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恋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据说她跟迟城搭档的过程中产生了感情，缠着迟城跟妻子分开，跟她在一起，迟城不同意，她劝迟城一起投日本人，迟城也不肯。”

钱秘书摇摇头说：“也是个痴情的女人。”

陈深瞥了眼唐山海说：“这迟城也是个浪荡子，享齐人之福，没成想……”说完也摇摇头。

唐山海强忍着内心的不安，露出微笑问道：“处座，特高课要我们怎么配合呢？”

毕忠良叹了一口气道：“狙击手是个高手，一枪爆头，干净利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无从下手啊。光让我们查，我也不知道该从何入手啊。”毕忠良生气地把材料往桌子上一摔。

陈深附和道：“可不是，死人嘴里又吐不出东西。”

毕忠良无奈地说：“军统最近又有抬头的趋势，陈深，山海，你两个一分队二分队分区域排查吧，最好端掉几个窝点，好歹有所交代。哦，对了，**也不要放过。”

“是，处座！”

徐碧城因想给唐山海织件毛衣，经常躲在办公室里偷懒，工作除非非常紧急的其他都放下了。但因为拆拆织织的，始终没有太多进展，于是调整了自己的目标，打算织件坎肩，徐碧城心想少了两只袖子，应该简单多了，在冬天来临之前应该能让唐山海穿上。

唐山海推开徐碧城办公室的门，看见她正在给自己织毛衣，仍然是那一小块，但足以温暖了唐山海的心。

“碧城，今天晚上我恐怕不能回家吃饭了，你自己买点东西吃。”

“你去哪？”

“我约了几个朋友，吃饭，华懋。”

“什么朋友？”

“情报处还有特高课的。”

“约他们干什么？”徐碧城以为出了什么事。

“迟城是我唯一的下线，现在也没有了，我得想办法进入情报处，那样能接触到更多的情报。现在情报处有个空缺，我今晚探探口风。”

徐碧城略点了点头，略有所思，问道：“情报处李处座跟毕忠良是死对头，你这样接触他会不会引起毕忠良反感？”

“不接触处的话毕忠良也不会把我当自己人，还不是一样，如果能调入情报处，那就一切都解决了。”

徐碧城又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怎么不找我舅舅帮忙？”

“你舅舅未必肯帮忙，他一心想让我呆在行动处，监视毕忠良。”

一顿饭下来，唐山海明白了，希望是有的，但李处座明显是索要一些好处。到家以后，唐山海问徐碧城：“碧城，我们的经费还有多少？”

徐碧城拿出了衣柜里的盒子，打开，说：“只有这些了，两根小黄鱼，新的经费早应该到了，怎么还不见送来？”

“大春说，路上不太平，得延后一些。”唐山海边思考边说。

“差多少？”徐碧城看唐山海很苦恼，也不忍心，于是一咬牙挪开了梳妆台。唐山海奇怪地看着徐碧城，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见徐碧城挪开了梳妆台，撬开了一块地板，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钱和一根小黄鱼，摊放在唐山海面前，问道：“加上这些够不够？”

唐山海一直看着徐碧城的动作，惊讶地张大了嘴，他从不知道自己家里还有这样一个暗格，

“碧城，这是哪里来的钱？”

徐碧城脸红了，说：“这是我的私房钱，我的全部家当。”没有钱的时候徐碧城跟唐山海要了几次，都没舍得花。唐山海一听，哭笑不得，半年攒了这么多私房钱，徐碧城还真是厉害，“这个暗格是什么时候挖的呢？”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挖的。”徐碧城尴尬地笑着解释。

“你这个暗格可真够隐蔽的。”唐山海心想，这么隐蔽的地方你宁可放私房钱也不放密码本，真有你的徐碧城！

“这些钱你都拿去吧，先救急。”徐碧城把钱塞到唐山海手里。唐山海看出了徐碧城的不舍，故意逗她说：“是借的还是给的？”

“等经费到了你再还我。”徐碧城小声说，“不着急。”

