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第2章 量子淤青的纠缠

00:00 循环锚点

解刨刀刺入青蛙胸腔时，熟悉感由指尖缓慢爬向心口。

我刻意忽略掉异样的感觉，继续跪在实验台前擦拭解剖刀，刀刃映出市政厅的哥特式尖顶，耳边传来市政厅钟楼的第十九声钟响。

月光穿透彩绘玻璃，在福尔马林池里投下斑斓的十字架。

这是第七次重生，宋如也的血正在培养皿中凝结成量子云；而她的校徽则被放在桌面上，边缘结着蓝色的冰晶。

呼吸间，冷藏室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空气里突然出现的茉莉花香混着新鲜的血腥味。

"你迟到了三分零七秒。"

我把解剖刀抵在她咽喉，刀刃映出她脖颈出跳动的量子编码，这次循环比上次少了三个淤青。

宋如也散落的刘海结满霜花，校服第二颗纽扣不知去向，就连校服领口也沾着冰晶，锁骨处的茉莉花纹裂开蛛网状血痕——这是时间循环过载的征兆。

她将冻僵的手伸进我白大褂口袋，察觉到温度回升后，趁我不备塞入衣服里，指尖划过我肋下的淤青，那是先前不曾被注意到的印记。

"市政厅地下二层，2009号冷柜。"

她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又故作镇定的开口。

我感到周围的空气灼热起来，衣服里没有被看到的青紫色斑块随之开始发烫；对面宋如也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居然凝结成了一个个经纬坐标。

"你父亲的罪证和我的骨灰放在一起。"

01:17 记忆冻土

停尸柜的寒气让睫毛上结出冰凌。

宋如也踮脚打开2009号柜门时，冷雾中浮现出六岁女孩的遗体。

她穿着褪色的公主裙，右手保持着抓握的姿势，而左侧小小的手掌向上摊开，掌心茉莉花纹里嵌着我的生日数字。

－2009.6.1－

"这是初代实验体，你父亲宁致远当年亲自给的烙印。"

她掰开面前已经尸僵的手指，半块兔子发卡掉进我掌心。

"你四岁生日那晚，他在这具身体里植入了你的童年记忆。"

我另一侧手里的解剖刀突然震颤，刀刃映出诡异画面：父亲带着橡胶手套，将两管蓝色液体分别注入双胞胎胚胎。旁边培养舱标签上，“双生茉莉计划”的字样正在渗血。我看见年幼的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黑衣人正用烙铁在我脖颈烫出茉莉花纹。

“认知清洁1.0版本。”

宋如也的呼吸在玻璃柜面凝成霜花。

他们把你的记忆像电脑文件那样剪切粘贴。

02:33 量子刻痕

冷库警报响起时，宋如也把我推进相邻柜体。

在柜门闭合的刹那，我看见她脖颈的茉莉花纹绽放第十九片花瓣——那正是我杀死她的次数。

黑暗中有冰晶在皮肤上书写公式：E=λν，像母亲发病时用指甲在墙上刻下的咒语。

据宋如也说，这也是宋夫人临终前写在药瓶上的量子方程。

当公式完成时，冷藏柜突然翻转，我们坠入布满神经纤维的地下管道。

"抓紧我！"

宋如也扯开校服系带缠住我们手腕，那些发光的神经纤维突然收缩，将我们拖向游乐场遗址。

在失重感中，我瞥见她腰侧新伤拼成的二进制代码：01101110 01101001 01100001 01101110，转换后正是我的名字“宁炙年”。

03:47 疼痛同频

棉花糖车的铁皮门被量子风暴掀开，内壁刻痕正在渗出蓝红冗杂的液体。

宋如也的指尖抚过那些"正"字，我肋下的淤青突然开始跳动——每个笔画都对应着一次循环中的致命伤。

"疼觉神经量子纠缠，这是认知清洁的副作用。"

她将我的手掌按在锈迹斑斑的铁皮上。

“你感受到的，是我经历过的所有死亡。”

三百个培养舱从地底升起，淡粉色絮状物在管道中蠕动。

当看清那些脑组织表面的茉莉花纹时，我剧烈干呕——每个褶皱都复制着我的脑回结构。

“这是记忆苗圃。”

宋如也敲碎最近的培养舱，抓出团跳动的神经丛。

“他们用我们的痛苦培育新的克隆体。”

04:59 镜像刑具

穿防护服的身影从阴影走出时，宋如也突然将我扑倒。

手术刀擦着耳际飞过，同时还有个闪着冷光的骨锯袭来，削断的几缕发丝在空中量子化消散。

"认知偏差超过阈值。"

机械合成音在下室回荡，不远处防护服下面具上的茉莉花纹滴落蓝色粘液。

"启动终极清洁程序。"

我认出这是父亲的首席秘书。

他手中再次出现的骨锯发出蜂鸣，宋如也脖颈的茉莉花纹突然暴凸成电路板。当锯齿贴近她动脉时，我肋下的淤青裂开相同的伤口。

"快走..."

