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君程真情实感的泪就这样铺陈在了贺玲珑的面前,让她直接慌了。可这会儿那边窗口的男人自以为得手的笑声还没停下,两人也不能贸然爬起,如果对方再来一箭,贺玲珑也没法保证自己和蒋君程会有第二次死里逃生的幸运。
而此时,这边楼顶的蒋君程哭得有多伤心,窗口的钱俊辰就笑得有多大声,蒋君程知道那是对方自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的情况下对她们两人的嘲笑。因为两人已经倒下了的缘故,刚好被顶楼边缘半人高的水泥墙垣给挡住了身形。所以对面的钱俊辰看不到这边具体的情形,可蒋君程那不似作假的悲戚哭声却是声声入耳的,于是他便以为自己真的用箭刺穿了贺玲珑。
搂住蒋君程的贺玲珑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担心时,满心都是陌生的情愫在膨胀发酵,让她整个人暖暖的,心脏也像被放飞的热气球一样,充斥着鼓胀的热意,在这种她从未感受过的感动中,她竟觉自己眼眶一阵发酸,差点儿随着蒋君程一同哭了出来。不过好在她大脑中的理性一直占据着上风,才能在下一瞬间立马胜过了这一时的感性——现在可不是适合两人抱头痛哭的时候,对面的一群男人依然在虎视眈眈,而贺玲珑此时要做的是带蒋君程逃出生天,儿女情长便只能稍后再说,于是马上借着搂住蒋君程的姿势贴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别担心,我没受伤,但你得继续哭,用你的哭声来迷惑他们。”
在贺玲珑的话落的同时,蒋君程的哭声只微微停顿了一秒,便更大声的响了起来,但贺玲珑却一下子就分辨出了前后哭声的区别——一个彻头彻尾的悲,一个心不在焉的哭。一下子感觉有点儿好笑,便不自觉的发出了一点儿气音,却直接被气她笑自己的蒋君程给捏了一把腰间的软肉。
说实话蒋君程的手劲儿其实不小,毕竟是经常搞手工的女人,但对于贺玲珑来说,摸爬滚打可是训练时的家常便饭,不过这会儿为了配合蒋君程,让她心里平衡一点儿,还是非常给面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是为疼那一下还是两人略显亲密的肢体接触——但那都不重要,因为贺玲珑想的是两人都还没正式确立关系,怎么能现在就被蒋君程压自己一头呢,所以贺玲珑报复似的低头在蒋君程的颈侧轻啄了一口。
就在贺玲珑解释后,蒋君程刚刚只觉天都塌了的心,似是在濒临世界毁灭的一瞬间突然被开了扇永生之门一样,体验了一回仿佛坐跳楼机般瞬间大起大落的刺激。但她没什么不满的,因为对于有关贺玲珑的事,她只希望平平淡淡的细水长流,不需要什么突如其来的惊喜。
而就在被贺玲珑偷袭了一口脖子后,她的哭声都难以自持的小了一瞬,差点儿让这场现场演的哭戏穿帮了。
谁能想到啊,初次跟这家伙见面的时候,只知道她是连被扯下面巾都差点儿痛殴对方一顿的冷面杀神贺玲珑。没想到,在那张冷若冰霜的神颜下还有这么“开放”的一面。
如果不是贺玲珑情急之下赶过来连遮住头脸的帽子之类的东西都没带,就此时这一瞬间蒋君程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贺玲珑了!
不过毕竟目前的情况还没有明了,两人间的互动也只是发生在一分钟之内而已,借着水泥墙垣的遮挡,两人迅速的爬到了楼顶远离对面窗口的那侧,蒋君程的“哭声”也渐小,直至完全停住。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对面的楼里已经被一拥而上的丧尸群给慢慢侵占了,直到丧尸们终于咬死了门口守卫的三人后,成功入侵了五楼的健身房,私教室里的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这些人已经被丧尸群“瓮中捉鳖”堵个正着了。
钱俊辰这头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没下去呢,就突然得知丧尸群已经上楼给自己这帮人包了饺子了。江晓在一旁也带上了自己的复合弓,一把扯开窗口的钱俊辰后自己爬上了窗台,抓着窗边回头道:“外边由老四和阿福你们带人把门先堵好,一会儿都从这里走,去旁边楼!”
钱俊辰心道自己都已经站到窗口了,江晓这丫的还不让自己先出去,非要把自己扯开,这可真是生死面前无兄弟,利益面前无生死啊!不免这心里就起了戒备。
不过话说回来,骚乱发生前两人之所以能混到一起,也不过是因为兴趣爱好和利益一致罢了。而他之所以当这个副队长哄着捧着江晓这厮,也就是想着若是有一天玩的过程中不小心玩脱了,自己前面还能有个主要背锅的家伙罢了。
其实跟着江晓一起混的学生们基本心思也都差不多——这些人都是平日里就算有作恶的心思萌发,也是有贼心没贼胆不敢去做的所谓“老实人”,而自从跟着江晓混了,就有了正当的理由做一些平常自己敢想不敢做的事了,反正即便是出了事,也有江晓这个“冤大头”顶着。
而对于江晓的家里来说,无论江晓在外面闯下了什么祸,家里都有办法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肯定会帮江晓平事——毕竟江晓是江家的三代独子里生出的唯一一个男丁,好几代人战战兢兢延续下来的江家血脉可不能在他这儿断了。
所以江晓倒也不在意跟着他的这群人各怀心思,反正酒肉朋友都是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而已。彼此之间的关系纽带只存在于和平时期,这是江晓一直以来都清楚明白的道理,所以在他眼里,现在不管出了任何问题,他只需要顾好自己就行了。
钱俊辰……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高级“马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