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有件事我想问一下福安叔,六年前,我父亲开辟去陇右道的商路时,遇到劫匪,是不是不是偶然?”
杨福安道:“家主,为何如此发问?”
江丰年道:“那段记忆太过血腥,很多事我选择下意识遗忘,但是之前我遇到永安公主,我觉得她是一个老熟人,我应该见过她,可是我想不起来。还有她早就给我准备了身份牌子,种种事迹表明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关注我。”
杨福安道:“其实当年老家主去陇右道开辟商路是帮一个大人物开通江南去西北的粮道,途径陇右,遇到的劫匪不是冲老家主来的,只是老家主为了保护大人物,老家主还有无数兄弟牺牲了。”
江丰年:“所以那个大人物其实就是永安公主?”
杨福安道:“属下也不知情。只是老家主那时很兴奋,说做成这件事,江家可以一飞冲天。”
江丰年心里也清楚了,西北是太子和公主的根基,但是西北苦寒,地虽然多但贫瘠,粮食产量不高。
安家掌握西北三十万兵马,朝廷国库又是亏空,开辟粮道,从江南运粮过来供给军队或者民生,保障西北稳定实是重中之重。
如果那时的大人物是轩辕明镜或者是太子,他们找的是父亲,那么父亲倾江家之力去办这件事也情有可原。
只是父亲和江家商行为大人物付出这么多,他们竟然用完就扔?转头扶植闫家的闫万熙。
江丰年暗暗握紧拳头。
她没办法控制自己,出了书房,直接去了凉州太守府。
等到了地方后,又慢慢冷静下来。
江家是下位者,他们是上位者,下位者为了跻身上位身死,被上位者放弃,这不是很正常么。
自己对跟随自己的下属不也是这样?他们给自己办事,牺牲了也就牺牲了,除了拿些抚恤,还能把命换回来不成?
难道是做家主做习惯了,这命运对换,自己反而适应不了了?
轩辕明镜看江丰年气冲冲的跑来找自己,如今又平复了心情,淡淡的说道:“你想起来了?”
江丰年行礼:“公主,六年前,去江源找我父亲的大人物是你吗?”
轩辕明镜不置可否。
大人物没否认就是默认。
“所以,这就是我的身份牌早已制作好了的原因?”
轩辕明镜道:“当年,太子哥哥和二皇兄四皇兄斗的厉害,那会儿二皇兄掌管户部,朝廷拨给西北的军饷迟迟不到,未恐军队哗变给北戎可乘之机,本宫去了江源找了你父亲,并承诺粮道开通以后,整条沿线的粮他都可以征收,一路途径府县过关免税。后来我们行踪暴露,二皇兄派人刺杀,幸亏江老家主率领江家商行的人拼死抵抗,本宫才得以逃生。”
江丰年:“我父亲还有江家商行为了公主丢掉无数性命,为什么你转头却扶持了闫家?放着我们孤儿寡母被人欺负?”
轩辕明镜:“你是在质问本宫吗?”
江丰年:“属下不敢,只是属下替家父还有江家商行的先烈感到委屈。”
轩辕明镜还是头一回看到江丰年如此情绪外露,她没有计较江丰年以下犯上,而是说道:“本宫做事从不跟人解释,但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本宫对你很是耐心。那时你父亲帮本宫争取到逃生时间,本宫被安大总管派兵救了后,就大病一场,卧床半年多,没办法再去履行对江家的承诺。我也知你们江家并不齐心,这个承诺的兑现也不可能交给你堂伯江半山。去无溪扶持闫家是太子哥哥的主意,粮道已经打通,总需要有富商大贾继续替太子哥哥办事。还有,若本宫后来没有看顾你,你觉得你这六年来做生意能如此顺风顺水?江老家主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本宫其实并不希望你再卷进权力斗争中来,但是,你心志坚定,智勇谋略更不输你父亲,本宫会兑现自己当初的承诺。”
江丰年明白了,怪不得她能感受到公主对她释放的善意。
怪不得她能成为官商,还轻而易举得到了无数刀剑和马匹。
“是属下误会公主了。”江丰年抱拳道歉。
轩辕明镜道:“以后你从江南沿线运粮卖到西北军队,一路上会畅通无阻,官府不会设卡,我会让闫万熙退出这条粮线。另外,你家后院起火,也需赶快平定,你现在启程出发去江源,到时候本宫给你一个惊喜。”
江丰年再次拜谢公主,然后继续道:“祁家如果真的凑到了一千万,马场卖还是不卖?”
轩辕明镜道:“他们真的凑到了一千万,这祁家的流动资金也该断了,大晋各地的通宝钱庄也该易主了。”
江丰年:“祁家得到了马场,平王岂不是有了培植军事力量的地方?”
轩辕明镜道:“无妨,本宫意在吞掉祁家的金融命脉,论军事力量,平王再培养个十年,也掀不起风浪。”