要出去,能不能逃走就得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一刻时间并不算多,没有时间给人虚掷浪费……

白孔雀闭了闭眼,转过身就对江扬道:“……不出去么?难道你还想当着他的面‘商议’?”

“……”他隐隐听到对方叹了口气,走过来轻轻拉了拉他的腕子,“走吧。”

“……”白孔雀抿了抿唇,又没有什么话想说。

“多谢。”

“……什么?”

江扬握住他的腕子轻轻地晃了晃,在他耳边偷偷道:“我知你是为了香铃好,不想她留下涉险。你知我不信那周涅却也不想她留下,尤其在证明香铃也的确是真信任他却非要留下后更有些为难,就干脆故意替我‘气跑了’她——”

白孔雀不由吃惊地愣住。

江扬却抓起他的腕子轻轻地晃了晃,在他面前压着声音笑得像极了眉飞色舞的得意:“别惊讶啊,我就说我可精了!”

他就像把那周涅当成了书塾里管纪律的先生,背着对方和白孔雀说这些“悄悄话”,有那么一瞬间就连白孔雀也恍惚觉得或许这不过就是一场春日午后背过大人们懒极偷闲的逃课。

“别担心阿……啊,我不会让你落回到白狮子手里的。”江扬轻轻地和他说着,像极了一个偷偷的秘密,却又如此笃定,那种令人熟悉的安逸甚至让人想要信一信他,以致就连“白狮子”三个字都暂时无法让人联想到那些总是缠扰他的梦境了。

“但是阿……阿霄。你要、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我知道落到白狮子手中很糟,甚至可能是比死更糟,何况你本来也不怕死。是生是死本就只是个人的选择,轻生不等于懦夫,被逼无奈为全自尊而死也不是废物,但同样地,因为有一念尚存尚可期冀而苦苦支撑下去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苟延残喘。我没资格替你做决定。可是我希望至少,如果……如果我真的没保护好你,如果你真的……暂时,暂时落到她手里……”

他顿了顿,缓缓地,却说得让人不得不认真。

“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再多考虑一下,再定死生。”

“就只是、只是多想一下……好吗?”

“你的命很贵重。可能比你现在可以评估出的价值更重。我还是觉得只有活着才有各样的可能,哪怕你只把它当成一件可以被衡量价值的东西,哪怕你现在可能什么值得期待的都看不到,哪怕你现在甚至什么都不觉得。但就只是……稍微再多考虑一下?”

“如果我还活着……我发誓我就一定会救到你。”

“所以就只是、哪怕只是想想我舍不得你死、你其实那么——那么……”

他微微哽噎,越急越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万般千种,过往一切,终归难以被精简到这斦几句话里。他最终也只能有些遗憾地苦笑,但苦笑得也不算苦,遗憾也不算太遗憾,就像他此刻还能握着白孔雀的手,正面对着他,像诚恳地对待个孩子一样微微矮下身自下往上认真地去看着这双眼睛,努力得就好像白孔雀也能看见他一样。

“我不是你,都如此舍不得。你的前路,你能实现的成就,你能做到的一切,这浩浩人间,这你来走的这一场,又怎么可能不值得你期待?就只是……对你的命,再珍而重之一点……好吗?阿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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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扬终于从暗窗窥见了那白狮子的真容。他当真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甚至好像比满街黑衣执锐的护卫还更能抢尽人的注意。

那坐在莲座上的“人”就好像一尊石头白的佛家像。他见过许多古怪到不似人的佛家画像,三头六臂,或是脚踏异兽,胸前挂着什么骷髅头的,甚至也有些面目非人的佛像或佛母像,但眼前这“人”却更是非人到令人寒毛直竖。

她高大的身躯几乎像是生来就没有凡人的血色,触目只是粗粝又极像墙灰一样的白,反倒是身上珠光宝气的金衣还比她多了几分活人气,衬得她至少还像尊活人像,可这座像上的头却也像是被人生生砍了去硬嫁接过来个好像狮子的头颅。

若非她高大的身躯肩膀宽阔,只怕那颗硕大的头颅看来就更会不协调得骇人。

但偏生那头颅也是和她露出的臂膀一样毫无血色的白,就连她比常人都更浓密的须发也都是墙灰白的,只一双浅色的眼睛看来能映出点金色,又非得生得圆溜溜的,甚至就连瞳孔缩起时也都像是蛇蟒一样狭窄的竖瞳,无论看向谁都是让人脊背战栗的冷。

李显扬远远地还看不太清就已经深深地感觉到她身上这种非人的怪异了。

但那冷若石像的白狮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瞥了他的方向,李显扬还没想好要不要躲,那白狮已是在莲座上扣了扣指节,三辆机械蓄力的弩车寻着她目光所向就射了过来。

