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美术馆的开放时间,馆内仍是没什么游客,显得空旷冷清。
毛利兰沉浸地欣赏着墙壁上的挂画,余光见到工藤新一靠近自己,指着眼前的画作夸道:“好漂亮的颜色。”
托着下颌思考的少年没有附和她,而是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谁?”毛利兰被他突然的问题弄得茫然,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月酱?”
工藤新一点头:“嗯。”
“是上周在咖啡厅门口遇到的。”毛利兰将手中的纸杯logo那面转向他,“喏,就是这家店。当时有个人想骗我,是月酱帮了我呢。”
工藤新一皱眉:“怎么骗你?”
“那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国中生,走过来问我能不能借他手机打电话,说他迷了路,手机和钱包都遗失了,想要联系家人。”
“你一定借给他了。”工藤新一肯定道。
毛利兰承认:“是啊。他打完电话,说家人没办法来接他,问我能不能送他回家。”
工藤新一:“你答应了?”
以他对兰的了解,她一定不会拒绝。
“他看起来才国中嘛!”毛利兰强调,“而且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钱,万一遇到不怀好意的人怎么办!”
尽管三言两语并没有太多的信息,不足以支撑他的推理,但工藤新一的敏锐直觉已经令他意识到其中的怪异之处:“你只是个女高中生,他就算要求助,也应该选择看起来更加稳重的对象,至少要是能够给他安全感的人才对。另外,这家咖啡店正好在交通枢纽,路边经常有巡警,他怎么会向毫不了解的陌生人提出请求。”
毛利兰反驳:“谁会想这么多啊!他说出来的地址离那里不远,虽然听起来有些陌生,但我当然会帮他啊!”
那么所谓的“帮忙”应该就是发生在这里,工藤新一问道:“是柳原劝住了你?”
“我已经准备送那个国中生回家了,月酱突然从咖啡厅出来,挡在我前面,问了那人几个问题,然后判断出他是在撒谎,发现他根本不是什么学生!”毛利兰说得义愤填膺,右手攥拳道,“要不是他跑得快,我一定要把他送到警局,让他得到应有的制裁!”
工藤新一看着在他眼前舞动的拳头,一阵阵的拳风从他脸侧拂过。
他默默想到,以兰的战斗力来说,难道柳原真正救下的其实是那个坏人?
毛利兰回想起当时的事,又感慨了一声:“月酱真的好厉害,她懂的好多啊。”
“所以你当时就不应该直接同意送那个孩子回家,就算不报警,至少给我或者园子打个电话吧。”工藤新一评价道。
“和新一说了你也不懂!”毛利兰的目光扫过他手中的纸杯。
杯盖上的矩形开口边缘干干净净,随着时间的流逝,热气也不再往外溢出,分明是一口没动的状态。
毛利兰面露不满:“什么嘛,新一这样简直是浪费月酱的一片好意,她知道了难过该怎么办?”
说着,她伸手准备将热饮接过,打算在柳原月回来之前消灭掉它。
“柳原根本不是会计较这种事的人吧。”工藤新一无语地露出半月眼。
他侧身避开了毛利兰的手,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口:“我又没说我不喝,刚才太烫了而已。”
口中的味道与他常喝的冰美式有着天壤之别,一甜一苦,一冷一热,就像柳原月这个人一样,猝不及防闯进他的生命里,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体验。
一杯饮品尚不至于惹人好奇,但一个神秘的人,却无时无刻不在牵引着侦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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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原月回到展厅时,见到的便是两人僵持着的画面,似乎——是抢夺一杯热可可的归属权?
“兰,发生了什么事吗?”她率先问了表情更加灵动的女生。
毛利兰当然不会说热可可的事情,只将更早的对话说了出来,然后生气道:“新一说我不该帮那个‘孩子’,我当时以为那是国中生嘛。”
“是对方太坏了,怎么能怪兰善良呢?如果是工藤君在的话,肯定也会帮忙的吧?”柳原月顺着兰的话表示,“况且对方是有备而来呢。”
工藤新一:“有备而来?”
“这样有些难说清楚啊。”她似是感到为难,朝四周看了看才有了主意,接着冲男生轻轻wink了一下,叮嘱道,“不要眨眼哦。”
“欸,月酱,你去哪里?”毛利兰不解道。
柳原月走到了一位刚刚进入展厅的女士身边。
她与那位女士交流了一会,工藤新一便见到后者拿出包里的手机,借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接着不知道两人又沟通了什么,那位女士带着她朝展厅外走去。
“什么?她是在复刻你那时的经历吗?”工藤新一发现这一幕与先前毛利兰所说的一模一样,向她确定道。
毛利兰睁大了双眼,迟疑道:“不可能吧,月酱不会让那个姐姐送她回家吧?”
