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宁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身体的共鸣比往日亲密更多一层快意。
魄丹中流转的力量蔓延全身,随着他的触碰激起阵阵战栗,如涟漪般漾开,渺渺如轻烟。
她吐纳着浅金色的流烟,悠悠然呼出,同色的结界迅速布满浅淡的烟雾,将两人圈绕起来。
她勾住他的脖颈,半眯着的双眸氤氲着迷醉的浅光,隔着乳纱般的薄烟,犹如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一盏永不弥散的烛灯。
晏长书的身体很烫,流烟却冰凉。
它们从她的唇间缓缓溢出,萦绕在晏长书的口鼻之间,被他勾进身体中,轻缓吐纳,缓解身体中难耐的热意,让他更加渴求安慰的触碰。
每一次吐息,每一寸肌肤……
他的唇瓣缓缓游走,苍宁如饮酒得醉,莹白的皮肤透着艳丽的红。层层流烟在他们体内流转,煨得五脏六腑灼灼发热,四肢经络通顺,最后归于魄丹,腹部生暖。
她感到蕴藏已久的力量终于一点点被唤醒,为她所用。唯一的缺点是,她不满足于他毫无欲念,蜻蜓点水的触碰,浑身燥热,想寻一个出口。
可晏长书不懂。
他抱着她,像菩萨捧着心爱的宝珠,或是凡人执着的一味药,贪用功效。
苍宁不满地抓住他的长带,微微用力,要他俯身。晏长书垂下头,半张面容犹如玉刻,完美无瑕,微凉墨发如水垂落在她燥热脖颈间,发尾却勾得人心痒痒。
她屈起的指节擦过他的唇畔,温软的唇揉出浅淡的红色,将湿热的气息一同带到他的唇瓣间。
触感很好,软,有香气。只是比她印象中更冷。
她沿着唇瓣边缘一点点吮吻,想要让他染上**的颜色。
他没有动,没有拒绝,任由狡黠的舌尖在他双唇间游弋,探进去,含住他的舌尖。待她气息不稳地退出来,他的唇已然一片嫣红,泛着莹亮的靡靡色泽。
她心头怦怦直跳,手指微动,不留意勾住他的覆目长带。
晏长书的眼眶处倒映着她的面容,闪着沉沉的,潋滟的光。
——完全的黑色,深不见底。
他看不见她。
他无法知晓她的模样。
苍宁沉默半晌,问:“我听说你的双眼是为比翼鸟所伤……是真的吗?”
他长睫微颤:“没有。”
“那你的眼睛去哪了?”
去哪了?
他沉默地思考,唇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令她捉摸不透。
尔后,他淡道:“送给了比翼鸟。雄曰野君,雌曰观讳,一鸟一翼一目,死生一命,共见天地。野君和观讳失去眼睛,无法看见对方模样,我便将双眼赠予他们,让他们得偿所愿。”
“……你的眼睛会好吗?”
“蛇蜕之后,会新生出双眼。我现下,能够看见野君和观讳的模样。”
苍宁有些吃惊:“你偷窥别人私生活啊。那你……你岂不是什么都能看见……”却看不见自己身边的人,身边的事?
苍宁问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晏长书歪头,沉吟道:“做一些动作。”
“什么动作?”
“……”
苍宁好奇心强,几次催促,晏长书忽而攥住她的手腕往后拉,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侧压在床榻上。她双足没有支撑点,被他牢牢握在手中,他面色不动,垂下头道:“奇怪的动作。”
双方头朝下,正能看见牡丹潺潺美景。
苍宁还未曾试过这种姿势,变了脸色:“你……你在看?人家脱衣裳你也看?”
晏长书一愣:“没脱衣裳。我能看见他们的脸。”
苍宁有些尴尬,爬起来推搡他:“你别看你别看,什么奇怪的动作,人家恩爱着呢。”
“恩爱?”
他透出迷茫。
苍宁解释道:“比翼鸟,比翼双飞,在人间是恩爱的象征。我们鸟族只要认定一个人,便永不离弃。”
他疑惑的神情转了一圈,轻声问:“他们的嘴唇也贴在一起,这是恩爱吗?”