嗤嗤三声铁镞破风,李显扬一惊,脚下只来得及倒退半步,儿臂粗的铁箭就没入了院墙,李显扬这边只看到从墙上的几点渐渐晕开水波般的龟裂,缓缓露了点金属锃亮的边,就是轰的一声,整面墙体霍然倒塌。

尘土飞扬间他才来得及后怕,后背瞬间就叫冷汗打湿,臂上被人抓住的地方还被勒得生疼,若非被人及时拽走只怕现在他的腿已经被埋在这塌墙下了。

江扬面上被扑了层土灰,手臂、颈侧被崩飞的碎石片刮了几道口子,拍拍他的手臂低声问询:“还好吧?”

也不知怎么回事,听他用那种镇定的语调说话倒真能让人找回几分安定,李显扬这才回过了神,缓缓重新呼吸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竟被骇得忘记了躲,一时间又压不住地暴起了些羞恼。

江扬叹了口气,却没给他发作的机会,一字一句都像是军令一样简洁却不容人拒绝:“时间不多了,你跟阿霄下密道,他说那天那密道应该能走得通。”

“那不是条死路吗?他怎么——”

“你当他后来没去看么?”江扬笑了笑,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散漫,倒叫李显扬这才感觉放松了些,“你只管跟着他就是,能逃就逃吧,等出了这里再汇合。”

李显扬一怔,急忙道:“你什么意思?你要分开走?”

江扬向那大概被侍卫堵满的外面挑了挑眉,笑得随意:“表面上总得有人拖延一下吧?放心,你们先走,我等一会儿能冲就冲出去了。”

李显扬却不信也不愿意听他的:“我们为什么要分开行动?就不能一起冲出去吗?!”

江扬无奈一笑,然而转眼再看向他时已敛了笑意,冷电似的眼明锐又坚决,他的声音也不需要放大,好像就也还是平时说话那样,却叫人无法置疑:“李显扬。你家世代为将,知道什么时候该令行禁止。”

他垂眼瞥向了李显扬的右腿,后者本能还想隐藏甚至差点徒劳躲了一躲,但江扬已经直白说了出来:“你的武功不算高明,腿又伤了,现在留下来就是个拖累,我要你跟阿霄一起下地道,听他的,帮他出去,你听明白了?”

“可我——”

江扬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道沉得让李显扬梗着还是被踏下墙壁撞到了一瞬的右腿有些吃力,却又像是根本就压在了他的心上:“我没时间和你废话。走!”

李显扬咬了咬牙,却也自觉是个拖累,一时愤恨又无力,瞪了眼悄没声息走过来站在江扬身后看了全场却一直没出声的玉枫林,大概也猜到这人怕是能留下,一时就更觉愤愤不平,一眼瞪了过去,却只收获了个假做无辜的挑衅:“你!”

然而江扬看了他一眼,他也就只能咬咬牙甩袖忍了下去,还是去找那白孔雀了。

玉枫林眉梢高兴地飞了飞,就听江扬惆怅道:“……都这时候你还故意气他?”

玉枫林多少也不太敢耽误这样难得正经的江扬,却还是忍不住撇撇嘴小声腹诽:“反正谁先挑的谁更贱……”

江扬无力地叹了叹气,摇摇头舒展下筋骨却也笑道:“……所以你还是想陪我这边?”

他话里多少还是无可奈何,却又有几分着实信任的亲近。

玉枫林抬手拍了拍剑鞘,昂首瞧向矮了大半的塌墙后勉强露出的那些护卫却笑得蔑然:“哈!我想揍人可很久了,爬地道可不适合我!”

江扬无奈笑道:“你这话可也把阿霄他们骂进去了,要知道找机关也不简单——”

“行了!我知道你又要替羌霄说话了,够了!我错了!别说了!”玉枫林急忙把他堵回去,撇了撇嘴又忍不住抱怨,“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们男人可真啰嗦!”

江扬听得无语,被迫拉了世上半数人口一同辜中箭也只能一脸无辜地耸了下肩,随手拔出短剑挽了剑花转成个顺手的倒提,就同玉枫林一起走了出去。

门外人山人海,他们只二人踏上塌了的断墙,难免显得有些单薄。

江扬笑了笑,隔着众人望向那人群之中人身狮首的所谓尊者喊了一喊:“喂!你就是白狮子嘛?”

洛香铃:昔我往矣,好似被CO自己拆CP

【开个玩笑啦,只是觉得洛姑娘这段看起来还真有点过于激动了_(:з」∠)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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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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