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馄饨后,杨一川和路星河走回去,路星河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怎么着,眼睛一阖一阖的,拉着杨一川的胳膊,嘴里白气还一阵一阵的。
路星河是个绝对嘴巴甜,会哄姑娘开心,并且有趣的人。所以他的穿搭风格也与他自己极为相同,头上戴着一个针织帽,边上呢,还配了两个毛球辫子,杨一川将手插在口袋里,扭头看看他。然后伸出手往下拉拉他的针织帽,他的耳朵有点被风吹红了。
路星河却是半分不想睁眼睛,索性就由杨一川带回去。
总算到了家门口,杨一川拉扯拉扯路星河的袖子,路星河本来暖和的有些困,所以眼睛一睁,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也就皱着眉头,看看四周,看看杨一川“到了”
杨一川微微点头,路星河表示了解,将手举起来,挥挥手道“那我先回去了!”
杨一川轻嗯了一声,看着他的影子逐渐减小,身影减小。
然后收回视线,走进家门,打开家门,进去大厅,却是祖父与父亲两人在对坐着。杨老爷子,那可是远近闻名的高知识分子,物理学方面的一代枭雄。
面相生威,胡子有些长,并且白。
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儒商,削瘦,并且风流多金,流连花丛,偏偏无论如何在金融方面管理有道,典型聚宝盆。
但让杨老爷子心生不满的是柳瑾柔的事,这桩婚事,杨老爷子是极为赞同和喜爱这个儿媳的,并且即将进门的时候,还亲自出面给柳瑾柔立威。所以这年头一来,老爷子更是对自己这个儿子不满,但杨宗庆表现不在意。
杨一川看他的表情,杨老爷子只好先把目光投到刚回来的杨一川身上,这个孙子,他是满意的,若是他的成绩能再好一些,怕是说什么杨老爷子也会与儿子论道两句,自己这个儿子做的着实不像个儿子。
杨一川在看着老爷子的表情,不知道说啥。幸好钟姨这时候从厨房出来了“马上就吃年夜饭了,既然一川进来了,我们就赶紧吃吧!”
老爷子只好作罢,钟姨吧最后一道端上来,刚要离去,老爷子叫住她“钟姨,你在杨家做了多少年了,哪有这样的规矩,我杨君坛在这儿就没什么多余的规矩,赶快坐下吃饭。”
钟姨只好坐在杨一川旁边。杨一川坐在杨宗庆对面,杨宗庆面对一年不见的儿子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最近美术拿奖了吗”
杨一川顿顿,他毕竟是自己父亲。“嗯。”
杨宗庆满意点头“嗯,这才算好。”
老爷子把筷子重重一放,发出与碗大力碰撞的声音“杨宗庆!怎么说话的,一回来就知顾着你的脸面,上了饭桌,只想着给不给你丢脸,之前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若你不是我儿子到也罢,我怎的生了你这个败儿,啊!”
老爷子气火有些上来,杨一川面无表情拿起勺子乘了一晚鸡汤放在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望望孙子,表情柔和下来,平复一下心情,垂眸沉吟片刻“把年夜饭吃完了,我给我去书房思过,听到了吗”他做出决策。
杨宗庆却是在这个过程中,自然流畅的吃着饭。然后听他爸说完最后一句话,拿起帕子擦擦嘴“不用了,我回公司去。”然后就离席而去。
老爷子听他关上大门,气的胸口直闷,也没心情吃饭,但又想和孙子叙叙旧,就半就这吃完,然后把杨一川叫到书房里。
老爷子坐在檀木椅子上“一川啊,爷爷想知道未来你有什么想做的,想完成的蓝图,你在精英待了一年了,之前是因为我身体不好,不能去江州,可现在我们家也该重新回迁江州了,更何况,你的母亲也在哪儿。”这个有些白发的老人与自己的孙子谈论的时候竟然也有些语重心长的感觉。
杨一川不免有些感动,在怎么去说,杨老爷子都是待自己和母亲极好的。虽然中间有着父亲。杨一川回道“爷爷的话,一川是听进去了,孙儿无他志向,若说愿有何求,无非就是替母亲站的门面,让她不能蒙尘。”
老爷子叹口气,摸摸胡子,闭上了眼睛“是啊,你母亲,到底还是我们杨家愧对了你母亲。”
他睁开眼又道“一川,不管你前途如何,爷爷都相信你,我都这把年纪了,活的倒也是通透,什么鸡汤心言我是说不出来了,但爷爷只能告诉你
这世界上有很多问题都是很难以回答的,有时候我们自己不行,他人不行,但是,时间可以。”
时间静的能滴水声,两个不同辈分的爷爷和孙子却在交谈,杨一川把眼睛向窗外看,屋外只有白雪飘飘,今天爷爷与他交谈的话,他并非不知道,但答案和结果他也无法去改变,如果人生中一些难事,你改变不了,那么,或许,时间可以告诉你答案。
二十二年前,柳家柳瑾柔嫁入杨家,本是他人眼里最是匹配一对,门当户对,又都是风流佳人。丈夫生财有道,妻子是著名芭蕾舞演员,温和端谦。杨家大门户,柳家的书香门第。
杨家祖籍在青岛,而杨宗庆选择去了江州发展看看。