唐山海憋着笑，把钱塞回到徐碧城的手里，“你的私房钱还是留着吧。这些不够。”

唐山海动用了一些关系，收了一些黑钱，终于凑够了钱，通过中间人送到李处座家里。没想到却遭到了拒绝。中间人说：“唐队长，李处座说了，谈钱多伤感情。”

唐山海皱了皱眉头，不要钱是要什么呢？

中间人又说：“李处座见过唐夫人一面，说唐夫人简直花容月貌，大家闺秀之风范，他十分欣赏。”此话一出，唐山海脸色变了，原来他要的是人，是徐碧城。

通常这种情况，以军统的作风，太好办不过了，直接把徐碧城送到李处座的床上就都解决了。可是唐山海怎么能舍得？如果不舍得，那么自己很可能再没机会进情报处了。唐山海冷笑一声说：“我唐山海还没有沦落到卖妻求荣的地步吧，这件事就此作罢。”

中间人欲再劝说，唐山海已摆出送客的架势。

徐碧城坐在床边急切地问：“你怎么又不调转了？”

“在行动处也是一样的，情报处大部分动作都是行动处去配合，差不了多少。”唐山海一边铺褥子一边回答。

“差不了多少你到处筹钱？”徐碧城了解唐山海，他是非常想调入情报处的。

“这不正好省钱了，那些钱都归你了！”唐山海冲徐碧城抛了个媚眼，毫不在意。

“你能不能正经点儿。钱都送去了还不行？难道是他嫌钱少？这么多钱还嫌少？？”徐碧城仍然不甘心。

“不是钱的事！”唐山海放好了被，就是徐碧城的那床，现在已经归唐山海了。

“不要钱他要什么？”徐碧城好奇地问。

唐山海笑笑说：“要你，你去吗？”

徐碧城愣了一下，低头想了想，这种事情徐碧城原来是听说过的，“山海，你让我去吗？”唐山海没想到徐碧城当真了，不知道如何解释，徐碧城认真地说：“你要是让我去，我就去。”徐碧城义正言辞的样子大有为了党国献身的意味。唐山海看见徐碧城那大义凛然的样子觉得很好笑，故意思考了一下说：“那让我想想吧。”唐山海心想，就算是你想去，我怎么能舍得让你去。

“嗯”徐碧城低下了头，对于唐山海没有马上拒绝徐碧城是有点失落的，但她还是觉得唐山海是不会这样做的。于是钻到被窝里躺下，再没有说话。

本来是一句玩笑的话，唐山海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没成想陈深得到了消息。他知道唐山海想要调入情报处的事，也得知了李处座看上了徐碧城的消息。陈深无比气愤，光是想想就让他无比痛心。陈深跑到徐碧城办公室，抢下徐碧城手里的毛线，蹲下身，直视着徐碧城，“碧城，唐山海有没有为难你？”

徐碧城愣住了，陈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询问，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啊。”

陈深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一定不要同意，如果他强迫你，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徐碧城虽然不明所以，看见陈深这个样子，连忙点头答应，“好，好，山海不会的。”

陈深看着眼前的徐碧城，单纯如她，怎么能抵挡得了唐山海的设计呢？于是索性挑明：“碧城，唐山海他是不是想要调入情报处？”徐碧城睁大了眼睛，陈深怎么知道的？陈深知道了是不是毕忠良也知道了？

“陈深，没有的事，你和处座不要听人乱嚼舌根。”

“情报处李处座给唐山海开出的条件是要你！”陈深想让徐碧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徐碧城愣住了，“要我？要我干什么？”徐碧城当然知道要她是什么意思，只是她不愿意相信，她突然又想起了唐山海问过“要你，你去吗？”她马上抬头看着陈深，看来陈深并不是骗自己。

徐碧城又想起了唐山海说他考虑一下，原来是真的。徐碧城突然很难过，连陈深都知道了的事，看来唐山海是真的在考虑把她送给别人了。

徐碧城推开了陈深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唐山海办公室。

“山海，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唐山海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哪件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送给情报处的李处座？”徐碧城眼睛通红，站在唐山海的身边质问他。

