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的晚餐 第3章 03 爬上神明的餐桌

反复被丢下山，又反复爬上去，终于，在小祭品第N 1次登顶不周山的时候，山神居所的门开了。

又是那个毛绒团子，这次还打了个领结以表正式，清了清嗓子，团子道：“咳咳，欢迎小主人——不是，欢迎主人的祭品回……”

怎么说都不太对，最后只留下了俩字：“欢迎！”然后把人带了进来。

司小礼很有礼貌：“请问我去锅里还是床上？”

团子：“……这话你别让主人听见。”

司小礼点点头：“我偷偷去。”

“偷偷你也别去！”团子伸出爪爪扶额：“你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辈子！”

“啥意思？”小祭品萌萌脸。

团子摆摆爪：“……不重要。你就住上次的房间，996 and 007，加班没有加班费，可以记倒休，但只能死后一次性用完。”

司小礼：“直接说干到死好啦……”

团子震惊脸：“？！！你不要说这种虎狼之词好吗？！”

司小礼：“……！”这怪他吗？

大狼去哪儿了？

司小礼一边往前走，一边东张西望，等待山神的出现。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斯文败类。

司小礼：“啊啊啊啊啊啊霸道总裁好帅啊啊啊啊啊——！”

男人扬起唇角，小祭品这没有见识的样子取悦到了他。

接着，男人转身进了旁边的房间。司小礼跟着陆吾走过去，看到上头有一块牌子，用十二国语言写着“山神办公室”。

“平时很多外国人来吗？”司小礼有些紧张，他可只会说中英法日四国语言，其他国家的来了工作不好开展怎么办？

团子微微一笑：“撑场面而已。”

合着全是装饰。

等一下，办公室？！

小祭品心念电转，入职以后，大狼就是他老板了，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勾搭大狼搞办公室剧情！

是剧情，不是恋情，就是那种播出来会拉灯的剧情哦！小祭品脸蛋红扑扑。

“开始工作吧！”团子元气满满！

“好嘞！”小祭品说着就要脱衣服。

团子忙扑上去，拿嘴叼住了司小礼的衬衫领子。

“你干什么？”惊叫的是毛绒团子。

“工……工作啊。”司小礼一脸迷惑。

“啥工作？”团子气得炸毛：“你以为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司小礼也感觉不太对了，忙系好扣子，咽了咽口水，问：“是什么啊？”

团子冷笑：“你们这些只知道OOXX的男人！”

“笃笃笃”，房门被敲响。

方才竖着耳朵偷听的男人忙坐好，又对镜整理了一下发型，方才轻咳一声，沉声道：“进来。”

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一个圆溜溜的脑袋探进来。

“大——”司小礼刚要激动叫大狼，忽然感觉屁股被小爪子推了一下，忙改口道了声“老板”。

跟毛绒团子一样叫“主人”的话就太羞耻了。

男人自忙碌的公文中抬起头，宝石般璀璨的眸子奕奕有光。“过来。”

司小礼回头看看团子，小家伙正慵懒舔毛，被抓包立马坐好，冲着司小礼摆了摆戴着白手套的小爪子。

司小礼进了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一张桌子，桌案上堆满了公文。

男人一指角落：“那是你的工作，三天之内做完来找我。”

司小礼一回头——A4纸从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三天！！！三天他看都看不完啊！！！

司小礼很想说“您还是把我吃了吧”，但是他不能，他得努力，努力才有机会跟老板搞办公室剧情！

三天之后……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一脸的不悦。

小祭品战战兢兢。

只听男人沉声道：“成方街李大爷求多子多孙，孤已经应允了，为何还没办好？”

男人的目光很冷，声音也冷，桌子上的茶都是冷的！

司小礼头大：“李大爷母胎solo……”

男人眸中寒光一凛：“狡辩！不从自身找原因，反向信众找借口！罚！”

司小礼委委屈屈，但上神要罚，属下哪有辩解的余地？

眼看着玻璃隔间的百叶窗关闭，外面的同事窃窃私语，对他投以怜悯的目光。

老板身后，窗帘徐徐落下，隔绝尘世的光亮，即将奏响最隐秘的乐章。

小助理直起身，脸上的怯懦渐渐收束，等他再看向男人，方才那种畏畏缩缩的模样完全消失。

他走过去，俯身看着那穿笔挺西装，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然后，他坐在了偌大的办公桌上，抬起脚，皮鞋踩在男人身上，重重一碾。

