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天涯浪客 第14章 四贤

周子舒和温客行一大早去外面找酒楼，留下的众人留在客栈。

洞庭这几日热闹极了，温客行和周子舒刚在酒楼里坐下就围观了几起器械斗殴。眼看着各路江湖人，侠者浪客，男女老少因为同一个目的心照不宣的齐聚，打着同一个名号，然后各怀鬼胎，各自为政。

周子舒觉得这地方乱哄哄的，跟个狗市差不多，你吠我嚷，非要分出个高下不可。来来回回，好不热闹，也不知这诸位英雄豪杰最后会都是个什么下场。

温客行倒是瞧了个热闹，喝着水酒不忘点评道，“英雄大会，群狗乱吠。果真是绝配，绝配！”

两人这里瞧着热闹，客栈里江厌青还没醒来。

天光透过窗户，叶白衣在旁边支棱着头，见床上人动了动，“呦，醒了？”

江厌青撑起身子，头仍旧有些晕乎，坐起来看坐在床头的叶白衣，“昨夜有人来过？”

“姓温的小子来过，问自己醉酒后有没有干什么蠢事。”

“那你怎么说的？”江厌青问。

“还能怎么说？”叶白衣轻笑，“他自己干的蠢事还不让人说了，活该把他羞死！”

江厌青已经从床榻上下来，倒水洗漱。叶白衣支着头在旁边看他，“他们说要去逛悦樊楼，喂，你要不要去？”

江厌青擦脸的动作一顿，“悦樊楼？在城内吗？”

叶白衣起身，整理了下袖子，“听他们说景致不错。”他走到江厌青身边，歪头看他，“怎么，去不去？”

江厌青将湿巾搭回木架上，擦擦手道，“左着也没有什么事，不妨去看看。”

到达悦樊楼的时候，楼顶已经站着两人，正是周子舒和温客行。他们并肩而立，远远眺望碧绿的江面。

江面上有一艘游船，上面有四位耄耋老人。阵阵乐声穿过江面传来，一派静美。

叶白衣带着江厌青在阁楼上的桌子旁坐下。江厌青见他的动作顿了顿，问道，“见到熟人了？”

叶白衣难得沉默了阵，嗯了声。

那边，温客行问周子舒道，“那边的是什么人？”

“是安吉四贤。”周子舒面上出现向往之意。

温客行更是好奇，“安吉四贤？很有名吗？”

周子舒嗯道，“他们出身来历各不相同，只因为志趣相投，便约定一起隐居在安吉的一片茂密竹林中，不问江湖世事。”他的语意间充满羡慕和推崇。

温客行侧头看他，忽的笑了，“那岂不是高山流水的佳话？”

周子舒温声道，“他们中两人是同门师兄妹，一人雅擅吹箫，可谓羡煞旁人。旁边那位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弹得一手好琴，与那夫妻二人携手江湖。最后一位，是曾经的独行大侠。他本无意退出江湖，但因几位好友的感化和劝导，最终决意归隐江湖。”

“知己也不过如此啊！”温客行摇着扇子道，语气感慨。

“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周子舒朝温客行看来，二人相视一笑，自有一种无言默契在蔓延。

“臭小子，知道的还挺多！”叶白衣扔了粒花生米到嘴里，看向安吉四贤的方向。

“他说的对吗？”江厌青问地是方才周子舒的话。

“差不多吧，只是隐去了一些他们之间的矛盾。”叶白衣拍拍手上的碎屑。他指着游船上正在舞剑的黑衣老头，“那家伙当年跟我交手过，虽然不敌我，但功力还是不错的，就是脾气挺倔，也不知道他那几个老朋友是怎么劝动他的。”

江厌青亦看向游船的方向，“若是能得一人携手相伴，退隐江湖，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他竟是缓缓笑了。

叶白衣哼了声，小孩似的道，“退隐江湖有什么好？把人关在长年冰雪的大雪山里，叫你喝冰霜饮雪水，没过三年只怕就都跑了！”

江厌青挑挑眉，“你似乎很有心得？”

叶白衣别过头，假装自己没说话。

周子舒看着身边的温客行，心道，若我不是时日无多，定要与知己一起浪迹天下湖海。片刻后，他想想，昂头闭眼。

何妨？便是只有两三年可活，也比一生空度来得好。

他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变化。昔日缠绕在他身上的颓靡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江湖气的洒脱和快活。

温客行注意到他的变化，唇间勾起一抹笑，下意识地靠近他一点。两人一起并肩眺望远方。

叶白衣叫来一壶酒，给自己倒了杯，边用眼看他们两个，“两个臭小子，一个庸人自扰之，一个蠢得不行，倒也是坏锅配烂盖，能将就！”

江厌青夹起菜，“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叶白衣不答话，只眼疾手快，直接把那口菜就着江厌青的筷子吃了。江厌青的胳膊停滞在半空中，人都有些僵硬。

叶白衣用胳膊肘碰碰他，“喂，”又用手在他眼前晃晃，“没事吧？”

江厌青后知后觉地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水掩饰，只道，“下次别这样。”

哪样？江厌青没说，叶白衣也猜得到。

他嘿嘿笑了两声，端起酒杯喝了口。

看着并肩而立的温客行和周子舒，还有远处安然自得的安吉四贤，叶白衣忽然觉得，这人间，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趣。

温客行和周子舒发现江厌青的时候，叶白衣已经将桌子上的酒菜吃了大半。

温客行急急忙忙跑到桌子旁，劈手去夺他的酒，“老妖怪，你都不知道给我留点儿！”

他晃晃酒壶，发现竟然是空的。

周子舒在旁边坐下，招呼来小二，让他再上一桌酒菜。便看向江厌青，“多谢江兄的解毒丹，果然今日好多了。”

江厌青淡淡点头，只神色有些许不自然，周子舒注意到，问道，“江兄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叶白衣停下筷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江厌青默默道，你。当然江厌青是不可能说的，只有些不自然地握住筷子。

叶白衣刚才偷偷将两人的筷子掉了个个，以为江厌青不知道，哪知江厌青早有察觉。

酒菜重新端了上来，几人的注意力都被菜吸引了去。

温客行凑近桌子闻了下，紧闭双眼深吸口气，“久闻悦樊楼的饭菜是一绝，果然，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周子舒也很高兴，脸上挂着真心诚意的笑。

温客行忙不迭动筷子，先给周子舒夹了一筷子，这才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招呼其他人。

安吉四贤是我羡慕的，所以给他们一个好结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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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四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