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犬之最暧昧的距离 第17章 黑历史

人人都有黑历史，妖怪当然也不例外。

奈落最大的黑历史就是被弥勒法师的爷爷弥雅逼得逃入孕妇胎儿身体中避难，造就了人见城少城主人见阴刀的存在。

桔梗最大的黑历史是不小心被某只喜欢舞台剧的妖怪暗算成了摆在台上的收藏品玩偶，每天看同样的故事听着同样的台词尬尴症都要犯了，更要命的是，这只妖怪完全没有演艺天赋还特么的自满……

至于杀生丸的黑历史嘛，咳，基本上很多孩子都有过的经历，趁着年龄小性别模糊的时候恶趣味换装什么的。

摊手，冰山面瘫就是这么炼成的。

同样的，自称为神的几只妖怪也逃脱不了黑历史。

比如吞了辉夜姬的神久夜，又比如吞了四圣兽的四斗神。

“平安京最繁华的时期，守护京的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他们没有自我意识，只是被当成吉祥物镇压四方气运结成结界。”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桔梗无聊便说古。

“然后，你应该知道，平安京结束于源平之战。”

犬夜叉尬尴的一偏头，有着尖锐指甲的右手下意识摩挲失而复得的铁碎牙，暗自腹诽。

他知道个屁啊，日本史一无所知，就连在这个时代生活了200多年，也因为不常接触人类半流浪半战斗的生活没成文盲就不错了。

比起附和桔梗聊天，其实他更想一个人郁闷发呆。

今早铁碎牙的被抢是个笑话，而现在他失而复得，也像个笑话。

名为娑萝的人类女子暗恋杀生丸，临死前为了告白，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出卖给了妖怪，并成功抢走了铁碎牙作为告白礼物。

很成功很狗血很浪漫的开端对不对？但是现实分分钟教你们重新做人。

本来想着娑萝的目标是杀生丸，他死皮赖脸的跟在杀生丸身边守株待兔就行了，哪想到远处突然爆发了冲天妖气，其中一方是娑萝，另一方则是死心不改偷偷跟踪杀生丸又暂时死不了重新复活的飞蛾丸。

娑萝打不过飞蛾丸，本来藏在娑萝体内暗暗盘算的妖怪破体而出，然后，没有然后了。

那些妖怪连同娑萝的灵魂一同进了飞蛾丸的肚子，感觉到杀生丸急速前来的妖气，飞蛾丸本想拿了铁碎牙就跑路，无奈铁碎牙冷酷无情的拒绝了他。

斗牙王总算做了件好事，不止会坑儿子，其他妖怪也照坑无误。

飞蛾丸扭曲着脸不甘心跑了，铁碎牙就这么戏剧性的回到了犬夜叉手上。

这充分说明了一个事实，想要刷杀生丸的好感和他有所牵扯，至少要抗得住杀生丸的背后复数的仇人。

没办法，谁叫杀生丸特别拉仇恨呢。

犬夜叉稍稍可惜了那么一下，难得是人类变成的妖怪，会委婉表白再刷好感，和妖怪界那些看上杀生丸的豪迈女妖直接强抢亲切多了。

好奇问了下杀生丸对于人类女子爱慕的想法，直接被一棒子打死。

“无聊，我杀生丸不需要这种东西。”

噫！这种死不开窍没半点浪漫细胞的纯血妖怪果然只有压倒强上的命。

谈恋爱？那是什么，能吃吗？

“啪！”

带着净化之力的半透明手指一个指蹦弹到他额头上，他瞬间捂额后退一步倒抽口气——属性相反很痛的。

“在想什么？嗯？杀生丸？”

桔梗斜挑起眉，那个‘嗯’字鼻音拖得老长。

对于对方非要把杀生丸和他凑的暗示视而不见，他悻悻的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额头，转口道。

“我上次忘记问了，这部漫画的结局是什么？”

他穿越的时候，犬夜叉还没完结呢，在他模糊的记忆里，这个坑永远是坑了。

桔梗意有所指揶揄，“你是问杀生丸的结局？”

