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少年将养成实录(重生) > 第1章 婚夜

少年将养成实录(重生) 第1章 婚夜

作者:天耑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2-10-20 22:28:22 来源:文学城

月上中梢,窗外传来清晰的蝉鸣。

裴府前厅的喜乐已经停歇,廊下却兀得响起阵纷乱的脚步声。

须臾,身着月白衫裙的女婢急冲冲地迈进贴满双喜的内室,俯下身子朝端坐在床榻上的新妇耳语了几句。

绣金喜帕被新妇一把揭开,骤然露出张连洛神在世都要艳羡三分的芙蓉面来。

如瀑的青丝交缠于明珠翠冠之中,一双杏眸生得极为灵动脱俗,于眉目流转间熠熠生辉,压得满堂红火都失了颜色。

“看着快要断气了吗?”徐香晚握住见月的手腕,焦急问道。

她知道嫁给裴麟注定会走一条不安生充满未知的路,但也万万没料到新婚当夜就会出事。

见月伺候徐香晚已经十余年,可饶是如此,还是被眼前的春色晃了片刻,一下忘了自己先前说了什么,慌得直把喜帕往下按。

“姑娘不可不可,自己揭喜帕不吉利。”

“人都快死了,还谈什么吉不吉利,快带我去看看!”

腕上的力道唤回了见月的神志,她不再迟疑,忙在前头引路。

一路上,落地雕花石灯如点点萤火,放眼望去垂着喜绸的长廊园林络绎不绝,阁楼林立,丝毫不见落败。

河东裴氏百年世家,底蕴丰厚,三房虽失郎主,靠着一个寡母独撑门庭,但留下的田铺庄宅在寡母林氏的悉心打理下经营得风生水起,日子过得很是宽裕。

徐香晚眼下顾不得这些,她一颗心都悬着,脑中快速转动,想着如何保下裴麟。

新婚当夜,将来赴宴庆贺的从兄打得快要断气,这传出去有十张嘴也辩不清。

“婆母呢?去请婆母了吗?”她绞着帕问。

“大娘子正在外院送客,已经差人去报了。”

“嗯”,徐香晚应下,心中稍安了几分。

自年少丧父之后,裴氏三房独子裴麟的性子就变得十分阴沉怖人,几年前常听闻他无故将人打得半死不活的祸事。

裴麟的父亲是一可抵百的勇猛武将,外祖更是南北征战威名赫赫的林大将军,他自幼跟着这两位将军习武,常人哪经得住他打?

可裴麟打人偏偏就像条发了病的疯狗,呲着尖牙死死咬住不肯放,见了血都不肯罢休,好几次差点弄出人命官司,只有林氏出面才能拦得住他。

金陵城内,人人都对裴麟退避三舍,谈之色变。这两年据说他被林氏押着读书考功名,打人的风言才少了许多。

思绪飘回,穿过几道月洞门,耳边的喧闹声愈发清晰。

徐香晚心生狐疑,朝见月看了一眼,这听着不像在打人,倒像是在取乐,闹哄哄地笑成一片。

“姑娘,就在前边。”见月扒开看热闹的仆从,往前一指。

“新妇来了,新妇来了!”只敢远观的仆从四散开让出条道来。

徐香晚拧眉往前走了小段一瞧,倒吸了一口凉气。

湖边,枝叶繁茂的榕树上用粗麻绳倒吊着一个人,底下三个放浪形骸的华服男子高高扬起马鞭,将那人抽得团团转,引得那群男子畅怀大笑。

而那被吊着的人,竟然穿的是喜袍!

霎时,徐香晚脸色骤变,立刻拎起有些拖地的喜服裙摆,朝树下奔去。

“诶,弟妇怎么从喜房里跑出来了?”

一个穿着张扬红袍的男子折扇拦下徐香晚,他虽头戴玉冠,但通身气度和玉扯不上半丝关系,加之吃了些酒,一双桃花眼更是瞟得肆无忌惮,活脱脱一幅纨绔子弟的模样。

河东裴氏在金陵的这支本家一共三房,大房有嫡子嫡女各一人,嫡子入朝为官颇有清名、现任职于外未还,嫡女早已出阁嫁为人妇,三房就裴麟这根独苗,那么剩下的从兄就只能是二房那个传言中整日寻欢作乐的裴勋了。

倒也符合。

徐香晚后退一步,规矩行礼道:“从兄,请放下我夫君。”

裴勋磨了磨后槽牙,啧地一声。

“弟妇急什么?从弟大婚大家开心,闹上一闹又何妨?”

他突然走近一步,满身酒气扑面而来,眼神流离在徐香晚脸上,不怀好意地挑着奇怪的声调问:

“还是,弟妇想让我闹你?”

