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商户子,走官途 > 第7章 第 7 章

商户子,走官途 第7章 第 7 章

作者:七月犁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2-06-13 19:36:48 来源:文学城

声虽不大,但在场各人也都能听到。茶寮姑娘身子明显一僵,肩头紧绷抿唇摇首,无声痛哭,泪如雨下,似受了颇大冤屈。

“这…”姑娘的伯娘很是无措,手紧张地擦着衣,目光流转在侄女和木大夫身,不知该怎么好。其身后的男人,眼中沉痛,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地,哽着声道:“木大夫,芍丫就是太焦心她弟了。您要是方便给句……”

“我在羊头庄一月,接诊一百三十一位病患,配药四百七十六剂。除去我在附近采摘的药材,其他花费是一百九十八两银,加上我的诊金。”

说到这,木大夫终于舍得看一眼跪着的女子了:“五两一位。一百三十一位,便是六百五十五两银。那么羊头庄一共是欠我八百五十三两银。”

“不不…是义诊吗?”妇人惊道。

木大夫微笑着舀了勺汤送到嘴边:“义诊,是出于我医者的救人济世之心。但现发现,你们将我的仁心当成了软弱可欺,还得寸进尺。那我又何必抱善?如你们所愿,我会在此多留片刻。”

茶寮姑娘听出不妙来了,顾不得哭慌忙解释:“没有…不是的。木大夫,您误会了。您对俺们姐弟有救命之恩。大恩无以为报,俺…我我是真心地想要伺候您,报答您…”

“不必。待去羊头庄找村长收完银子,我对你们就没有恩情了。治病取金,交易而已。”

听明白了的意,妇人两眼大勒:“不不能啊。”要真这么来,他们一家还能在羊头庄活吗?上前强硬拉起跪着的侄女。“木大夫,俺们错了,再不妄求了。您您万万不能去羊头庄收银子呀,八百多两啊,俺们穷乡僻壤真的给不起…求您了,就原谅一回……”

茶寮姑娘还欲解释,只话没出声,嘴就被捂实了。对哭求,木大夫无动于衷,抬眼看向尚未离开的一行人:“多谢姑娘警言,在下受教了。”

“倒也不必谢。”云从芊手指轻挠了下弟弟的嫩脸:“今日这出很是生动,正好也给我家青哥儿上一堂课。”

云崇青抓下五姐那只调皮的爪子,仰头瞪人,有些无奈道:“我已经七岁五个月十三天了。”

“嗯,”云从芊坦荡问道:“然后呢?”话音才落,耳朵就被从旁袭来的手揪住。王氏已经忍很久了,气愤道:“然后你该去马车里待着,咱们好启程了。”

之前对这年轻大夫的医术,她还存几分怀疑,此刻却是没有了。人不可貌相,青年虽面上冷漠,但心存大善。好意摆义诊,只也露了财,叫不知好歹的东西给馋上了,幸在其性子不软和。

“娘…娘,您轻点儿。”云从芊脸也厚,拽着青哥儿,嬉笑顺着耳上拉扯的力道走。见此,木大夫清冷的眼底,生起了一丝暖色:“调气的药丸是为家母所调,很温和。”

云禾知话是说给他听的,将握着的白瓷小瓶交给强大娘,扯起唇角拱手与大夫道别:“我等先行一步,您慢用。”

“走好。”木大夫浓密的眼睫慢慢下落。也许是凉了,羊杂汤少了点鲜美,多了丝腻味。

马车离了茶寮半刻,王氏开始训斥闺女:“像什么样子?你七岁读《闺训》,九岁懂《女范》…上月还抄了《诫言》,学的规矩呢?”

