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烈日当头,谭宵彻和关期近俱贴着玻璃围观。
“握草,这个过分了啊!”关期近觉得手里的白桃汽水不香了。
谭宵彻端着一叠麻薯条糕,狠狠撕咬,“来,咱两吃。”
关期近本来是想拿条芒果味的麻薯条糕,但是眼前跳着刚才一幕。奚音书性取向他不惊讶,毕竟韩朝宜都没搞定人。
他惊讶是刚才捧脸上嘴,光天化日之下亲了口奚音书还挑衅看韩朝宜的明辞。
“这狗粮我吃不下去。”关期近拒绝,“我现在有点感动。”
被狗粮噎住的谭宵彻僵着脸,“蛤?”还感动?
关期近说:“我跟奚音书也认识好几年了,怎么没看出他好这口?!”
“蛤?”谭宵彻端着麻薯发懵。
“哦,我倒不是不觉得你朋友不好。”关期近欲扬先抑,“奚音书绝壁能篡了我外貌协会会长的位子。”而后又道:“我主要是感动自己以后不用献身了。”
谭宵彻放下麻薯,“朋友你在做什么梦?”
“那之前我不是看奚音书对女生没啥兴趣,我寻思还能是看上我了,刚开始我可担心了,”关期近喝口白桃汽水,“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现实,没想到,我猜对了一半。”
他们两在东扯西扯,外面那位正室挑衅完毕,带着男朋友扬长而去。谭宵彻端起麻薯,问关期近:“咱两AA?”
“嗐不用!”
以为关期近要全额买单,哪知关期近推门出去,跟韩朝宜说两句,然后招手犄角旮旯里怂表妹。
然后关期近回来拍拍谭宵彻,说:“买单的人来了。”
谭宵彻茫然无措,关期近解释:“她这会上火着呢,就爱花钱,我给她消消火。”
“……”你可真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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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世万家里凸起的小山丘上,建了座佛寺。正殿立在高台,两侧汉白阑干在阳光下白的耀眼。
“你喷防晒了吗?”明辞站在艳阳天里问。
奚音书抬手遮了遮阳,“你觉得我有空吗?”
“我也没有。”明辞倚在阑干前,“来晒两小时太阳。”
“……”奚音书眯眸避光,“你又干嘛?”
“带你见见阳光。”
五分钟后,明辞背对骄阳,以身挡下一片热烈的阳光,勉强营造出一片阴影。
“男朋友,左边光没遮住,热。”蹲在阴影里乘凉奚音书挂着耳机,指挥人。
明辞觉得后背发烫,挪半步,猛然蹲下,“我错了。”
奚音书伸手,胳膊架在明辞肩头,指尖探了探温度,“是挺烫的。不过,不是你说的见见阳光吗?”
明辞抬手给奚音书遮阳,然后拿奚音书的手机切歌,“人生无根蒂,飘零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及时当欢乐,斗酒聚比邻。【注】”
他手臂从奚音书腋肘下穿过,环着奚音书,说:“别给人当儿子,给我当终生领导。”
“你怎么什么都不问?”奚音书纳闷,他竟如此识趣。
明辞说:“问不问不重要,除了全盘接受,我没有选择。你一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就让所有的一切都退场了。”他贴近奚音书耳畔,“老实说,换个人站栏杆底下,我都不敢往下跳。你从远处走过来的时候,我看着你,就忘了怕。”
“……”奚音书沉顿地问:“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动心?”
明辞忍住吐血冲动,忽的品出一点醋味,“那也不是什么人走过来我都动心,还不是因为走过的是你。”
“……”奚音书在耳机里歌曲将尽时,说:“你有什么愿望吗?”