唐山海惊讶地张大了嘴，随后扯出一抹微笑，道：“碧城，你”唐山海还没来得及说你误会了。徐碧城一个巴掌扇过去，“唐山海，你太令我失望了。”

唐山海张着嘴，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徐碧城，徐碧城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气哼哼地说：“今天还是明天？你是我上峰，我得听你的，不过你得给我时间准备准备，要不然容易暴露你。”

唐山海还没从这一巴掌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陈深已经撬开了门，快速进门并再次锁上。唐山海站起身双手揽着徐碧城的双肩，刚要解释，陈深快速走过来反手一个巴掌扇了过来，唐山海的另一边脸也红肿起来。陈深一把把徐碧城拉在自己身后，怒目瞪着唐山海。陈深的一巴掌用力太猛，唐山海毫无准备，实诚地受了一个大嘴巴子，并且把唐山海直接拍到了身后的墙上，嘴角流出血。唐山海趴在墙上，用大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看了看大拇指上的血，不可思议地瞪着眼前的两个人。

陈深这一巴掌彻底惹怒了唐山海，尤其是当着徐碧城的面。不过唐山海越是愤怒，表面上就越是平静，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徐碧城和陈深。陈深因为怒火未消咬着牙瞪着唐山海。徐碧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对唐山海的怒气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和心疼。

也许在徐碧城内心深处她是知道唐山海不会这样做的，不会像其他军统特工那样把自己送给别的男人的。唐山海从来都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冷血杀手。那么徐碧城刚刚是生什么气呢？也许是她认为唐山海是这么考虑过的，单单是考虑过也让徐碧城就忍受不了，愤怒地扇了他一个嘴巴子。

但在徐碧城心里，唐山海自己可以碰，其他人却不能碰，包括陈深。徐碧城赶紧跑了过去，查看唐山海被陈深打肿的脸，左手捧着红肿的地方，右手轻轻擦了擦唐山海嘴角的血痕。徐碧城眉头紧锁，满脸怒容，转过头来生气地埋怨陈深说：“陈深，你干什么呀！”

陈深看着徐碧城一脸的心疼和埋怨，不由得伤心难过，说道：“碧城，他如何害我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我不允许他对你有任何的企图和利用。”

“陈深，山海没有利用我，可能是误会了。”

“误会？你问问他自己！他难道没有想过害你吗？”陈深毕竟出身军统，军统的那一套陈深是了如指掌的。

“他怎么会害我呢，你说什么呢。”徐碧城对这点毫无疑问。

陈深冷笑了一下，道：“碧城，你还是那么天真。”

“陈深，你先回去吧，我跟山海还有事要说。”

“唐山海，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徐碧城一根头发，我陈深是不会放过你的！”

“陈深，你别这样。山海不会的。”徐碧城也意识到刚刚自己有点冲动了。

“够了！”唐山海靠着墙冷眼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实在忍无可忍，他猛然甩掉徐碧城的手，指着门对陈深说：“陈深，带着你的女人滚出我的办公室！”唐山海怕下一刻自己忍不住要动起手来，行动处真不是个跟陈深算账的好地方。

徐碧城被唐山海推开一个踉跄趴在了桌子上，不满意地瞪了唐山海一眼，转过头对陈深说：“陈深，你先走吧。”陈深走上前去，拉着徐碧城要往外走，徐碧城甩开了陈深的手，小声说：“你快走，回头再说。”陈深只能自己独自出去。

唐山海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转身也出去了，一眼都没看徐碧城。唐山海低着头，不愿意让人看见脸上的红肿，快速坐进车里，无奈徐碧城一直在后面跟着，也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下车。”唐山海冷冷地说。

“你要去哪儿？”徐碧城一动未动。

“回家。”

“我也要回家。”

“你坐黄包车吧。”

“浪费。”

“我不回家了。”

“那你去哪儿？”

“办事。”