云崇青贴靠在最里,静静看着,不打算也不敢乱掺和。

跪坐着的云从芊,将含着的药丸压到舌下,头垂得低低的,有些委屈地嘟囔道:“女儿也不想嘛,是那个芍丫先阴阳怪气挤兑我的。我若不做出个样儿,没准还真叫人以为咱像他们一般,对那个木大夫有企图。”

王氏也不喜茶寮家姑娘:“在外头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污者见污,清者自清。萍水相逢,咱们事毕离开,无需多纠缠。”

“女儿知错了。”云从芊明白娘的顾虑,虽世态安平,但人心难测。

“别只嘴上说,要进去心里。经一事长一智,不然日子就白过了。”训完大的,腿边还有个小的,王氏转过身来:“你来讲讲之前那事。”

“木大夫应对得极好。”云崇青面有浅笑:“有人舐糠及米,他便因一人连坐一众。未必真的会去羊头庄子收银,但威震不小。”

两眼还算没迷糊。王氏颇感慨:“在外行走,不止柔弱女子要小心,翩翩男儿也该多份谨慎。妻贤夫祸少,家宁人通达。”

既然说到这了,云崇青也不管娘当不当真,趁机表个态:“我以后会与爹一般,仅倾心于妻。”前生,他大学毕业前,虽一直忙于学业。但人长得不错,也不乏姑娘向他表情。只没打算留在北京,他都给拒绝了。

后来回了滕单县,也没人给他介绍。他又忙着乡镇改造,故至死都是一人。也好在是一人,没牵没挂。

云从芊诧异地看着小人,眨巴了两下眼提醒他:“青哥儿,你才刚满七岁,能少扯些大人的事吗?”

“是七岁半了。”云崇青瞥向姐姐:“我很懂事,知一心一意是专注,一心二意乃两门心思。”

不知想到什么,云从芊双目一暗,吞咽了下,撇过脸不再多言语。王氏脸上烧红,但又颇为安慰。爹说得一点不错,言传身教。当家的,给青哥儿竖了个好样子。

不知是过了劲儿了,还是木大夫的药起了效?一直到咸和洲,云从芊都没感不适。这叫一家松了心。

咸和洲位于邵关、北轲两府交界处,是山北省最大最繁华的镇子。曾作咸和镇,只之后为何定义为“洲”呢?

洲,可作河中滩地。咸和有水,环山行,浅滩远铺数里,称之长洲。若这长洲寻常,也就罢了。奇特在于长洲之心,孟元山。孟元山不高,仅百丈,山中绿意浓。数十年前,有高人耗费巨大,缠山建屋。

屋建成八年,开始挂灯,从此夜来时灯火通明,仙乐飘飘。不过几十载,长洲深处画舫游船不绝,声名逐渐远扬,俨然已成就镇中镇。这方父母官,为引四方来客,便上请朝廷,更“镇”为“洲”。

云家一般门户,住不上孟元山。云禾亦不想委屈妻儿,驾马车直接来到悦来客栈,要了个小院。安顿好了,便带着儿子出门。

女儿节才过去,父子以为花灯并不难买,不想连走三家都没货。

“一盏也没有了吗?”

店家抚须笑看小儿:“真的不诓您,您二位若是能早来一时,就算买上百来盏,我这都有。现在嘛…估计整个咸和洲的铺子里都没货。”

“全叫人买完了?”云禾诧异,疑惑道:“女儿节不是已经过了十日?”

“这个我就不知了,往年也没这样。”意外出清库存,得了一笔,店家心情正美,不免多说了两句:“刚来铺里买花灯的那几位,一瞧就非凡。”倾身稍凑近,压着音,“带刀的,肯定是官家。”

如此一来,突又觉不稀奇了。孟元山上仙客春居里的姑娘,据说个个胜过西边华琴院的花魁。为美一掷千金,多不胜数。千盏花灯博美一笑,还俭省不老少。

看来不用再跑别家了。云禾目光扫过铺里的东西,要了一沓油纸、几根矮烛。买不到现成的花灯,他也不想难得带妻女来一回却草草离开,只得自个寻摸做。父子又买了蔻丹、朱砂等等,便去寻船家订船。

这次没叫他们多跑,头一家就有空。

回到客栈,跟掌柜要了一把筷子。云禾将筷劈成签,泡一泡水。待足够柔韧了,便照着儿子画的船架子搭,有些笨手笨脚。相较之下,做惯了精细绣活的王氏和云从芊绑的架子更稳更牢。

