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真近来烦恼缠身。
不为别的,是每晚术临汛的纠缠,让他觉得颇有些力不从心。
原先通过传导仪,那样的事虽也刺激,倒不至于太有压力,大部分依赖于内心的满足与爱意,可是现在情况不一般了!
很不一般!
没人告诉他,次数上来后腰会这么酸,还有那股巨大的挤压感,好像身体快要爆掉的感觉,被填塞得满满当当,与此同时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不抓住点东西就待不住的无力。
偏巧快/感往往如戒不掉的附骨之蛆,令他很快进入状态,迅速忘掉事前建立好的心理防线。
术临汛太知道他的弱点了,顶着那张好看的脸只是抱住他,恳求着磨着,要么直接往人要命部位攻击。
哎,难办!谁会拒绝楚楚可怜的小狗?
他知道这是感情好的体现,然而第二天起了床,镜子里照出的黑眼圈也是真实存在的。
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他该和洪忍殿里风干的精怪尸体差不多了吧!
这日夕阳将尽,美好的夜晚又要降临,叶真不敢太早回家,赖在洪忍殿里磨磨蹭蹭要留下来吃晚饭。
莫问今晚要调配药粉,因此不在家里吃饭,正好让两位前舍友久违地谈谈心。
“最近怎么样?回来有没有不适应的?”破天荒洪忍做了回饭,还意外的挺好吃。
“还好,没什么不适应的。”叶真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扒拉米饭。
“我看,你这好像不是还好的样子吧。”
“哎呀,你别问了。”叶真索性放下碗筷,趴在桌上打起蔫儿来,纵使再烦恼,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洪忍暗忖片刻,思绪完全朝反方向劈了叉,当然,大体方向是对的:“你人也回来了,汛汛也没病没灾的,按道理感情很甜蜜才对呀,”他顺着说下去,“难道,莫非,是那回事?!”
“!!!”虽然料到这个猥琐男想不出其他好事来,然而被他一上来便实打实猜中,叶真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在这方面,洪忍往往准得要死,他真该考虑考虑,要不要跟着望空师父学习占卜之术。
“不应该呀,”洪忍想想还是觉得不可能,“我明明带他学了那么多知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叶真抓住重点:“什么带他学了那么多知识?”
“嘿嘿,”洪忍贼笑道,“当然是那本《九尾狐合修手册》啦,”他咬着筷子抬头回想,“哦,还有以前在书院那会,我藏的那些书也带汛汛看过。”
叶真浑身一激灵,居然是这家伙干的好事。
“你怎么,怎么不教点好!”他板起脸质问。
“这怎么能怪我,”洪忍面露委屈,“我懂我懂,小年轻脸皮薄,想看又不好意思,可是那会我瞧着汛汛对你有意思,那不就正好碰上了吗,提前学习也没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那会对我有意思,我看他在书院里老实得很。”
“噗,”洪忍没忍住,笑得喷出几粒米饭,“对,老实老实,老实到我们每个人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
“哎,你记不记得有次聚餐,郎师父跑出去和望空师父拼酒,喝多了你说去接。。。。。。”
那次饭桌上独独缺了叶真和一观,大家喝着酒不知怎么就说到各自的情史上来(不用想也知道是洪忍的有意引导),当时每个人都喝了几杯,于是嘴里也没个把门,不过倒也不至于说后就忘,只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往外狂掏心里话。
一轮说完,几乎人人在成长经历中都曾有过那么一两段,只有术临汛一言不发。
在狂灌几杯酒之后,他突然磕磕绊绊对着众人发问:“嗯,我有个问题,我之前认识一位师兄,他想。。。。。。他对另一位师兄心生爱慕,他问我怎么才能。。。。。。才能把人追到手?”
顷刻间酒桌上鸦雀无声,什么“认识一位师兄”,这话听着比郎师父发誓明天再也不碰酒了来得还要假,即便没有点名道姓,这些人也能知道双方主角到底是谁。
然而不知是他的态度太过诚恳,还是大家对于一张白纸的爱护有加,反正是没人揭穿,纷纷毛遂自荐,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
梁束婵:“什么也别管,直接当面告诉他呀!”
