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录 第6章 本君的霸道小”娇妻“

“小白国主？”

殿内青年略郁闷声音传来：“小白国主不忙着开坛说法，宣扬众生平等，倒有闲工夫管八荒四海的事了。”

青年明显话里有话。

红衣男子似乎，根本不关心他说了什么，只望着九重天阶下的青衫少年，神色丝毫未变。

“小白国主忙里偷闲，故地重游，是否心生了愧疚？”

青年这次倒很直接。可红衣男子不知太入神没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根本不为所动，打量着从青云台上，一步步走近九重天阶的青衫少年。

少年一步步迈上天阶，红衣男子神色微变，似有些紧张。许怕少年看清自己，竟退了一步，又怕少年看不到自己，仅仅退了这步。

“小白国主！”青年喊了一声，从殿内快步走向红衣男子。他有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左手下意识按在腰间佩剑上。

青年就是山海门代理掌门清风。

此时，南明仙君还不知，在凡尘众人记忆里，他前世没飞升不说，还被昔日同窗大师兄，北誉仙人亲手虐杀了。

清风很想报仇，却在拔剑前，有自知之明地退缩了。

少城主啊，不是清风忘本不报仇，只是如今小白修为深不可测。若清风就这样拔剑，只怕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就魂飞魄散了。

“别动！”红衣男子突然道。

清风盾声止步。他不知小白为何让他别动，却还是一步都不敢动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要为少主报仇。就算报不了仇，找到机会了，也要将少主的债收回来。

“欠阿明的，本尊会还的！”仙人的心声，都如此简洁，却让清风不寒而栗。

他的修为，何时能听到九重天仙人的心声？

清风觉得，是小白故意让他听到的。

“小白国主？”清风喊道，半响无回应，他心道：“小白师兄，你别欺人太甚！本仙人法力不如你，但如今好歹是山海门代理掌门，起码给本仙人点面子不是？”

北誉仙人转身，刹那便到他跟前。握住佩剑的左手颤抖，他微微退了半步。

“走！”北誉仙人只说了一个字，语气却很强硬，好像在命令他。说完也不管他走不走，迈步走入殿中。

清风暴跳如雷，双手抓头挠发，最后还是忍住了，转身准备跟上去。他心说还好没人看到，不想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清风回头，见来人是无来头，将气撒到他身上：“是……是你这个傻子啊？”

南明仙君猛地停住脚步，有一巴掌煽翻清风的冲动，却无意瞥见他身后一袭红衣。

“红嫁衣？”南明仙君唇角微扬。

“清风，你再说一遍，试试？”

确定这话不是自己说的，他听不出那声音从何而来，却有些耳熟，四下望了望，目光停那一袭“红嫁衣”主人身上。

难道是她？可……可分明是男人的声音啊！

南明仙君微微蹙眉，盯着着那一袭若枫红嫁衣。

清风双腿一软，竟跪在了殿内。他万万不敢相信，历来说话只挑重点的小白，为了维护他的小师侄，竟一句话说了那么多字。

不仅如此，这位弑仙盟的大佬，还生怕他不知道这话冲他说的，刻意喊了他。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是少主当年常说的，清风却从来没见他屈服过。

那时，清风却权当熊孩子还没遇到让自己屈服的人，便一直都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清风能屈能伸，膝行几步，猛地抱住了小师侄小腿：“无……无小师侄，救命！救命！”

南明仙君低头，望着抱着他小腿的清风，哀莫大于心死。

南明仙君此前觉得，师兄们都将无小修士当狗使的事，是因清风懒散管了，不曾想他是完全承了自己“无赖”的衣钵。

哎……南明仙君叹了口气。

这无赖怎么说，也算个大佬啊！怎么就……望着清风颤抖不止的身子，明白他是真吓坏了，抬头看向殿内一袭红衣。

“红嫁衣”主人缓缓转身，看清他绝美的形容后，南明仙君身子颤了颤：“师……师兄？”

飞仙台一役中，小白不是被本尊虐杀了吗？怎么会，在……在这里？

前世，成了魔君的他登飞仙台飞升，已成仙人师兄沽北誉前来阻止，被他虐杀在飞仙台，凡尘众仙称之为：“飞仙台一役”

难道本君记错了？

试图回想“飞仙台一役”细节，南明仙君却发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关于“飞仙台一役”，南明仙君是想不起来了，小修士不一样的记忆，却影像般刻入识海。

