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逢花 第7章 幻术祭袍

白守素在鹿柒爹娘还算盛情的款待下，在她家恬不知耻地居住上了一周以上的日子。

在这期间，爹娘更是难得大方宽容地准许鹿柒出去走走，当然是要携带上白守素一同前往。

“你是不是真的会什么蛊惑人心的秘术之类的？要不然为啥我爹娘会这么快就喜欢上你，对你简直比对我这个亲生孩子还要好？”

鹿柒一边嘴巴咕哝着不停，一边紧紧跟在白守素屁股后面，两只手提着各种以前让鹿柒垂涎三尺，只有偶尔让爹娘高兴时才会买个自个吃的小点心小玩意儿。

然而现在，白守素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

白守素似乎没听见一样，嘴巴里叼着个小糖人，手上还紧握着根糖葫芦不松手。看她撒欢般东张西望的样子是欲求未满，还准备继续尝试更新鲜的。

鹿柒很是不爽，她气鼓鼓地跑到白守素前面堵着她前进的路阻止她花冤枉钱，还不忘伸长双臂展示对方拿下的“杰作”——各式点心。

白守素摘掉口中的糖人，发现只剩个辨不出原样的一团砖红色糖块了，她张大嘴夸张地模仿鹿柒。

“啊？你说什么？“

她听见白守素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笑，挂在背上的拂尘在烟火光中银丝纷飞，她看起来极其认真虔诚地对她开口，仿佛要吐露一个惊天动地的秘语。

“你怎么不试想一下，假如你就真的不是你爹娘的亲生女儿，而我才是呢？”

鹿柒听完后吓得一脸懵，她难以置信地思考着这句话到底是真的还是编的，连手里的吃的都差点松手了。

然后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面前的白守素便先一步憋不住般大笑起来，笑得头都仰起来。

“哈哈哈，你还真信啊笨蛋......”

鹿柒反应很快地追上去作势要踢她屁股，白守素机灵地跑了。

鹿柒和白守素两人一路小打小闹，回到家后意外发现爹娘居然今晚这么早就回来了，而没有继续去祭祀地准备仪式。

“爹、娘！今晚你们回来的好早啊，幸好我这还有今天买的最后一根糖人和糖葫芦你俩一人一个吧......”

鹿柒献宝似的凑到坐在茶桌的爹娘边，十分大度地将手中包着的点心放在桌子中央 ，眼神里满满的期待。

然而爹娘却看上去十分疲惫 ，特别是一贯坚强善于伪装的爹居然也将悲伤和倦意写在脸上。

“阿柒啊，明天你就先不要陪阿素出去玩了好嘛？你这几天就先跟爹娘一起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

终于，娘先打破沉默，似乎是先前演练无数遍一样，她满眼难过地开口。

“为啥？不是娘您来怕她自外面来对这不熟悉让我带她出去玩吗？”

鹿柒直觉上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只能试探地问。

爹和娘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爹叹了口气替她补充道。

“阿柒你还知道三天以后的祭祀大典吗？”

鹿柒和白守素也对视一眼，这不就是之前去找爹娘她俩没经过允许跑去的地方吗？

“这几百年以来，我们箬水庄大祭的传统都是大祭司亲自去外界寻求四位怀有不同特殊灵力的友族参加典礼，并由他们去充当四位象征不同属性的“司神”。”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不是普通凡人，却也的确是外面的人，不需要我们担心。然而……”

“今年居然破例还要格外挑选一名凡人去充当第五位“司神”......这可如何是好啊？”

白守素仿佛猜到了什么，她凝眉不展地思索了片刻，便开口询问。

“那人……该不会碰巧就是阿柒吧？”

“没错……”

没等女人补充，鹿柒她爹便开口。

说罢，鹿柒她爹和娘对视一眼又叹了口气，显然十分发愁。

而在场的四个人中，除了鹿柒本人，都十分心神不宁。

-

是夜。

风声细微，鸟虫私语，暗如潮水。

房间里鹿柒睡姿难看地躺在床上，借着点点隐隐星火可以勉强窥见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膛和温和的眉眼。

近处的木窗开着，简陋的帘子被夜风掀动起来像是在黑暗里绽放的白色昙花。

周围的一切都安然无恙得有些过于平静，似是剑拔弩张前的万籁俱静。

突然，白色帘子被轻轻揭起来，并且悬浮在空气中，将窗户完完整整地露在外面。

然后，一个模糊的黑影从窗外垂了下来，以一种及其刁钻古怪的姿势倒挂在窗外正对着窗口中央，宛若一只漆黑硕大的蜘蛛顺着自己吐的丝悬挂在空中。

那黑影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间中央安逸地睡着了的鹿柒，似是也跟着睡着一样。

“嘶！”