“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怕我给你卖了？”唐山海气得使劲砸了方向盘，怒目瞪着徐碧城。

“不怕。”徐碧城梗着脖子，反正就是不下去。

唐山海一脚油门，车冲出了行动处。路上二人默默无语。徐碧城偷看了唐山海好几眼，看见他脸上的红手印，心里一阵后悔和心疼。唐山海直接回到了卧室收拾自己的衣物，徐碧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赶紧拉住唐山海的手，“山海，你干什么呀，你要去哪里啊。”

唐山海停下手，挺起胸膛，眉头紧锁着瞪着徐碧城，“徐碧城，我们离婚吧。”

徐碧城猛然抬头看着唐山海，愣住了。

“离婚？”

“是的。离婚！”

“你跟上峰申请了吗？上峰批准了吗？”徐碧城打定了注意上峰不会批准的，二人共用一个代号，肯定不会批准离婚的。

“我就是你上峰，我批准了！”

徐碧城不悦地翻了唐山海一眼。

“我不想因为你再跟陈深纠缠下去，我来上海不是为了风花雪月，我有我的使命。”回家的路上唐山海反思了一下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徐碧城动了真情，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我也是有使命的。”徐碧城确实是因为陈深来的上海，但到了上海这么久了，跟日本人有了更密切的接触，看到了很多日本人残忍杀害同胞的事情，看到了他们打着东亚共荣的旗号欺压中国老百姓，看着那么多同僚惨死日本人手中，徐碧城内心的对党国的职责被唤醒，她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有小情小爱的江南小女子了。唐山海每次执行完了任务，都会报喜给她，让她也觉得自己是在跟唐山海并肩为党国而战斗，每次发送情报给家里，每次电波接到上峰的嘉奖，徐碧城觉得自己的生命更有价值了。她早就跟唐山海是一体的了，离婚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唐山海走到了书桌旁，坐在了椅子上，掏出一根烟，点上，从容不迫面无表情，“徐碧城，家里的一切都归你，你也可以提其他条件，我都答应，我只有一个条件。”

徐碧城斜眼看着他，唐山海吐了一口烟雾，继续说：“离婚后，你必须离开上海，日本人不倒你不许回来。”

徐碧城噘着嘴，看着他，依然不说话。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准备，让陈深送你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是不是生陈深的气了？陈深打你是不对，但你也害过他，你能不能不计较了。”

唐山海冷笑了一下，“难道他没有害过我吗？”徐碧城又愣住了。唐山海刚到上海的时候，几次被陈深设计，差点丢掉性命，这些都是徐碧城不知道的，唐山海对她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唐山海掐灭了烟头扔在了烟灰缸里，走到衣柜前，继续收拾行李，徐碧城忙跑过去，拉住唐山海不让他收拾，唐山海一甩手把徐碧城的手打掉。因为用力过猛，徐碧城一下子跌倒在地，高跟鞋崴了右脚，徐碧城跌坐在地上起不来了，眼圈红了。

唐山海自觉失手用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徐碧城，犹豫着，最终也没有走过去，放下了手中的衣物，转身径直走了出去。徐碧城望着他的背影，伤心的流出泪来。

唐山海走到楼下，刚想上车，发现周围有人盯着，不像是陈深派来的。唐山海犹豫了一下，走到胡同口的小店买了包烟，走回了院子里，坐在台阶上抽起来。唐山海本想着走，到华懋去住几天，他不想再看见徐碧城，他怕自己心软。可是他又不能一走了之，他怕徐碧城自己在家会有危险，他始终还是放不下她。

唐山海坐在台阶上，连续抽了几根烟，完了站起身整理了衣衫，走上楼去，推开卧室的门，徐碧城竟然还坐在地上，右手捂着右脚腕，满脸的痛苦表情。唐山海走过去，一把抱起了徐碧城，放到了床上。

唐山海转身要去拿药酒，徐碧城以为他又要走，一把拽住唐山海的袖子，“山海，你别走。”