这话说得轻佻暧昧,徐香晚心生不悦,将眉拧得更紧了。

身后的见月蹭的上前拦在两人中间,带着些怒意道:“郎君请自重。”

徐香晚连忙把见月拉在身后,“现下从兄闹也闹了,快把人放下来,婆母就要过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尖利的妇人声横空插了进来。

“裴麟你个天杀的煞星,快将我儿放下来!”

不远处,一个头上插满钗环的妇人拉扯着刚送完客的林氏匆匆赶来,那正是二房的大娘子、裴勋的母亲郑氏。

到了近前,郑氏才发现自己的好大儿裴勋齐齐整整地站在一边,倒是裴麟那个煞星人事不省地被吊在树下。

她知道裴勋的脾性,只消眼神几个来回就大致知晓发生了何事。

“啊呀,原来是在闹喜呢”,郑氏立即变了脸色模棱过去,展颜笑道,“勋儿,快将你从弟放下来,别耽误了洞房的好时辰。”

郑氏的眼色使得好像生怕旁人看不见似的,裴勋不情不愿地摆了下手,身后的几个狐朋狗友才没趣地将捆在树干上的绳结猛地一扯。

只听见沉闷的“砰——”一声,那修长的喜袍身影便从一人高的半空坠落,毫无遮拦地跌在了草茵里。

徐香晚扯了厚重的喜服外袍先跑到了裴麟身旁。

“夫君、夫君你醒醒!”

郑氏围上来,看着林氏逐渐发青的脸色惴惴不安。

“死不了,从弟有气着呢。”裴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掏了掏耳朵道。

“住嘴!”林氏终于厉声呵斥,隐含着怒意,颇有几分威压。

“三叔母好大的威风。”裴勋嘀咕着,被郑氏给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刀子。

“娣妇莫生气,我家勋儿嘴不讨巧,娣妇你别和一个小辈计较。”

为了防止裴麟逃脱,那群人将裴麟用绳缠了十几圈,反手在背后打了足足四五个结,徐香晚解的有些艰难,裴麟腕间已被粗粝的麻绳磨破皮出了血。

突然,徐香晚手下动了一下。

许是坠落受到冲击的缘故,原本昏迷的裴麟恢复了片刻清明,他难受地弓腰跪在地上,胸腔剧烈震动,咳出几口血丝。

几缕黑色湿发散在额前,随着裴麟的抬眼滑落到尖削的锁骨旁。

裴麟长得极为清俊,哪怕是在一群锦衣华服的世家子里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此刻,他的脸因倒挂而泛起的潮红正在慢慢褪去,显露出苍白的底色,额角的血蜿蜒流经那双最为出色的狭长凤眸,将左眼下的那颗小痣染如朱砂,长睫微颤,有血洇入眼底。

一袭红衣,满脸鲜血,周身煞气骤起。

满园寂静,似连微熏的夜风也停了。

猩红眼底衬着一双比夜色更为浓重的墨眸,眼中寒意砭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地盯着裴勋,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盯着猎物般。

裴勋却仍嬉皮笑脸地挑衅道:“对不住了从弟,我这几个朋友下手没个轻重,见谅。”

裴麟眼底更红了。

“嘣——”,徐香晚顺声一看,他竟然生生的将那手腕处的麻绳扯断了!

散落的麻绳浸染鲜血,他已脱力,但仍挣扎着起身,一次、两次......,无人敢靠近,郑氏早已哆嗦着拉着裴勋往后退。

徐香晚拉住他,不停唤他,裴麟却仿佛走火入魔了般只死死盯着裴勋,令人看了寒毛直立。

就在裴麟挣扎着起身的第四次,他终于力气耗尽,倒在了徐香晚怀里,浑身冷若寒冰如死了一般。

对裴勋这样的纨绔子,徐香晚本就心生恼意,如今裴麟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郑氏想打圆场,她可不愿!

于是徐香晚本就酝酿了许久的眼泪簌簌而落,哭啼啼道:“婚闹本就是陋习,前些年刘氏嫡子被婚闹闹得失了性命,导致百年交好的刘氏秦氏差点兵戈相向,皇上也下了多次政令禁止婚闹,怎的从兄下手还如此没有分寸,这到底是来闹喜的还是故意要将我夫君置于死地!”

“胡说!”郑氏急起来。

“二伯母,你看看我家夫君,”徐香晚轻摇了下裴麟,“我家夫君身上没有酒气,浑身却湿的跟水里捞出来般,怕是不知道被什么人灌了蒙汗药扔到湖里,又被拖着捆起来吊在树下作乐了。”

纤白的素指一指,众人只见一道水痕从湖边蔓延至榕树下,还未干透。

看热闹的仆从交头接耳起来。

“你有什么证据?少在这里血口喷人!”裴勋把扇一折,眯起的眼中透着危险的警告。

徐香晚还欲再辩,却被林氏呵断:“够了,送三郎回房,叫郎中。”

郑氏立马接上话茬:“对对对,快把三郎送到房间里去,还是娣妇明事理,没得让两房被人挑唆失了和气。”

