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录 第9章 本君掉“马甲”了？

安分剑微颤，北誉仙人更为震惊。

很明显，极北城发生了一场恶斗。

可弑仙盟退出了纷争，八荒四海邪门歪道里，再无一股力量能与北方方氏抗衡，极地城的恶斗，便及可能是场内斗。

方氏为何内斗？北誉仙人一时想不清楚。

南明仙君却没想到这点，他的所有注意里，都在极地城被冰封伤了。

极地城这些人，是被一瞬被冰封的。

九天仙神，碍于监视天地万物的乾坤镜，不会轻易下凡造次；极地城方氏修冰系术法，凡尘能一瞬冰封主修冰系术法极地城众人的，除了他那把能使出“一剑冰封”杀招的无赖剑，他再想不到任何仙器法宝。

无赖剑杀招“一剑冰封”，当年便让仙门人闻风丧胆，杀招出现在极地城，代表无赖剑现世，必定引发轩然大/波。

可……他又觉得不可能。

即便“无赖”剑现世，要让本不属于自己的仙剑使出杀招，是极其困难的。更别说让无赖剑将杀招发挥到极致，冰封数以万计主修冰系术法的方氏众人。

极地城方圆百里，即便当年的他，要冰封它也绝非易事。何况当年飞仙台一役后，为了防止无赖剑无赖剑落入奸人之手，他画下焚天符将它封印在飞仙崖内，若不知无赖剑被封具体位置，就算山海门那些大佬，也是无法将剑取出的。

难道当年飞仙台一役，有人躲在暗处，看到了无赖剑封印具体位置？

南明仙君如此想时，安分剑已飞近那巨大“冰山”，感觉衣领被人猛地提起，喘不过气来，双脚旋即从剑上跃起。

他反应过来时，已被小白平稳地放到冰面上。

双脚落在风雪殿前广场冰面时，北誉仙人有种落入阴曹的恐惧感，更确定了安分剑飞入极地城地界后，他的那个猜想。

从收到师父千里传音到赶赴山海门，他用了不过半炷香时间。清风这次办事倒快，他刚到三重殿外，清风就将他要的人找来了。

他身份特殊，救援方氏诸多不便，师父便让他挑几名山海门小辈弟子一起前往。一来做个见证，二来也作为山海门小辈弟子的一次历练。

为什么选择无来头这低阶小修士？这点他此前也没想过。

山海门这些小辈里，他唯一叫得出名的，就只有无来头了。

小修士分明修为低下，可他上仙修为，为何不能看到小修士的想法？

一路上，他发现小修士心事重重，可不管如何以仙识探寻，他也无法窥探到小修士是想法。

小修士到底是谁？他和他分明才见过几面，为何有种莫名熟悉感？

他第一次从魇镜中看到小修士，是在数月前。他缅怀故居，某次回山海门后，便在山海苑后山小院设了面魇镜。

他寻那无赖转世未果，本不再执着，但从魇镜中看到小修士后，他便感觉亲切不说，还想起些往事、

他便又回了趟山海门，便是在山海苑后山小院，他遇上了师父洪七龚。

他想问明白，可还没开口，便已明白了。

他其实早该明白，他如今还活着，那无赖又如何飞升？

那无赖没有飞升，天界打听不到半点消息，八荒四海又寻不得半点气息，又何来的转世？

十年前他就该明白了，他寻回那些零星的天界记忆，已然说明，不仅他是那无赖飞升的劫，他转世的心魔，也是那无赖飞升的劫。

他这劫好好的，那无赖又怎能飞升？

他却信了师父美丽的谎言，相信那无赖十年后回转世下凡。

师父是骗了他，可也是为了让他少些愧疚，有个活下来的念想。

只有十年前活下来了，他才有机会一朝飞升。只有一朝飞升，他才能彻底恢复天界的记忆，弄清那无赖提到过的，关于凡尘的秘密。

凡尘的一切，真如那无赖当年所说，皆为虚幻？

可……可若凡间已皆为虚幻，那么这些活生生的凡人，乃至自己，都是假的？

“山海阵”世界中的人呢？

浮生若梦……北誉仙人不寒而栗。

他宁愿相信，师弟当年提起凡尘的那些秘密，是为了获得小夭的信任，骗取《山海录》瞎编的。

所以他一定要飞升上天。

“这九天高高在上的仙神，窥探天地的一切，又如何不知巫山的冤屈？说不定他们还当笑话看呢”。

这是那无赖，当年对小夭所说。

或许只有飞升九天，他才能明白，那无赖去了哪。

北誉仙人正入神，小修士突然问：“北誉……北誉仙人，极地城，极地城是被冰封了吗？可……可无赖剑不是……魔君不是……”

南明仙君自认，装傻充楞这事，他很行！

可自认为很行不等于真行。若一个人自认为很行等于真行，八荒四海哪还有男子会房事不行，到处寻壮阳秘法？

他装不了傻充不了愣，便只能装装口吃了：“魔君不是死了吗？”。

小白背对着他，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听不到回答，便急不可耐起来。

也难怪他猴急，在小修士记忆里，他被虐杀那天，小白质问犹在耳畔：“试问八荒四海除了你，谁能‘一瞬冰封’三百仙盟弟子？

从元嗔告诉他，乾坤镜中没有十天前飞升一段起，他便不大相信自己的记忆了。他觉得他被小白杀一段，可能不是山海门那些老不死的杜撰的，而是发生过的事实。

他飞升后不敢面对这个事实，所以忘了。一如元嗔为他写下的命簿，他飞升后不敢面对“凡尘”种种，寻忘情丹跳忘川河，最后作死地跳了诛仙台。

那幕后之人，让他这“死人”和“死剑”背黑锅，他不得不故意提醒小白，自己这“死人”已无法作案了。

南明仙君等不及再问一遍，小白疑惑道：“如何认定是‘无赖’？”语气极冷：“亲眼看到了？”

小白虽没回头，南明仙君却似看到冰冷熟悉面容上，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小白动了杀机，没谁比南明仙君更了解他。南明仙君不由退了半步，却一下后悔莫及，此举便等于不打自招。

但愿小白没察觉他害怕。可但愿便能真如他所愿了？小白修为如今深不可测，若没察觉到他的异常，便只有一种可能：暂时不想揭穿他。

“回答我——！”北誉仙人冷冷道。

话音未落地，一道剑气随之升起。

南明仙君还有些懵，便觉脖颈上刹那多了几分寒意，反应过来时，安分剑已架在他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