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袭妖邪巢穴时,楚涵紧跟在冷秋月身后,周围的妖邪之气如浓雾般弥漫,刺鼻的腐臭气味令人作呕。
巢穴中怪石嶙峋,形状扭曲怪异,如同一只只狰狞的巨兽盘踞在此。
冷秋月的剑法快如闪电,每一剑刺出,都精准地斩杀着扑来的妖邪。
楚涵手握剑柄,却迟迟没有动作,他的目光在冷秋月的后背与周围的妖邪之间游移,真的要在此刻下手么?一旦动手,便彻底背叛了冷秋月,可若不动,主公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就在他这一愣神的瞬间,一只妖邪闪电般扑来,尖锐的爪子划过他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闷哼一声,向后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冷秋月迅速回身,剑招一变,几道凌厉的剑气逼退了周围的妖邪,厉声道:“楚涵,你怎么能如此分心?”
楚涵强忍着伤口的剧痛,低下头道:“师尊,弟子……弟子刚刚有些害怕,失了神。”
冷秋月并未多言,只是一把扶住他,“先随我退下,此处危险。”
众人齐心协力,终将妖邪巢穴捣毁,其他人继续护送商人的货物,冷秋月则带着楚涵返回了风清门。
冷秋月径直带着楚涵来到密室,密室中光线昏暗,楚涵坐在石床上,冷秋月坐在他身后,双手结印,掌心泛起柔和的蓝光,缓缓推向他的伤口,蓝光所到之处,伤口处的鲜血渐渐止住。
冷秋月一边调整着内力的输出,一边道:“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楚涵心中满是愧疚,低声道:“弟子好多了,有劳师尊费心。”
在冷秋月的疗愈下,他的伤势逐渐好转。
中秋节前几天,冷秋月带着楚涵、白靖和叶轻歌一同下山,朝着凤凰镇走去。
四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准备采买些过节礼物。
路过一个巷口时,只见一个少年正披头散发地在垃圾堆里翻捡着东西吃。少年约摸十六七岁模样,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楚涵一眼认出,那少年正是南宫瑾,暗影组织的刺客之一,曾经和他一起摸爬滚打、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可此刻,南宫瑾却装作不认识他,径直走向了冷秋月,脏兮兮的手扯着冷秋月的衣摆,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公子,我实在是饿坏了,您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冷秋月停下脚步,低头看着眼前狼狈的少年,问:“你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南宫瑾微微颤抖着身子,带着哭腔道:“我……我有个后娘,她每日都打我,我实在受不了就跑出来了。”
说着,还抹了两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冷秋月犹豫了一下,“你家在何处?我们去看看情况。”
南宫瑾赶忙道:“就在附近,公子,您跟我来。”
众人跟着南宫瑾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院前。
南宫瑾推开门,院里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凳子上嗑着瓜子,瞧见南宫瑾,立马瞪起了眼,扯着嗓子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啊,赶紧给我滚远点,别在这儿碍眼!”
旁边一个男人抱着个婴儿,畏手畏脚地站着,看了南宫瑾一眼,却没吭声。
冷秋月见状,已然信了几分,暗自叹息一声,走上前去对着那妇女说道:“大嫂,这孩子如此可怜,你怎能这般对他?”
妇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哟,哪来的多管闲事的,我自家的事儿,还用不着你管!”
冷秋月转头看向南宫瑾,只见南宫瑾低着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心中一软,当即决定道:“罢了,这孩子能否让我带回风清门去,好教授他一些功法?”
“我巴不得你带走他。”妇人立刻道,“多看他一眼,我都糟心。”
买完东西后,冷秋月便带着南宫瑾回到了风清门。
到了夜里,楚涵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拉着南宫瑾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压低声音质问:“南宫瑾,你为什么要来这儿?”
南宫瑾拍开他的手,同样压低声音回道:“奉主公之名,来协助你刺杀冷秋月,你这进度也太慢了,主公都等得不耐烦了。”
楚涵一听,又气又急,“你明知我现在的处境,我根本下不去手,冷秋月他……是个好人,对我更是诸多照顾,我不能这么做!”