他俯身看着男人，目光森然，冷冷道：“听说，你要罚我？”

迎着男人的目光，司小礼不闪不避，唇角上扬，直到被温热覆盖，接着是一股刺痛，细细密密，似曾相识的感觉。

司小礼睁开眼，入目是天花板，抬手擦了擦嘴角，流口水了。

刚刚梦见什么了？似乎有点小兴奋了。司小礼伸了个懒腰，King size的大床好舒适，房间里飘着淡淡的兰花香。

“全自动智能家居，注入现代科技元素，融合美学新体验，一体化设计，一键点亮舒适生活——”

“等一下！”司小礼四下看看：“是有人说话，还是我脑子里进系统了？”

这声音，有点儿像菠萝台的广告啊！

脚边有什么东西碰了他一下，司小礼低头，看到一只毛绒团子。是那个口吐人言的猫猫。

狼还吸猫吗？司小礼困惑了。

团子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嗖”一下子窜上了床。

“本神乃昆仑山陆吾！人类！睁开你的人眼好好看看，我的九条尾——巴？”

“傲娇猫猫好可爱！”司小礼拾起小毛团子，心都要融化了！“皮毛好软！真好挼！”

陆吾：“？？！放本神下来！”

下一秒——“唉？这手法！真不错！再挠挠，挠这儿，唉对对对，哎嗨不错不错！”

“不对！”陆吾的意识在舒适中沉浮：“本神不是用来挼的！”

但很快团子就彻底沦陷：“算了，本神不跟你计较了，左边儿，左边儿对对，唉真不错！”

一顿马杀鸡之后，司小礼就这样轻易买通了山神的管家。

“你真的不是小猫咪？”司小礼还是不太相信。

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怎么会是大名鼎鼎的开明兽陆吾？

不过转念又一想，献祭的方式都能是圆房，陆吾是个小猫咪有什么无法接受的？

司小礼又通透了。

衙门有人好办事儿，何况，他这还有了神兽。

经过陆管家的介绍，司小礼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再次来到山神居所，已经过去一天了。

昨天他一进山神办公室，看到那从地板堆到天花板的工作量时，司小礼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一直睡到了现在。

根据陆管家的介绍，山神并不住在山神庙，而是在山神居所，山神庙则相当于收发室，专门收集信徒许愿、供奉。

司小礼眼睛亮了——不仅能搞办公室剧情，还直接登堂入室开启了同居生活！

山神的家除了赛博朋克元素，还有法术加持，整屋都是智能化家居，几乎包办了所有的家务。

陆吾是这里的管家，之前给司小礼准备衣服、写了篆书卡片的也是他。

至于那个爪印，那不是可爱猫爪图案，是陆吾大人的印玺。

“可是，看起来真的很像小猫爪！”司小礼不解。

“那是虎爪！”陆吾伸出小短手，亮出明晃晃的尖利指甲：“本神的印玺，就是从本神右手倒模制作的。”

司小礼握住他的小爪子，肉垫软乎乎！

可是，指甲太长了！

“小猫咪也要注意卫生清洁哦！”

几分钟以后——

“呜呜呜呜本神威武的指甲……”

剪掉指甲之后，陆吾足足伤心了三分钟。

很快，他就发现短指甲的好——他最喜欢的传统游戏机按键更灵敏了！

马杀鸡之后，司小礼又多了一项收买陆管家的技能！

很快，陆吾就把山神扒了个底儿掉。

最喜欢的季节是冬天。

最喜欢的颜色，纯白。

最喜欢的运动，单板滑雪。

最喜欢的日子，休息日都喜欢。

最喜欢的灵兽，陆吾。并且坚持强调不是自封的。

等一下……司小礼敏锐捕捉到关键问题：这些情报虽然有意义，但现在是夏天，司小礼又是个运动废，不能立即应用于勾搭大狼圆房。

得从司小礼擅长的入手。

司小礼擅长什么？

回想自己这十六年的人生，大多数的时间里他早上做早饭，中午做午饭，晚上做晚饭，然后，睡觉……

周而复始，万象不新，他一直就很普通地活着。

思来想去，司小礼灵光乍现——对啊！他会做饭啊！

作为一个合格的祭品，爬上神明的餐桌才是正途！

此前，他一直纠结在“圆房”上头，是他狭隘了。

“山神喜欢吃什么?”司小礼问，

陆管家的答案是:“泡面。”