“当然。亲吻,拥抱,”苍宁眨眨眼,“甚至把你吃掉,都是。”
“吃掉?”他有点警觉了,蛇尾摇晃着,像是要时刻发起攻击。
苍宁笑起来:“不是真的吃,是一种相互的,融为一体的感觉。我们来日很恩爱的。”
晏长书将她的脚腕松开,她的小腿搭在摆动的蛇尾巴旁,温暖的脚心踩住了尾巴上部一道奇异的裂缝,晏长书的蛇尾将她的脚腕卷起来,拉高。苍宁发觉他面不改色,耳垂尖尖却有些红。
她噗嗤一声笑:“你耳朵红了,晏长书。”
“没有。”
他伸手摸到自己的耳垂,的确滚烫,蛇尾又冰冰凉,脑中不知是何种温暖,搅得思绪乱七八糟。
最后,晏长书抓住了她的手,提出了要求:“陪我。”
直白又不含一丝**,单纯的字面含义。苍宁轻声笑道:“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
他微微张唇道:“你的身体能与我共鸣。”
苍宁一愣。
晏长书歪头:“你的身体很舒服,很香。感觉很好吃。”她贴在他嘴唇上时,他也觉得很舒服。
“我还想要。”
蛇蜕并未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
晏长书是抱着苍宁睡觉的,除了单纯的肌肤相贴,他没有任何诉求,也没有任何**。
原来这就是晏长书原本的模样。
日光浮影时,苍宁挣脱他的双臂,化作原身整理羽毛。被抱了一晚上,感觉羽毛都要塌了。
晏长书迷迷糊糊中摸了摸她的翅膀,转身又昏过去。
蛇蛇真是不容易,怎么蛇蜕一次就和要死一回一样?
苍宁本心情不错,可一出门就被上回那个送牡丹来的仙侍剜了一眼。小仙侍满脸鄙夷,大声埋怨道:“哟,贵人事忙,床上伺候得没日没夜的,牡丹都败了!”
苍宁本就忍着凤凰山的仙侍已久,听见这仙侍还是胡乱说话,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眯眸道:“你再嚼舌根,我拔了你的舌头!”
小仙侍没想到她如此胆大,咬牙忿忿道:“你没规矩,还不如别人说。”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今儿个我魄丹便是一丝能力都没有,也要叫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苍宁作势就要来拔他的舌头,把小仙侍吓得够呛,在牡丹花丛中来回惊恐游蹿,不等苍宁捉住他,小仙侍一个脚软扑倒在门前,被浅金色的结界弹开,摔了个四脚朝天。
“诶哟!”
小仙侍瞧见门打开了,休养的尊者正站在门口。
晏长书衣裳不似平日规整,而是半敞着,露出优美的锁骨和半个胸膛优越的线条。他没有穿鞋,赤足隔开地面,不染纤尘。
小仙侍狗爬般四手并用爬过去,想要抓住晏长书的衣袍,被结界灼伤,烫得嗷嗷叫。
“尊者,这个仙侍在外大吵大闹,打扰尊者休憩,实在无礼!”
晏长书闭着眼,黑长的睫毛乖巧地伏在脸颊上,凭借着她身上的气息,确定了她的位置。
他无视小仙侍的愤懑,抬脚越过小仙侍的身子,从身后将她拦腰扣在怀中,头搁在她的脖颈处,缓缓摩挲,发出满足而安心的喟叹。
晏长书哑声道:“别走,陪我。”
小仙侍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呆滞了。
苍宁正在气头上,用手肘拱他道:“你都抱了一晚上,让我伸伸翅膀。”
他察觉到她的不快,淡道:
“你的心跳得很快,为什么?”
“我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与我一起,不舒服么?”
喜爱舒服,是兽的本能,就像鸟儿喜欢被梳理羽毛,可晏长书是不是太旁若无人了些?
苍宁道:“凤凰山上的人到处都在传我与你苟合私情,我自然生气。”
他的唇在她脖颈间含弄,双臂搂得更紧:“那便不听。”
“在我耳边,怎么能不听?”
