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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总算醒过来了 第5章 第 5 章

作者:多年前的余音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6-27 12:12:31 来源:文学城

晚饭后,安吉下午那种烦躁的情绪已经消失,感到精神格外愉爽,作好上图书馆的准备。大家心里都明白,在圣保大学上图书馆,特别是在晚上到图书馆去,犹如欧美人上大戏院一样,都要盛装修饰一番,要穿上燕尾服或拖地长裙,以表示正式和隆重。同学们纷纷在梳妆,涂脂抹粉,换时新衣服。

安吉回到家,正逢陪着爸爸琪琪打乒乓球的一个健壮男仆抱着昏迷不醒的琪琪从浴室里出来,琪琪身上披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头和手都垂下来。

安吉忙帮着云儿把琪琪放在床上。

琪琪每天还要打一场乒乓球,打完后必然晕厥半天。家里就雇了个特别高大的男仆陪他对打,打完后就抱着他进了浴室,给昏迷的他按摩洗浴,然后抱着他回来躺着。

安吉这一周收到了太多圣保大学女孩子送的花,他都送给校工了,嘱咐女生来传呼自己就不要来找他。他挑了一束特别香的百合,拿回来想给爸爸闻闻。见琪琪还昏迷不醒,他就把花放在爸爸枕边,衬着那张依旧精致夺目却有些苍白的脸,简直艳丽无比。

墙上挂着琪琪和安吉四父子的照片。说也奇怪,琪琪的儿子,除了安吉,另外三个容貌都随了程维,却也没有继承她的优点,各个容貌平平。除了老四还在读小学外,大哥、二哥读完高中都没兴趣读大学,就嫁人了。因为容貌不美,都找了有小夫的女人家。经常回来诉说小夫怎么夺宠,琪琪听见就昏倒,老太太也老了,这个家实际上由云儿支撑着。所以云儿雇了那个高大男仆,琪琪昏倒就把他扛到床上,请客大夫来诊治,大哥、二哥也就哭哭啼啼地回去了。

安吉坐在父亲身边给他打着扇子。兴许是花儿太香,琪琪居然缓缓呻吟着苏醒了。

云儿忙和安吉一起把他扶坐起来,云儿给他身后垫上被子。琪琪穿一件白睡衣,安吉见了不禁赞叹:虽然爹爹已经三十多岁了,可还是那么有少年感,就是在圣保大学,也是鹤立鸡群的。

琪琪闭着眼睛缓了会儿,微微道:“你回来了?这是什么花,这么香?”

安吉说:“人家送的,我也不懂。爹爹,以后你喜欢,我给你买。”他差点说成我留下人家送的,赶快改口。

琪琪软绵绵地说:“学校好玩吗?”

安吉说:“我去了一趟图书馆,他们建议我穿西服革履,我偏偏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衫,结果蜂蝶不绝,他们连书都看不下去,我倒结结实实看了一本。”

琪琪微微笑笑。

安吉把他搂在怀里,心疼地看着他好看的眉眼,说:“爹爹,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琪琪缓缓点点头。

安吉说:“妈妈也在圣保大学兼职,我想选她的一门《力学概论》。爹爹你同意吗?”

琪琪半天没有反应,安吉以为人晕过去了。因为就在大哥、二哥的婚礼上,因为程维的出现,琪琪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后都昏过去了。程维上前想扶,安吉和云儿阻止了他,两次出现都挺着孕肚的竹申也都拉住了她。

没想到琪琪回答了:“好。”

云儿过来道:“三少爷该休息了。”

安吉松了口气,两个人把琪琪放平,琪琪好像一下子就进入了深度昏迷状态。

云儿道:“你爹爹就是非要打乒乓球不可,打完就晕。”

然后两个人出去了,云儿去指挥准备晚饭,安吉去做功课。

晚上琪琪才苏醒,安吉还没回宿舍,忙帮着云儿端了一碗燕窝粥,给琪琪一小口一小口喂着。

琪琪喝了几口,慢慢推开,低声说:“刚才客大夫才走,他说他的女儿客祖忻说,说你思想前卫、天生正确,从一开场就以精神导师自居?你们这几个含着金钥匙的男生,真能够代表中国的男性么?你到处乱发的不平与慷慨陈词,有多少是建立在实践的土壤之上,又有多少出自个人的过往经历与人生体验?”

