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去帮忙吗?”术临汛将头悄悄探出,隐隐露出担忧之色。
“别动,快缩回来!”叶真急道,跟着两人匍匐了半晌,等打斗完全看不见了,他才直起身子,对术临汛解释道,“那种情况,我们根本插不上手,倒不如去对方的大本营碰碰运气。”
“你是说?!”
叶真做了个徒手拔旗帜的动作,随后提起浸润蓝光的细剑晃了晃,“咱们来一招‘离间计’,就不信拆不开他们,”他越说越上头,好像结果已在他的掌握之中,接着话锋一转,“等成功拔了旗子,你别管我,先往回跑,千万记住保住自己的小命。”
“那你呢?”术临汛站住不动了,皱起眉定定地望他。
就知道这个人不会轻易听话,“小潮,告诉你一个秘密,”叶真收回戏谑,继而正色道,“其实我有一个能力,别人都不知道,我有三条命,所以轻易死不掉。”
术临汛完全呆住,因为觉得太荒谬,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眉头皱得更紧了。
“真的,没骗人!要不然你捅我一刀试试。。。。。。”见他不相信,叶真忽然认真起来,“我就是能复活。”
“。。。。。。”
“哎哎,你别走呀,咱们说好了,有危险的话你先逃,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拨开半人高的灌木丛,果然不远处就是敌人两方的大本营,仔细观察片刻,叶真在二者中选定了靠外的那一方小心接近。
这处旗帜只留下两个人看管,另一处则是三个人,二者之间隔了不小的距离,只要不弄出太大动静,应该不会惊动那头。
“喂,道友道友!这里!”叶真从灌木丛中探出头来,双手举高,同时呼唤旗帜附近聊着天的两个人。
那两人顿时警觉,正要呼喊,只见叶真和术临汛双手抱头,蹲在灌木丛前方的空地上,“别喊,我们是来救你们性命的!”
一句话终于勾起对方兴趣,两人朝后看了一眼,随后皆举着手里的武器小心地靠过去,生怕着了道。
“你们来有什么目的?救我们的命?我看是想浑水摸鱼吧!”其中一个沉着脸。
“啧,你看我就说老大看走眼了吧,叫我过来救人,可人家不相信呀!”叶真嘟囔,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表情又过分真挚,因此倒是把人给唬住了。
“你们老大?”两人中的另一个突然反应过来,“是‘灵师’?!”
刚开始选人组队的时候,谈克力对叶真的态度大伙都有目共睹,这会自然而然也就联想到谈克力身上。
可不就是,那么多人想要和“灵师”组队,就是默认要依靠其在遴选中脱颖而出,所以即使叶真没说,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把他嘴里的“老大”同“灵师”画上等号。
“不是他还能是谁?!”叶真没好气地撇撇嘴,“枉我们老大特地交代,说要反水加入你们,罢了罢了,术兄咱们走,去找另一队谈吧!”
他故意调整了挂在腰间的细剑,和术临汛身侧的长刀“哐当”碰了下,瞧见武器上浮出的蓝光,那两人瞬间瞪圆了眼睛。
倘若“灵师”加入,他们不仅能够如虎添翼,说不定之后作了同窗,顾念到今日这遭,好处必定只多不少。
这二人相互使了个眼色,着急忙慌拉住叶真和术临汛,随后又默契地将人扯到掩映的树丛后面,生怕被另一队的三个人给发现。
“道友莫怪,我们也是图个小心,方才道友说‘灵师’想要反水,这,这恐怕不合规矩吧?”二人中个高的那位依旧不太相信,虽将人拉到一边后,仍试图问个明白。
很好,果然把“灵师”搬出来就是好使。
像是害怕秘密被人探了去,叶真朝不远处观望一二,随后收回脖子不动声色地开始编胡话:“道友未免太老实了些,虽说是临时组队,可也没人说不能中途换队伍呀。再者说了,‘灵师’已是板上钉钉的人选,他要是输了,那岂不是让‘紫薇书院’左右为难?”
“再给你们透露一点,其实呀,我们老大说在镇子那会就有人接触过他,让他遴选时务必灵活些,现在懂了没?”
“啊,这么说!”那二人仿佛捡到宝贝一般,完全把与别队的联盟抛诸脑后,“如此,还请道友指条明路!”
叶真冷笑一声,他看了一眼缄默的术临汛,将下巴往树丛后抬了两下:“没猜错的话,那边有几位道法高深的修士吧,方才在我们来之前,冲锋陷阵的可不是他们,”他顿了顿,观察二人脸上表情,果然被他瞧出几分愠怒来,“道友且想一想,这么搞下去,人家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可你们不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两个人的脸色随即变得更差,竟从愠怒转成了后怕。
“该死!我们尽心尽力,他们倒好,想捡现成的!”稍矮那个忍不住骂道。
“所以我们老大才说,不想和那样的人结盟。好啦好啦莫要生气,现在我们不就是来给你们想办法了吗?”叶真和颜悦色地劝道。
“不行!必须趁他们还没回来,先把旗子给抢下来!”