黑暗中那团黑影突然射出一根细长的白色银线窜向屋内，然后直逼鹿柒的胸口而去，最后却变成一团白光缠上了她白皙的脖颈，就像戴上了一条洁白的丝带然后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窗外的黑影也消失不见。

帘子重新垂落下来，周围恢复平静。

-

今日距离大祭仅剩两天了，鹿柒爹娘一早就去祭坛那边请示了主事的祭司嬷嬷，并且从那取回来一件祭袍，说是祭典当天需要穿，并且和另外四位司神一起主持仪式。

一听到有四位不同道门的“神人”要和她一起参加祭典，鹿柒就忍不住两眼直放光。

“阿素，这两天我和阿柒她爹不在的时候，你就替我们看着点这孩子。”

一回来鹿柒就迫不及待地缠着她娘问这问那，却被她娘轰到一边，而拉着白守素嘱托道。

“阿柒这孩子从小被我和她爹惯坏了，有些不懂事调皮.......”

白守素瞅了一眼朝她挤眉弄眼的鹿柒，只能安慰她娘道。

“小姑娘嘛，当初我也是这般调皮着走过来的，终是会成长的啊。”

鹿柒她娘心满意足地看了一眼白守素，然后又愁容满脸地回头瞥了一眼鹿柒，终还是忍住了要把手中的衣服让鹿柒试一试的念头。

“给我的？”

一听说有东西要给自己，鹿柒就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

鹿柒她娘绕过她，把手中捧着的一个精致的红色木盒递给了白守素，让她在祭典之前切莫不要把这衣服弄脏了，更不要弄丢了。

白守素小心去接过衣服，指尖感受着木盒表面精细繁琐的纹路，竟觉得这木盒轻巧的不似凡物，想必里面定是件价值不菲的存在。

交付完东西，鹿柒爹娘交代几句话便又匆匆离去了，为即将到来的祭典做做准备。

鹿柒在爹娘刚刚走后就迫不及待地挤上前去，追着白守素要去试衣服，却被她几个闪避就躲开了。

“不行！叔婶说了，我要仔细看护这衣服，在祭祀之前是任何人都是不能随意触碰这衣服的......”

一听这话鹿柒就急了，她不服气地抱拳作势，睥着白守素想了一下又狡辩道。

“那你也知道，这件衣服是祭祀大典要穿的，对于大后天的仪式来说十分重要。那如果我们现在不拿出来试试，这件一直被严严实实捂在盒子里的宝贝要是出了啥问题，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向祭司和爹娘他们解释？”

白守素显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她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自己居然被她说服了，于是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木盒子。

“对吧对吧？”

没等白守素反应过来，鹿柒便眼疾手快地从她怀里抢过那木盒子，然后敏捷地打开锁扣。

——什么也没有。

鹿柒抬头，看见面前的白守素先自己一步露出恐惧的神情。

如临大敌。

-

明日便是大祭的日子，鹿柒昨夜却紧张得有些睡不着。

一大早便被阿娘叫起来洗漱穿衣，她一直以来粗糙潦草惯了，这样的伺候让她十分不习惯。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身旁是被鹿柒爹娘指使被迫蹲着为她梳头的白守素，她见她这被伺候还矫情的样子忍不住骂她，手里梳头发的动作也一下子使了狠劲。

鹿柒吃痛，却没敢叫出来。

等白守素为她梳好头发，化好临时从嬷嬷那学会的祭祀妆，阿娘便让她站起身来，然后让白守素带她去房间里面换衣服。

回头看见爹娘规矩体贴地站屋外等候，鹿柒竟觉得有些难受，不是她年少矫情，而是她看不得爹娘如现在这般与她客气周到。

白守素赶紧把她拉进屋里面，然后一脸故作淡定地关上门。

“我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白守素从床底下拖出前几天那只精美的木盒子，然后郑重地递到她怀里，示意她打开。

“真的要打开吗？我怕......”

鹿柒有些犹豫，她看着白守素难得严肃的样子，然后伸手去轻轻打开那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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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鹿柒回头，看见一个打扮的和上次看见的祭司如出一辙的女孩，戴着和她祭袍一模一样的绯红色诡异纸扎面具，穿着一件简约版的绯红戏服尊敬地站在她身后。

鹿柒被女孩透过面具的深瞳盯得发毛，她没说话只是走到了白守素身旁示意她陪自己一起。

“奴婢提醒您一句，前面就是大祭之地的核心之脉了，除了司神和他们的侍者，任何人不可入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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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幻术祭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