他点头。

俗人话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虽然达不到这种境界，但最近直线增长的厚脸皮仍然抗住了桔梗的调戏。

没能逗到人的桔梗直接一摊手。

“不知道。”

见对面红衣银发的半妖不信，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特别有趣。

“这漫画我只在少年时代看过，后来高考大学工作，忙里忙外，就算这漫画完结了，我哪有时间去看。”

对哦，犬夜叉后知后觉，他也是差不多的经历，工作之后就不怎么沾这些漫画了，更别说提起兴趣重看。

“再说，这些漫画结局很好猜，不就是四魂之玉消失和奈落BOSS死亡。”桔梗虚抬起右手，一只突然出现的死魂虫丢下一团莹莹白光的死魂又消失了。

在这微弱的光线下，犬夜叉清楚看到桔梗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至于杀生丸，这种超高人气的配角能有什么事？就连官配都不会有，免得作者被粉丝们寄刀片。”

犬夜叉下意识松了口气，毕竟有些作者就喜欢弄死这些超人气配角来赚泪点赚人气，还好作者算亲妈。

桔梗把对方潜意识的细微表情看了个彻底，啧啧表示她瞒下结局的事果然是对的。

她没说谎，工作之后的确没时间也没经历再去追漫画，但结局她却是知道的。

完结那年，网上铺天盖地都是结局的剧透。

桔梗再无遗憾无怨恨的死亡，奈落和他那帮手下的死亡，四魂之玉的消失，戈薇在高中毕业后选择了永远留在战国时代，还有那没未入正篇却由作者亲言断定真结局的杀生丸向铃求婚的小番外。

这个世界四魂之玉没有碎成无数片，很多人类和妖怪没有因为争夺玉的碎片而死去，犬夜叉和杀生丸关系暧昧，也没因为争夺铁碎牙而发生流血事件。

那么原来命运中，杀生丸因为争夺铁碎牙失败而被砍掉一只手，负伤遇到人类小女孩铃的剧情直接可以浮云了。

既然不会发生，那行再提也没有意义，桔梗直接一指弹。

“我们继续说源平大战的事。”

犬夜叉捂着再次受创的额头默默无语，在心里刷屏好男不跟女斗。

“源平大战的时候，源氏有位白龙的神子，而平氏则有位‘还内府’，也即是传说中归来的大臣。”

桔梗半透明的指尖搓揉着毫不反抗的死魂虫，神色淡淡，“战乱四起，怨灵丛生，安倍贺茂逐渐式微，平家掌控了控制怨灵的方法，而龙神的神子却可以唤醒守护自己的八叶，重新将其封印。”

“等等。”犬夜叉皱着眉打断，“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些东西有点耳熟。”

桔梗用你没救了的眼神斜过来一眼，“遥久3，很出名的一款养成游戏，限女性玩。”

他默默抹了一把汗，原来是游戏剧情，以前大概偶然在排行榜上看到过简介。

“但是这些跟神久夜和四斗神有什么关系？”

桔梗面无表情曲起食指，犬夜叉警惕后缩。

“听故事没耐心怎么行，哪个故事不是从很久很久心前开头的。”

“好吧，你说。”

“每一任龙神的神子都是异时空的少女，而被她唤醒的八叶是不分阵营的，源氏有八叶，平氏同样也有八叶，而两方却因不可调和的矛盾正在开战。”

桔梗慢吞吞的话语很考验人的耐性，但犬夜叉只好忍着，免得又被教训。

“最终由平氏退居海外南岛，源赖朝大获全胜，创造镰仓幕府为结束，而作为神子的异时空少女则在同时因为功高震主而被源赖朝追杀，最终发动龙神之力将属于自己的八叶也可统称为后宫一同打包回了现代。”

犬夜叉模模糊糊记起那所谓的龙神神子游戏都是穿越型的，顿悟，“所以这就是这个世界特别容易出现异时空穿越者的原因？”