“先别急,”高个拉住急迫的同伴,从头到尾这个人都没矮个好忽悠,“我们也不知道这位道友说的是不是真的呀。”他声音虽低,却一针见血,指出叶真话里的最大漏洞。
没人可以旁证,事实真如他所说的那样。
不好办。
“除非,”然而“灵师”的诱惑实在太大,又或者是高个明白,有对面在,他们这队肯定走不到最后,“除非道友肯把性命压在我手上,我们就相信。”
几乎是不假思索,叶真点头应允:“我答应。”
还有术临汛着急的抢白:“用我的命!”
“时间不多,你们到底谁压?”高个皱起眉,随即从袖口翻出枚小小的符咒来,“把这枚符贴在灵蓄位置,放心,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不会催动符咒的。”
叶真就坐在高个手边,没等高个把话说完便一把夺过那枚符咒,接着二话不说,撩起衣服贴在肚脐眼下方,等做好后,他云淡风轻地耸肩催促道:“咱们快些,别耽误了我们老大的好事。”
术临汛脸色煞白,其实他也知道这件事叶真顶上是对的,他一个缄默不语的,很容易让对方怀疑是叶真拉来的炮灰,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心里发慌。
乃至于被叶真拉着站起来的时候,险些没站稳栽倒下去。
“别担心,我真的死不了。”叶真捏了捏他的手心,跟着在他耳边小声宽慰两句。
然而这两句话,钻进术临汛的耳中,徘徊良久后竟变成催命的符一样,令他格外留意高个的行踪,体内竟不自觉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自他肚脐眼下方“鼓鼓”跳动。
时不我待,再不动手恐怕那边支撑不了多久。
“道友,那个穿黑衣服的不太好对付,另两个我们倒是有信心能拿下。”高个指着对面。
不出意外的话,他嘴里的“黑衣服”应该是和方才那位竹笛男出自一伙,另外两个看打扮,应该是临时组队的散修。
“拖也拖不住?那两个交给我们,只要能拖住黑衣服,我们来个出其不意,应该不是问题。”叶真想了想,为求速战速决,他们恐怕只能硬拼。
咬咬牙,高个点头答应:“尽量试试!”
片刻之后,由矮个留守,高个自顾自拎着个水壶往那边走去。
他们两方虽是结盟关系,可到底还有层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在,因此见有人接近,那三人瞬间警觉起来。
只不过黑衣服要镇定自若一些,只放任两名散修迎上去。
“别紧张,我就是无聊过来打发打发时间。”高个晃了晃手里的水壶,一派祥和地扯出不相干的话题。
两名散修拦住他的去路,高个也不着恼,特意绕开一个大圈,走到倚靠树干沉默不语的黑衣服身边,在他移动的同时,散修始终护在旗帜周围,双手放在各自武器的手柄处。
“道友要不要来点,上好的桂花酿,没掺水。”高个说完拧开水壶,一阵甜香忽忽悠悠飘出来。
黑衣服却是瞟也不瞟他,大概跟着竹笛男久了,四个人都有种不把旁人看在眼里的傲气,适才守了这么久,也是散修相互交谈,黑衣服一句话都没同他们说过。
“走开!回你们那边,别来烦我!”
对此,高个早已猜到,然而他心里冷哼一声,瞬即从壶底摸出道符来,滑蹭着壶身便打到黑衣服身上!
两位散修一直留意,可并未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愣怔片刻后,他们擎着武器分作两方,须臾收紧到旗帜周围,只把眼睛盯在黑衣服身上。
只见符咒甫一打入,黑衣服倚着的树干下方,登时冒出数条手臂粗细的藤蔓来,并紧紧将他缠裹。
竟是道木灵符!
见自己得逞,高个将水壶丢在一旁,自后腰摸出两枚雪亮的锥钉,照着藤蔓的空隙便刺下去。
“锵啷”两声,不知从哪儿冒出两枚银钉,堪堪震得锥钉失去准头,差点向两边滑落。
高个重新稳住身形,他方才站定,缠住黑衣服的藤蔓竟倏地四散裂开,抬眼一看,一枚凌风符当空祭出,从中释放的风刃利索地切开藤蔓,甚至丝毫没有碰触到藤蔓里的衣袍。
“找死!”脱困后的黑衣服怒目而视,凌风符猎猎作响,又是几道风刃向着高个身上砍去,与此同时,两枚银钉自黑衣服口中翻出,也一齐朝着高个的心脏和脑袋射去。
锥刺应接不暇,高个瞬间跌入颓势,他将将挡住风刃的攻势,可到底躲不过那两枚银钉。
眼见着就要着了黑衣服的道,又是两声“锵啷”,竟是丢下自己那方旗帜的矮个,跑来此处救场!
高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矮个收回弯刀,与他脊背相抵,二人不留痕迹地往外撤了分寸。
凌风符与银钉的扑空登时激的黑衣服怒不可遏,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就在三人越离越远的同时,旗帜旁守护的两名散修后脖颈一凉,回头一看,只见一簇闪着蓝光的长刀横过来,吓得他们抽出武器抬手便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