握山:“不行,得委婉着来,先写封情信吧。”
林用:“要么多和他接触接触,再试探看看。”
屈理:“哎,这个主意好,这样假如被拒绝也不会太过丢脸。”
何其狂:“在我们家乡,看中了谁都是一棍子敲晕了绑回家的。”
何其拽:“要不我给你做根棍子?”
唐宁姑:“。。。。。。”
莫问:“我目前正在研究一种□□粉,要是师兄不介意,可以请他帮我试验试验吗?”
洪忍:“你别听他们的,听我的,俗话说’好女怕缠男‘,男的也一样,你就缠着他,打死不松手就行了。”
听完所有意见,术临汛扶着额,愈发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
再一次验证了,酒不是个好东西。
恰在此时,接完人的叶真重返酒桌,他交叠双臂压在术临汛背后,笑眯眯问道:“在说什么呢?”
洪忍赶紧招呼他坐下,然后将适才的问题重复一遍,接着问他:“若你是那位被追求的师兄,你希望对方怎么做?”
包括术临汛在内,所有人异常紧张,真像考试前作弊,还是先生直接给答案的那种。
“我么,”叶真拧着眉思量片刻,随即笑道,“假如我是那位师兄,只希望有人天天陪着我就行。”
“哎呀,你说具体点,回答得太笼统了。”
“具体点?我想想,”真的想了好一会,“这个人要长得好看,我也不喜欢太主动的,若我真的喜欢他,不需要他表达,等着我去找他就行。”
“没了?”
“没了。”
故事说完,叶真勉强记起来些片断,当初也没想那么多,只不过随口说说,没想到。。。。。。术临汛竟是当了真。
他瞬间由颓转喜,再一次感受到塞满心田的爱意,感觉对术临汛的“忍受”还能再上N个台阶。
然而洪忍还想继续一开始的话题,“既然人也追到手了,学得也够多了,照理说不应该呀。。。。。。哦!”洪忍忽然捂住嘴,吃惊地说,“我知道了,是不是他不行?!”
“。。。。。。”叶真恨不能立马离开这里。
洪忍仿佛笃定:“是了,没了灵力身体虚,能行才怪呢,”他遗憾地拍拍叶真,“赶明儿让我老婆给他开点药,放心,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几乎遗憾得快要落泪。
两个人凑得很近,近到叶真突然留意到藏在他领口里的一圈红痕,于是洪忍更加替他遗憾,乃至于头一回拢起衣服主动要遮,一边还安慰他:“以后,你肯定也会有的,别着急。。。。。。哎,你别走呀,饭还没吃完呢!”
“真是太小看人了,”叶真心道,“我要是脱了衣服,一准把你吓死!”
这日之后,忙碌的秋收工作拉开序幕。
今时不同往日,没了大康和赤夜的威胁,红尘开始从四座山里向外扩展蔓延,早不是从前那方弹丸之地了。
因此不仅“谷师”人手增加了好几倍,全国的工作总量也是蹭蹭往上涨。
在谈“黄昏恋”的郎老头,这会也识相地放下儿女私情回来帮忙。
结结实实忙了一个多月,才堪堪收尾。
令人面红心跳的夜晚时间戛然而止,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叶真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想得慌,他偶尔在术临汛怀里小心蹭着,可对方只是亲了亲他的额头便沉沉睡去。
怪折磨人的。
这种复杂的情愫不好形容,就好像心里总是痒嘘嘘得,挠得他再累也不想草草睡去。
然而术临汛真如洪忍所说的熄了火,这个乌鸦嘴!