祭品本品:“？？？”

不能尊重一下祭台上的猪头肉吗？

泡面啊……司小礼脑中立即有了画面。

男人面若霜雪居高冷傲，俊美容颜举世无双。

修长手指松开领带，露出雪白的脖颈，漂亮的喉结。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

然后，端起了一碗泡面。

腾腾热气瞬间蒙住了镜片……

停！

司小礼问道：“拥有满山珍贵食材，还有你这样的全能管家，他都不想尝尝别的吗？”

陆管家被“全能管家”的头衔取悦到，昂起了高傲的喵喵头。

“非也！山神他真的是嫌麻烦。”

司小礼困惑道：“那吸天地灵气呢？”

陆吾道：“效果跟吃泡面是一样的。”

司小礼：“……那还是省点儿天地灵气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陆吾嘴角上扬，笑得贱兮兮：“你是不是想要抓住他的胃？”

司小礼：“？！！这么明显吗？”

陆吾歪头看他，满脸写着“不然呢？”

陆吾摇头晃脑道：“以食为饵，吾以为很难钓到神明。”

司小礼问道：“为什么呀？”

陆吾道：“食色性也，山神不需要。”

司小礼：“……”

坏了！食不需要，那就算了，色也不需要的话——怎么圆房啊？！！

“不过，你的话，可以尝试一下。”陆吾悠闲舔了舔爪子。

司小礼眼中燃起的希望之光。

陆吾放下爪子，幽幽道：“吾有一事不明。”

司小礼忙道：“你说哇！”

陆吾直视司小礼双眸，郑重道：“山海国民早已不再信奉神明，上次祭祀山神，已是三百年前的旧事，你当真愿意侍奉他？”

司小礼笃定道：“我愿意！”

陆吾又问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司小礼道：“山神哇！”

陆吾问：“山神从何而来？”

司小礼：“……山上？”

陆吾：“……你啥也不知道你信这么厉害？”

司小礼：“？你会说白话！为什么总说文言啊？”

陆吾：“……个人爱好。咳咳，山神的事说来话长，你确定要听？”

司小礼疯狂点头。

反正所有故事都是这一个套路，接下来就是“很久很久以前”。

只听陆吾开口道：“话说盘谷开天辟地——”

司小礼：“……你等会儿，我先抱个枕头来。”

陆吾：“抱枕头干嘛？”

司小礼：“等你讲到他恐怕要下午，我先睡会儿。”

陆吾：“……我这就快讲到了！”

“那行，你说。”激将法还是很好用的，小猫咪能有多少个坏心思？

只听陆吾再次开口道：“话说盘谷开天辟地——”

司小礼这就要往卧室走，陆吾赶忙讲下一句：“就有不周山，山神就诞生了。”

司小礼：“？！！！这就讲完了？”

陆吾点头。

司小礼：“不是‘说来话长’吗？”

陆吾：“都开天辟地了，还不长吗？”

司小礼：“……”

他怀疑猫猫有很多个坏心思！

司小礼奇道：“你说这里，是传说中的不周山？”

陆吾昂首道：“不然呢？你在山脚下住了几百年了，连这都不知道?”

司小礼真的不知道，而且，他哪里住了几百年？他才刚成年。

盘古开天地，上下五千年。司小礼知道山神是古神，可是他没想到，这也太古了……

司小礼一边给陆吾梳毛，一边琢磨起一个严肃的问题：“差了将近一万岁了吧？这圆房以后生活会不会有代沟啊？”

司小礼：“老板，我工位在哪儿？”

山神一指自己的办公桌。

司小礼自觉爬了上去。

山神：“……”

PS：开明兽与陆吾在《山海经》中均有记载，本文采用袁珂先生考据的说法，开明兽就是陆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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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3 爬上神明的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