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的打算很好,先杀了太子,再以设计皇帝因丧子而悲伤过度而染上恶疾。
只要逼得皇帝拟旨将皇位传给自己,让他“病故”,天下唾手可得。
万事俱备,只欠太子的命。
姜冬白日里翻翻书,见见客人,想想吃什么玩什么,晚上早早地睡下。
不近男色,更别提女色。
太子妃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她身边的丫鬟看不下去,泡了一壶花茶端来,小心翼翼地说:“太子妃,近日天干物燥,容易上火,这是奴婢泡的花茶。”
边说边把托盘搁在桌上,给太子妃倒了一杯茶,太子妃一把抓过来喝完,仍是眉头紧锁。
该用什么样的借口靠近太子?虽同为夫妻,住在一座府邸中,细细算来,见太子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抓着瓷杯,太子妃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春风拂槛,姜冬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殿下,太子妃求见。”
明月站在门口,小声地唤姜冬,姜冬惺忪着睡眼起来,能感到脸上被衣服褶子压出一道道红印,姜冬用手揉揉脸,“谁啊?”
明月俯身给姜冬倒了杯茶送上,边答:“太子妃求见。”
“太子妃?太子妃闲着无事找我做什么?”姜冬抿了一口茶,“让她过来吧。”
明月拱手退出去,姜冬起身到门口看了看,外界天色昏黄,红日西落,自己这一觉竟然直接从晌午睡到了晚上。
不一会,太子妃端着一个托盘,从书房走廊尽头袅袅而来。
姜冬瞅着人,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上次见到太子妃,太子妃给人一种爱答不理的感觉,多说一个字好像就要她命似的,今天怎么一反常态?还端着个木托盘?
太子妃脸上甚至还带了笑,看得姜冬直接把警惕值拉满。
手上端着一盅炖盅走不快,太子妃甚至还问了安,一直端着到太子跟前微微福身。
靠的近了,姜冬才看清她脸上表情。
明明是甜笑,怎么感觉那么不怀好意。
姜冬“嗯”了声算回答,“你怎么来了。”
“想着这几日干燥,给太子您炖了一盅银耳莲子羹。”太子妃端着炖盅,这一路端下来,两手发酸。
隔着一个书桌,太子妃也不好直接动手,正准备哄太子说自己服侍他时,太子却突然出言打断。
“你喝吧。”姜冬瞅了瞅炖盅,“我不喜欢吃银耳。”
不喜欢吃银耳?!太子妃舀汤的小手一抖,差点没把一勺子银耳给抖出去。
“是妾疏忽了。”太子妃敛目,乖顺地将银耳莲子羹端走。
“等等。”姜冬喊,“炖都炖了,放这吧,我等会喝,省的你端着来回跑。”
太子妃面上浮出一丝喜悦,端着托盘转身。
姜冬唤来明月将炖盅端回屋。
看她走远,姜冬心里直犯嘀咕,“太子妃无事献殷勤,肯定有鬼,她该不会是老四那边的人吧?来给我下毒?”
不管怎么说,久不见面的人突然端着吃的过来,巴巴地盼你吃掉,肯定没什么好事。
姜冬把银耳莲子羹倒掉,吩咐明月找个信得过的人,这几天看好厨房,谨防有人下毒。
太子妃信心满满地回去,等过了几日又去送粥,姜冬照收不误,全都贡献给马桶,一口未喝。
太子妃算着日子,太子连着吃了一个月加了毒的粥,毒性虽小,积少成多也能让人身体出现异样。
可每次去见太子,他依旧双颊红润,眼眸炯炯有神,一点都不像是中过毒的样子。
太子妃开始慌了。太子没有中毒,就说明他已经识破自己的小动作,可太子为什么没有派人过来捉拿自己这个罪魁祸首?
姜冬留着人自然是有用的。
在太子妃与四皇子的暗卫联络的时候,姜冬带着一群人到听雪苑门口,抬腿一脚踹开门,在太子妃拔出匕首之前,控制住太子妃和暗卫。
暗卫一见自己逃无可逃,立刻自刎,只留一具毫无线索的尸体。
姜冬把太子妃关进小黑屋,只提供一日三餐,没过几日,太子妃在小黑屋中不明不白的死了。
姜冬琢磨着,要么是被揭发害怕的自杀了,要么就是另一边的人怕太子妃透露出他们的消息,特意派人斩草除根。
太子妃病故的消息传出来,太子依旧活蹦乱跳的,四皇子怒摔茶盏。
夏季悄然来临,姜冬找人打了一张摇摇椅,每天晚上吃完饭坐在院子里,听着虫鸣,晃晃悠悠地十分惬意。
姜冬招招手,立刻有人过来扇风送水果到嘴边。
如果能这样一辈子,到也挺好。
“殿下——”明月飞奔而来,“殿下,不好了,四皇子起兵造反,现在已经冲到崇德门了!”