杨宗庆那时候还没有女人遍地,还是比较爱自己妻子的,虽然感情不深厚,但是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直到第三个年头才算有一些感情,第四年生下的杨一川。
在那段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柳瑾柔认识了裴音,结识相知,可后来因为老爷子的身体有些不硬朗,所以回了青岛。就在杨一川初中的时候,杨宗庆却是愈发的不着家,在外面花天酒地,尽管杨老爷子出面来管还是徒劳无用。
柳瑾柔对于满门找来的小三和打击,却是扛住了,并且活的还算个女强人。但不知道的是她逐渐患了抑郁,直到那天晚上,有一个小三找上门时,闹了一顿撒泼,并且当天晚上得知自己的母亲去世的消息,承受不住自杀了,割腕自杀。
那天,杨一川由于母亲的情况一直兴趣不高,直至晚自习回家他不是不知道母亲什么样子,他还特意请过心理医生来家里,可每次母亲都刻意隐瞒自己的病情,他想过让母亲和父亲离婚,但是没想到的是,即将要做出决策的时候,母亲离世了。
那天他没有哭,看着浴缸里的声音,杨一川的眸子噔的暗了下来,他缓缓走过去,想和母亲说句话,他拿起她柔荑的双手,尽管在血里刚浸透出来,沾染上他的手。
“一川记得妈为什么要让你学美术吗”
“一川记得,妈说,美术的世界里能看到很多缤纷绚烂的世界,甚至还有肉眼看不见的的东西。”
柳瑾柔笑了笑,轻轻的揉揉杨一川的头发,看着已初现棱角的孩子“一川,你要记得如果那一天暗了,也要学会保护自己的一角光明,知道吗”
杨一川有些半明半百,只是执着的拉着母亲的手“妈,我不想知道。你能不能不说话了,一川会照顾好你的。”
柳瑾柔温柔一勾唇,看着前方的景物,眼睛有些黯淡“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知道。”
杨一川更是抓紧了母亲的手“妈!”有些哭腔。
事实证明,一朵蔷薇开的最娇艳的时候,总是有着最迷人的芳香的,可有些栀子还是岁月静好不改细流,温柔的不成样子,可那,终究也有凋零的时候。
妈,我还没和你说声,我爱你呢,你怎么就走了。
但你带走的,也是那个孤傲的骄阳少年。
火化那天,父亲还是没有赶回来,那天天很蓝很蓝,蓝的一点杂质也没有,杨一川看着所有人站在那群人堆里,头发有两丝遮住眼眸。
看着装着尸体的架子,白布盖着的身体,杨一川攥紧的拳头,即将送上火葬场的时候,杨一川伸手死死的拉住把,十个手指扣的青白,然后柔和的一笑,对着那个推架子的女人笑了笑“抱歉,我想看她最后一眼。”
那个女人心头一惊,看着那个少年的眼睛,半分光彩也没有泛着红色,有点亮光,女人只好松开推着的手,任由杨一川干什么。
只见那少年手轻轻的轻轻的拿开白布,柳瑾柔的皮肤很白,现在更白,冰冰凉凉的,两秒后,他松开手。
女人也不在与他说话,将尸体推走。
杨一川缓缓转过身,走出宾馆。眼里砸下一滴泪,对着门口的人道“骨灰入柳家,碑名就写柳瑾柔,莫要写杨家妻了,父亲那边我来交代,听到了吗。”
然后匆匆离去,妈,你看儿子我是如此不孝,我想让你活出自己,你只是柳瑾柔。
不是任何人的东西。
那年他才十五岁,没了母亲,这个家,与他而言,只是个屋子,他无喜无悲,无怨无悔。
那个女人的音容笑貌,奶白和浅蓝的身影,她喜欢在壁炉烧着火的时候看窗外的雪,妈,你大概是不会回头了,不然你会看到,我就站在你身后。
我有罪,大罪。
或许很多人都会骂,柳瑾柔懦弱无能,明明家世优良却最终遗憾离世,这个在舞台上跳着天鹅舞的光华女子,可以就是这个女子,给了杨一川半个世界。
那天他收拾了柳瑾柔的遗物,只是他最喜欢的还是母亲送的那个小蓝色水晶的哆啦A梦。他还是喜欢母亲的笑意。
这么多年,杨宗庆外面的小三都争先恐后的夺取家权,可竟然,要讲母亲在杨家的那栋玫瑰别墅的股权拿走,甚至她的遗产继承权股,他明白自己不能直接对抗,所以这些年,只能避其锋芒,他想给母亲一个家。
我们的家。我绝对不允许妈,你受半分委屈,哪怕让我这样,都可以。
我知道,这章发出来可能男主和男主妈都会挨骂死,但是或许柳瑾柔不是十全十美的,但她真的给了杨一川半个世界。
之后是杨一川和钱三一线,会超甜的。
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我知道自己的文笔和人物塑造都有待加强,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指教我,我希望自己的感情戏和人物都是活的。
杨一川不是死的,他是个活的,他在我眼里,是活生生的。
最后,谢谢你们的支持,我爱你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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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