日子一下滑到农忙结束,“谷师”的担子是减轻了,可是术临汛还是很晚回家。
叶真只好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对着一本记不得名字的书翻页在看,他一会想想术临汛,一会想想白天收尾的活,倒是一个字也没成功装进脑袋里。
屋里还没开始烧火盆,软和的被子盖住身体,烘得他脑袋昏沉,抱着枕头沉沉睡去。
模模糊糊间只觉得捂热的后背突遭冷空气的侵袭,还有一只大手隔着中衣打着转地探索。
大概是对晚归的人有些不满,他往后把那只手从身上拨开,跟着将掀开的被子重新盖上。
“醒了?”术临汛在他耳边轻轻呵气,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果然被子下面再度钻入两条起伏,直接滑开中衣的阻隔,大剌剌伸进皮肤开始摩挲,同时嘴巴也往人脖子上啄。
被磨得毫无睡意,简单接了个吻,叶真忽然懒懒地问:“你喝药了?怎么嘴里一股药味?是不是染了风寒?”
术临汛忽然往他腰上一抓,令他整个人贴得更紧:“这话我该问你,”危险的信号灯骤然一亮,“你是不是跟洪忍瞎说什么了?”
叶真懵懵懂懂思考了好一会,此刻对面紧贴的身体异常燥热,边还散发阵阵药香,术临汛双颊坨红,顺着眼尾飞快染上风雨欲来的**,他就这么盯着叶真,好像要把人看化了,好像要把人吃进嘴里。
被窝里拱进这样的火热,这床倒有种夏夜湿热的胶着。
叶真心虚地抿了抿嘴巴,信号灯在他看来已至顶格,恐怕今晚真要被生拆活剥了!
“我,我没说什么。。。。。。药,”双手在对面胸膛顿悟地一拍,一个多月前的记忆终于被这个字给唤醒,“他们给你喝药啦?喝的什么药?难不难受!”
此刻药劲上涌,术临汛只允许片刻的踟蹰,欲念比平日来得还要凶猛,逼得他恨不能找到任何宣泄口尽力释放,于是扣住叶真的头不管不顾勾了上去。
就不该相信洪忍的话喝了那碗药,喝完洪忍才鸡贼地告诉他:“这可是我老婆研究了一个月的秘方!秘方!”当时炫耀完,这个猥琐男甚至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真都给我诉苦了,你呀,别只知道忙政事,爱惜爱惜身子也,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临走还盯着他那处看了又看,深深叹了一口气。
明天一定要狠凑这个猥琐男!
然而这会尚且顾不上去想别的,深吻来的突然,城门还未敲开,城池里的东西就被风卷残云般掠了个干净,“嗯?说了什么?”术临汛叼着叶真的半片嘴唇,由于发问,他在那唇上不深不浅印上个咬痕。
“没有。。。。。。没说。。。。。。”中衣被褪到地上,叶真的理智早让全身的浪甩到海里,因此他只能从牙缝里勉强挤出破碎的单词。
时间过得好慢,夜晚一派旖旎,这次没有月光轻抚,更无虫鸣叨扰,有且只有桌上一盏灯,和搭在腿间的暖被。
重逢后的相伴是游刃有余的欣赏,几乎每一寸肌肤都镌刻在各自心里。
即便释放之后,也再无猜不透的诚惶诚恐,赤诚相对的坦荡只能是美梦的依佐,将紧贴的身体从望不尽的深渊里解脱出来。
等到叶真从数次的沉沦里捡回理智,头一偏看见枕头上两个人的散发乱纷纷地纠缠在一起,因此即使疲累也觉心满意足,他手里不自觉揪起分不清的几束,在指间绕着把玩。
术临汛无限温柔地亲了亲他的手指,脸上的坨红仍未消退,然而下一秒,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空洞,黯然。
“怎么了?”叶真问他。
术临汛摇摇头,随即贴过来叹口气:“以前我总是患得患失,害怕你又不在了。”
“现在呢?”想起从前种种,真有一种恍惚感。
“现在。。。。。。也有,不过开始慢慢变少了。”
“嗯?”叶真不解地抬头看他。
术临汛忽然把脸埋在叶真脖颈间笑了,“每次和你。。。。。。这样,症状就会好一点。”
说完,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哎,实在是太会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