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斌笑道:“二位,远来是客,辛苦,先入房间里歇息。我这就到厨房里头,给你们准备晚膳,你们用完以后,早点歇息。”
秦晴川拒绝了他的好意,道:“不,咱们一并到膳房去。”
让别人给自己送饭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也未免显得太过官僚主义了。
“哥,咱们一同前往。”
林倩从来都是喜欢热闹,让她一个人留在房舍里,那肯定不会开心的。
当时,三人来到了后厨,发现家仆们都是摇头叹息地走了出来,文斌急问路人,究竟怎么一回事。
一仆从忍不住道:“后厨的张老汉因为媳妇要生了,所以要回去看护家人,而李大婶下午中暑了,正在卧床歇息,晚上没有庖厨做饭给咱们吃,大伙们自便好了。”
文斌一愣,道:“既是如此,我还是到街口酒馆,给两位将军买些吃喝。”
秦晴川一愣,这一个家伙还真的死忠将军啊!大伙们饭都没有得吃,而文斌好了,居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主子。
秦晴川此时目力很强,借着煤油灯的映照下,见到铁吊上挂着猪肉、鸡、肉,箩筐、菜篮子也有豆角、芦笋、莴苣等蔬菜。
菜肴量大,管够二十来人吃。
他问道:“对了,将军府中,会否严令我们闲杂人等,进入厨室中弄吃的。”
文斌摇了摇头,道:“嗯,这倒也没有。我们这些老大粗,斟茶递水做做杂役尚可,但让我们下厨做菜,功夫可是差远了。”
林倩问道:“哥,难道你想进入厨房里头做一顿吃的?”
秦晴川点了点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做一顿饭,没有必要假手于人。我决定借将军府的厨房一用,二位,来帮帮我将火生起来。”
本来林倩、文斌原本以为,有秦晴川出马,大家怎么也能饱餐一顿,但当听见他不懂得生火,便知悉不能够将希望,给寄托在他的身上来。
在古时而言,没有天然煤气炉,如果要煮些食物来,生火这是第一个步骤,一个人连生火都不会,显然烹调技艺有限。
但他们都错了!
秦晴川直接吊起了围裙,往碟中倒上了酱油、植物油等调味佐料,拍烂蒜蓉,锅中烧滚开水。
厨房里头一下子噼里啪啦的响起了切菜声,很快又传出了呲呲的炒菜声。
待锅里的佐料汤水沸腾了,秦晴川手脚麻利地将剥毛切割好的猪肉,一一夹起,给放入滚烫的水中白灼……
林倩、文斌目瞪口呆,尤其是林倩,她下意识地揉弄一下眼睛,他浑然想不到,哥哥居然有这么出色的厨艺?
……
厨室中的秦晴川,充分发挥出了自己三头六臂的一面来。
不消一会儿,肉香弥漫整个厨室中,让人嗅闻,食指大动。
在此过程中,林倩忍不住伸出纤纤玉指偷吃,妹子一边咀嚼,一边赞不绝口。
厨室中渐渐散发出食物的香气,将屋外路过的家丁、仆人们,给吸引了过来,不由得一阵嘈动。
他对着门外众人招呼一声,道:“放心吧,我下厨保证量大管饱,吃过回味无穷。”
秦晴川猜测,在程府中应该尚有十几个仆人没有吃饭,最重要的是程将军也在饿肚子,也就决定给众人准备一顿晚餐。
本来屋外人人议论,声音还有三分嘈杂的,但很快却渐渐变得鸦雀无声,似乎外头出现了一个人物,让众人噤声。
当然,秦晴川现在也是将头发洗湿了,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埋头苦干。
只见一儒生打扮的男子,步行进入了乌烟氤氲的内厨室。
儒生羽扇纶巾,青衫布履,文斌一见到来者,立马毕恭毕敬地站稳,急道:“小……”
不过儒生举手示意,让他不要多说话。
至于林倩则是神经很大条,此时她双手正是捧着一份新鲜滚**出炉的青瓜瘦肉丝,一见到这一位儒生,倒没有太过讶异,相反目视桌面上的筷子,热情地笑道:“来,饿了吧,咱们吃一点?”
外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林倩才是此间真正的主人。
儒生捉起了一对筷子,夹起一块肉丝,放入嘴巴里咀嚼,觉得滋味不错。
“你很好看!”