他说得气喘起来,眼白都翻上去了。

安吉不服气道:“我曾因看到您情感的不幸以及自身在包办婚姻中的痛苦而发出“我已经下了决心,不论怎样,我也决不愿再回程家的门!‘我不但打定主意不跟客祖忻交往,我也打定主意,从今以后,不跟任何女子结婚,我抱着一种憎恶而敌视的心情看待女人,不仅仅因为做官的都是女人,她们代表着权力,她们的权力象天一样的高而大,遮盖着整个地面;她们还常常是恶棍,是‘中山狼’,是男人的灾难。然而,男人既然极难逃出女人的权力,又怎样能逃出女人的灾难呢?”

琪琪气得说:“你自始至终都既矫情又自我矛盾。”

安吉没看见爹爹的脸色越来越白,自顾自说下去:“从您的身上反映出,爱情的力量曾经是无比的巨大,它能决定一个人的方向,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使一个人得到对人生的满足,这是我自己从来没有那样想过,也没有那样相信过的……我自己能够这样做吗,客观允许我这样做吗?”

”又在强调客观!没有任何’客观‘的大棒在阻止你获得真挚的爱情。难道你真的就是爱的绝缘体吗?可惜,你根本就得不出任何答案。”琪琪已经半晕了,还挣扎着说,“难道这就是你极力鼓吹的两性观、处世观吗?悲剧的,斗争的,张力的,矫枉过正过犹不及的。最终成为一只孤雁,寻寻觅觅飞向不知目的地的远方!你高扬的绝对男性意识在日常生活中只有完全变形与不可实践,在主旨上彻底失败。你在某种程度上完全颠覆立言警世的宏大心愿,对涉世不深的男同学造成极端的精神影响。当你的男同学按照你的教诲,走上永远与异性抗衡的道路,会在客观上收到什么样的效果?鄙视正常的男女间相互吸引的生物规律,寻觅所谓的人生出路,其结果恐怕只能头破血流,做一只凄惶的孤雁。不,你这只孤雁所谓的’痛苦特深,命途多舛‘,与其说是他人造成的,不如说更多是由于你自身性格所致;而大多数没有你出众才貌的男子,其实是并无资格’孤标傲世,清高自许‘的。被误导的你们,错过了就是一生,是永远不会得到你最终可能获取的人生幸福的。你不要再在学校里出风头,乱说话,以后文明剧也不要演了!“

安吉也急了,说:”那您和哥哥们的婚姻悲剧难道是假的?“

云儿急着赶进来,扶着琪琪瘫软的身子说:”小三少爷,别说了,没看你爹爹都晕过去了吗?“

安吉这才发现琪琪早就昏过去了,他也懊悔,却不后悔。云儿把琪琪扶躺下来,说:”你快回学校去吧,你爹爹今晚醒不了啦。“

重九艳阳天。天高云淡,北雁南飞,黄花红叶,山青水碧,正是秋游的好时光。同学们双双对对,三五成群,结伴出游。安吉心中好生着急,因为昨晚剧社王大哥交给他两篇文章,叫他设法交给客祖忻,请她送到她伯父主办的《江浦日报》馆去刊登。这两篇文章,一篇是《青年学生要站在抗日斗争的前列》,另一篇是《全国人民起来,集合在抗日的旗帜下》”…..为了完成组织上托付的任务,安吉也拉着同学微微到山上小别墅游玩。借探幽访胜之机,她要接触客祖忻了。

