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雀 第2章 第2章

“鸟？”女生愣住，“活的？”

“是挂在墙上的那个毛毡装饰吧？”突然有女生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出声说着，“我看见你一进去就站在墙边看，戳得还挺真，也很可爱，不过——”

她话音一转，带着点不可思议：“叶清宵，你该不会花钱买下来的吧？”

“嗯。”叶清宵随口应了一声，举起另外一只手里的奶茶喝了一口，她点的是现榨橙汁，很适合夏天。

其他人还在好奇让她花钱从奶茶店买下来的那只毛毡小鸟到底长什么样子，可叶清宵捏紧了纸袋子就是不给看，他们的好奇心更重了。

可再重也不敢从叶清宵手里抢，只能围着那个看见叶清宵盯着那只毛毡小鸟看的女生，让她上网找找有没有一样的。

十几个人盯着女生翻手机，叶清宵随意的往阴凉处一坐，将橙汁随手放在了旁边后也摸出来了自己的手机。

面前落下一片阴影，一道陌生的男声紧跟着响起：“同学，你是一中的吗？我能加你好友吗？”

叶清宵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声音称得上是冷漠：“不买学习机不报班不请家教。”

站在她面前的男生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大，听见她的话下意识解释：“同学，我不是——”

“拒绝搭讪哦弟弟~”微卷发女生笑着打断他，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男生脸色通红，又看了叶清宵一眼后还是转身走了，走之前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打扰了。”

等男生一走，微卷发女生就一屁股坐在了叶清宵身边：“拍照发给谁呢？”

叶清宵重新收拢纸袋，扫了一眼消息界面，确认照片发送了过去后就摁灭了手机往裤兜里一揣，站起身：“去哪玩？”

“随便啊。”女生跟着站起身，抱着奶茶快步跟上她，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后压低声音问，“叶清宵，你该不会在网恋吧？”

叶清宵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的响起：“没有。”

回答的干脆果断。

女生一点也不惊讶：“也是，我们这群人里谁网恋你都不可能网恋的……”

……

林山雀坐着公交车一路出了市区，又开了七八分钟，在到达终点站的前一站她终于下了车。

公交站带着扬起的黄土继续往前，林山雀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的一条小路。

小路的两侧是长满杂草的荒地，再往前两三百米的地方是一片低矮的山，山脚有几片菜地，也有几栋房子。

而林山雀绕过了菜地和房子，拐进了通往山后的一条小路，经过一大片的橘子园后终于看见了一栋两层楼的红砖瓦房。

房子还带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口水井，前面有一个小池塘，池塘边是一颗长得歪歪扭扭的桃树，池塘旁边开垦出了一小片菜地，种着小葱、韭菜、茄子、辣椒、西红柿等。

常见的蔬菜在这里基本上都能看见，还有一株葡萄藤和一棵石榴树。

石榴树已经结了果，红彤彤的，很大一个，树边上掉落了不少石榴，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惜。

林山雀也觉得可惜，但再可惜也没有办法，这石榴酸得要死，偏偏她又不喜欢吃酸，每年这棵石榴树结的石榴全都烂在地里了。

她路过菜地的时候顺便弯身把菜地里的杂草拔了，又把一些再不摘就要便宜了鸟虫的菜摘了，心里琢磨着晚上可以吃黄瓜炒蛋和红烧茄子。

可惜天气太热，学校里不会给她提供冰箱，带过去的饭菜根本过不了夜，不然她还能多做点菜带去学校留着明天吃。

她把中午要吃的菜留了出来，放在院子里那口水井旁边，抱着其他的走向了屋子。

屋门锁着，她从书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锁，进门后没急着做饭，先拿出了书包里没电关机的手机插上充电器，蹲在旁边干等着，心里还在估算着时间。

估算着差不多有一分钟半分钟了，这才摁住了开机键不动。

她的手机开机很慢，中间还有一次卡到死了机，林山雀只能摁住开机键让它重新启动，还好后面顺利的开了机。

一开机她没急着去碰手机，紧盯着手机等了等才点开了微信，点开后刷新了好几下才有新消息带着红点跳了出来。

叶清宵：[图片]

光是看见这个林山雀的心情就已经好了起来，她点开了图片，可惜网不太好，点开又退出去，来回操作了好几次才看清图片里的是什么。

一只小小的鸟儿，再仔细看是一只毛毡小鸟，带着蜜桃的颜色，很可爱。

山雀：你拍的吗？

林山雀飞快回了这句消息，继续蹲着等。

等了一会儿消息界面才有了更新。

叶清宵：嗯，怪可爱的。

山雀：是很可爱，是你自己做的吗？

叶清宵：买奶茶送的。[图片]