林倩看着儒生斯文的容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厨房中已经备足了各种肉食材料,在秦晴川的努力下,半个时辰不到,就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美食。
当然,林倩、文斌也有来给他当下手帮忙,事情才能这般事半功倍。
随着最后一道红烧黄花鱼,给铲上碟以后,秦晴川擦了擦额头上的一把汗水,算是抒了一口气。
理论上,他烹制了有十七八道菜,大伙们纵然人数众多,但每一样菜,夹上一筷子,白饭有着一大桶,勉强凑合,还是能够吃饱肚子的。
“哈哈,我就喜欢吃这一种鱼儿,肉质肥美脆嫩,入口即化,诶唷,哥哥,你怎么了——”
当时,林倩伸出了筷子,正要夹起了鱼肉,往嘴巴里吞,但秦晴川一把拦住了她,摇着头道:“这是给程将军品尝的菜肴。”
秦晴川清楚,人在屋檐下,他都给程普的仆人做大餐了,如果不给将军,特意烹制出一道美味的佳肴,那么主人家的面上也不好看。
眼见文斌为人正直,忠心为主,那索性卖一个顺水人情给他。
文斌闻言大喜过望。
秦晴川勺舀满了一大海碗白饭,除了这一道红烧黄花鱼后,外加肉丝、青菜等,他将饭菜统统地放入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木质食盒中。
秦晴川的前生,无论五星级大酒店,还是街边小贩。
他尝过的美食,可谓多不胜数,明白只要菜肴颜色鲜美,能通过视觉观感,添加人的食欲来。
秦晴川也多预备了一份干净的碗筷。
此时,甘宁来访程普,两位江东大将,一人看着另外一人吃饭,面子多多少少过不去。
万一,程普不好意思吃饭,那就白费了他下厨的一番心血。
文斌也是想通了这一层,暗是佩服秦晴川心思缜密。
待文斌离开了后,秦晴川招呼着屋外人,道:“大伙们,来,咱们一起来用膳!”
屋外人都没有行动,只是呆若木鸡。
当秦晴川有点懵,他才发现了林倩身边站着一名儒生,正是夹菜小口品尝。
他立马醒悟到,那些人是忌惮着这一名儒生的存在,才会不作为。
“小兄弟,你觉得口味怎么样?”
秦晴川透过了厨房里头一阵阵的炊火烟气,发现跟前儒生,年纪不大,也许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骨架子比较单薄。
但秦晴川发现他长相青眉凤目,唇红齿白,皮肤出奇地白腻,像极了白白嫩嫩豆腐,真是好看得很。
他心道:一个书生的容貌,居然这般阴柔?
书生右手纤手拿着筷子,左手挽起长衫衣袖,每一道菜都品尝了一两口,但不出声评论。
待十来样菜,都尝了一遍,随即拂袖离开。
当时秦晴川懵了,这一位书生还真的有几分架子。
秦晴川问道:“妹儿,你认识她么?”
林倩大力地摇了摇头。
“那算了,也许他是将军幕僚,将军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所以为人高傲!”秦晴川微微一笑,道,“妹子,咱们用餐吧!别管这么多了。”
秦晴川、林倩都招呼仆人们,一起吃饭。
大伙们都对这一对陌生的兄妹,感到不好意思,但禁不住林倩妹子的热情,凑在一起,开始品尝。
“嗯,味道真心不错呐!”
“对呢,厨艺要比咱家的张老汉、李大婶的能耐要精湛得多。”
“……”
眼见有这么多的人,称赞自己的厨艺了得,秦晴川说不开心,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秦晴川明白到,他们吃惯了本家的厨师烹制的饭菜,现在当新厨子下厨,新鲜感自然非常上头。
时间一久,他们吃腻了自己做的菜肴,也就怀念张老汉、李大婶的手艺来了。
林倩环视众人,道:“嗯,我怎么不见林坤鹏?”
“也许这厮见到咱们在厨堂出现,并不想见到咱们,知道我们做好了饭菜,宁愿到外头花钱吃喝,也不想来吃嗟来之食。”
“哈哈,如此便好,我可是非常讨厌这个狐假虎威的家伙!”
林倩说话时,大力嗅闻了几下,随即眸光一亮,大声道:“嗯,好香诶,哥,你喝什么,我也要!”