一家子忙到天近黑才做了六盏花灯。时辰有些紧,匆忙吃了晚饭便赶往长洲。到了洲头,天已黑。人还不少,未到夏时,没人戏水,多是赏游船画舫,蹭点小曲听。

有衙役乘小舟,高挂着灯,河上巡逻。云崇青迎习习晚风,望远处孟元山灯火,此方呈现似了现世上海外滩,夜景十分撩人。

船家早等着了,说这边挨着镇子,行舟多,不宜放花灯,要带他们去山东边。云从芊见船不大,手不由攥紧弟弟。等强阿伯一家检查过,确定无事,一家上了船。

云崇青被姐姐拉进了舱里坐着。月明亮,河面波光粼粼。船尾处船家笑呵呵地划着桨,水声潺潺,很是宁人。

云禾揽妻子站在船头,回味年轻时候,他们也曾泛舟荷塘采莲。一晃眼,抱在怀里的囡囡,都长大成人当嫁了。

“禾哥,我突然想起咱芊姐儿好像还不会泅水。”

这个时候可以想点别的。云禾咧嘴笑:“青哥儿也不会。等天再暖和点,咱们带他们去你庄子上,你教芊姐儿,我带青哥儿。”

“成。就是站船上…”王氏大概也察觉不对时候,掩嘴笑起,身子往丈夫怀里挨了挨。有画舫经过,目光不由跟随,听到弦音,生有遗憾。

她家芊姐儿,没学一点音律。不是缺那点银钱,而是婆母以为抚琴唱曲属下流。不止姑娘,就连家里的哥儿也没一个通管弦的。婆母眼放在下层,只知下流,却不晓音律陶冶人心,能养情智。

“到士子山,我们给他们姐弟买两根长笛,练练气。”

“好,有埙的话,可以再买几个埙。那东西小巧,往哪一揣就带着了。”云禾以为妻子起这心,是因木大夫让芊姐儿调气。

云崇青挨靠着他姐:“一会还要放花灯,你准备就这么待着。”虽前生死于山洪,但他是会游泳的,而且游得还不错。当然现在还没名目,不好展露,不过今年夏,他肯定要“学”。

“爹和娘都会泅水。”这船若是再大那么一点,她也就不怕了。云从芊有些羡慕地看向外。小风带着湿拂过脸,微凉,她拢了拢斗篷。

悠悠荡荡,行了两刻,转过半山,见星星点点。王氏低呼:“哇…”可算知道全咸和洲的花灯跑哪去了?

云崇青站起,用力拉上姐姐,牵着她小心地走出船舱。

云从芊早心痒了,就是尚有些紧张。船离浮荡的花灯越来越近,云崇青眼转一圈,数了数,这方巡逻的小舟比他们一路来遇见的都多。下午店家猜测,不虚。

“咱往外赶一赶,就停下,容几位客官放灯。”在长洲跑十多年了,船家眼力好着呢,一瞧情形,便知那头放灯人身份不一般,自个得紧着点神。

“听您的。”云禾很客道。

船避让漂来的花灯,渐渐远离孟元山。忽有铮铮琴音自山上来,云崇青移眼望去,除了灯火,什么也窥不着。视线下落,不禁凝目。一艘巡逻的小舟经过山下,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边上的船。

有个矮矮小小的童儿站在船头,看不清面容,其左右手正轮流抹着眼。

那位不会就是今晚的放灯人吧?

但看他们这头的船家不停将船往外圈划,就晓孟元山边不是什么船都能挨靠的。云崇青又扫过来回的巡逻小舟,不禁弯唇。划了半刻,船家终于停下歇歇了。

六盏灯,一家四口,大一小二。云从芊适应了这么一会,也放松了,拿着自己的两盏花灯,来到船边,不嫌脏,就地坐。写了寄望,点燃矮烛,亲手将灯放入河中。轻轻拨水,把灯送远。

