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惊奇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老五背黄豆相亲 九婆施巧计敷衍

第七十四章、老五背黄豆相亲 九婆施巧计敷衍

却说老九婆早已在大樟树下等候了。见到老五和他的父母来，老九婆在老五的父亲耳畔如此这般教代一番，然后让老五背着黄豆和他父母去粮食市场等候。留下老九婆在大樟树下等女方一到，马上领过去相亲。

话分两头，老五背着黄豆，与父母转到粮食市场。虽说四十来斤黄豆，对于牛长马大的平常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老五毕竟是个游手好闲之人，背久了就会累。现在老五一进入粮市场就把肩上的黄豆卸下，放在地上。

老五的父母大惊，急忙在老五的耳畔，把老九婆的原话搬了出来：

“为了避免在相亲的时候看出破绽，肩上必须背点东西，这样就能避免被女方看出来驼背……”

老五嘟噜着：“那不是在欺骗女方么？这样的事我不干！……”

老五的父亲顿时怒吼道：“你这小兔崽子，过了今年，你就奔四十了，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傻里傻气的，你难道到五十才去讨亲？……”

是的，在现实的生活里，相亲中暧昧欺骗是常有的事。这并非是男女双方的主家刻意要这样搞，而是隐藏自身缺陷的自我保护；也并非媒婆存心要隐瞒男女双方的缺点来捉弄主家，而是行善心，做好事，急于要凑合这对男女成为眷属！老五在父母的反复的劝说下，终于又背上黄豆了。

老五的父母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时，老九婆领着女方的一干人马来了。那个女孩子在她的两个女友陪同着，在她的父母带领下来了。只见那女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但见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时值寒冬，崭新的花头巾裹着头，只露半张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的脸来。站在不远的老五看得两眼发直，视作天人。

九婆指着站在不远处的老五对这女孩及其父母说：“那位牛长马大的背着布袋的小伙子就是今天你们要看的新人。”

女孩的父母一看老五长得长长大大满心欢喜说：“小伙子长得倒壮实，不知多大年纪？”

老五的母亲说：“都上三十了。”

女孩的父母说：“年纪是有点大……”

老九婆哈哈大笑着说：“这个你们真的不懂，俗话说得好：‘生儿早不如养郎老！’男人年纪大一点好，懂得疼女人。……”

常言说得好：“媒婆的嘴，茅坑里的水——臭！”就凭老九婆那张把死人都说活的嘴，唠唠叨叨地说了老半天，把女方的父母说得心里象灌了蜜似的乐开了花。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下了。

老五的母亲见这事有了眉目，于是就要打发老五离开，免得露馅儿。于是对老五说：

“儿啊，现在这里没你的事了。上次你姑妈说自己今年没有黄豆，你背上的黄豆给你姑妈家背去。也陪你姑妈说说话，看她有什么活儿，你也要帮她干干。从小时你姑妈对你可好了，现去看看，尽点孝心。”

听罢母亲说这样的话，一时也不知所措，但马上反映过来说：

“好吧，那今天没有其他事我就不再来这里了！……”

打发了老五走后，老五的父母提在心口的石头终于放下了。老实说，老五的父母今天特别高兴，儿媳妇基本上定了，且又是一等一的大美人。他俩越看越爱看，越看越喜欢看。可正在这时，女方的父母突然对女儿说：

“囡啊，你不是想买衣裳嘛？带着你的朋友去看看，让她俩给你参谋参谋。尽量买好些。”

老五的父亲说：“我们刚来的时候，在小镇李氏酒家订了一桌菜，买衣裳下午吧！让她们吃了中饭再去……”

女方的父母说：“女儿家家自由惯了，怕拘束，随她们去吧！……”

在一旁的老九婆打圆场说：“孩子家家，吃不吃勿搭介的，有大人在就行了。”

老五的母亲想想也对，也不往别处想；但久经岁月历练老五的父亲就不怎么想了：“莫不是那女孩那里是否也有缺陷？”但老五的父亲这一想法马上又被自己推翻了。他苦笑一下，心想：怎么有这种想法呢？人家可是花一样的人儿呢。”

老九婆说：“既然双方人都已相中了，老五父母又在李氐酒家订了菜，那么我们去那里坐下，边喝茶边聊，站在这里不是个事儿……”

老九婆毕竟是牙行高手，办事老道。领着男女双方的人马去了李氏酒家，酒家小二见老九婆领了一群人来，急忙安排大家先坐下说：

“各位先喝茶，大家都想喝啥茶？”

原来，老九婆是这里的常客。老九婆说：

“还是与以前一样，女的红枣茶红糖少加一些，男的还是绿茶。”

……

大家酒足饭饱后，老九婆说，今天就到此为止。说着向女方父母说，明天，我们去石岙老五家看看，然后定个日子结婚。

第二天，老九婆领着女方的父母到了石岙村，又在隔壁阿婆的陪同下来到老五家。老五自然早就避到外面去了。

其实，山区的百姓家境大致都差不多少的。而老五家比各百姓多养了两头肥猪。老五的父亲说：

“这两头肥猪是为老五结婚养下的，每年都养两头肥猪为老五结婚准备着。一头是结婚办宴席用的，另一只是宰了，送给女方半只，及请亲戚长辈喝喜酒用的。”

是的，在这“鬼叫崖”山区的风俗，请每位亲戚长辈喝喜酒，都得提上七八斤猪肉，以示礼数。

老九婆见老五的父亲这样计划，媒人老大却没提及，或许这猪肉无份了也未可知；想到这里，心里便不觉猫爪子抓的一般，疼痒的难受：现在新媳妇儿还未过门，我这媒婆难道就要间“阔腾”(方言：间阔腾、擦屁股的意思)了不成？要是真的这样，那么到时候，就有你好看的！

老五父亲不知是看出老九婆的心思还是本来就有计划说：“到那时你们俩位媒人老大也各有一提猪肉，且比亲戚长辈的都要多！因为媒人的功劳最大呀！”

老九婆听了老五的父亲说了这番话，终干嘘了口气。心想，这倒差不多。

女方的父母一听有半只肥猪送给自己，就甭提有多高兴了。老九婆见事情已成，就催着说：

“既然这婚事已说得差不多了，而且大家都各有各的忙，那么下午就去山下小镇挑个吉日，及时把这婚事的日期定了……”九婆心想：这家的婚事得趁热打铁，免得夜长梦多！

欲知老九婆是否如愿，且看下回分解。

荒野弃石，本名卢钊志，字弃石，职业作家，浙江省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台州市科普作家协会老工委常务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