前面有一个小庭院,围以稀疏的竹篱,柴扉半启,院内菊花盛开,幽香四溢,院外树木参差,山石错落。是人间幽境,比其他名庄不差半分。

微微欢笑着叫安吉看那菊花。安吉却想着怎么能遇到客祖忻,忽然听到身后有女子朗朗的笑声:”这不是安吉先生么?“

安吉回过头来,见客祖忻穿一件浅蓝底白花纱旗袍,领襟处别一只红宝石蜻蜒,脸上略施脂粉,两条短发辫,未加装饰。安吉也心摇神移了一会,想到爹爹警示自己的话,忙把眼睛挪开,说:”我们来看看花。行吗?“

微微看来也很喜欢客祖忻,笑道:”我们如果偷花,你拿我们怎么样?“

安吉觉得他过于轻浮,有些不满,果然客祖忻笑着看他道:”只要不是偷心就行。“

安吉心里一动,低下头,微微天真地接茬说:”偷花算什么贼??“

客祖忻笑道:”是雅贼。“

”那偷心呢?“

”是情贼。“客祖忻看着安吉说。

客祖忻打开别墅的门,说:”二位先生请进吧。“

安吉想,怎样把两篇文章给她呢?客祖忻殷勤地给他们泡茶,上点心。微微说:”这是龙井酥,我爱吃!“安吉也吃了一块,用手绢擦擦手,忽然心中一动,把手绢扔在地上,拉起微微说:”我们要走了,方方还在山下等着我们呢。“微微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又吃了一块。安吉见客祖忻遗憾的样子,向她一笑,赶快拉着微微走了。

客祖忻满脑子都是安吉动人心魄的笑。恍惚了一阵子,忽然发现了安吉的那条淡绿色手绢。她一喜之下,摆弄一会,又端详一阵,折得整整齐齐,谨谨慎慎地把它揣进贴身的衣袋里,接着就铺笺,磨墨,润笔,给安吉提出一个约会日期。一首七绝诗,一挥而就,放进信封里,她匆匆到学校去,投进安吉的信箱。

晚霞下的江边,照着一对翩跹的影子。

安吉把两篇文章拿出来,递给客祖忻,严肃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两篇文章,希望能在《江浦日报》登出来。”

客祖忻郑重地收了,说:“我们去吃点点心,好不好?”

安吉说:“我不饿。再说,我不让女生请我吃东西。”

客祖忻见他可爱又倔强的样子,忍不住笑道:“那我们各付一半,好不好?不过我可能吃得比你多啊。”

安吉不想再和她打交道,虽然觉得她各方面都好,但受琪琪婚姻失败的影响太深,又想起失意的两个哥哥,未婚的舅公,他掐掐自己的手,站起来说:“我得回家看爹爹了,再见。”说完匆匆走掉了。

过几天,晚上安吉回家,琪琪照旧昏死在床上,云儿把安吉拉到外屋,说:“三少爷这一晕可不比寻常,从上午客大夫来了后就昏过去了。客大夫给他打了针,他也没醒。客大夫说是自己说错话了。”

安吉奇怪道:“客大夫能说错什么话?”

云儿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和客大夫的侄女在交往?”

安吉恍然大悟道:“客祖忻,怎么了?”

云儿递给他一份报纸道:“你看看吧。”

安吉打开看道:“圣保大学客祖忻,颇有乃伯父之风,也是个多情文人。但这不是一个适合青年人卿卿我我的时代。很快,长期发表激进文章的《江浦日报》和它的主人客氏伯父侄女就遭受了翻天覆地的噩运。晚上就寝前,圣保大学同学们在传说;‘今天下午客祖忻同她的伯父客宏琪要回上海去,他们忽得到情报,路上可能会遭暗算,于是便改乘自己的小轿车走公路。客祖忻的一个同学因为有急事,就随她一同回去,坐在司机旁边的坐位上。凶手误认此人是保镖,连发两枪,他当即毙命。客家叔侄闻声,立即夺门而逃,向道旁树林里奔去。前车里的保镖即回头迎击,一场激战。

”客祖忻逃出后,捐款2万元助建圣保大学纪念已故同学,可能就是为着纪念无辜的亡者。

最终,客宏琪中弹身亡,客祖忻侥幸逃出。”

安吉看得一阵头晕,云儿忙扶他坐下,安吉头伏在胳膊上说:“是我害了客祖忻了!”