“好人?楚涵,你可别忘了咱们是干什么的,咱们的命是主公给的,主公的命令岂容违抗?你要是再这般犹犹豫豫,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楚涵握紧了拳头,咬着牙道:“我不能伤害无辜之人。”
“你觉得主公会轻易放过咱们吗?蛊毒在咱们体内……”
楚涵一把按住南宫瑾的肩膀,追问道:“主公之前说好给我三年时间,为何如今却提前了?黑袍说计划有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宫瑾被楚涵按得眉头紧皱,“我哪知道那么多,主公的心思向来难测,我只知道,现在上面催得紧,你必须尽快行动。”
楚涵放开他,心烦意乱地踱着步,一阵冷风吹过,吹起他的发丝,他抬头望向远处,“我不能就这样对冷秋月下手。”
南宫瑾双手抱胸,冷冷道:“你别忘了,我们都是暗影组织的刺客,从一开始就身不由己,你的犹豫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大的危险。”
楚涵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南宫瑾,“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你现在就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吗?冷秋月他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南宫瑾微微一怔,随即别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怜悯之心?我们在这江湖中生存,哪有资格谈怜悯?我们只需要听从主公的命令,完成任务,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楚涵抬头望向天空,缓缓说道:“我不想再做这无情的刺客,我要寻找摆脱主公的方法。南宫瑾,你若还念及我们往日的情谊,就与我一起。”
南宫瑾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疯了吗?摆脱主公的控制谈何容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我也要试一试,我不能再助纣为虐,伤害无辜之人。”
南宫瑾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你这是在拿我和你的生命冒险,但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你要知道,我们很可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楚涵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找到克制蛊毒的方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二天,阳光洒在练武场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南宫瑾身着崭新的弟子服,恭敬地跪在冷秋月面前,双手抱拳,“弟子南宫瑾,拜见师尊,愿追随师尊左右。”
冷秋月站在他身前,面容冷峻,“既入我门,当勤加修炼,勿生邪念。”
南宫瑾应道:“是,弟子谨遵教诲。”
晚上,明月高悬。
楚涵和南宫瑾悄然潜向风清门的藏书阁。
藏书阁是一座三层建筑,飞檐斗拱,位于风清门后山,周围古木参天,枝叶交错,
两人来到藏书阁前,确认无人后,楚涵从怀中掏出一把开锁工具,形状如同一把梳子,齿间却极为精细。
他蹲下身子,将工具插入锁孔,轻轻转动着,“咔哒”一声响,锁开了。
南宫瑾推开藏书阁的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音,两人迅速闪入,又轻轻将门合上。
藏书阁内摆放着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
楚涵和南宫瑾挑着灯笼在书架间快速穿梭,仔细查看每一本书的书名。
突然,在一个角落的书架上,楚涵发现了一本布满灰尘的古籍,书名为《灵蛊秘录》。
他心中一喜,赶忙伸手去拿,翻开书页,只见书中记载着一些蛊毒的种类和特性,但关于他们所中蛊毒的解法,却只有寥寥数语。
南宫瑾凑过来,看着书中的内容,眉头紧皱,“这上面说的太模糊了,根本无法确定具体的解法。”
楚涵不甘心,继续寻找其他书籍。
这时,南宫瑾碰倒了书架上的书,书本“哗啦”一声散落一地,两人顿时紧张起来,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过了片刻,没有听到任何异响,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埋头寻找。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无所获的二人疲惫地走出了藏书阁。
阳光洒在练武场上,泛起一片金黄。
楚涵与南宫瑾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来,两人的黑眼圈浓重,像是被墨汁晕染过。
白靖早已在练武场,看到他们二人这般模样,咧开嘴便是一阵挖苦:“你们两个乞丐是不是晚上偷牛去了?脸色一个比一个差。”
楚涵只是抿了抿嘴,没有吱声,他不想在此时节外生枝。
南宫瑾却忍不住,回怼道:“多管闲事。”
白靖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上前,挥起拳头朝着南宫瑾砸去。
南宫瑾拳头已经紧握,楚涵见状,急忙伸手拉了他一下,顺势贴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注意暴露身份。”
南宫瑾身形一顿,眼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在白靖的攻击下,脚步踉跄,脸上还露出惊恐的神情,嘴里求饶道:“别打了,我错了!”
冷秋月恰好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呵斥道:“白靖,住手!同门之间为何大打出手?”
白靖听到他的声音,急忙收住拳头,不甘心地退到一旁。
冷秋月看了看南宫瑾,又看了看白靖,“你们两个,随我来。”
说罢,他转身朝着练武场边的亭子走去,楚涵和南宫瑾对视一眼,眼底都是笑意。
来到亭子里,冷秋月站定,转身看向白靖:“你无故挑衅同门,罚你打扫一个月练武场。”
白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低下头,不情愿地应道:“是,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