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情缘之将女 第3章 同行

“什么？”

余潇潇略带质问的语气，碧水剑剑锋仍旧指在少年的脖颈上，碧水剑所指必是敌人，幽绿的光芒隐隐约约从剑中散发出。

若是普通人早就思考自己的不是，考虑保命，但是这个年轻人仿佛对逼近的危险视若无睹，一味的再重复些什么？而这些东西是余潇潇没有想到的。

“对不起，壮士，我无意取你性命。只是，近几日思绪不稳，误会了壮士，差点犯下恩将仇报的大错。蓝芳知错，请壮士原谅！也请女侠原谅，差点伤了您的朋友！”少年低头，他现在动弹不得，只能坐着低头弯腰以示歉意。

错了就是错了，他为自己先前犯下的错而真诚道歉，并且执着求着当事人的原谅，却不着急为当前险境多做解释，性命对他来说没有道理重要。

王金峰连忙摆手，边摆手边也回着鞠躬，笑着憨憨的回:“不，不。。。不用，举手之劳，举手之劳！”都不知道是谁向谁道歉。李胆站在一旁抱着双臂，看着这个场景挑眉，心想：老王的热忱算是没有被辜负。

蓝芳看着面前三个少年，仿佛看到了御里的未来：善良热忱的壮汉，有着做父母官的潜力；雷厉风行的女侠，是做将军的好料；反应迅速的小伙儿，有着做先锋官的敏锐。

便微微一笑，不紧不慢、有序不紊说道：“在下是皇城甫司的下令，因为公事，一天前在"里山"上进行准备工作时候不小心掉入山下草丛，幸而得壮士们搭救！”交代了缘由再次向三人抱拳。

虽然只能从泥泞的脸上看出来微笑的弧度，不过也可以辨认出是善意的。接着少年抬头仰望正在用剑锋指着他的少女，只是眼中无波澜，静静的看着她。两人互相对望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风沙从两人之间穿过，一瞬间时间仿佛定格，也是在一瞬间仿佛时间开始了流走。大约一分钟，期间李胆和王金峰互看一眼，分别表示了疑惑，余潇潇把碧水剑收入剑鞘，归于身侧。

“你们先撤吧，我跟他单独说几句话”，李胆和王金峰互看了一眼，王金峰显然对这个小子又重新有了保护欲，准备说些什么。余潇潇好像洞察了一般，面色缓和了些说:“去吧，我有分寸”。

王金峰看着那张冷脸，叹了口气，临走时拍了拍余潇潇的后背，也是对余潇潇的警告。

李胆和王金峰于是往回走，路上王金峰后知后觉般疑惑:“里山？皇城甫司？”。

好歹样子像个秀才的李胆，他还专门练过怎么样才能更像秀才，而且他生**往人堆里扎，跟别人唠嗑的时候听别人提起过，于是便解释道:“里山是御里也就是现在御殿皇城的禁地，据说是只在祭祀时候，外人才能进入里山，才有机会看一下其中的真面目。至于，皇城甫司是近几年新办的谋士机构，权力很大，其主要职责有三:其一是御里的智囊团；其二是负责组织一年一度的天祭；其三是监察。话说，好像一年一度的天祭好像又要开始了，咱们差不多六月初开始，如今已经是差不多六月中旬”

这边，余潇潇从袖口里拿出一个东西扔到了蓝芳的身上，少年拿起一看是一个黑色手帕，很新奇的颜色，不过也是，这名女子浑身上下写着两个字“谨慎”，身着玄色紧身衣，如果再带着一个女子们喜欢的鲜艳帕巾，一不小心漏一点，那不明摆着想让人在黑夜中察觉到，她定不会如此。

蓝芳看了眼这个黑帕，分秒中结束思考，抬头疑惑地看着余潇潇。

余潇潇看到地上有一颗倒下的粗壮的枯树枝，便坐上去，状作不经意的关怀:“蓝芳大人，您辛苦了！”