过了几日,学校里传说着客祖忻已回校来,还带着两个保镖,自己也揣着一支最新式的武器,她还住在老住处,那个小别墅。后来又传说她不是来复学而是出国去了,特来看看老同学的。

这天下午,一个校工给安吉送来一封信,说是立等回音。安吉拆开一看,上面写道:

安吉先生文几。

家遭不幸,无计避秦,因买舟西渡,远游异国。阳关三叠,行期在即。无奈缱绻秋菊,难以排怀,故重访东篱,把酒自酬。尚盼黄英顾我,一叙忧国离乡之情。剪烛西窗,煮茗焚香以待,乞惠我佳音。

安吉对小别墅主动造访,小别墅仍旧长期属于客家,抗战胜利后客祖忻从日本开了饭店后短暂回国,担任圣保大学校友会校董,仍旧住在那里。在明角纱灯的柔光掩映下,但见青萝结屋,绿柳垂帘,海棠与芍药倚窗下,兰蕙同杜蘅伫阶前,只见书斋里不用电灯,却烧着十余支银烛,烛光摇曳;熏笼里燃着瑞脑龙涎名香,轻烟袅袅。桌几上列着鲜果新焙,清芬四溢。

客祖忻低头疾书,笔走龙蛇,潇洒豪纵,写的是《贺新郎》调一首。

独负凌云气,正连天戍楼吹角,中原张帜。慷慨新亭挥泪客,应信此愁无际,更极目黍醒之地。浩荡烟波风未定,慕陶公早作田园计,谁会我,闲吟意。 灯前慢说兴亡事,叹伶俜关河吊影,壮心酬未。纵有楼兰三尺剑,不惜韶华虚费,奈日暮孤城深闭。满引金樽自醉,且从今寄迹风尘外,万种恨,付流水。

全词通篇用典,慷慨激昂又无可奈何之情跃然纸上。

安吉低头不语,客祖忻说:“从今寄迹风尘外,如何忘得了佳人?你日后若有需要,我仍会托朋友为你出力。我的家人一再为我出国前议婚,我几次为你拒绝。希望回国来时,能再续前缘!”

安吉不能回答什么,迷迷糊糊地出了门,走到半山腰,下起了细雨。他淋着雨回到了宿舍。几个男生正在议论着客祖忻的事。微微说:“安吉,你说怪不怪?客祖忻......”安吉说:“让我静一静吧。”就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第二天有些鼻塞头晕,挣扎着去上了课,正是程维的《力学概论》。程维在上面讲着,见底下儿子头伏在胳膊上似乎晕过去了,心里十分着急,忙嘱咐课代表、基督教女青年会的干事苏毅看看安吉是怎么回事。

那苏毅忙走到安吉身边,扶着他起来,对程维说:“程教授,安吉同学可能不舒服,我扶他去医务室看一看。”

程维忙说:“快去快去。”目送着他们远去了,才又神不守舍地讲起来。

苏毅扶着安吉在江边走了走,见他身穿一件浅蓝哔吱外套,滚着织锦花边,领口扣着一只镶着绿宝石的金别针,头发微微卷曲,垂杨依依,鸟语啾啾,斜阳的余辉,照射着他那秀丽的面庞,白润如玉,两眼晶莹闪烁,使人想起那晨光下含着朝露的白芙蓉,就像白芙蓉在清波绿漪上荡漾,不禁握住安吉的手说:“碧波荡漾,芙蓉出水。”安吉想起这不是进步剧社王大哥对自己说的接头暗号?难道苏毅......苏毅看着他道:“对,这是我对你的形容,也是我们的接头暗号。”她见安吉有些支撑不住,怕他昏晕过去,忙扶着他软瘫的身子,在江边椅子上坐下,掏出手绢给他扇着风道:“《江浦日报》发表的进步文章,我看到了,反响很大!但你不要对客祖忻有负罪之感,因为报社长期发表激进文章,早就被特务所注意。说到特务,咱们学校就有个蓝衣社特务头子刘心影,常常给你送花的,她十分倾慕于你,你可以利用她做些工作。”

