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城杂事 第19章 第 19 章

半柱香后，他们东游西荡，从农田走到荒地，再绕了几个弯来到一片绿油油的秧苗前，接着走，又是一大块刚刚被人耕过，黑乎乎的沙瓤土地。

几个少年的脸像这块地一样黑，说的是村东头，他们就一直像东边走，走到这来，人家倒是有了，可是稀稀落落的坐落在竹林后面，粗粗看去也有十几好家人户，他们分不清要找的那户人家在哪。

几个少年又坐在地上围成一个圈，一边休息一边商量，等会找个人问问。

正巧，旁边树荫下面有个姑娘拿着一串糖葫芦蹲在河边玩，穿着桃红的粗布衣裙，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样貌。

徐新安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问路的心，好在林净深他们七手八脚的抓住了他，因为前车之鉴，所以徐新安被嘱咐了很多。

“不要一上来就问路啊！你们先聊聊其他的，先打个招呼什么的，万一又吓到人家了怎么办？”

“这位姑娘，冒昧打扰，”回想起林净深的嘱咐，走在树下的徐新安咳了一声，有点紧张的露出一个微笑：“你……”

粉衣粗服女子转过头，脸上长着不算密集但是也算不得稀少的麻子，似乎是为了掩盖这一缺陷，这位姑娘在脸上铺了不少的脂粉，嘴上涂着厚厚的一层口脂，看的出来她是第一次涂，好多地方都漫出来了，脸很白，嘴的间距很宽，但是这姑娘的眼睛又不是很大，所以说……

看清这张白面红唇小眼睛的脸的时候，徐新安条件反射的“呵哟”一声向后退了一大步，大白天的他这是看见了什么东西！

徐新安想走，身后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又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是个姑娘你就夸她好看，不好看就说她衣服好看，衣服不好看你就看她手上拿的东西，以此为切入点，你们会得到一个愉快的聊天。”

徐新安脑子里又回想起顾溶月对他的嘱咐，面前那个姑娘还在看着他，疑惑的一歪头，一动脸上的白粉就噗簌噗簌的往下掉。

“那个，这位姑娘，”徐新安硬着头皮，目光从这位姑娘的脸移到她的衣服上转了一圈，几度欲言又止，还是道：“你，你的糖葫芦看着很好吃，是在哪个摊子上买的。”

那女子啊呜咬掉一半的糖葫芦，咔嚓咔嚓的放在嘴里嚼，就在徐新安胆战心惊的看着糖葫芦签子也少了一半的时候，那姑娘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坨木头渣子和山楂核。

好一位壮士，徐新安面无表情的想。

“你谁啊！”女子扫了徐新安一眼，用露出个头的糖葫芦签子剔牙：“干啥的？别说没用的，说正事。”

“啊，我，我是想问问……”彪悍之气扑面而来，徐新安结巴了一下。

“别说了，我都懂，想要与我搭话的男子多了，大多都是一些拙劣的借口，”女子在徐新安的脸上和穿着上游移了一段时间，突然笑了一下：“你们这些招数我见得多了，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但是也能凑活。”

女子扭捏的动了动肩膀，似乎是想做一个害羞的动作：“你们这些坏男人，都是觊觎人家的美色。”

那女子一笑，涂着红色的唇就显得更大了，几乎要咧到耳根。

这一笑几乎闪瞎了徐新安的脸。

“不，你想多了，”徐新安低下头不敢看，替自己辩解：“我只是想……”

“你想干什么？难不成是问路吗？”

“……”徐新安沉默了一下：“可以吗？”

“何必呢，你要是真想问路，为什么又害羞的不敢看我，”女子一副看透了的模样：“不要解释，找个借口的模样还挺可爱，没事，你引起了我的兴趣，大可以不必隐藏自己。”

第一次被说可爱的徐新安内心有点复杂：“……不是，我真的只是……”

但是徐新安徒劳的解释没有用，那女子笑着站起来向他走过来：“这就是你们男人所谓的欲拒还迎吗？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别跑，我明白你的心意，放心，我以后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徐新安突然好像有点明白了刚才那位挑水大伯的心情。

那女子站起来，看着比他还高，并且正在向他靠近，徐新安眼球剧烈的震动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想跑的时候已经被女子抓住了手腕。

徐新安大惊：“你不要过来啊！！！”

女子反手一扯，竟然把徐新安拉了过去，她一手握着徐新安的肩，一边弯腰向他靠近：“你不是想吃糖葫芦吗？来，这半串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