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从良实录 第8章 坏人该杀

“这姑娘也算是胆子大，竟然能从九宫坊手里活下来。不过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小命估计不保。”明明是我自己拼死反抗才换来一线生机，这泼天的功劳就被这小老头抢走了？

再瞧那为首的老头子，一脸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模样，显然是个极度自负且狂妄自大之人。只见他满脸都被浓密得如同杂草般的胡须所覆盖，仅露出一双如绿豆般大小的眼睛藏匿于其间。而他身上那件金黄色的华丽长袍，则恰到好处地凸显出其身份地位的尊贵不凡。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他身后背负着的那一整套流光溢彩、绚丽夺目的弓箭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苏岫玉突然开口说道：“我们一行四人此次皆承蒙符大人出手相救，方才能够幸免于难。您那闻名遐迩的流光箭之术果然名不虚传呐！此等大恩大德，我等实在无以为报，只能在此向您深表谢意。”瞧瞧这苏岫玉，简直就是个毫无骨气的软骨头，如此谄媚讨好的甜言蜜语竟也说得出口，而且还是说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听。

紧接着，那老头儿毫不客气地下达命令道：“为确保各位后续行程的安全无虞，接下来这段路老夫便与你们一同前行吧。好了，别磨蹭了，赶紧收拾妥当速速出发。”这老头儿不仅狂妄自大，而且性子急躁、极不耐烦。尽管此时的我已经苏醒过来，但面对这般蛮横无理之人，我所能做的唯有转过身去捂住耳朵，表示自己无声的抗议与反抗罢了。

那老头匆匆催促了几句后，便如一阵风般迅速离去了。此刻，宽敞的房间内仅剩下四个人，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菩提恩人面色严肃地说道：“依我看，你定是内力紊乱导致急火攻心才会晕过去，急需通过针灸来加以调理。”听到这话，我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直直地躺在了床上，身体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而当一根根细长的银针扎入我的肌肤时，那种刺痛感令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更别说有丝毫的动弹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苏岫玉开口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心疼：“我说你呀！当初咱们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逃回来的，可你倒好，非得去看那场木偶戏不可。这下可好，不但害得大家整日为你担惊受怕的，就连你自己也差点把小命给丢了。瞧瞧你现在这张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可言。”苏岫玉向来喜欢管教自家的人，杨翊自然也逃脱不了被她狠狠数落一通的命运。

杨翊一脸委屈地嘟囔着：“那个疯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每天都要从我身上抽取整整一碗鲜血啊！你们看看，我这可怜的左臂都已经瘦了整整一圈啦！她简直就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狂嘛！不过好在还有阿鸢挺身而出，替我主持公道呢。”说着，他轻轻地挽起自己那件洁白如雪的道袍衣袖，将那条布满狰狞伤痕的左臂暴露在了众人眼前。紧接着，他又转过头来对着我扮出一副可怜兮兮、摇头乞怜的模样，仿佛希望能从我的眼神中得到些许安慰和同情。

“好了好了，咱们能够从那九宫坊的魔爪之下侥幸存活下来，这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啦！倘若换成万年青出手，恐怕……唉，罢了罢了，不提也罢。杨翊啊，你今儿个可得多吃些肉食，好好地补一补气血呀。”蔚然赶忙站出来充当起了二人之间的和事佬，试图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万年青？我不想去怀疑不敢去猜测。仅仅只是针灸了一小会儿，我便感觉到全身上下犹如烈火焚烧一般炽热难耐，尤其是那些被针扎过的地方，更是热得发烫，仿佛要燃烧起来。

紧接着，一股难以遏制的燥热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迅速蔓延至我的四肢百骸。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喉咙深处涌上一股腥甜之气。下一秒，大口大口的鲜血从我口中狂喷而出，它们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汹涌澎湃地向外奔腾而去，大有一副势不可挡、疯狂掠夺的架势。

原本还在激烈争吵不休、各执一词的众人，突然之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全都停止了争执，纷纷围拢到了床边。人群之中，菩提的面庞更是因为眼前这惊人的一幕而吓得花容失色，她那原本粉嫩白皙的脸颊此刻竟如同一张白纸般毫无血色。

尽管此时此刻的我正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鲜血，仿佛体内的血液要一涌而尽似的，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我的身体竟然逐渐开始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舒畅之感。就好像之前一直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突然间消失无踪，就连胸口那股始终憋闷着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浊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大半。

于是，我咬紧牙关，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丝极为勉强的笑容。然而，正当我想要开口说几句宽慰的话语时，却发现自己刚一张嘴，又是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根本无法顺利说出完整的句子。