桔梗表情不善的点头，谁会希望从一个和平的时代掉进一个落后又战乱的时代，就算是死穿也很难接受。

“没了龙神之力的庇护，整座平安京的防御大大削弱，而平氏后人也有些不甘心小小闹腾了一下，就在某一天，那座由四圣兽守护，无数代阴阳师加持的平安京结界碎了。”

“所以四圣兽就变成了现在的四斗神？”

桔梗摇摇头，反而问出了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还记得辉夜姬为了拒绝求婚者而索要的五件宝物吗？”

这个有名的神话人物他还是听过的，更何况之前还曾和封印在镜子里面的某吞了辉夜姬的妖怪神久夜有过一面之缘。

他晃晃少了半截袖子的红色和服，“火鼠裘，蓬莱玉枝，佛之石钵，燕之子安贝和龙首之玉。”

“在传说中，并没人成功取回这五件宝物，但这个世界，却是成功的，或者说，其中一人成功了。”

犬夜叉严肃起来，他知道桔梗要告诉他的重点来了。

“成功的那人好巧不巧带回的是龙首之玉，也是龙神神子将龙神带走后唯一留下的能保护四圣兽的龙神之玉，没了龙神之玉，四圣兽被战乱丛生的怨灵之力侵蚀，奄奄一息。”

说不清是可悲还是可叹，桔梗垂眸，调戏死魂虫的动作漫不经心，“作为守护了平安京人类好几百年的圣兽吉祥物，最后却因人类的欲/望而落到这个下场，很容易的，便开始怨恨。”

而怨恨一旦开始，便不会轻易结束。

“由四圣兽怨恨死亡而产生的妖怪，就是现在占领了蓬莱岛的四斗神？”

桔梗肯定了他的猜测，“刚刚诞生的四斗神完全继承了原古的所有力量和记忆，所以他们自称是神，准备用鲜血和杀戮来平息那残留的怨念。”

“他们选错了对手，把一切祸源定在辉夜姬身上。”

“辉夜姬重伤之后完全觉醒，神级防器天之羽衣自动从天飘落，恢复了神格的辉夜姬发动了神之领域，冻结了四斗神的时间。”

“四斗神级别不够，狼狈出逃，正巧听闻了蓬莱岛的传说，看中了岛上作为神器的鸣动之釜，动身去抢，结果……”

这个结果他知道，结果被岛上的守护巫女以活祭的方式封印起来，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就杀死岛上的居民用以续命。

“辉夜姬本就是受罚到人间受苦，贸然恢复神格，却不被接受，只能徘徊在这个世界流浪。”桔梗终于抬头，似笑非笑的讽刺无比，“就在某一天她梳洗的时候，天之羽衣被人类捡走藏起来了。”

“失了神级防器的辉夜姬就被神久夜吞噬了？”

犬夜叉豁然开朗反问，桔梗轻笑一声，“四斗神和神久夜都自称为神，不过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

他抽了抽嘴角，桔梗这嘴又犀利又毒，简直没救了。

“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这是两部不同剧场版的剧情吧？”

桔梗一脸鄙视侧过脸，姣好的面容在微微亮起的晨曦中特别神圣漂亮，完全看不出其内里的腹黑算计。

“你以为知道所谓的剧情就能披着外挂所向披靡了？没听过蝴蝶效应也该知道平行世界吧？我们每做出一个不同的细微选择，未来便会走向不同的结局。”

犬夜叉默默躺枪。

为曾经天真年幼凭着剧情奔向杀生丸的自己默哀个。

以管窥豹，只能见一斑。

杀生丸还没有经历过那些他知道的剧情，不是他熟悉喜爱的那个角色，那些毫不留情落下的鞭子，打醒了他可笑幻想。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那个冷漠高傲的纯血犬妖成了他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曾经流于表面肤浅的喜欢已经微不可见，他以自己的方式默默的注视着对方一步步迈向他所追求的未来。

200年的数字不是空洞的存在，几乎是人类两辈子的时间，足够他认清自己的心以及未来要走的路。

杀生丸的未来，必定会有他的存在，他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