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三分歸燕 第11章 番外1

蒯祺虽然文武皆能，却一直是非常孝顺的人，从来不曾违抗过父亲的话，尤其他是独子，蒯钧又还年幼，蒯越又是那种威权很重的父亲，要蒯祺做出背弃自己父亲与家族的事，只怕是很难啊。

他可没有忽略在整场宴席中，蒯越时不时向他这边投射过来的锐利眼神。

尤其是........，庞山民想到前世因为蒯越不惜用性命逼着自己儿子跟诸葛亮划清界线，蒯祺对自己父亲可以说非常的不谅解，父子俩弄到最后竟是彻底反目，到许都之后他们一家子就分出来居住于外，父子几乎没再讲过一句话。

蒯越在生命的最后几年可以说相当寂寞，偏偏这父子俩的个性又都是一样的固执，哪怕心里再痛也绝对不愿先向对方低头，导致蒯祺甚至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能够赶上，而蒯越在弥留之时是一直喊着儿子的名字啊，他绝对不愿看到今生因为自己而再发生这样遗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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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祺看着庞山民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深深地叹一口气，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有庞山民这样的勇气？敢于拥有家族的束缚出去力拼自己的天下？

尤其尽管如今就说这个似乎有点狂妄，但幾次交谈他已经感觉到庞山民眼中的天下绝对不会只满足于河朔一地，而就像他说的，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而自己能帮他吗？应该帮他吗？蒯祺并不笨，他自然知道这条路可能十分凶险，尤其如果要去冀州的话，那等于是要他抛下自己的父亲以及蒯氏家族哪。

蒯祺以孝顺著名，他对蒯越从来没有违抗过，一直都是百依百顺的，要他做出背弃自己父亲的事情实在让他很挣扎。

走出刘家，庞山民看了身边的赵云一眼，却始终不发一语。

“主公.............”赵云哪怕再粗枝大叶也看得出来他在生气，忍不住想说什么。

“子龙，你今天实在太过冒失了”庞山民终于开口：无论如何我们这是在刘大人的家里，他们又是在办喜事，你这样冒然动手叫人家情何以堪？

“我知道错了”赵云终究是低下了头。

庞山民看着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到底今天是刘备先强人所难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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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府

都已经是二更了，蒯祺却仍然毫无睡意，看了看身旁熟睡的诸葛晴，悄悄的起身披上外衣走到房外，望着天空一轮明月以及满天星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祺儿”这时后面却传来蒯越的声音。

“爹”蒯祺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搀扶：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蒯越看着他：你不也还没睡吗？

“我...........”蒯祺欲言又止。

“坐下来吧”蒯越拉着儿子坐在檐廊下的石凳上：说起来自从为父封了樊亭侯之后，我们父子好久没有这样单独说过话了。

“您這幾年公事繁忙，无暇顾及其他事也是难免的”蒯祺微微一笑，随即欲言又止的说：“爹，我......”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有事要跟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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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蒯越看着他说：你想去冀州对不对？

“您怎么会知道？”蒯祺有些错愕。

“傻话，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心思为父难道会看不出来？”蒯越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有些勉强：自从山民上次回来跟你谈了许久之后，这几个月来我看你一直闷闷不乐的就猜到了。

“爹，您不反对嗎？”蒯祺试探的问。

“你真把为父当成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蒯越把手放在兒子的手上说：男儿志在四方，你要做什么为父都会支持，只是祺儿，官职越高相對的需要承担的责任也越重，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山民的心绝不会只满足于河北一带，而他要走的这条路可说是险之又险。难之又难，你可要认真考虑清楚是否真的要帮他。

“这个我自然明白”父亲的回答老实讲让蒯祺十分意外，但更多的却是喜悦。

他没注意到的却是，父亲望着他时那十分复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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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句话你替我带给山民”蒯越又说：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赞成你去冀州并不代表我会轻易改变想法，始宗他们也一样，我们始终认为许都的那一位才是能保障荆州安全的人，他如果真的想说服我支持他那就得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保护这块土地的能力。

哪怕如果投降曹操他可能會付出很大的代价，蒯越在心里一叹。

“我明白”蒯祺认真的点头，说实话他以前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

其实蒯越并不知道，庞山民非常了解这一点，他从未想过可以轻易说服他支持自己。

如果不是刘备后来自己犯蠢攻打荆州，彻底激怒了刘表跟其他人，只怕荆州仍然会走向原来的路吧。

“好了，放宽心进去睡吧”蒯越拍了拍儿子的肩：都已经要三更了呢。

“爹，您也早点睡”蒯祺站起身子。

直到蒯祺进了屋子，蒯越才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却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用别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其实为父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祺儿，我如果不支持你这样做，我如果固执的硬是要把你绑在荆州，为父怕那个梦会变成现实，为父怕我会彻底失去你”说完又是长长的一叹。

没有人知道的是，这半年来蒯越一直反覆做着同一个恶梦，梦中他看到了很多与庞山民经历过同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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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越並不相信鬼神之说，他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那些事其實是属于原本该发生的事情，但夢中有些情節却是让他莫名的觉得恐惧。

梦中就由于自己的固执，竟导致唯一的儿子与他彻底决裂，蒯越绝对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自己想法与作法的人，但梦里引起的痛楚直到醒过来之后仍然非常的深，让他真的没有办法不去深思。

两天后，蒯祺来到庞家。

“樊亭侯真的这样讲？”听到蒯越说的这些话，庞山民可以说非常的訝異：不得不说一句，这真的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我本来也以为父亲绝对不可能同意这事的”蒯祺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竟然会鼓励我走出去，看来我这个做儿子的竟从未真的了解过他。

“别这么讲，人与人之间总是难免会有误解”庞山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子泰，可以告诉我你的决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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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民，我只想问你一件事”蒯祺一脸严肃：你跟我说过你想要治理这个天下，这句话是认真的吗？

“你说呢？你认为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庞山民深深的叹一口气，口气却相当坚定：我本来也没有想那么多，可是你知道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冀州看过太多惨况，这两年我一直反覆做同一个恶梦，梦中因为君主无道导致整个中国被胡人入侵，生灵涂炭的惨况，那可是比现在冀州的情况凄惨上千百倍啊。

祺怔住了，此时庞山民如此激动的样子是他从未看过的：“山民，那毕竟只是一个梦”。

“我知道”庞山民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这却是我经常都会梦到的，这真的让我感到恐惧，我自然知道这条路不可能好走，我也不敢夸口说自己未来真能走到那一步，可是在实际看到冀州的状况之后，我真的没有办法坐视整个天下可能都会变成那样。

庞山民自然不能说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他只能用梦境来解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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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祺凝视了他的眼睛很久，终于点头说：“足够了，今天听到你这些话已经足够了，听到这些话我相信你是真的有心要闯出一片天，只要你有这个心，不管未来这条路会有多艰难多危险，我都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帮你走到最后。”

“子泰，谢谢”庞山民发自内心的说，两人双手紧握，千言万语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只是你说服我可不代表你能说服我父亲”过了好一会蒯祺才又说：我父亲可是讲得很清楚，他支持我去冀州并不代表他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你想要他支持你恐怕还有一段路得走。

“这个我当然知道”庞山民微笑：樊亭侯跟其他人的想法我自然是非常清楚的，我从来也没奢望过可以轻易说服他。

蒯越的个性固执到前世宁可让儿子与他反目成仇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呢？

只是蒯越愿意支持蒯祺去冀州，这让庞山民觉得他并不是真的那么无法沟通，反正离那个命中注定的时间还有几年，他可以证明的。

庞山民卻是没想到，刘备将来竟间接的帮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