裴勋得意地朝徐香晚挑眉。

徐香晚心中有气,可婆母已经发话了,她倒真的不好再说,否则就是不敬婆母,罪加一等,况且裴麟状况堪忧,的确亟待郎中过来看看。

几个仆从上前将裴麟驾起,徐香晚便顺从地起身跟在一旁。

“弟妇。”裴勋突然出声叫住徐香晚。

“若是今晚从弟不行,可来二房唤我。”裴勋勾着唇,故意恶心人道:“随时恭候。”

“混账!”二房家主裴秀刚好听到这句,怒气冲冲地赶来,裴勋和郑氏看到裴秀来,瞬间熄了大半气焰。

徐香晚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窈窕地走向裴勋身后。

众人这才发现,裴勋身后有一方石桌,上面放着一只酒壶和一只玉杯,还有只玉杯已经滚落到了草丛里。

她的唇角噙着一抹笑,将石桌上的酒倒入杯中,敬向裴勋。

“既如此,我敬从兄一杯。”

徐香晚开口,声音袅袅柔柔,不觉丝毫锋芒,但裴勋听着却心里一阵阵发毛。

好似徐香晚手里拿着不是一杯酒,而是一把剑。

“这酒,我今夜喝得太多了,就不喝了罢。”裴勋哂笑着推开道。

“那也不差这一杯了。”徐香晚直接把酒杯怼到了裴勋嘴边。

“喝!”二房家主裴秀发令。

看着裴勋心虚的样子,明眼人哪里还看不出那酒里到底有什么啊,郑氏在旁急得手足无措,林氏倒是十分冷静。

裴勋没办法,狠狠瞪了徐香晚一眼,磨蹭半晌将酒一饮而尽。

没撑过十秒,裴勋就在众人面前毫无形象地晕了过去。

徐香晚这才满意地回身,恭敬地向各位长辈行了退礼,差人随裴麟送回了房间。

至于剩下的事,就由长辈处理。

*

喜房内,郎中看了诊,施了针。

女婢进进出出忙活的内室逐渐安生了下来。

见月从一旁凑上前,低声回禀道:“姑娘,二房那边被弄醒了在跪宗祠,郑大娘子也被训斥了一顿。大娘子问了姑爷情况后回了房,只嘱咐好好照顾姑爷。”

徐香晚嗯了声,给裴麟摇着蒲扇,托着腮发呆。

也不知道裴勋到底给裴麟灌了多少蒙汗药,这都半个时辰多了竟然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烛光下,裴麟没了刚才的煞气,擦净脸后,他的侧脸轮廓鲜明,线条流畅,掠过高挺的鼻梁,左眼下的墨色小痣显露出了本色。

如同那日他的双眸那般黑。

徐香晚记得,三月冰冷的湖水淹过她的口鼻,那些贵女郎君在岸上神色各异,她扑腾着、一声声唤他:“裴麟,救我......裴麟,救我......”

他就真的从树上旋身而下,如游鱼般扎入湖水之中。

呛得失去意识前,她看到的就是一双湿漉漉的、黑亮的眼,在俊秀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稚气。

十六岁,对于前世的她的年龄来说,可还不是尚有些稚气嘛。

夏夜闷热,引得人心绪烦乱,她明明如愿地嫁给了裴麟,可看着昏死的裴麟,不知为何心中起了些恼意。

徐香晚蒲扇往裴麟胸口轻轻一拍,嘟囔道:“怎么心也不长得黑一些?那样也不会着了裴勋的道。”

“就会救别人,不会救自己。”

适才女婢上前,徐香晚自己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拿过干帕和寝衣,闭着眼帮裴麟换衣,累出一身汗。

换衣途中不可避免地触及裴麟的肌肤,她是一点绮念都没有,可手下黏腻,睁开一看,竟是满手血。

裴勋下手真狠,用的竟是带刺的马鞭,血迹混在喜服里,一时也看不出。

现下裴麟上了药,躺得跟没事人一样,可刚才一盆盆端出的血水令人触目惊心,整个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姑娘,该歇息了。”见月看了眼天色,撤下徐香晚手中蒲扇,吩咐人抬上了一方冰鉴。

夜深了,徐香晚也是累了一天,加上晚上这么一闹,身子疲困得很,她用手试了试垂纱床和侧旁硬邦邦的塌,权衡再三,还是爬到了床内边,将一个软枕横在两人中间。

料想裴麟明日也不会醒的比她早。

见月见状点了安神香后退下,徐香晚又往墙边挪了挪,催眠自己忽视身旁睡着一个活人,就真的在蝉鸣中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蝉虫都休鸣的深夜。

夜风吹进窗棂,喜房内曼纱轻动,突的,垂纱床上传来声咯噔的异响,一双狭长的凤眸缓缓睁开,眸中流光恰如一把出鞘的利刃,倏忽划破长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婚夜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