原来秦晴川,可是偷偷喝着自己熬制的鸡汤。
秦晴川先前在烹制时,见到一个角落的石缶里头,装满了碎屑的药粉,他鼻子一嗅,立马大喜过望,这是田七研磨后的粉末。
他在石缶的周围,还发现了党参、红枣等药材。
程普是武将,平日里督导、训练士兵,时不时还得亲身下场,演练武功,自是难免身上有伤。将军自家财力条件富足,江东之地多才俊良医,自然会为将军,准备药膳来进补。
秦晴川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熬了一盅鸡汤,权且让自己享受一番。
想他亲自下厨当厨工,给将军府的仆人们准备晚餐,这一顿忙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也不好问将军要工资,自己拿程普将军的名贵药材,私下熬上一盅老火靓鸡汤,权且当犒劳自己。
当然了,秦晴川也没有太自私,汤水不止有自己专美,也给林倩、文斌预备了一份。
很快,文斌从外头而回,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显然程普、甘宁两位将军,品尝了秦晴川烹制的美食,赞不绝口。
文斌对秦晴川,道:“阁下,程普将军想见一见你。”
秦晴川一愕,环视窗外,现在夕阳西下,这将军大晚上邀请我见面,多半就是为了给自己介绍他的女儿。
吖!
将门虎女,这怎么也是千金小姐。
秦晴川纵然没有对这一段姻缘,抱有多大的期望值,但也想见到见一见程普的女儿。
“嗯,咱们走吧!”
“哥,我发现你的笑容很淫邪诶,一定是寻思要见将军的宝贝女儿来了。”
“倩儿,你不说话,我不会把你,视作为哑巴。”
林倩吐了舌头,扮了个鬼脸,给文斌倒了一碗鸡汤,道:“先不忙,文斌大哥,你来回走动也累了,先喝完这口汤再说。”
“你蛮懂得借花献佛,我辛苦烹制的汤水,给你当顺水人情了。”
文斌此时也是饥肠辘辘、口干舌燥,捧起了鸡汤尝了一口。
他发现鸡汤味道,微甘而苦,芬芳药香萦鼻,正欲一口吐出的,但很快发现这口汤水入喉回甘,滋味独特。
文斌本来就是下人,平日里有飞猪肉下饭,吃饱肚子,也就很心满意足了。
此时他喝了一碗鲜美的鸡肉汤,发誓这一辈子,也不曾喝过这么好的鸡汤,味道真是独一无二。
文斌一口气将汤给喝完,啧啧叹羡,意犹未尽,可惜份量有限,不然他还想多喝。
文斌看着秦晴川,感情复杂得很,他道:“冷饭残羹,碗碟羹筷,自然有人收拾,阁下请抓紧时间跟我来,免得将军久等了。”
秦晴川、文斌送林倩,回到自己的厢房后,嘱咐她好好地待着,可不要乱跑。
程将军想见秦晴川,林倩一个妹子跟随在身边,这多不方便。
林倩清楚这一点,所以也不勉强跟着去。
夕阳西下,夕阳晖光将苑子的长满苔藓的房屋,给披蒙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这一切显得如梦似幻。
将军的苑子后方,有一大块面积很大的沙地,所谓沙场秋点兵,兴许程普将军百忙之中,都会抽时间在沙场作训练吧!
文斌道:“阁下,请稍等,我这就去请将军出来。”
秦晴川一愣:将军不让我进入房间去,就让我这般傻乎乎地光等着?
秦晴川以为,文斌进入厢房以后,很快就会出来,但等了约莫有了一分钟,始终不见有人。
他正打算找一处树荫底处,坐着等待,忽然房间的门被推开,他心神一阵莫名地颤动,身后文斌高喊一声:“小心!”
与此同时,一健硕男儿如鹰扑至,手中长棍化作一条毒蛇,点击肩胛位置。
而且程普也喊道:“将军,必须手下留情,若是伤着了公子,大伙们的脸上都不好看!”
若是秦晴川原先的身子状况,说不准对手一棍,就会轻而易举将他给点翻。
但现在的秦晴川,有了武魂系统之力,进化成特种兵的身体素质了。
换而言之,此时不明身份者的突袭,对秦晴川而言,也不至于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