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帝王情之唯汝最相思 第1章 养病

“嗯，不错，恢复的不错，五日后再来，你该换一副药了。”阿离的眼睛被用力扒开后便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轻轻点着头，随后便又转过身去，侍弄着这园里的刚发芽的药草。阿离对这样的冷漠习以为常。

“怎么还不走？”见她还在身后站着，他有些不悦的问道，夏日的清风迎面袭来，清爽解腻，可他的心里却突然一阵烦躁。

“先生近日若见到什么奇怪的人，劳烦先生告知阿离，阿离自会前去解决，定不给先生带来困扰。”这是一个好听的女音，和前段时间的沙哑不一样。

“嗯，你走吧！”语气里充满不耐。

先生对她有深深的隔阂，这是她一开始就感觉到的，至于这隔阂从何而起她并不在意。她转身便杵手里竹竿摸摸索索的顺着当归所做的鹅卵石标记的边缘慢慢的走了，想起这些鹅卵石，阿离心里暖暖的，心道：当归可真是个温暖的人。

望着她小心翼翼渐渐远去背影，寒衣的心里尽是复杂难言，那日他外诊归来，见见一女子奄奄一息的瘫在谷外，她中了很深的毒，他一看便知。

她的衣着华丽，满头青丝却散乱不堪，连身边都空无一人，他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谷外，他从她的身边走过，她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猛的住了他的裤脚，

“你是江神医？”她有些兴奋，

“你一定是的”见他不答话，她却越发肯定，

“求神医，救我一命……”她虚弱极了，他冷漠的看着她。

他已记不清有多少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最开始的时候他也会心生怜悯，后来这样的人多了，他们在被他救好之后，总有许多人想将他收为己用，不成，就想尽办法困住他，威胁他，富贵之人如此，就连贫穷之人亦如此，他们之前的祈求得有多卑微后面就有多贪婪，他准备甩腿就走。

“求求神医，我愿意……为神医做任何事”这样的祈求似乎让她有些难为情。他轻蔑一笑，薄凉道：

“世间求着为我做事的人太多了”说完，想抽开被拽住的裤脚，察觉到他的意图那双手却瞬间改为抱住了他的小腿，

“求你了，神医”声音微弱而卑微，不得不承认人只要有求生欲，在任何侯它都力量无穷，可惜他不在意，甩脱不来手，他蹲下身来，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流脓了，身上也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他一惊，哦？她身上也有伤！他嫌恶的憋喘了一口气，显然她对她自己的身体状态十分了解，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她微微的侧开了头。她很难堪，但还是顽强而艰难的开口道：

“求你，救我”，他并不理会，正苦恼如何将她的手弄开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瞥见因拉扯从她脖子上露出的……

“师傅！师傅！” 当归背着满篓子药材正气喘吁吁的对着寒衣喊道，打断了他的回想。

“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大呼小叫的！”寒衣恼怒道。

“谷外又来了一群百姓，我一眼就看得出他们不是普通百姓，哪会有一群普通百姓身高体型如此相似，我见他们吐气有力，体格健硕，并且全是男性，我猜啊！定是身怀武功之人，可惜就算他们武功盖世也进不了我们这灵境谷。”

当归完全似乎完全听不见寒衣的训斥，兴致冲冲的讲述，接着便自顾自的放下药篓子，又讲道：

“师傅你不知啊！平时除了那些王公贵族派人在谷外等候接你去为他们医治，普通百姓平时农忙也不会来咱们这谷外！你说这突然来了一些装扮成平民百姓的人倒也是新鲜得很呐!”

“不过啊！先生，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来寻阿离姑娘的？你说阿离姑娘那天仙般的一个人，一个月前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中了那么重的毒，毒气入了眼还险些永久失明，若不是遇到了师傅你，恐怕都……哎，你说她会不会是外那位侯爷大官家强娶的女眷，阿离姑娘宁死不从，所以饱受折磨被……”

“当归，你的《华式药理》背熟了吗？我问你，当归的药性介绍是在第几页？第几行？共有多少个字？”当归话还没说完，寒衣幽幽的声音硬生生的打断了当归的无限联想。

“哎~师傅，我突然想到，阿离姑娘的还未早饭呢，我这就给她送去，现在就去！”话一说完，立即拔腿就跑。

“站住！”当归还未跑了两步，心中便念道：完了~完了~，待会肯定又背不出来，又要去抄药书

“送饭的时候，切莫与她说起此事，其它不该说的更不要说，不该问的也不要问！知道了吗？”

“好的！好的！师傅，我马上去！”突然的转变让当归喜出望外，立即头如捣蒜的答应着。

当归一走，寒衣目光望向山谷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又接着侍弄园子里的草药。

五日转瞬即逝，阿离的眼睛越发清晰了。

“先生，我来了”

“坐”寒衣说完这句话，阿离环顾了一下脚边，发现除了先生自己坐着的椅子，周围一个类似于椅子的模糊形状的物件都没有，有些呆愣，显然，寒衣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楞了一秒钟便去屋内搬出来了一把椅子。

刚把脉到一半，却突然将她的手甩开，道：

“你走吧！这灵境谷地小，在下能力有限，姑娘怕是该移步去别处治疗更为妥当！”说完便甩手背对而立，想到前日她运功试试内力是否有恢复，她就瞬间明白了先生生气的原因。

“先生，武功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近日是见我的眼睛视物越发清晰，想试试内力……”

她有些急于解释。

“够了，在下没兴趣听这些，姑娘走吧！”强硬的语气让她有些无措。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当归抱着一个毛绒绒的还在嘤嘤嗷叫的白色毛球，献宝似的朝园子里跑来。

“师傅，师傅！你看我今天捡到了什么了？”话才说完便看见了阿离。

“阿离姑娘~你怎么来了！阿离姑娘，近日好些了吗？你能看清我的样子了吗？”当归显然忘了最初的目的，殷勤的问道，寒衣对于自家徒弟的这种行为十分鄙夷，心里暗恨道：我怎么教出来了这么个东西!!

