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把勺子递到叶望的嘴边,就被他伸手抓住手腕,陈四月疑惑:“干嘛?”
叶望把碗和勺子从她手里接过来然后放到床头,伸手把她扯过来按在怀里静静抱着。
他不断的抚摸着陈四月的长发,久久没有动作,一时间房间里格外的寂静,陈四月能够清晰的听到他胸腔中心跳的声音。
陈四月似乎是感受到他内心某种类似于巨大的喜悦或者说久久无法平复的激动,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膛。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陈四月有些受不了的动了动,这个动作她其实并不好受,但是刚刚一动就又被叶望按了回去:“别动。”
陈四月又沉默了一下:“我不舒服。”
叶望这才放开她,但是仍旧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愿意放开。
他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陈四月,注意到他格外炽热的目光陈四月耳根慢慢的红了起来,周围的空气渐渐升温,陈四月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不过,很快,一道手机铃声把房间的气氛打破,赵柯的来电。
陈四月看着叶望,示意他松手让自己去接电话,接收到她眼中的信息,叶望十分乖巧的松开她的手。
陈四月从床边站起来接起电话之后,赵柯在另一头笑得十分痴汉:“我没打扰你们吧。”
陈四月背对着叶望,下意识回头的看了他一眼,他此刻正捏着自己的衣角把玩:“没有,什么事儿?”
“我是想问你今天晚上还回来不,不回来我就先睡了,今天这一通折腾,太累人了。”
“回,我马上就......”
她的话没说完,手机就被人从手里拿走,叶望把手机贴在自己耳朵上:“她今晚不回去了,赵小姐好梦。”
说完单手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扔到床上,另外一只手绕过她的身体稳稳的落在她的腹部。
陈四月惊觉后背泛起来密密麻麻的痒,他脸埋在她的肩膀处,十分的腻歪:“今天晚上你得陪着我。”
陈四月侧脸睨他,其实心里是不怎么赞同他拿她手机的行为:“你是小孩子吗。”
叶望不说话。
陈四月不是一个脾气好的女朋友,但是两个人刚刚复合,并且叶望其实不怎么做这种事情,因此她也没说什么。
叶望心里也是清楚陈四月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他生气的。
过了会儿,他忽然开口说:“你什么时候走,后天我生日。”
“一个星期左右,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和你过。”
“那我和小柯说一声,把后天的时间空出来。”
“嗯。”
屋里的灯光亮如白昼,陈四月转过身:“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的反射弧长的惊人:“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怎么回事儿?”
“快说。”陈四月催促的退了他一下。
叶望微微眯了下眼睛,脸上蒙上一层冰冷的神色:“意外。”
“意外?”陈四月一点都不相信,他一脸的讳莫如深,显然是有点什么内情的。
陈四月装模作样的点了点他的肩膀:“叶望,对我撒谎可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真没骗你,确实是意外,只不过是人为的意外,小事而已。”
话刚落音,宾馆门口就传过来门铃的响声。
这声音一声响过一声,惹得陈四月和叶望面面相觑:“是谁?”
“叶望哥哥,是我,我是贺蓓。”
陈四月歪头看叶望:“叶先生行情不错啊,这夜深人静的也有小姑娘来敲门。”
叶望摸了摸她的脸:“不知道叶先生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陈小姐帮忙处理一下。”
陈四月瞪他一眼,脱开他的怀抱去开门,门外的贺蓓换了衣服,手里拿着东西,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甜美又可爱。
看到开门的人是陈四月她眼中的那丝忐忑骤然变成了郁色,她对陈四月充满了敌意:“你怎么会在这儿,叶望哥哥呢?”
看清她手里拿的东西陈四月笑了笑:“他刚吃完药,正在休息,你有事可以先告诉我,我替你转达。”
“我不用你。”贺蓓恶声恶气,说着就要强绕过她往屋里去。
陈四月长手长脚,有比贺蓓高出一截,察觉到她的意图就往旁边一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是贺小姐。贺小姐,叶望因为你的原因落水,现在还在休息,我想你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如果你是来送药的,我会替你转交,如果是其他事情你可以明天亲自和他说,你说呢?”