——飞仙台

“噗呲——”，鲜血随剑身回抽喷溅而出，墨纹长袍魔君踉跄后退半步，忍痛望着对面，站得笔直，手持滴血长剑，眉眼细长的绝美的白衣仙人。

“为……为何，为何杀我？”

白衣仙人没回答，只冷冷地望着魔君，似在等他先说什么。

魔君面上刻满了难以置信，视线不由往下，目光落到那滴血长剑的剑柄上。

精致的剑柄上，是当年他亲手刻下的，歪歪斜斜的“安分”二字，心痛起来，不由抬头。

白衣仙人神色微异，眼底闪过丝萧杀，安分剑似感应到他的杀意，“滋滋”颤动起来：“师弟，你为何要杀小师妹？”顿了顿，语气中满是不解，“又为何骗取‘山海录’，杀师灭祖，屠杀仙盟弟子？”

“杀小师妹？”魔君恍然，道：“师兄，你……你不信我？”

白衣仙人双眼微闭，看不清是何表情，语气凌厉：“师弟，事到如今你……”顿了顿，“试问八荒四海除了你，谁能‘一瞬冰封’三百仙盟弟子？

凡尘，要“一瞬冰封”三百仙盟弟子，的确只有南明魔君的无赖剑杀招，“一剑冰封”能做到。

可除了今日，他又何时用这杀招。对付过仙门的人？

顾名思义，“一剑冰封”，说得是一剑，便冰封万物。若对毫无修为凡人来说，被冰封便死翘翘了，无异于杀人。

可三百仙门修士，再不济也不会，也不可能，全因冰封而死吧？如此简单的道理，师兄为何不明白？

南明魔君望着白衣仙人手中蠢蠢欲动的“安分”，心一瞬痛如刀绞——师兄竟不信他。

“哼——！”南明魔君冷笑，反驳道：“师兄，本君这‘一剑冰封’杀招，何时能杀死仙门修士了？”

“是啊，”白衣仙人双眼一睁，神色难以琢磨，“若没那些妖魔小弟重伤仙门弟子，‘一剑冰封’又怎能杀死他们！”

南明魔君惊愕，他望着小白，竟无言以对。

白衣仙人缓缓抬起安分剑，对准他，道：“为何遁入魔道？”腕一使劲，安分急速向前，“一剑穿心”，魔君竟丝毫没闪躲。

北誉仙人握住安分的手颤了颤，神色大变，目龇欲裂：“为何……为何要杀小夭？”他眼角挂了滴泪，捂剑手背青筋爆出：“为何不躲？”

安分剑身从胸口一下抽出，血花飞溅间，安分剑从他手中掉落，他微微退了半步，面色有些恐怖：“师弟，你为飞仙遁入魔道，为何不能放弃？”

南明魔君嘴角流着血，左手抱着血流如注的胸口，忍痛道：“师兄，那你又为何阻我飞仙？”

“安分”似感受到了主人再次升起的杀意，滋滋作响后一瞬飞起。——呲！一剑封喉，南明魔君还没来得及听解释，便双眼一黑倒入血泊。

南明仙君试图让自己不要多想，权当做了个梦，记忆却又鬼使神差地，出现在小修士识海。

他心中不由得骂道：“当年分明是本君虐杀了小白，山海门那些老不死的，竟敢造谣诋毁本君，等本君仙力恢复了，不把山海门搅个天翻地覆，都对不起‘史上第一无赖仙君’的雅号！”

无来头小修士的记忆里，小白不但没被他虐杀，还在随后仙盟清缴弑仙盟余孽的大战中临阵倒戈，以一己之力救下了弑仙盟三千妖魔，布他后尘成了弑仙盟的新大佬。

识海浮现这一点后，南明仙君感觉头疼，他根本分不清，到底他的记忆和小修士的记忆，哪个才是真的。

从小白还活着这点看，小修士的记忆，似乎更可信。

若是如此，小白为何临阵倒戈，救下三千妖魔不说，还步老子后尘，做了弑仙盟大佬？

这些问题，小修士的记忆不完整，他便一时想不明白。他更不明白是，弑仙盟和仙盟相杀数年，为何相亲相爱一家人了。

以他对仙盟那些老顽固的了解，他们不剿灭弑仙盟，下葬后估计金棺板都盖不住。

南明仙君想到这里，突然又想起小白袒护小修士的话来：“清风，你再说一遍，试试？”

他更疑惑了：师兄和小修士不过初见，为何如此护着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便试图从小修士记忆中找答案，却惊讶敌发现，他刚恢复一点的法力，全都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