唐山海甩开了她的手，继续朝外走，徐碧城也生气了，在后面喊道：“唐山海，你不是说离婚吗！”

唐山海站住了脚，回头望着她，徐碧城梗起了脖子，红着眼睛说：“要离婚，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唐山海落寞地问。

“第一，电台和密码本归我，熟地黄的代号也得给我。”

“好。”唐山海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徐碧城没想到唐山海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慌了一下，继续道：“第二，你必须离开上海，我独自战斗！”唐山海瞪大了眼睛，气得恨不得把徐碧城生吞活剥了，“徐！碧！城！”

“这两个条件你不同意我就不离婚。”徐碧城低下头继续抚摸右脚的脚腕。

唐山海掐着腰在屋子中间转了几圈，说道：“你不离婚，我就把你送给那个李明宇！”

“你要是让我去，我就去！”徐碧城也生气了。

“那走吧，现在就去！”唐山海作势要去抱徐碧城。徐碧城赶紧往后躲，“等我脚好了再去。”

“不耽误！”唐山海抱起了徐碧城就往外走，徐碧城彻底慌了，搂住唐山海的脖子，不知如何是好。

唐山海感觉到了徐碧城整个人都在颤抖，不忍心再吓唬她，把她放到了沙发上，拿出药酒扔给了她，自己把拿出的衣服又放了回去。

“山海，这个药酒怎么擦？”

“用手擦！”

“擦上了用不用揉一下？”

“嗯！”

“怎么揉？”

“用手揉！”

“一碰就疼。我是不是骨头断了？”

唐山海转过身，看着她，徐碧城噘着嘴皱着眉手抚摸着右脚腕，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走过去，抢过药酒，倒在手心里，双手搓一下，抓过徐碧城的右脚腕，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开始揉搓。疼得徐碧城龇牙咧嘴的，“轻点儿”，她疼得直往后躲，又被唐山海一把拽回来。

唐山海面无表情，低头揉着，因怒气未消，手劲很大，徐碧城死死地抓着床单，咬着嘴唇挺着。

“山海，我知道你生气了，是我不对，我应该相信你的。”

唐山海依然低头不语。

“山海，你别恨陈深，他也是因为关心我，怕我有危险，他不是故意挑拨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一提到陈深，唐山海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不是挑拨是什么？”

“我以后不会这么冲动了，他跟我说话我也不信了，我只信你，行不行？”

“碧城，我们的关系，无论是夫妻关系还是搭档关系，难道就这么经不起挑拨吗？”唐山海更难过的是陈深的几句话就让徐碧城对他横眉冷对。

“我都说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以后你犯错误了我也原谅你。”徐碧城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唐山海瞪了她一眼，心想自己才不会犯错。

“陈队长这么关心你，你怎么不听他的话离开上海？”唐山海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吓了徐碧城一跳，她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

“因为你还在上海，我怎么能走呢？我们不是搭档吗？我们还要一起抗日呢。”

唐山海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山海，我不会跟陈深走的，我只想偶尔看他一眼就行了，看着他生活的好好的我就知足了。”唐山海的手顿了一下，他又何尝不是，看着徐碧城好好的生活就知足了。

徐碧城总是动来动去的，唐山海抓着她的脚腕瞪着她，徐碧城红着脸说：“山海，我想去卫生间……”唐山海放下药酒，抱起了徐碧城走到卫生间，放下她，说“完了叫我”退了出去，关上了门，等在门外。徐碧城羞得满脸通红。

接下来的几天，徐碧城非得去上班，每天都是唐山海抱着进出行动处。徐碧城双手环着唐山海的脖子，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尤其看到柳美娜的时候，徐碧城更是把头靠在唐山海的肩头，或者趴在唐山海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唐山海也不理她，只是该干的活儿一样也没少干。唐山海和陈深自动忽略对方的存在，即使是联合行动，也是零交流，实在不行了，就靠扁头和张行传话，一时之间扁头和张行都郁闷得不得了，毕忠良更是心存疑虑打算找陈深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