“嗯!?”姜冬扶着把手从椅子上起身,“造反了?”
“是的,如今街上四处都是叛军,太子府也被人给围了起来。”明月慌张地跪在地上,“殿下,殿下您快离开这里。”
“跑是跑不远了。”姜冬把人拽起来,“你先起来,让府里的人先不要慌。”
明月从地上起来,姜冬松手,“让他们在院子呆着,我去前院看看。”
明月点点头,飞奔着去通知消息。
姜冬到大门口,隔着高高的院墙,墙外火光冲天,不乏铁甲摩擦的铮铮之声。
老四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多兵?姜冬差人搬来梯子翻到院墙上,扒着院墙往外看,门口聚集了不少叛军,更远的地方,还有不少叛军正陆陆续续地赶来。
“殿下!”展图捧着一身衣服过来,“殿下您快下来,后门还没人,您快换上衣服从后门走。”
姜冬从梯子上爬下来,脱掉身上最外层长袍,披上小厮的短打,一边走边吩咐:“府里的护院都过来。”
姜冬又交代明月几句,说话间后门已到,姜冬扶着门往外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巷子,像是能够吞噬一切都巨兽一般。
好在没有叛军,姜冬第一个出去,护院在其左右护着。刚走没几步,两个举着火把的叛军过来,几个护院猛的蹿过去一顿拳打脚踢,叛军顷刻间丧命,一声都没出。
“扒下他们的盔甲,我要穿。”姜冬小声说。
护院忙护院扒下其中一人的盔甲递过去,姜冬套上,“我要去宫里,你们带着府上的小厮沿着巷子去隔壁相府,四皇子是想要我和皇上的命,不会伤及无辜大臣。”
“殿下?”展图抓住姜冬的胳膊,“外面这么危险,让展图护送您。”
“亏你知道危险。”姜冬看展图已经换好了盔甲,不由得摇摇头,“算了,来就来呗,手过来。”
展图伸手过去,姜冬拉着他的手,两人混在叛军之中,朝宫门内跑。
多亏太子府离皇宫最近,这批兵又是先来的,姜冬带着展图摸索到寝宫的时候,正赶上四皇子的兵与禁军对峙。
披着叛军的马甲,姜冬小心地挪到寝殿最前列。
禁军所剩无几,皇上仅仅穿着一身明黄丝绸睡袍,手无寸铁地坐在床边。
四皇子的剑尖正对着皇上的脖子。
“朕果然没看错你。”皇帝悠悠开口,似乎四皇子的剑指向的不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父皇,太子骄奢淫逸,不堪大任,儿臣自认丝毫不逊色于太子,故今夜恳请父皇再多考虑一下,这皇位究竟要传给谁。”
姜冬就站在四皇子身后,也得亏他最近低调,那么多叛军愣是没一个识得太子长什么样,被他混到最前列。
听四皇子说自己坏话,姜冬只觉得委屈巴巴,明明他来了之后按时打卡上朝,从没迟到早退过。回家勤奋学习,出门顶多逛逛街剁剁手,从来没搞事过,怎么到老四嘴里又变成骄奢淫逸了。
怕拖下去四皇子一个激动真把皇上给咔嚓掉,姜冬有了动作。
“传给谁也不会传给你!”姜冬朝姜北飞扑过去,死死的将人压在身下,“瞧瞧你这熊样,配当太子吗?我呸,你有本事逼宫,怎么没本事去西边打金国那帮人。”
身后叛军大乱,离得最近的几人纷纷拿剑对着姜冬。
“你!”姜北面目狰狞,挣扎着要从地上起身。
“我什么我,你以为把我们都杀了你就能当皇帝了?做梦,你以为其他几个事吃素的?你反了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听话了?看来是寒朝让你吃的太饱了,才有心思想这些。你还有脸逼宫,有脸拿着剑对着父皇!白让你浪费这么多年的粮食了!养条狗人家还知道看家护院呢!”姜冬的嘴炮突突往外冒,打的姜北脸一阵红一阵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反驳姜冬。
“你!你该死!”姜北大吼:“动手!把他们都杀了!”
“老四,你太让我失望了。”皇上起身,蹲在姜北面前伸出手拍拍姜北的脸,“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丧家之犬有何区别。”
“动手!怎么还不动手!”姜北吼着,见没人听自己号令,姜北抻着脖子,往叛军那边瞧。
哪有什么叛军,周围不知何时被禁军围得满满的,姜北一阵心凉。
他败了。
没想到皇上还留着后手,姜还是老的辣。姜冬松了口气,暗暗为老皇上点赞。
这一夜,京中许多人都惶惶不安,第二日上朝时,见皇帝依旧安安稳稳地坐在龙椅上,不少人松了口气。
经昨夜一战,皇上清理掉不少人,四皇子因谋逆被贬为庶民,流放到极南之地,一生不能入京。
姜冬老老实实地当太子,三十年后,皇上嗝屁,姜冬身为太子,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系统的任务,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