安吉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晕厥在苏毅怀里,忙挣扎出来,坐正说:“刘心影?我不记得了。”

苏毅搀抱着他起来,说:“我们去吃点点心吧。芙蓉出水。”

安吉挣扎着说:“不,我不让女生为我付钱。”说完就晕过去了。

安吉被苏毅搀着到了王大哥那里,安吉苏醒过来,不愿回家给爹爹添麻烦,就由王大哥抱到了宿舍。

微微、方方他们都对安吉十分照顾。程维听苏毅说安吉回宿舍了,一放学就赶到男生宿舍。她是资深教授,校工也不敢拦她,她一直闯进安吉的宿舍。安吉正在床上躺着,微微给他换着头上的湿毛巾,见程维教授走了进来,大家都十分吃惊,站着不敢动,尤其方方刚洗完澡,还穿着背心,这时臊得脸都红了。

程维眼里只有安吉,她坐在安吉床边,拉着他的手说:“上午上课看你不舒服,现在好点没有?你都这么大了,和你爹爹刚嫁给我时是一个年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的哥哥弟弟都不如你好看。可你爹爹刚嫁给我时是那么活泼开朗,你却一脸深沉,对女孩子们冷眼相对。这是我的错,我的错!”

同学们这才知道原来程维是安吉的亲生母亲,都又惊讶又不敢动。

安吉把手抽出来,冷冷道:“我爹爹现在可经常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他生了四个儿子,最后还落个和离的下场。你知道现在他还挣扎着每天打乒乓球吗?他打完就昏过去你知道吗?”说完流下泪来。

程维也拭泪道:“我对不起你爹爹,他当初非要生女儿,怀你弟弟时,晕晕迷迷的。我们长期没有鱼水之欢,竹申又活泼又漂亮,让我想起了你爹爹刚嫁给我时的模样。我们一起打乒乓球,你爹爹还打得一手好篮球。他健美漂亮,哪个女人不喜欢?”

安吉道:“他现在也很漂亮。客大夫向他求了几次婚,可他的心已冷了,都是因为你!”

微微、方方等人这时都赶快上来调解。微微说:“程教授,您回去吧,安吉有我们照顾。他性子烈,又病着,等他好了你们再深谈。”

这时校工送来一束花,上面写着“刘心影谨祝程安吉先生幸福快乐”。程维道:“这个刘心影是哪个系的?是不是经常送花?”

微微既羡慕又发酸道:“常常送花的可不止刘心影一个人,多了去呢!等冬天安吉的新戏上台演出,不知又要有多少女生送花来呢?可惜这些花只有一个去处,努,”他指着地上的废纸篓,程维这才发现里面放满了鲜花。

程维道:“安吉你不该这样决绝。你爹爹当初也漂亮,只是待字闺中,没有人看见过他的模样罢了,后来他随我出去应酬,那些女人也有偷偷揽他的腰肢的,都被他甩了回去。你在这点上像你的爹爹,烈性。但你爹爹就是太烈了,非要生女儿不可......”

安吉把脸扭过去道:“我累了,让我睡会吧。”

程维唯唯诺诺地起身,又说了一句“祝你爹爹早点好起来”,这才抹着泪出去了。

方方一下子蹲在安吉床前,说:“原来你是程院长的儿子啊!程院长年富力强,还有漂亮的丈夫,同样漂亮的女儿和儿子!”

安吉不语,闭目似乎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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