林山雀点开图片，又重复了几次点开退出的动作才看清是一杯已经喝了小半的奶茶，可她的视线一下就落在了握着奶茶杯子的手上。

那只手很白，尤其是在橙汁的颜色映衬下显得就更白了，手指纤细，就连指关节处微微凸起的骨节都透着好看。

林山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她的手也很白，手指也很细长，但双手都有着长短不一明显或者模糊的疤痕，掌心还有着薄薄的茧子，她只是摊开掌心看了一眼就收拢了手。

叶清宵：你回家了吗？吃饭了没有？

林山雀这才回过神，飞快回了一句：回家了，还没有，刚打算做饭。

叶清宵：那你去做饭吧，以后聊。

林山雀皱了一下眉头，抿着嘴角懊恼，她不应该那么说的，她不想这么快结束聊天，可她还是回了一个字：好。

回复完后盯着手机界面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再等到回复，她只能放下已经开始烫手的手机，站起身拿着水盆去外面处理水井边的茄子和黄瓜。

市中心的商场里，电影院的大厅，叶清宵坐在高脚凳上，单脚点地，一只脚踩在凳子的一侧，宽松的校服裤因此往上缩了缩，露出来一小截纤细白皙的脚腕引人注目。

她一只手握着放在台子上的橙汁，另外一只手一直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微微低垂着视线。

“看什么呢？”微卷发的女生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坐到她身边，“叶清宵，你该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

“没有。”叶清宵收起手机，伸手往她的爆米花桶里抓了一把，捏着一颗往上一抛，仰头接住，爆米花的甜香在口腔里很快散开，她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女生也想学她这样吃，结果往上抛了好几颗都没接住，只能不甘心的放弃：“谈恋爱也没关系，反正你又没成年，我们都一样，只要没成年，还不是随便怎么玩？成年了才麻烦，所以我不想长大，长大了很多事情就不由自己咯~”

她自嘲的笑笑。

叶清宵没吭声，仍旧一颗一颗往上抛着接爆米花，每一颗她都能精准的接住，倒是也吸引了附近不少人的注意。

发现被人围观后她才停了下来，将剩下爆米花劝塞进了嘴里，背转身继续玩手机了。

……

林山雀做了一碗红烧茄子和一个黄瓜炒蛋，把菜端到了正对着院子的客厅里，又去盛了两碗饭，其中一碗饭放在了正对着门口的方向，筷子放在了饭碗上。

她自己端着另外一碗饭坐在了背对着门口的那一边，一抬头，朝着挂在对面墙上的黑白照片笑了笑：“爷爷，吃饭啦。”

说完就低头开始吃饭，偶尔夹菜的时候会说起自己这个星期在学校发生的一些事情，语速不急不缓，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客厅很大，也很空旷，就摆了这么一张饭桌，饭桌周围放着四条长凳，看起来全都有一些年头了，正对着门口的那根长凳一头有不少零星黑点，都是烧焦的痕迹，烟火星烫出来的。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人声，林山雀动作一顿，吃饭的速度陡然快了很多。

等她将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囫囵咽下的时候，外面的人也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这大热天的，晒死了……这石榴树今年又结了这么多石榴？等下摘点带回去。”一个女人一边嚷嚷着一边走进门，看见林山雀的时候就热情的朝她喊了一声，“丫头放假了？吃饭了没有？”

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男人手上挂着一串车钥匙，径直朝厨房走去，打开冰箱看了一眼：“这冰箱坏了？”

“嘭”的一声又甩上了冰箱门。

“冰箱坏了？不应该啊，你爷爷去年才买回来的冰箱，应该还新着……”女儿忙不迭的也走进了厨房，围着冰箱看了看，最后将冰箱通上电后，见冰箱响了一声，里面的灯也亮了起来她才松了口气。

“没坏，就是没插电，不过也对，丫头你又经常在学校，这冰箱也用不上，插着电浪费钱……”女人伸手又把插上的插头给拔了下来，在厨房里转了一圈，顺手拿了一根黄瓜一边啃着一边又走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桌上没吃完的菜，咂咂嘴，转头看向一直没吭声的林山雀。

“丫头，学校里有没有人欺负你？老师……”

“妈，你有完没完？赶紧的！我还有事呢。”同样拿了一根黄瓜的男人坐在门口不耐烦的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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