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犬之最暧昧的距离 第49章 深藏功与名

说要走，其实也不急。

梓山山灵己经化成白色的光点彻底消失不见，绿皮小妖怪邪见兴奋扑到杀生丸脚下被蹂躏得泪眼汪汪也不肯放开，耳边是冥加跳蚤伴随着‘犬夜叉少爷BALALALA’不停歇的唠叨声。

半妖抱着还在昏睡的小姑娘跨上双头坐骑，这食草的飞行兽脾气很好的蹭了蹭，然后顺应半妖的心思，慢悠悠踏着步子动起来。

逃往海边的妖怪们陆陆续续往回赶，却在西国大殿的废墟前止步不前。

当然，这并非是被杀生丸十连跳进步的实力震住了，也不是被连一丝一瓦都碾平的宫殿吓住，而是本能的对这片土地产生了排斥，不愿前进。

半妖了然的拧起眉，丛云牙召唤出来的八头破蛇将这片区域的灵气生气全都吞噬殆尽，除了杀生丸和临渊白泽这两个大妖怪，连他本人离了丛云牙站在这里都会产生不适，更别提那些妖怪了。

不止如此，恐怕这片区域以后的几十甚至几百年内都会寸草不生，连这些妖怪住久了，都会被这片土地缓缓吞噬掉生气。

杀生丸是绝不会离开这片他父亲打下又被他母亲守护了很久的土地的，半妖知道这一点，便决定要帮杀生丸解决问题。

他垂首摸了摸小姑娘怀里那生机勃勃蕴含了纯粹净化之力的蓬莱枝，不意外被灼伤了手指。

若这蓬莱枝不是桔梗特意留下的不知有什么用处的东西，他早就把它种在西国了，这么强大纯净的灵力，绝对可以弥补西国失去的生灵之气。

当务之急还是找到桔梗的接班人翠子，了解蓬莱枝和生命之镜的使用方法，顺便把小姑娘找个合适的家庭收养好，他才能腾出手来和杀生丸一起收拾西国。

最后看了一眼杀生丸优雅高贵的背影，半妖不再磨蹭，催促的拍了拍身下的双头坐骑，腾空飞越了隔离西国的那道深渊。

深渊有两道，半妖走的是自己动手用丛云牙制造的那道，他还有些事情需要确认。

深渊后面是不归之森，不归之森里那颗高耸入云的时代树已经在这场变故中腰折，剩下的也大部分被丛云牙的死气波及，枯萎一片。

深褐近乎黑色的土地因为各种外力被翻了几翻，那种潮湿混杂了陈年腥腐的味道对一个嗅觉敏锐的半妖非常不友好。

紧绷的脸皮抖了抖，终究将假性面瘫绷住了，金眸漫不经心的随着双头坐骑慢悠悠踏在半空的动作巡视。

态度虽然是漫不经心的，但实际上该注意的都注意了，那些带着丛云牙死气的东西果然如他所料被一刀灭掉，没留下隐患。

渐行渐远，眼看就要离开西国边界，懒洋洋靠在边界处的临渊扬手招呼起来。

“哟~”

早料到这局面的半妖默契勒住坐骑，就这么停在半空，端着假性面瘫敌不动我不动。

老妖怪向来性子古怪，做事随心，能支使他们的少之又少，临渊这只玄冰老龟也不例外。

只是爱好使然，这老龟做起了这西国百多年的医师，自有一股医者脾气。

“什么事？”

“把你怀里的小姑娘给我看看。”

临渊笑眯了眼，“或者说，你不敢。”

半妖下意识搂紧了怀里沉睡的小姑娘，金眸冷冷的俯视那只多管闲事的老妖怪。

“你能救她？”

临渊沉默几秒，最终实话实说。

“不能。”

好吧，早就知道这个答案的他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半妖忍了半天终于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对着临渊老妖怪皮笑肉不笑。

“那就请你让路。”

“我不行，不代表其他人不行。”临渊闲闲靠在树干上，“陛下的天生牙……”

话音戛然而止，临渊缓缓站直，撇了眼背后断成两截留有五道鲜明爪痕的树干，摇摇头，对上那双隐隐闪过鲜红的金眸。

“冷静点，现在可没有能压制你妖血的铁碎牙了。”

说得倒容易！

气恼的半妖狠狠瞪了这老妖怪一眼，心烦意乱却怎么也没法平复开始沸腾流串在身体内的妖血，只好皱眉唤道。

“丛云牙！”

利物破空的声音伴随着意得志满的奸笑，装死的丛云牙裹着浓浓死气瞬间从黑渊之底飞到半妖面前，还炫耀的将自己最威武霸气的姿势展现在对方面前。

“哈哈哈，果然你是离不了我丛云牙的！”

半妖冷冷回了句。

“闭嘴！”

