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您怎么了?”
一瞬间,什影想了很多。
难道饭菜有毒?还是义父受伤了?
石呦鸣闭了闭眼,从什影手里抽出手指,缓缓道:“无事,勿慌。”
“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叫阎二来见本座。”
“义父?”什影忧色未去。
“去吧。”
“是。”
什影带着满腹疑虑走了,石呦鸣才捂着唇轻咳两声,将喉头又在上涌的血腥咽下。
他表情冷酷,眼神凛冽,在心中冷冷道: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掉血?!我以为最多不过是虚弱,你是真让我掉血啊!”
【亲,冷静冷静,这不是让你最直观地感受进度变化吗?】
“狗屁,进度提升你又不给我什么好处啊,掉进度你倒是比谁都积极。”
【淡定淡定,周所周知献血有助身体健康,所以吐吐更健康。】
“我可去你的吧。”
【好嘞,我这就去了。】
“回来!刚才是怎么回事?”
【就那回事呗,你的好大儿,没啦!】
石呦鸣咬着牙:“废话!我是说谁没了?怎么没了?”
【哦,死了,叫幽十六,有印象吗?】
石呦鸣不说话,在回忆这段剧情。
他站起来,往自己办公的密室走去,石门打开,光与影在他脸上交错。
“原来他是在这个时间点死的,是不是幽十五还在他们手里?”
【记忆力不错啊大大,你要怎么做呢?毕竟幽十五已经废了啊。还不如物色两个新人,补一下他们两个的空。】
【哦,对了,忘了提醒您,一旦你补上空缺,实力判定合格,你掉的血条会涨回来哦~】
石呦鸣没说话,就算要物色新人,也要等事情都办完再说。
———
“义父。”
阎二的声音是低沉的,他善于追踪、隐匿、潜伏、伪装。
在人群中,他是最不起眼的存在。
石呦鸣今日无与他多说的心思,便直接道:
“阎二,幽十五、幽十六出事了,你去查查,有消息后本座亲自去。顺便安排一下人手,你知道的。”
“是。”
“去吧。”石呦鸣摆手。
阎二恭敬退下。
什影看着在上座的男人撑着头,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他想起早上的情景,心头疑惑重重。
义父是如何知道他们出事了?
难道他们出事了,义父能感应到吗?
石呦鸣其实并不在意什影有猜测。
这事系统早与他说过,他的掉血机制已经补全在世界线里了。
什幽冥练的魔功《众星拱月》,与他的义子有关,他的义子越多越强,他便越强。
每收一个义子,他便会送他们一块玉佩,挂在身上。
那玉佩能吸取义子们的气运,回馈玉佩最初的主人。
当然,如果义子们死亡,叛变,与他有二心,玉佩会反噬他。
所以什幽冥是成也义子,败也义子。
在什幽冥鼎盛时期,提起他,谁能不想到他疯狂的爪牙呢?
幽冥殿的十大阎罗、三十六判官、七十二鬼差,让正道畏惧,也让反派艳羡。
当什幽冥众叛亲离,根基已失,他的落败,就成必然了。
系统说的时候,石呦鸣其实是一脸问号的,这是什么仙侠设定?
但想着不用自己去解释,他也便接受了。
现在只是初见端倪,他还能瞒下身体的异样,若之后血崩,肯定是瞒不住的。
有个解释倒也不错。
石呦鸣此刻感到棘手的,正是系统说的幽十五。
系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幽十五该怎么处理呢?
在书中,原主是和一干手下一起发现这件事的,他既恼怒有人如此对待幽冥殿的人,又嫌幽十五给他丢了人,反正幽十五没用了,便当场杀了幽十五。
这件事中原主的冷酷无情让义子们又心凉了一层。
倒也不是原主养不起废人,只是,原主大概是气坏了,难堪到下不来台。
————
一天过去,阎二就传来了消息。
“义父,阎二有消息传来了。”
石呦鸣接过什影的纸条,看了起来。
什影看见男人的唇微抿了一下,拿着短短一张纸看了许久。
接着男人用内力将纸张震碎,沉声道:“本座出去一趟。”
“是。”
当晚,石呦鸣来到了阎二给出的幽冥殿一处据点的地址。
“拜见义父。”阎二站在最前面,身后还站着其他人,都是什幽冥的义子。
“起来吧,人呢?”石呦鸣的心情有些沉重,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可真要去面对,终是残忍。
“请义父随我来。”
阎二给什幽冥带路,其他义子则各自散开,静候命令。
阎二轻功很好,如一个幽暗的影子在黑夜中飘动。
他自然也不用担心身后的义父,因为义父要比他们强太多。
石呦鸣的身形不显,快到肉眼难以捕捉,每一次都落在不起眼的角落等阎二带路。
两人来到一处缠满红色绸绢的高楼上,阎二推窗翻身进去,石呦鸣紧接着闪入窗户。
石呦鸣进去时,房中的人已被阎二悄无声息放倒。
“义父……”阎二有些为难地看着石呦鸣。
这确实是令他为难的景象。
这含香楼是座花楼,这房间自然是客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在大红的床上,一具布满斑驳痕迹的年轻躯体躺在床上,雪白的身体与红色的被单构成了鲜明的色彩对比。
那白皙皮肤上的青紫痕迹密密麻麻,昭示着他遭受了多少蹂躏。
一个光着身子的中年男子之前被阎二放倒,踹下了床。
可这掩盖不了刚才那个中年男子正在床上的青年身上发泄**的事。
青年其实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面目俊秀,眉宇间还有些稚气。
他本是心如死灰地承受着一切,眼中空无一物,偏转头看见了绝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一瞬间,惊慌、恐惧、绝望纷纷蔓延上心头,透过那双无神的眼里,呈现到石呦鸣的面前。
青年似是极端恐惧地向后缩,眼睛向四周搜寻着,希望有什么能让他离开这一场噩梦。
他像是频死的蛇,拼命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却因为手筋脚筋被挑断而无力行动。
只有不堪和丑陋,呈现给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青年绝望地闭眼,两行热泪从眼角流出,脸上全是求死不得的痛苦。
那种痛苦和绝望,像是深深一剑,刺入石呦鸣心头。
石呦鸣只觉得一阵战栗从胸口升起,传到全身,让他袖袍下的指尖不断发抖。
这不是恐惧,不是怒火,而是心痛,无法诉说的心痛。
他眼睛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阎二,出去。”石呦鸣闭眼命令道。
阎二没有说话,拎着昏迷的中年男子,转身跃出。
石呦鸣一步一步走近,青年闻得声音,恐惧得浑身颤抖。
“不要……不要过来……求求您……”
“杀了我吧……求您……别看……”
青年闭着眼,摇着头,泪水在他脸上纵横交错。
听得脚步还在接近时,他用力地将自己的头埋下。
这是无法逃避的逃避,无法拒绝的拒绝。
近了,那人的气息近了。
青年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掌紧紧捏住,他喘不过气来,只能等待窒息的那一刻。
他无路可逃,别无他法,只有恨意在胸口回荡。
他恨那些人,更恨自己。
他恨不得将心中的血都呕出来,恨不得将将浑身的骨头都敲碎,恨不得将将自己的血肉都啮噬干净,恨不得将将自己整个化成飞灰。
只要不被这个人看见!
只要不被这个人看见!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没死?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青年兀自恨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直到一件衣袍盖在了他身上,那衣袍正带着刚被人脱下来的温度。
他还未来得及对此产生反应,就已经被一只手搂了起来,落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背部裸露的肌肤也很快被宽大的衣袍盖住。
他整个人被温暖的衣袍裹着,两只有力的臂膀将他护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十五,别怕,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