“珠玑前辈所修炼的乃是崆峒派的玉女心经，此功阴柔之极，而阿鸢她本身的体质和内力恰好与此功法相互冲突，所以才导致了内力逆流，进而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借着模糊的血色，我在蔚然的脸上看到了七分自责三分担忧。

我艰难地咽下一口混杂着鲜血的唾沫，心中满是疑惑，很想问问菩提口中所说的“玉女”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每当我试图张嘴发声，喉咙里便会涌起一阵腥甜，紧接着便是更多的鲜血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

“她？”

“她？”杨翊和苏岫玉又在那里打哑谜了。

菩提恩人连忙将我身上的银针撤去而是去客栈的冰库拿了几块方冰在这梅雨天气放在我的房间。她说玉女心经是至阴之法与我的体质不服，只能去调理我的体质。

溪西的事情也算是结束了。休息一晚过后我们又得继续启程了。房间内阵阵寒气，随风飘起，没有飘进我的身躯而是停留在这薄薄棉褥上不过更冷了。我努力蜷缩在被褥之中，摩擦着身躯取暖。蔚然说调动体内的内力也能使身子发热，可这体内的内力愈发不听我的使唤了。

“阿鸢！阿鸢，不得了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大嗓门儿除了杨翊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还能有谁？我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听到他的呼喊，心中不禁一阵烦闷。这家伙怎么专挑我生病的时候来叨扰啊！

我强忍着浑身的不适，艰难地挣扎着起身。身上的寒气仿佛一条条小蛇，肆意地游走于我的四肢百骸，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不容易挪到门边，刚一打开门，一股唾沫星子便如雨点般向我袭来，喷得我满脸都是。

“我跟你说呀，阿鸢，我今晚去百戏园看戏，可真是见了鬼了！你猜怎么着？那黄慕鸥做的木偶居然活过来了！它们根本不需要人的控制，自己就能表演。那些木偶的表情似真似幻，动作更是惟妙惟肖，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太可怕了！”杨翊手舞足蹈地描述着，他那一米八的大个子此刻看起来倒像个受惊过度的一米五小姑娘。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都有前车之鉴了，你还敢跑去看戏，就不怕被人家抓住大卸八块吗？”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从心底里鄙夷他这种不要命的行为。

“哎呀，又不是我一个人去的，我们一群人都去了呢！”杨翊的话音未落，突然一个黑影闪过，只见一名黑袍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出手如电，迅速捂住了杨翊的嘴巴。杨翊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那男子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地抛到了一旁。

那黑袍男子缓缓脱下黑袍，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容。杨翊见状，很识趣地灰溜溜地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这名陌生男子相对而立。看着他那冷冰冰的眼神，我心里越发不痛快起来。好嘛，我一个病人独自在这客栈里忍受病痛的折磨，他们倒好，还有闲情逸致跑出去看戏！

蔚然径直走了进来也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冷了一个哆嗦。“阿鸢，我在百戏园的后花园发现了这个木偶，她。”

我一把夺过他藏在衣袖里的木偶，随手丢向了窗外。“晦气的东西，眼不见为净。”

“她竟然是自己走到这家客栈来的！蔚然说出这句话时，那话语仿佛是从他紧咬着的牙关之间硬挤出来似的，其中蕴含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究竟是因为不忍心看到这样的情形发生，还是根本就不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呢？对此，连我都无从知晓。

"既然如此，那就任由她走吧，最好能一直走到问剑会那里去。" 说实话，对于这种充满邪气的东西，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搭理。原本身上的被褥还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就在我因心中恼怒而转身发泄的一刹那，它们竟全都散落开来。这下可好，失去了温暖被褥的庇护，我顿时感觉浑身上下越发寒冷起来。

好在蔚然迅速弯下腰，从冰冷的地面上将那些被褥一一拾起，并极为贴心地重新帮我裹好。随后，他又仔细地将门窗关好，确保没有一丝寒风能够侵入屋内。做完这些后，他看着我认真地说道："好我们抓紧时间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有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教你习武了。咱们可不能再在这满是寒气的屋子里多待一刻。"

听到这话，我不禁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地对蔚然说："蔚然，我……我杀人了，而且还是一剑刺穿了那人的喉咙。" 只要一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我就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不再那么寒冷，甚至就连自己的双手之中都还残留着那种温热的鲜血触感。

然而，蔚然只是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左脸颊，温柔地安慰道："别怕，那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死有余辜，你做得没错。" 他的动作轻柔无比，就好像平日里他对待竹园里那只可爱的小黄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