丛云牙抖了抖，接着乖巧安静下来，一副任君蹂/躏的小媳妇样儿。

半妖抽了抽嘴角，完全不知道世上为什么会有像丛云牙这样喜欢抖M的器灵，非逼得他往S的路上走去。

有着长长指甲的利爪握住了丛云牙的剑柄，蔓延而上的死气立刻就压制了沸腾的妖血，即便丛云牙有着这样的价值，他仍是无法真正喜欢这柄利器。

自昨夜大闹一番后，佩带了丛云牙的半妖变得前所未有的危险，他冷冷扫过来一眼，就算是临渊这样的老妖怪也会感到仿若被死气包围的迫近。

“杀生丸不是万能的，天生牙也不是能够治愈所有死物的神器。”半妖搂着沉睡的小姑娘居高临下警告，“别多管闲事！”

“果然如此。”

临渊悠悠一叹，散漫的神态慢慢变成审视。

“我曾听闻，被丛云牙所伤者，皆会成为它的傀儡。”说到这里，他摇摇头，“我本来以为这个传闻有误，毕竟你在西国发生冲突也不少，使用丛云牙的机会不算多，但那些败兵之将却完全无异。”

临渊长年替万事不管的苍华姬管理西国自然心细，没有十足的把握或者说证据他是不会在这里出现的。

“丛云牙生变，第一时间聚集过来的正是这些已经变成傀儡的妖怪，若当时不是我横插一手将这些傀儡扔进不归之森，怕是见不到丛云牙真正的威力了。”

半妖垂下眼，没错，如果当时不是为了抢在杀生丸发现不对前毁灭证据，不归之森那道深渊完全不会出现。

他现在出现在这里也是为了检查有没有遗漏，毕竟当时在不归之森里的不止有被丛云牙控制的傀儡，还有和杀生丸打了好几天架的猫妖，吃瓜群众飞蛾妖和总是喜欢无事生非的梦幻白夜。

至于为什么要毁灭证据……

“天生牙无法救治被丛云牙操纵的傀儡，因此你才带着那个没救的小姑娘急急离开，对吧？”

被说破心思，半妖的杀气都快具现化，而感应到杀意的丛云牙更是兴奋的颤动，迫不及待想要撕杀嗜血。

没错，早在丛云牙失控的那一瞬间，离它最近的小姑娘就被那爆发的死气给害死了。之所以还保持原样，不过是半妖果断将小姑娘的灵魂强行压制在失去生命的尸体中，然后借助丛云牙的力量让她看起来还活着。

和小姑娘近距离接触过的白泽完全没发现不对，反倒是难缠的临渊借着蛛丝马迹发现了真相。

“你到底想怎么样？”

半妖搭在丛云牙上的爪子收紧又放松，200多年还是稚气未脱的脸上退却了所有表情，只有那双金眸在阳光下依然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那是西国众妖包括杀生丸苍华姬在内都无妖见过的半妖隐藏得最深的一面，那是一个初临异世的成年灵魂在语言不通又毫无反抗之力以幼童之身于九死一生之间磨砺出的血淋淋的本能。

他早就自嘲过，真正经历过这些磨难还能长成如原著犬夜叉那样单纯向上的主角，性子该有多么傻白甜。

临渊这个老妖怪岂会被区区半妖吓到，他收回审视的目光，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沉稳可靠的西国管家，一如初见。

“二殿下藏得太深，又是杀生丸陛下认定的伴侣，我总得考察一番才能放心。”

半妖哭笑不得放开丛云牙，杀气如泄了气的气球没了踪影。

搞了半天原来是长辈考察，这事不该苍华姬来做么？

“你觉得对一个纯血大妖怪来说，半妖能有什么威胁？”

临渊呵呵一笑，反击。

“斗牙王还因为一个人类女人命都没了。”

“……”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什么时候斗牙王都成了妖怪当中的反面教材？真是想想都要掬一把同情泪。

“还有事？”

半妖按下和好像大家长‘亲切’会谈一样的诡异体验，绷着一张面瘫脸问。

临渊上道的让开路，末了，画蛇添足替自家闷骚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的陛下嘱咐。

“早去早回。”

“……”

嘴角抽搐不能自抑，明明这句话从杀生丸嘴里说出来能让他脸红心跳，换成临渊多事一挑就诡异得冷场。

半妖抖了抖浑身鸡皮，冷着脸驱使双头从骑落荒而逃。

远远的，逃难海边的妖怪们抬着不幸遇难的同伴来到杀生丸面前，而挥一刀救百妖的天生牙也不负使命带来了奇迹。

就算是西国毁灭变成尘埃，他们也由衷狂热的相信杀生丸会带领他们重建一个更加豪华强大的西国，而他们将视死追随！

半妖按着感应到天生牙而不屑哼笑的丛云牙，温柔的替怀里沉睡不醒的小姑娘拨开被风吹乱的刘海。

就是这样，杀生丸，永远这样立于顶峰不败下去吧！

那些你想救却无法救回的选择永远不会摆在你面前，在漫画里见过一次的纯血犬妖的眼泪，这次不会再出现。

他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