“那便不让他来。”
晏长书将她拦腰抱起,要往房中去,与此同时,地上的小仙侍被一道金光笼罩,发出唔唔的声音。他腾空消失在原地,仅过一瞬,便从瑶柱宫宫门口掉了下去。
苍宁见房中暧昧的光线,推搡他道:“我不去,晏长书,我还要找知危姐姐呢。”
他恍若未闻,将她带入窝中,牢牢把住她的腰身,要她一起安眠。
他抚摸她,亲吻她。
点到为止,留她难挨。
不仅仅是这一天这样,而是从这一天开始,不管苍宁身在何处,晏长书都会找到她,带她回到窝里。
他本想给她做上标记,可将她压在身下,咬着她的脖颈时,才发现她身体里全是属于晏长书的痕迹。
她早就被他标记过了。
在手腕的两点上。
在魄丹深处。
在体内……
他的手缓缓往下,牡丹湿润,深而温暖。
就是在这个位置。
他心头涌上一种未曾有过的奇异感觉,像是羽毛在心上撩拨着,痒痒的,却挠不到,又像是红线隔着时空的银河遥遥而来。
他甚至能从那些痕迹中感觉到自己对于她的执念,爱恋,痛苦和欢欣。可这些感觉于他现在而言,就像是隔着蛋壳的宝物。
那是什么感觉?
比舒服更舒服吗?
恩爱……吗?
他将她禁锢了三日三夜,将她摆弄着浑身发红。
他从比翼鸟那儿学来了一个新的称呼,贴在她汗津津的脸颊边唤她小乖,苍宁欲求不满地忿忿咬他,他却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也渐渐发烫,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单纯的舒适。
是因为她在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
不舒服吗,还是因为……小乖这个称呼不好听呢?
她的心跳得好快,扑通扑通……晏长书撑起上半身,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心跳声。
他将手放在心口,拍了拍,示意自己的心安分一些。他还有正事要做,他需要调整愿力,与她一起完成蛇蜕。可是他的心和她一样不听话。
所以,晏长书将她栓在了床上:没用任何绳索,只是将她魄丹中的愿力调动出来,让他们身体中流转着同源的力量,深深共鸣。
她的脸很红,眼睛发亮,有所有漂亮小鸟应有的模样,可没有任何一只鸟有资格咬他。
他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感觉到疼了,心底竟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好像他通过她,感知到了世界。
苍宁像被打湿的,湿漉漉的牡丹,他闻见奇异的,腻人的香气,拱着鼻子寻到湿润处。她说够了,足够了,他却能感知到愿力流转下她到底舒不舒服。
不舒服。她还不够舒服。
他判定之后,便不会停止,像得到指令的泥人,必须完成命令才会停下,叫她醉生梦死。
他淡漠的神情加重了反差,更让苍宁羞愤。他迷茫着,撑起身子,根本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又甜又香。他没有获取应有的舒服,反而更加不舒服。
还是不舒服,这样不舒服的……
他强势地攥住她的手腕,本能地往蛇尾处带。蛇尾处有一道裂缝,比他的身体更加滚烫。
他的嗓子被流转的热意煨得低哑,不安分的尾巴尖缠住她,从脚腕处爬上去。
他清冷的面容染上欲念,透出一层淡淡的红,耳垂尖如石榴似的,诱人吞入唇中。
晏长书蹙了蹙眉,懵懂道:“难受。”
不应该这么难受的。明明之前很舒服……
他低声道:“小乖,我难受……”
好喜欢我的男女主啊!!真的很喜欢写他们的互动捏,现在处于一个倒叙的大动作。
苍宝:死男人真是千变万化。
晏长书:喜欢,小乖,喜欢,小乖很舒服。
苍宝:每天在床上太过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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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首点很低所以换了个文名,希望有人理我,嘿嘿!希望有人理我,嘿嘿!希望有人理我,嘿嘿!希望有人理我,嘿嘿!希望有人理我,嘿嘿!希望有人理我,嘿嘿!希望有人理我,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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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强制共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