明辞想了想,说:“打算当个离婚律师。”
奚音书错愕的看着他,“好好说话。”
“我说的实话,”明辞整理下言辞,“当年何小姐跟我养父是领过证,再准备婚礼,结果养父移情别恋,”说到这,他有点尴尬和内疚,“结婚证倒没什么,主要是何小姐当时的境况真是比较惨,领证是为利益,婚礼是为脸面,结果人财两空,喜获……拖油瓶一只。然后,养父在国外斗殴,遣送回国,对方都没放过他,为了让何小姐抚养我,他打死不离婚,他律师朋友挺能耐,听说法庭上把过错推的干干净净,人道主义不支持何小姐销证。”
“……”奚音书哑口半晌,“你家还挺复杂。我家就比较简单,我妈被三,生完孩子才知道家里有个正室,然后想撒手一了百了,发现自己没能力,连养孩子都是问题。”
“那啥,”明辞斟酌半天才说,“到时候分家产的时候,你能分多少?是不是跟近几年的拆迁风潮似的,按人头分啊?要是这样,我们以后还得挑个地方领证。”
奚音书哭笑不得,“你想的挺长远。”
“要是人头不够,到时候,我把何小姐、谭宵彻、秦耀他们的孩子借来用用,”明辞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阿姨的青春那么贵,不能打折。”
“……”奚音书压住眼角触动,“我怎么觉着你要拖家带口的赖上我了。”
“想什么呢,”明辞当即否定,“我不跟人分享你。”
两个人蹲在太阳地里插诨打科,将沉重变得如天边棉絮。
奚音书想了想还是说:“倒不用你去借孩子了,他跟正室是形婚,无子,现在正室膝下的孩子是过继的。许是怕他在外面的孩子抢夺家产吧。”
“完了,”明辞神色一紧,“你肯定不打算抢,完了,你做不了我的金主了,我回去问问何小姐有多少家产指望我挥霍,看看够不够我做你的金主。”
奚音书心说,你是铁了心啃老了?哪知明辞像是会读心术,“我当初是个自带一瓶酱油的拖油瓶。有二两酱油可以包养你。”
“……”奚音书听了后说,“算了吧,还是别聊了,我有危机感。”
“别慌啊,”明辞紧追不舍,“按照现在的酱油价,好几块钱呢。”
“……”
奚音书站起身,顺带揪着明辞的领子把人带起来。一边发言:“我现在只想回去学习,学习使我快乐,你只能让我晒太阳喝西北风。”
明辞:“……”要这么有觉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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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落幕的时候,一行少年人站在何幼卿定的酒店。店名相当令人难以琢磨,叫明月照沟渠。
因为涮火锅的原因,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火锅味,连发丝都冒着香。
何小姐定了四间房,韩朝宜和朱琳琳去一间,剩下三间也好分配了。所以各自都去房间洗澡了。
至于换洗衣服,下午溜达汉街的时候,韩朝宜为了消火给每个人都买套汉服。
相当壕,事后,当事人也相当后悔。
洗去一身火锅味,各自换新装。明辞那是一套正红的交领,奚音书不想穿,但是无路可退,也陪着他穿同款。
几个人汇面的时候,冷笑的冷笑,麻木的麻木。并表示,“单身好啊。”
“自由。”
“民主。”
“平等。”
“……”一群戏精,明辞心说,然后道:“听完你们的话,我感觉自己现在贼富强。”
这种时候,奚音书一般不说话,保持自己高岭之花的形象即可。明辞一般来说,开的都是群嘲,并且毁廉蔑耻。
晚八点的时候,何幼卿赶回来了。带着翻译先生上了该店的顶层,顶层是露天花园。
她才上去,准备给大儿子们来个突击检查。
“一对圈。”
“一对小王。”
“炸-弹。”
“四个二,没牌了。赶紧给钱,给钱。”
“握草,你又赢了?!”
“我说了,我贼富强。”
何幼卿站在楼梯口,没绷住笑了。抱着胳膊,望着远处‘红男绿女’,深感欣慰地说:“我总害怕自己教不好孩子,年轻那会读书读书不行,社交社交不行,就家里有的钱有点势,结果还因为自己没把眼睛擦亮闹翻了。那会,自己刚跟家里断绝关系,非要嫁的男人忙着去破坏别人姻缘,以为是保证的一纸证书最后真踏马是个笑话。”
“没了家里帮扶,我就是个碍事的蠢货。最后的价值,就是替他把他做的这个孽养好。就这,我还怕自己做不好。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好明辞不像刚来那会,这么多年,终于做成一件事了。”
掏出手机,点亮屏幕,何幼卿找到那条短信页面,“我说,你发信息。牢底坐穿最好,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明维新从牢里出来,我乐见其成。”后面的话语气略显凶狠,“不就是销不了结婚证吗,不就是恶心一辈子么,我何幼卿奉陪到底。”
许晁然编辑好信息,问:“老板,你看这样行吗?”
“……”何幼卿眼色不善,“你觉得我看得懂吗?”
“其实,我个人觉得后半句不用发。”许晁然友好的提醒。
“我后半句本来就是自己抒发感情的,”何幼卿皱眉,“你好歹也是个混社会的人,能不能有点眼力劲?”
“……”许晁然发了信息,说:“您不用这么暴躁,以后,您一定会邂逅一位不在意合法名分的伴侣。”
何幼卿说:“你想犯罪吗?”
许晁然一怔,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他刚怀疑完,就听见何小姐说:“重婚罪。”
他松了口气,说:“冒昧的问一下,您和明先生是属于感情破裂那例的吧?”
“不然呢?”何幼卿没好气地说,“要不然能被人拿明辞抚养权威胁住?”
“那再冒昧的问一下,”许晁然没完没了的冒昧,“你多大生的孩子?”他看明辞似乎不小了。
“老娘就没生过孩子!”何幼卿冷笑着,“形婚。”
许晁然皱眉,显得严肃,“这还不如结过婚生过孩子。”怕何幼卿误会,他解释:“我的意思是,不是你眼睛没擦亮,是我们男人太混账。”
何幼卿:“……”
诗·陶渊明
歌·《岁月不待人》
明辞:从今以后,改名明富强。
奚音书:名片上就写离婚律师·明富强。
何幼卿:终究是错付了,还是没带好孩子。
许晁然:差不多就行了,对自己有信心点,要相信自己绝对带不好孩子。
谭宵彻:楼上远房亲戚说的对,我作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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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