少年不说话，直勾勾看着他，等着她的后续。余潇潇笑眯眯得看着他，表情像是一个温和的大姐姐。

余潇潇看着蓝芳轻笑“蓝芳大人不必视我为仇敌，手帕只是给您用来擦脸的”，少年没动。

余潇潇也不管他擦不擦，徐徐道来：“据说，御里最高级别的的祭祀是一年一度的天祭，总会在每年的六月十七日的正午举行。听说是天下谋士之首方青岚，方大人会测算天道，说只有那天正午乌云遮蔽日，里山集天地灵气最为充沛，是举行祭祀仪式的最佳时间。于是，便定了那天。”，话锋一转，“诶！巧了按着推算，就是今天。”余潇潇用另一只不拿剑的手捡起树枝，在地上画着些什么。

地面上，有一座山，有一朵云飘在山上，旁边标注着日期六月十七日。“笔锋”一转，旁边出现六月十六，天祭前一天的日期，然后又写了两个字“无人”。少年盯着地上的画，眼睛中似是波涛汹涌沉寂在深海中。

余潇潇“笔锋”停顿，笑着抬头看向面前清秀的人儿，“不急，等你想好说辞，再回我”说着扔了树枝，手背到头下，仰躺在树枝上，翘着二郎腿，面带微笑看向深蓝的天空，繁星点点，眯眼、闭眼、深吸一口气，像是在享受清风与美景。

少年震惊。

他不知道余潇潇如何知道六月十六日这一天“里山”完全没人这件事。除了他之外无人知晓，甚至是御皇。况且御法明文规定前一个星期，里山每天都会进行彻底的“清扫”排查，发现一人在此当死罪。于是，民间人也无胆量来此。而凡是在六月十六日这一天夜里在里山上的人会集体陷入沉睡，夜晚12点“天雨”降临又会将山中胀气清除，等第二天看管里山的人还是会正常醒来。

无人知晓六月十六日这天里山实际上无人把守，保密工作可谓是天衣无缝，无论是内是外，她是如何得知？不管她如何得知，他必须在天亮之前到达里山，否则......

他心中惴惴不安，想要起身，却被已经挂上木板的膝盖抑制住，又跌坐下去。

他捶着没用的废腿，忽然很想放声大笑，自己果真是个废人！他也这样做了，低头轻笑，声音有些颤抖，自言自语“顾不得，护不得，救不得，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仰天大笑，自己真要坚持不住了，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天祭改为逆天之术，只为自己的私欲，他只是卑微地想要补偿一个人。

这天下欠他的，理应还给他！眼神从发狠直到清明，因为他的异常又从中途折返的李胆和王金峰两人停下脚步，就看见下令抱拳做礼和余潇潇郑重说了些什么。余潇潇争执了几句，下令回了几句。

余潇潇于是从树枝上起身，往这边走过来。李胆和王金峰两人互看一眼，双方不解，这俩人是在整他们吗？忽而和谐，忽而剑拔弩张。李胆和王金峰俱满脸黑线。

“牵一匹快马，我送他回去。明日酉时之前我一定到集兵营，回不来你们就直接去报案，说是里山有人入侵，并且杀人灭口”

“我去送他，你不能去”王金峰阻拦。

余潇潇摇摇头，“我去，你们俩都不能去。这里离不开那么多人，我们的队伍已经落后了，如果归队时缺的太多人，不好交代。”王金峰还想说什么，余潇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又不说话了。

李胆很快把马牵过来，余潇潇上马，王金峰扶着少年上了马，坐在余潇潇的前面，不过此时蓝芳没有心思在乎这些虚礼。他听话的受人摆布，即便此时，余潇潇环抱着蓝芳的腰，坐在一个马上。

脑袋里正在天人交战，一面是神一面是魔，拉扯着他，余潇潇“驾”一声，就向西去，正是里山的进山口，两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