陈四月笑意晏晏,但是眼底却是不容抗拒的强硬,她缓缓冲贺蓓伸出手。在她说出叶望是因为她而落水的事情之后贺蓓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里拿着的药递给陈四月,但还没放到她的手上贺蓓又像是突然惊醒一样把东西收了回去,瞪着一双眼睛:“我要见叶望哥哥!”
闻言,陈四月收敛的笑容,也慢慢站直了身体,她居高临下眼睛都带了凉意:“贺小姐,我话说的委婉,但是我想你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就是叶望的意思。”
她话说完贺蓓的气势就弱了下去,但她仍旧强撑着,看起来怒气冲冲的把手中的要塞到陈四月的手中:“你等着,我明天一定会告诉叶望哥哥你欺负我的事情。”
说完人就跑开了。
陈四月看着手里的药,心下觉得好笑,她重新关上房门。
走回卧室的时候叶望并不在里面,反而是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陈四月把药放在床头,把已经空掉的碗收了起来,然后和赵柯聊天。
或许是因为陈四月很少和赵柯提及自己感情的事情,对于她和叶望的事情赵柯的好奇心明显强烈的过分。
赵柯: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躲着叶望,今天答应和他复合不会是因为他出事儿了,你突然发现生命的短暂,决定要享受生活吧。
陈四月:当然不是。
赵柯:那是为什么。
看着赵柯发的信息陈四月微微愣怔,陷入沉思。
一开始叶望的离开曾经让她陷入一种不知所措中,其实她是知道的,当时那种情况叶望离开时最好的,她不用为此忐忑,惴惴不安,但是心底的那点不甘让她忍不住的给叶望一遍一遍的打电话。
知道那是她也仅仅只是不甘而已,世界上那么多人可以幸福,为什么不能是她,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
但是这并不足以她下定决心,真正让她出现转变的是来到淮安,尽管短短一天的时间,但是这座有叶望在的城市她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叶望的存在,那种存在和阳城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阳城是一个没有叶望痕迹的地方,而淮安却处处都是她和叶望的回忆,即便她也只来过淮安那一次,但是那一次短短几天的时间发生了很多对于他们来说意义非凡的事情。
包括第一次一起过生日以及真正意义上身心合一。
同一个酒店,同一个房间,陈四月没办法不想,她几乎做了一晚上的梦,然后她意识到这场淮安之旅的背后或许是叶望有意无意的推动。
无论是遇到的人、看到的事还是去的地方都有叶望的影子,这些都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叶望这个人是她此生最爱且唯一爱的男人,她再不可能这样去爱一个人。
如果叶望都无法让她幸福,那世界上不会再有让她幸福的可能。
直到在酒店遇到叶望和贺蓓,叶望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或许是她自作多情,但是她想做这样的假设,叶望是为他而来的。
他引她们来淮安,引她们去帕安,又引她们来岛上,让她明白叶望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他这样费尽心思,陈四月不想再逃开,她想,她已经逃走一次了,不能再逃走第二次。
这样想着,门铃声响起,陈四月走过去开门,门外是酒店的服务生:“小姐您好,这是您要的换洗衣物和睡衣。”
陈四月伸手接过来:“谢谢。”
袋子里是四套衣服,男士睡衣和换洗衣服以及女士睡衣和换洗衣服。陈四月把袋子放到床尾,叶望刚好洗完澡走出来。
他裹着一条白色浴巾,坦露胸膛,头发还在不停的往下滴水,他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说:“衣服到了。”
陈四月点点头,然后啧了一声,有点酸:“我记得岛上没有服装店吧,果然是叶总,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叶望忍不住失笑,他走过去抱住她蹭:“我的不就是你的。”
潮气透过衣服沾到陈四月的衣服上,她有些嫌弃的推开叶望:“干嘛,你身上很湿,离我远点。”
叶望笑嘻嘻的顺着她的力道松开她然后坐到床上:“给我吹头发。”
陈四月很嫌弃他这副粘人样,她翻出吹风机放到他身边:“自己吹,我去洗澡。”
然后就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看着陈四月关上浴室的房门,鼻尖似乎还充斥着陈四月身上的香味,叶望忍不住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