“近日可以看清颜色了，但还不能看清当归小先生的具体样貌，不过阿离想来当归小先生定是长得相当俊俏而可爱”阿离嘴角微微一翘。

“阿离姑娘真是会说话，阿离姑娘笑起来真好看！”当归羞涩一笑，似乎又想到什么，连忙又道“阿离姑娘，你看，这是我今日从老鹰爪下救下的狐狸幼崽！”说着便将小狐狸捧到阿离的眼前。“对了，我忘了阿离姑娘看不清，不过你可以摸摸它”说着便要拉起阿离的手覆盖在小狐狸身上。

“咳~咳，当归~”寒衣的眼神和语气里充满警告。

“哦，我忘了，师傅也在。”当归讪笑道。听到这，阿离忍不住嘴脸一翘，轻笑声落入寒衣和当归的耳朵里。

这一笑，寒衣心脏一滞，无数回忆涌入他的脑海。

“阿离姑娘这样笑起来可真好看~”当归痴痴道。

“对了，阿离姑娘是来让师傅诊脉的吧！快坐下，让师傅看看”此话一出，寒衣和阿离都回过神来想起了刚才的尴尬了。

“坐吧，我给你把脉。”冷冷的话一出，阿离怔然，乖乖坐下。

“我说过，不能使用内力，我不想再说第三次，到时候毒气顺着筋脉运行可就不是失明这么简单了。”寒衣冷硬的说道。

“师傅，你能不能对阿离姑娘态度好点？”当归在一旁撅着嘴道，话一离口，寒衣冷冷一瞥，收到眼神，当归暗道不好，立刻摸摸鼻子，歪头看天，装模做样的轻轻抚摸着还在时不时嘤嘤叫着的小狐狸，再默默偏过去了身子，直到后背将寒衣的视线彻底隔离起来。阿离本想辩解一两句，感受到气氛的冷凝也默默闭上了嘴。

回到住处，阿离回头对当归道：

“谢谢当归小先生送我回来”

“唉！阿离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要不是我师傅硬要你住在这个谷外，不然你每次去诊脉也不需要经过那么多阵法才能到达谷内”

“唉！要不是阿离姑娘你记忆力惊人，走一遍就记住这阵法的破解方法，不然我定是要每天都陪着你走的，不过还好这里也算安全，环境嘛，也还行!对了，好在师傅还在这屋子附近布了阵法，阿离姑娘不用担心，谁也找不到你。”

“哼！这都怪师傅，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阿离听着当归喋喋不休的抱怨，这被关心的感觉使得她不自觉的舒服。

“救命之恩，本就无以为报，怎么还敢对先生有所不满，阿离觉得这里真的很好！鸟啼虫鸣，幽谷流溪，阿离虽然还在看不清，窥其一二分的景，便已觉是人间绝色”

“对了，阿离姑娘，师傅说今夜子时将会有暴雨，叫我，啊不！叫姑娘你注意安全，姑娘大可放心，这虽是一间茅草屋，但它结实着呢！”阿离假装听不出其中的口误回道：

“代我转告先生，多谢提醒，阿离自当注意。”

“对了，先生是不是说叫你回去背什么《药经》给他听，去晚了可是还要罚手抄十遍……”阿离还没说完，侧头望去，当归人影早已在五丈开外。

“阿离姑娘，谷周天色诡异，暴雨使得山基不稳，盛夏天雷慑人，若有不便大可进谷找师傅，还望阿离姑娘不必独撑！”

当归边跑边回头喊道，阿离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

是夜

“看到了吗？那个狗洞，看到了吗？今夜是你最后的机会，钻出去，无论到哪里，永远不要回来”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的女人激动害怕而颤抖着手，指着高墙角落那处稻草掩盖着的依稀可见的狗洞对着一个，脸色黑漆衣着破烂的小女孩小声而兴奋的说道。

画面一转女人在一个黑胡子壮汉身下辗转呻吟着，她早已不复往日的艳丽，风中的破布般在叛军身下摇摆不定。

男人兴奋的欢呼声，喝酒划拳声，女人惊恐的喊叫声充斥在每个角落。

突然女人拔刀自刎，血液飞扬，狠决而干脆，看得出来这一刻她等待了很久很久。

小女孩在狗洞的另一边的世界绝望的看着女人的死亡……

突然阿离惊醒，满头大汗，心跳如鼓，入眼一切模糊不定。

外面电闪雷轰，狂风不止，屋里的帷幔被风吹的肆意狂甩，闪电将暗夜撕扯又点亮。

刚刚的梦境配上这样的夜晚，阿离觉得自己心痛得无以加复，周围的空气紧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摸索着套上外衣，直到她带着汗虚的身子走到室外，她才得以尽情呼吸。

狂风将她的头发缠绕在一起，衣服也被带动得上蹿下跳，她迎风而立，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一想到自己已经多日没有消息，任务失败，师傅生气的样子，就觉得异常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