她将蓝钻胸针扎进我掌心，鲜血在钻石棱面折射出诡异光谱。

"去摩天轮最高处..."

05:44 时间琥珀

暴雨中的摩天轮像具钢铁骷髅。

我攀爬在生锈的钢架上，伤口处疯长的蓝色晶簇同雨水反应发出嘶鸣。第十九根横梁处，宋如也的量子投影正在消散。

"记住，我们都是被篡改的..."

她的声音混着电磁杂音，身体化作数据流融入雨幕。

我试图抓住最后一丝残影，却只能抓住冰凉的雨滴。

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轿厢里坐着个穿公主裙的少女，她手中八音盒此时正在播放变调的生日歌。

当我触碰她发间的茉莉花时，整个游乐场突然坍缩成光点。

在时空归零的刹那，我看见无数个自己抱着不同形态的宋如也——有的在接吻，有的在厮杀，有的正将手术刀刺入彼此心脏。

06:30 茉莉刑场

重生在解剖室时，宋如也正用沾着脑脊液的棉签在我手臂上写字。

那些化学符号逐渐组成新的坐标：游乐场喷泉下埋着姐姐的遗骨。

"这次循环你只有四小时。"

我发现她脖颈的茉莉花纹已经蔓延到耳后。

"宋浩荡启动了记忆虹吸装置。"

那个曾给了宋如也第二次生命，又把她打入地狱的“父亲”。

此刻我们无暇顾及彼此心里的声音，因为当我们撬开喷泉地砖时，防爆玻璃柜里赫然陈列着三百具儿童骸骨。

每具胸骨都刻着茉莉花纹，排列成宁致远升迁的时间轴。

最中央骸骨握着的八音盒，翻找过后才发现机械零件里藏着微型硬盘。

“这是认知清洁的祭品。”

宋如也抚摸着玻璃柜上的冰霜，眼神里闪现出痛苦的温柔。

“我们的记忆是用这些孩子的痛苦换来的。”

07:55 血色数据

警笛声响彻夜空时，我们正在破解硬盘密码。

宋如也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茉莉花纹上："这是生物密钥。"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2009年打拐庆功宴上，宁致远与宋浩荡碰杯。

他们身后，医护人员正将昏迷的儿童装进印着"茉莉花苗圃"的集装箱。

"认知清洁完成度98%。"

警报声突然变调，宋如也的瞳孔开始数据化。

"快杀了我！"

手术刀刺入她心脏时，整座城市开始像素化崩塌。

在意识消散前，我听见二十个时空的宋如也同时低语："下次...要更早找到我..."

09:30 量子回响

当我在暴雨中醒来时，游乐场的旋转木马正在逆向旋转。

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不同年龄的宋如也，她们脖颈的茉莉花纹组成发光的莫比乌斯环。

"你终于来了。"

十九岁的宋如也伸出手，掌心的量子沙漏正在倒流。

"每次循环都在改写我们的基因编码。"

她带我穿过镜像走廊，两侧玻璃幕墙里封存着所有循环中的死亡瞬间。

在第十七面镜子前，我看见自己将手术刀刺入她咽喉，而她眼中竟带着解脱的笑意。

"疼痛是我们存在的证明。"

她突然将我推向镜面，我们坠入彼此的记忆漩涡。

在量子纠缠的闪光中，我终于看清那个雨夜真相——当年被塞进棉花糖车的，其实是宋如也的原生记忆。

10:45 重生契约

医疗舱的白光中，宋如也的量子投影正在消散。

她将染血的校徽按在我掌心，金属背面新增了行小字："在时间尽头等你。"

"下次循环开始时..."

正说着她的身体化作发光的茉莉花瓣。

"去音乐教室找第三把提琴。"

我握紧校徽冲向音乐楼，在积灰的琴盒里找到本泛黄的乐谱。

当月光照在五线谱上时，那些音符突然跃出纸面，在空中组成DNA双螺旋结构——正是我们共享的基因编码。

暴雨再次降临，我知道新的循环即将开始。

但这次，宋如也残留的茉莉花香始终萦绕在指尖，像道不会愈合的量子伤痕。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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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量子刻痕在肋下盛开·未完成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