身心虔诚,她祈家人安康。贪心一点,又点灯,再望自己与弟弟始终同心同德,守望相助。

轻吐一口气,云从芊看着一前一后两盏灯顺风慢慢行,唇角渐渐扬起,手划拨着清凌凌的水。柔软从指间穿过,要夹夹不住。一而再地傻玩,惹得自己笑出声。

靠在另一船沿的云崇青,回头看了一眼,眉目跟着柔和了。相比这方的和乐暖融,孟元山上筱山亭里气氛就显得有些沉重了。换了一身白衣的木大夫,没戴斗笠,背手站在抚琴妇人身后,听着她重咳,剑眉紧锁,很是不认同。

“您不该离京远行。”

瘦削的妇人,厚重妆容填不平两颊的凹陷。连着咳了十数声,才缓过来,撑着身子站起,踱到亭边,泛红的美目俯瞰山下星火,幽然道:“最后一回了。我娘的尸骨还散在骆轴崖下。做女儿的,临了了,总要再去祭拜祭拜她,给她多烧些纸钱。”

“姨母,您…”木大夫目露痛色,唇动了动,终言道:“我母亲很担心您。她知道这么多年,您一直都在怪谢氏不作为,害得姨祖母怀胎八月葬身骆轴崖。她也恨,但当下您不该堵着气,作践自己。愈舒还小。”

“我没有作践自己。”妇人贪看着星火:“也正因为我的愈舒尚年幼,这一趟才不得不走。你大概还不知道呢吧,愈舒许人家了。”嘴角无力一勾,不尽讽刺,“许的是诚黔伯陈家嫡长孙。”

木大夫凤目黑沉:“不是您的意?”

“我身子什么情况,自个心里清楚得很。之前确是有意要为愈舒寻个依仗,但绝非诚黔伯府。”妇人一手抬起扶柱,一手顺着气。

“温家起势几百年,都没插手过夺嫡之争。现如今却急不可耐地下场,看来是想重振昔日‘帝师’之严。”木大夫嗤笑:“皇帝才过而立,正当盛年。诚黔伯长女贤妃之子,也仅九岁。温家就站队了?”

“是啊。换了庚帖,松鹤堂才告知我。我能怎么办?只得放出风,说要给温棠峻抬平妻。跟着决意离京,去祭拜亡母。这也是想…那些有意温棠峻继室之位的牛鬼神蛇都出来舞一舞,也好叫我瞧清楚,好做抉择。”

妇人深吸长吐,抚慰着心头的紧绷,试图松弛下来:“你母亲这些年还好吗?”

“挺好的。她总念叨您,说您没良心。沐宁侯府给您下帖子,您总是能找着理由不搭理。”木大夫见人转身,立马上前去扶她坐下。

“哎…我哪是不想搭理?”妇人轻咳:“沐宁侯府重权在握,你被先帝招进宫伴皇子读书,后来……”抬眼看他伤了的左耳,“那次动荡,你替当时的七皇子挡了一剑。七皇子无损,可你的前程呢?”

“姨母无需替我惋惜。”当初去挡那一剑时,他就已经意料到结果了。好在自己是幼子,上有两位强势兄长,不需顶立门户。

妇人苦笑:“不惋惜,你如今也不差。只是沐宁侯府在你伤了之后,仅平静了几年,终究还是没能躲过皇权斗争。为了兵权,先帝也是费尽心机,吊着口气还下道圣旨,将莹然赐予太子做侧妃。”

莹然是他的双生妹妹,木大夫左眼微微一缩。他沐宁侯府的嫡女,被先帝赐给人做侧室。虽现在莹然已贵为贵妃,可盛宠在身八年,却不敢诞育子嗣。

“沐宁侯府战战兢兢,若是我这温家三夫人再往上凑,岂不是更引谁猜忌?”夫人吞咽了口气:“你父亲已上书告病,不日将卸甲归京。莹然是不是有喜了?”

木大夫轻眨眼,没作答,只面上凝重,却已表明一切。

妇人也无需他应答,兀自说着:“若莹然腹中是个皇子,那沐宁侯府要争的就是十几二十年后。这个兵权…卸的好。”都是先帝给逼的。建国至今,新旧更迭几回,沐家只保正统。莹然之前,族人更是无一与皇家结亲。

纯臣做到这份上,历朝历代少有。

突然发现今天星期三了,晚上还有一章。上海解封了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