“当然不可能。”工藤新一注视着此时已经空无一人的入口,想起那位女士微带湿意的袖口,推测道,“大概是去洗手间了。”
并没有等多久,柳原月回来得很快。
她与那名女士道别,径直朝他们走来。
“月酱,你是去洗手间了吗?”毛利兰问道。
柳原月笑道:“是啊,这也是工藤君的推理吗?”
工藤新一却没有借着这句话去炫耀自己的推理过程,而是说道:“你这样走过来没关系吗?”
又是借手机打电话,又是请人带她去洗手间,帮了这么多忙,回来却发现她其实有认识的朋友在美术馆内,不论怎么想也会觉得不对劲吧?
这简直是一场欺骗。
“原来工藤君是不能接受谎言的类型啊。”柳原月的语气带着些出乎意料,她此刻是真的好奇了,“善意的呢?善意的谎言也不能接受吗?”
少年不假思索:“当然不行。”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眼前的少女露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其中有几分戏谑,似乎是对他这句话的怀疑。
“你——”
他还没问出口,对方便打断道:“不用在意哦,工藤君,我已经和她坦白了,这是我们的学科作业——《陌生个体间的善意与警惕心测试》,她甚至还感谢我了呢。”
什么测试?
她编得也太正经了吧?
再说了,这不是另一个谎言吗?
工藤新一的眉头锁得更紧。
“那位姐姐人真好,直接就帮助你了呢,幸好月酱不是坏人。”毛利兰没想这么多,再联系起自己的遭遇,“所以正常人都会帮助别人的吧!”
“其实是利用了她的心理。”柳原月揉了揉毛利兰蓬松的头发,解释道,“如果我直接请她带我去洗手间,她大概率会觉得麻烦而拒绝。但我先找她借了手机,这对她来说是举手之劳,她会选择帮助我。这时我再提出另一个请求,她很难会拒绝。她帮助过我一次,会更愿意帮助我第二次。”
“所以之前咖啡厅外那个人找我借手机打电话也是因为这个?”毛利兰了然。
柳原月点头:“同时可以增加他的言辞的可信度。”
“也不一定吧?”工藤新一捕捉到了其中的不同变量,“她愿意帮助你,也可能是因为你太好看了吧?”
闻言,毛利兰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新一竟然会承认别人好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很熟悉自己的竹马,知道他内心是个十分骄傲的人,想要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对他人的赞美是极难的事情。
“那就谢谢工藤君的称赞了。”柳原月勾起嘴角,语气愉悦,“工藤君说的没错,人们总是更愿意帮助容貌优异的人。比如面对工藤君的时候,我可是有问必答哦。”
只是出于严谨性的考量而多说了一句,连工藤新一自己都是在说完之后才意识到那句话的内容有多么直白。
对方的调笑令他感到稍许不自在,面对外界的无数溢美之词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少年此刻却因为那后半句话而脸颊微红。在美术馆的熏人暖气之下,灵活的头脑甚至连一句辩解之语都无法想出。
算了。
她确实很好看。
破罐子破摔的工藤新一如是想到。
“洼田,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震声大喊将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循声望去,是落合馆长正在批评一位身着工作西服的员工。
那名员工正在调整墙壁上没有挂正的一幅画作,听到训斥声连忙收手,不敢再动。
落合馆长还在愤怒之中:“强调过多少次了,处理作品的时候一定要带手套,你又忘记了吗?”
“馆长真是中气十足啊。”工藤新一听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吐槽道。
毛利兰也没想到刚才还和蔼可亲的馆长竟然有这样反差的一面:“是啊,真看不出来啊。”
“虽然年迈,但还精神矍铄呢。”柳原月倒是满脸淡定,“馆长长期锻炼,身体好也理所当然。”
“你怎么知道?”工藤新一飞快看了一眼她的手,几乎把“你们握手了吗”这个问题写在脸上。
“虽然身形很瘦,但观察他走路时贴身的衣料,可以看出他的腿部、背部、臂部的肌肉发达。而且肱三头肌、肱二头肌、肱肌,尤其是左臂肌肉更加明显,应该是某种运动吧。”柳原月看向沉浸在推理之中,满眼都是求知渴望的少年,又多说了一句,“学过一阵人体绘画,对骨骼与肌肉比较敏感。”
“你说的都是习练剑道时会锻炼到的肌肉群。”工藤新一替她做出判断。
他将心中的怪异情绪归结于观察力弱于对方的懊恼,追问道:“人体绘画,你很擅长这个?”
“要我送你一幅吗?”柳原月的眸光流转,如打量模特一般,视线从他的发丝移到脚踝,最后对上那双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海蓝瞳孔,“随时恭候哦,大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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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兰克林效应:指相比那些被你帮助过的人,那些曾经帮助过你的人会更愿意再帮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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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有没有这种找人带路拐骗少女的套路我不太了解,我流写作了属于是,但还是提醒宝贝们一定要警惕陌生人啦,千万不要随便给人带路什么的!
和基友一起搞了个新封面好看吗!我觉得好好看啊啊啊啊好喜欢每天点开看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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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